第757章
麗娜沒好氣道:
“你吃的肉都快趕上我了,我都沒餓,你憑什么餓?”
在力蠱部,食量既代表天賦,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修為。當然,許鈴音這種整天漫山遍野亂跑,在幾位長老慫恿下,追著力蠱部孩子狂揍的運動量,肯定會吃的比較多。
可在麗娜看來,還是有些不太尋常了。
“我就是餓嘛�!痹S鈴音委屈道。
“你是不是偷偷把肉給別人吃了?”
麗娜猜測道,說完,她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傻徒弟怎么可能和別人分享食物?
“你把肉藏起來了?”
麗娜心里一動,許鈴音是個會囤食物的,她喜歡把雞腿藏在不穿的鞋子里,然后發(fā)現(xiàn)雞腿變味了,不想吃了,但又不舍得丟棄,就試圖把雞腿喂給家人。
“我沒有�!�
許鈴音吃了一驚,滿臉警惕,師父居然知道她的秘密行動,師父越來越聰明了。
“你藏東西干嘛?”麗娜沒好氣的說:
“放心,我才不吃呢�!�
南疆氣候炎熱,肉類不可能保存,多半已經(jīng)臭了。
許鈴音頓時松口氣,師父雖然經(jīng)常和她搶吃的,但師父說話還是算話的。
于是一本正經(jīng)的宣布:
“我要留著給大哥吃。”
你還挺惦記著許寧宴的嘛……麗娜就問:“你藏了多少啊。”
“很多很多!”許鈴音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然后補充道:
“但我不告訴你。
“師父們說我家那邊沒東西吃了,天天有人餓死,大哥如果不能讓大家吃飽,大家就要和壞人一起打他。我把吃的給他們,他們就不打我大哥了�!�
黑暗里,麗娜愣住了,她看著眼前七歲的孩子,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想家了啊?”
好久之后,麗娜低聲問道。
“嗯!”
許鈴音用力點頭。
“那過陣子,我們?nèi)ブ性�。”麗娜說。
“不行!”
許鈴音的回答出乎她的預料。
“為什么?”麗娜不解的問。
“因為我還要和大蟲子玩,它說要教我打架。”許鈴音在床上打了個滾,用很夸張的語氣說:“它很厲害的,我都打不過它�!�
“你又說什么胡話?哪來的大蟲子。”麗娜茫然。
“有的有的,”許鈴音打完滾,坐起身,小臉表情認真:
“它說它叫蠱神。”
麗娜瞬間頭皮發(fā)麻,汗毛一根根豎起。
……
用過晚膳后,許七安盤坐在屋內(nèi)吐納,搬運氣機。
半個時辰后,睜開眼,結束吐納。
“我可以一口抽干附近的靈力,但除了滋養(yǎng)肉身之外,靈力對我而言沒什么用處,而滋養(yǎng)肉身的效果也極為有限。吐納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多大用處。”
踏入一品境界后,他終于迎來了瓶頸。
其他體系不說,就武夫體系,真正的瓶頸其實是在突破品級的時候,比如九品晉升八品時,需要有人幫著開天門,接引天地靈力入體,產(chǎn)生氣機。
八品到七品,則需要爆肝,好幾天不睡覺。
越到高品,跨越品級越困難,最好的例子便是寇陽州。
可一旦順利晉升,從初期到大圓滿,其實是沒有瓶頸的,天賦好的會快一些,天賦差的,也就慢一些罷了。
按理說,只要成功晉升一品,那么他從初期到半步武神,應該是一個順其自然的事。
但現(xiàn)在,他遭遇到瓶頸了,修為迎來了一個阻滯不前的狀態(tài)。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一品武夫盡管鳳毛麟角,但把時間跨度提高到千年計,還是有幾位的。但半步武神,縱觀古今,我知道的卻只有神殊一個。
“難怪踏入一品后,我隱約覺得到了極限,到了巔峰,這是踏入超凡后沒有的體會�!�
從現(xiàn)在開始,一品的每一個階段,都是一個瓶頸。
“神殊既然能晉升半步武神,那肯定有相應的辦法,大婚之前,抽空去一趟十萬大山�!�
除此之外,許七安還有兩個想法:
一:插花!
