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趙鯉一進(jìn)屋,便聞到一陣濃烈的藥味。
滿屋都是成陽有名的大夫,在搞團(tuán)建。
一片愁云慘霧。
阿詹將房中大夫悉數(shù)請出,趙鯉走到床邊,
只見沈晏睡美男一般平躺床上,枕著一只白瓷枕。
雙手搭在下腹,睡相十分安詳。
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看著當(dāng)真晦氣。
趙鯉看不過眼,給他將手拿開,平放兩側(cè)。
阿白從趙鯉的肩上探出頭,察覺到了什么跑去盤在了沈晏的胸口。
趙鯉上手,扒開了他的寢衣。
果見心口有一棗核樣的紅印。
拇指擦了一下,反倒更加殷紅。
開心眼一看,其心臟位置纏繞著一縷紅絲。
趙鯉俯身湊近沈晏的臉龐去聞,濃烈的藥味之中,有著絲絲甜甜花香。
是棗花。
趙鯉手還按在沈晏胸口,兩人臉湊得極近,鼻尖幾乎挨到一塊。
胡大人在旁心中忐忑,扯了一下阿詹的衣裳:“詹侍衛(wèi),這……”
你不管你家的大人嗎?
阿詹直接從他手里抽回衣擺:“胡大人您別管�!�
確定了沈晏身上的味道,趙鯉支起身子。
在胸口掃了一眼,替他拉攏衣衫。
“沈大人,你可堅(jiān)持住啊,我這就想辦法來撈你!”
趙鯉手隨言動(dòng),仗著沈晏還睡著,輕佻的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看得阿詹后退一步。
不愧是趙千戶,手欠膽肥。
趁人沒醒,作亂一把的趙鯉,扭頭看向屋中阿詹幾人。
“這位,趙千戶,敢問可有眉目了?”
問話的,是成陽縣令。
成陽縣中千數(shù)男子大規(guī)�;杷@種大事實(shí)在不是他能抗得起的。
他悲從中來,邊問邊哭。
期許的目光注視著趙鯉。
“這位大人放心,城中男子昏迷之事,我已心中有數(shù)�!�
聽見趙鯉的話,縣令眼睛猛的一亮。
一旁的阿詹和胡大人也齊齊松了口氣。
“請兩位大人貼下安民告示,明早昏睡的男人們一定會(huì)醒�!�
對于趙鯉的話,兩個(gè)大人心中并不太信,但有人放話頂鍋,就是好事。
兩人照著趙鯉的指揮,相攜出去。
阿詹也離開,守候在門前。
只有趙鯉還坐在沈晏床前,從腰后摘下了一只白紙燈。
是信使給她的召喚信物。
第398章
沈大人的重口味春夢
將近黃昏,昏暗的光透過白棉紙窗投下來。
呼——
一點(diǎn)幽藍(lán)火光亮起,冷感的火光照映著沈晏雙眸緊閉的臉。
趙鯉耐心的等待著信使。
小信使是魘類生物,穿梭在夢境和現(xiàn)實(shí)之間。
趙鯉想要通過它來入夢。
啪嗒啪嗒
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鮮紅的腳印順著窗下來到床前。
隨后站定在床前,不安分的轉(zhuǎn)圈圈。
趙鯉這才打開心眼。
小信使光禿禿的大腦門印入眼簾。
它墊著腳趴在床邊好奇的看。
“你也發(fā)現(xiàn)了嗎?”
讓沈晏和城中男子一樣入夢的,是借由花粉傳播的夢之種。
著床在身體,將人類的意識拖入夢中。
夢中會(huì)出現(xiàn)一個(gè)叫他們魂?duì)繅艨M的姑娘,予取予求。
直到第二日日出,棗花落盡,結(jié)出甜美的果實(shí),才會(huì)從夢中清醒。
趙鯉低聲詢問它:“可以借這顆種子帶我入夢嗎?”
