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他嘆了口氣,舉手擦去她垂下的淚滴:“我終是騙不過自己�!�
趙瑤光聽他坦誠,撕開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傾身撲進了他懷中。
哭了一陣,柴珣強打精神哄道:“別哭了,先喝點棗湯歇下�!�
他從柱子一般的青雀手里,取來一碗棗湯,喂給趙瑤光。
甜滋滋的棗湯帶些桂香,一路暖了腸胃。
柴珣本意立刻趕回宮去彌補一二。
卻在氤氳的棗湯香氣中,與趙瑤光那雙脈脈含情目對上雙眼。
不知是不是喝了點熱乎的,佳人雙頰緋紅,欲語還休,似有無盡眷念情意,這一刻瞧著再美也不過了。
“瑤光,我得了父皇應允便去下聘�!辈瘾懞碇懈煽蔬≮w瑤光小手。
不知何時濃郁棗花香彌漫室內,名叫青雀的小丫鬟無聲退去,將門嚴實關上。
“我,我不做妾的�!壁w瑤光只覺心口怦怦跳。
換做往常她絕不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
柴珣樣貌并不符合趙瑤光擇偶觀,但現(xiàn)在卻覺得與他該是天生伴侶,一些任性要求脫口而出。
柴珣雙眼直勾勾,看著床上越發(fā)漂亮的美人,許諾道:“我會休了王妃,八抬大轎娶你�!�
言罷,他傾身含住趙瑤光櫻唇。
聽得他承諾休妻不讓她做妾,趙瑤光身上一熱,手臂纏繞上柴珣肩頭。
窗外忽然下起急雨,院中花朵打落不少花瓣。
屋里悶熱無比,一手拂開佳人后背衣衫,柴珣一點點親吻趙瑤光后背紅腫傷處。
薄汗寸寸以舌舔掉,一撩衣擺覆上床去。
屋中一時春色無邊。
院墻處,小丫頭青雀淋得像是落湯雞,從叢中探出腦袋。
屋中吟哦之聲越來越急,夾雜不少真情流露之下的真實念頭。
什么登上帝位許她皇后,什么日后清算之話,都在床笫間說出。
背著個小包袱卷的丫鬟青雀,小嘴一張啐了一口:“姑奶奶真是伺候夠了!”
言罷,她左右看看,趁著四下無人自翻墻跑路。
第1026章
受困
一場急雨,將含山長公主的賞花宴全數(shù)打亂。
照理這場雨不知會將多少人困在瓊林苑。
奈何,赴宴之人現(xiàn)在只恨不得摳了雙眼和腦子。
不顧雨勢,一輛輛馬車駛出瓊林苑。
趙鯉照原定計劃,叫阿詹和萬嬤嬤一起把唐嫵這倒霉姑娘送回家中。
她倒與沈晏一同漫步在回廊,聽得雨水打在檐上啪嗒作響。
等雨稍停,兩人才回到所住院落門前。
值夜守了院子一夜的沈小花在院里打盹補眠。
被這場急雨水淋成落湯雞,正在雨后的花園罵罵咧咧舔毛。
看見沈晏它罵聲一頓,回身一竄奔上屋頂去了。
趙鯉奇道:“怎么了?”
看沈小花那德性,是犯事了嗎?