花神是不死樹轉世,擁有神魔的靈蘊,吞噬靈力沒用,那吸收花神靈蘊呢?而且,即使花神沒有靈蘊,道門的上古雙修術本身的效果,也要強于自身修煉。
它暗合陰陽交匯的大道。
二:平息業(yè)火!
洛玉衡渡劫成功,晉級為陸地神仙,但不代價沒有業(yè)火,業(yè)火灼身是人宗修行法門自帶的弊端,難以根除。只不過踏入一品之后,洛玉衡已經(jīng)能憑借修為,壓制業(yè)火。
業(yè)火灼身對她來說,不再有威脅。
身為道門的陸地神仙,洛玉衡應該是世間最完美的雙修對象。
許七安緩慢吐了口氣,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當前局勢上。
“巫神掙脫封印的時間不遠了,儒圣雕塑眉心的裂痕已經(jīng)蔓延到嘴唇,遍布整張臉,這比南疆極淵里那尊儒圣雕塑要夸張。
“嗯,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抽空去見神殊的時候,還得去一趟極淵,看看封印的松動程度�!�
他去靖山城收利息只是目的之一,看一看巫神的狀態(tài)也是迫在眉睫的事。
看完之后,他就放棄了效仿魏淵,召喚儒圣英魂修補封印的想法。
理由是:
一,儒圣刻刀和亞圣儒冠的力量消耗過大,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承載儒圣英魂的力量。
監(jiān)正當初在青州幾乎耗光了兩件法器的力量,等恢復了部分后,趙守又帶著它們前往北境,一打就是十三天。
二,召喚儒圣英魂的代價太大。
魏淵當初以二品之身召喚儒圣,肉身崩潰,付出了身死的代價。
他現(xiàn)在是一品武夫,不是魏淵能比,但肯定也要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而巫神教還有一名大巫師,一名雨師,兩名靈慧師。
效仿魏淵的結果,很可能是和魏淵一樣,死在靖山城。
兩虎相爭,一死一傷,西域就要笑開花了。
“所以現(xiàn)在早點把修為推到半步武神層次,才是重中之重,為了中原黎民百姓,慕姨,別怪侄兒禽獸不如了�!�
許七安彈指熄滅蠟燭,開門離去。
夜色沉沉,屋檐下點著一盞盞紅燈籠,在清冷的春風中搖曳。
內(nèi)院、廊道等處,寂寂無聲,沒有人影。
許七安悄咪咪的靠向慕南梔的房間,輕輕扣了兩下門。
屋子里頭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居然裝睡……許七安又扣了扣門。
慕南梔警惕的聲音傳來:
“干嘛?”
問的好,你可真懂我……許七安氣機彈開門栓,敲門而入,屋內(nèi)溫度正好,不冷不熱,空氣中縈繞著熟悉的、誘人的幽香。
這是花神覺醒靈蘊后,獨有得芬芳。
房間里漆黑一片,但不影響許七安的視線。
床幔低垂,錦塌上側臥著一道曼妙的曲線。
慕南梔豎眉道:
“深更半夜進長輩房間,成何體統(tǒng),快滾出去。”
許七安冷笑一聲:
“慕姨,侄兒怕你深夜寂寞,特來侍寢�!�
第793章
許七安的報復
說話間,許七安彈指點燃桌上的蠟燭,溫潤的橘光驅散黑暗。
花神坐在床邊,一手按著領口,一手在指著許七安,訓斥道:
“呸,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畜生,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大喊救命,讓你身敗名裂,看你二叔和嬸嬸不打死你�!�
床邊的女子,秀發(fā)慵懶披散,五官精致如畫,她似乎進入了長輩的角色,秀眉倒豎,把“努力維持威嚴的色厲內(nèi)荏”和“即將被圖謀不軌的慌張”,融合的恰到好處。
淺淺的臥蠶和水汪汪的美眸搭配出的“精致”,足以勾動男人的色心。
緊緊按住領口的動作,更突顯出她的色厲內(nèi)荏。
許七安他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充分適應了花神的魅力,不會出現(xiàn)色欲熏心的情況……還是太年輕了。
他配合的露出紈绔子弟笑容,說出經(jīng)典臺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他屈指一彈,氣機像是屏障擴散,籠罩在屋脊處,把聲音隔絕在屋內(nèi)。
這不是陣法,也不是法術,而是對氣機最粗淺的應用。
慕南梔“嚇”的連連后退,從床邊縮到了里側,背靠墻壁,她顫聲道:
“我,我還有一個妖族侍衛(wèi)�!�
她說著,看向蜷縮在枕邊酣睡的狐貍幼崽。
幼崽是侍衛(wèi)……許七安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他秒懂了慕南梔的意思,伸手往床頭一抹,便將白姬收入浮屠寶塔。
這下子,再沒有人打擾他們了。
許七安鉆進帷幔里,把花神的手反扣在背部,坐在柔軟彈性的蜜桃上,獰笑道:
“慕姨?