小信使聽見,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
趙鯉有些高興,正想說等她給阿詹交代一聲,尋個(gè)舒服的入睡姿勢。
小信使已經(jīng)抬起奇長無比的手指,從指尖探出一縷黑紫色的煙霧。
“等等�!�
趙鯉制止不及,已被那縷黑煙黏上。
一股無比的困倦涌上大腦。
行動(dòng)倒也不必那么迅速的。
趙鯉心里吐槽了一句,沒有強(qiáng)行抵抗那股睡意,身子一軟,歪在了床前的矮榻上。
小信使歪著頭。
從它指尖涌出的黑紫煙霧,纏繞著趙鯉,一端如同活物鉆進(jìn)了沈晏胸口。
房中一片寂靜,只留下躺在床上的沈晏和歪在腳踏邊的趙鯉。
……
白色的光,照得趙鯉張開了眼睛。
黃生生的黃花,帶著濃烈張揚(yáng)的香味,幾乎將躺在地上的趙鯉掩埋。
趙鯉從一株佇立的古老巨木下醒來。
巨木之上綴滿如云似霞的嫩黃花簇。
微風(fēng)吹過,不要錢似的灑了趙鯉滿身。
她坐起身,將身上的花朵拂下,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竟換了一身嫩黃裙子。
微微搖頭,可聽頭上瓔珞珠翠碰撞。
又看自己滿手的大金鐲子,趙鯉原本的憤怒都有些平息下來。
“別以為給大金鐲子,我就不生氣�!�
趙鯉財(cái)迷摸著沉甸甸的金臂釧,一邊說走到樹下,抬腳就踹。
“什么人的陽氣都敢借,信不信我命人刨了你本體的根�!�
回應(yīng)趙鯉的,又是一陣棗花雨。
伴隨著嫩黃花雨的,是大量的金銀。
金玉珠貝,各色寶石嘩啦啦的掉下。
相互撞擊,鏘然成韻。
趙鯉第一次聽見財(cái)富的聲音,于漫天寶光中迷失了一瞬。
探手接下一塊透亮無暇的藍(lán)寶石,放到臉頰邊蹭蹭。
趙鯉嘴臉可惡的嘴硬道:“少拿夢中的假貨來騙人,我才不稀罕呢。”
“趕緊放人,否則便刨了你的根。”
似乎沒見過這樣的人,金銀珠寶掉下的速度慢了一瞬。
“快點(diǎn)!”
趙鯉抓了滿手的珠寶,一邊摸一邊催促道。
一般來說這種成靈的巨樹,都不難說話。
因?yàn)樗鼈儽倔w移動(dòng)艱難,稍一威脅立刻就慫。
但今日這一株,卻遲遲沒有表示。
不知哪來的風(fēng),吹得樹冠搖搖擺擺,
不要錢的棗花又掉了一堆下來。
趙鯉不解其意,正要逼問。
便見漫天紛飛的黃花,集合成團(tuán),在空中組成了一個(gè)小人模樣。
“趕緊走。”
花瓣小人粗聲粗氣開口道。
“什么?”
趙鯉還想問,花瓣組成的小人忽被一陣風(fēng)吹散。
眨眼間,趙鯉眼前景色變換。
站在了一處熟悉的院落。
是盛京鎮(zhèn)撫司。
門未關(guān),趙鯉上前輕輕推開。
隨即就是一愣。
她嗅到了十分濃烈的血腥腐臭味。
趙鯉預(yù)想過很多畫面。
沈晏昨日昏睡至今,夢中不知過了多長時(shí)間。
入這靡靡春夢時(shí),趙鯉其實(shí)心里犯酸,已經(jīng)做好了看見他兒女成群的模樣。
甚至做好了看活春宮的準(zhǔn)備。
可是眼前這一幕,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推開的門扉后,滿是陳橫的尸首。
這些尸體死法各異。
掐死,斬首……
唯一共性,就是這些尸首全是趙鯉的模樣。
看見遍地自己的尸首,她忍不住懷疑人生。
難道是她一直會(huì)錯(cuò)了意,沈晏并不是對她有什么特殊感情?
做什么春夢能讓她死得尸橫遍野,沈大人什么仇什么怨?
趙鯉心中覺得莫名其妙。
往里走進(jìn)了院中,血腥味和腐臭更加濃烈。
連前院的蓮池里,都飄著兩具尸首。
趙鯉路過假山時(shí),看見一個(gè)面色青紫吐著小舌頭的自己。
側(cè)頭觀察了一下,是被扼死的。
頸上手印和沈晏的手掌大小相符。
趙鯉加快了腳步,往沈晏常住的院子尋去,卻撲了個(gè)空。
人并不在此。
她繼續(xù)尋找,終于在一處尋到沈晏。
沈晏正坐在趙鯉住處的小暖閣里看書。
窗外的院中,百花盛開。
花樹之下,尸首陳橫。
趙鯉一時(shí)弄不明白沈晏是個(gè)什么玩法。
就算她現(xiàn)代重口小黃人,也沒面臨過這樣離譜的場景。
照著趙鯉原本的設(shè)想,哪怕看見活春宮,她也要上去掀被窩。
眼下卻只敢藏著樹后,暗中觀察。
她并沒有觀察太久。
門吱呀一聲響。
一人走了進(jìn)來,手上端著茶盤。
衣著素凈,長發(fā)披肩。
地上的各式各樣的尸體看花了眼,趙鯉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自己樣子。
只見那個(gè)‘趙鯉’手提裙擺,裊裊娜娜進(jìn)屋,走到沈晏身旁。
沈晏這才施舍一般,放下書,斜眼看去。
兩人說了些什么,隔得太遠(yuǎn)趙鯉聽不清。
貓腰潛行上去。
只是還未到近前,便看見里面的趙鯉一抖肩頭,素衣瞬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