“可以啊,來我家一趟就成我長輩了,拐著彎的占我便宜,是不是這段時間冷落了你,心生怨氣了?”
憑他對花神的了解,惡作劇般的用“長輩”身份壓他,這里面既有她有事沒事便作妖的性格作祟,也有部分原因是她缺乏安全感。
所以要彰顯存在感。
他把慕南梔的后領往后一拽,頓時露出圓潤的香肩,和大片大片雪白的玉背。
慕南梔“嚶”一聲,臉頰紅暈泛起,耳根子也紅透了,不承認的叫道:
“胡說,你就是小畜生�!�
以她傲嬌的性格,絕不會承認自己作妖是為了爭寵博關注。
許七安扒掉她里衣后,接著拽掉綢褲,嘖嘖嘲笑:
“今天的慕姨格外敏感啊,看來是想我想的緊了�!�
慕南梔咬著唇,破罐子破摔,氣道:
“小畜生,今日讓你得逞,明兒我一定要告發(fā)你,讓你身敗名裂。”
燭光如豆,靜謐燃燒,帷幔的影子投在墻上,似是被風吹拂,撫動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床�;謴推届o,
接著,一個人影被抱到了窗邊的書桌上,影子輪廓被燭光映在窗框。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兩刻鐘,坐在書桌上的人影被抱走,很快,屋子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當然,聲音被牢牢限制在屋內(nèi),沒有傳出。
砰!茶杯和茶壺摔碎的聲音,取代了水聲,繼而響起圓桌“哐哐”的撞擊聲。
“果然,雙修比吐納更好,你的靈蘊對我作用極大。回頭我教你修行吧,這樣你的自保能力會強很多�!�
許七安俯下身,親吻她雪白的脖頸。
慕南梔慵懶的癱在圓桌上,哼哼唧唧道:
“我要修道,我也要當陸地神仙�!�
“我在你身體里灌了那么多氣機,修道不是浪費嗎,習武的話,最多兩年你就能晉升超凡�!�
“我不要,我就要做陸地神仙�!�
說話聲漸漸小去,帷幔又開始被風吹動,不停晃蕩。
……
翌日。
嬸嬸頂著兩個黑眼圈,神容疲憊的起身,在綠娥的服侍下,穿好衣裙。
許平志昨夜一宿沒睡,時而在床上輾轉反側,時而坐在桌邊愣愣發(fā)呆,害得嬸嬸也沒睡好,經(jīng)常被他吵醒。
嬸嬸能理解丈夫的心情,許平志常說年少時,父母雙亡,和大哥相依為命。
不管許平峰后來如何喪心病狂,嬸嬸相信,當年兄友弟恭的感情不會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樣呢,這和她有什么關系,她只知道許平峰是個冷血無情的畜生,要殺她一手養(yǎng)大的崽。
所以嬸嬸昨晚一句安慰都沒有。
她不敲鑼打鼓慶祝許平峰惡有惡報,已經(jīng)很賢惠了。
“還喝酒,一股子的酒味……”
嬸嬸嫌棄的扇了扇小手,道:
“把桌上的空壺子撤了。”
吩咐完綠娥,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嬸嬸精神一振。
突然,她目光一凝,穿過庭院,看見斜對方的屋子里,房門打開,倒霉侄兒從里面走了出來。
“大清早的,他怎么從姐姐的房間里出來……”
嬸嬸心里一凜,皺起精致的眉毛,沉聲道:
“綠娥,隨我來!”
裙裾飄飄,大步奔出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