四下無人,沈晏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不知何人給它出了鬼主意,竟將崽子弄到了鎮(zhèn)撫司中,賴鎮(zhèn)撫司養(yǎng)�!�
“這兩日鎮(zhèn)撫司中貓崽成災�!�
沈晏倒不是嫌棄,只是正值小貓崽調皮的時候,成日里上躥下跳。
往來人得時時注意腳下,免踩了小崽子。
連沈黑都被貓崽子纏得險些說人話。
趙鯉聞言一陣默然,隨即她背刺道:“一定是沈大黃�!�
這餿點子定是那只厚臉皮肥貓想出來的。
沈晏想了想,默默點頭。
家中幾小只,全是沈大黃這狗頭軍師在拿主意。
趙鯉察覺到梁上某只偷偷摸摸聽的貓兒,惡意道:“不若把沈小花……”
她比劃了一個剪刀的手勢。
話音未落,梁上一聲氣急敗壞的貓叫。
獨眼花臂貍貓不愿再留在這,聽這對狗男女的壞主意。
看它踩著瓦片要走,趙鯉還要多嘴兩句時,她藏在袖中的鏡子發(fā)出刺啦聲響。
趙鯉神情一凜,立刻取鏡觀看。
紫藍霧氣升騰,鏡中所照映的事物,正是那圈養(yǎng)百鳥的三層圍樓。
滿樓雀鳥亂飛,雖門戶洞開卻被無形之物束縛,沒頭沒腦亂撞怎么都飛不出去。
兩個長公主府的侍衛(wèi),肩扛著一個麻袋,遠遠丟進黑暗中。
這兩人想來是長公主府中親信,知曉一些內情。
對這豢養(yǎng)雀鳥的圍樓十分畏懼,半步不肯進入。
丟了麻袋,兩人轉身就走。
那麻袋上沾著些醬色血跡,看形狀是個人。
倒地片刻后,麻袋中發(fā)出一聲呻吟。
一只滿是厚繭的手探出,隨即喘著粗氣的男人爬了出來。
他茫然四顧,似乎沒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這里來。
正要張嘴呼喊時,斜刺里一只大手探出。
手背上還沾著些鳥毛的手,將這男人的腦袋一握,頓時揉作一團爛泥。
人頭堅硬的骨骼,在他掌下如孩子玩的軟陶泥。
趙鯉眼皮一跳,便見打過照面的紫髯大漢抓了一把花葉擦拭他掌心血污。
隨后他將這腦袋癟癟的尸首提起。
尸身上的衣衫一撕就碎。
見那紫髯大漢摘什么似的,將尸身胯下玩意拔下。
趙鯉身邊的沈晏僵硬了瞬間。
便是曾看過一次的趙鯉,也是后仰了一下。
她本以為,那紫髯巨漢會將那物件泡入酒壇。
但接下來他的動作叫人出乎意料。
紫髯巨漢將那拽下來的物件,往最艷的一叢牡丹花根部一埋,便提著尸體來到旁邊快刀肢解。
只短短時間,一個大活人便在咄咄聲中化成一攤肉泥。
紫髯大漢打了個呼哨,霎時間鳥類嘰嘰喳喳和翅膀撲騰的聲音匯集一處。
群鳥如云一般掠過,紛紛來啄食肉泥。
尖嘴啄了黃豆大小的肉粒一吞,又振翅飛過。
在空中飛掠時,大量的鳥糞落入牡丹花叢中。
趙鯉不錯眼盯著看,想要辨別這施展的究竟是什么術法。
卻見方才埋了東西的那叢牡丹猛然搖晃。
粉色花粉簌簌灑下,這叢花兒驟然縮入泥中。
片刻后,花泥一涌,一只青灰色的手先探出。
后邊跟著一個碩大的腦袋。
與夜闖趙鯉屋中的大頭詭物大致相類,只是面孔細看有些不同。
這玩意初生后,扭頭四下看。
翕張的鼻孔狗一樣嗅,嘴一咧露出個淫邪笑容來。
紫髯大漢用一張臟得嚇人的麻布,擦拭方才剁肉的地方。
一邊指了一個方向:“去,采運�!�
這半埋泥中的詭物一鉆,游泳一般鉆回了地下。
那座豢養(yǎng)百鳥的圍樓,恢復安靜。
鏡中畫面卻是劇變。
無數(shù)雜亂的光影在鏡中破碎。
偶爾還聽得一聲靈猴蕊細聲細氣地尖叫。
趙鯉知道,是小信使正帶著靈猴蕊跳躍追蹤。
鏡中場景變幻極快,若人類追蹤必是要跟丟的。
可這一次的小隊各有長處。
小信使在下負責機動,圍巾企鵝整個趴在小信使腦門上,時不時指示方位。
靈猴蕊蹲在賊企鵝腦袋上,兩只小手舉著尖刺,負責助威。
就在這光影錯亂之中,大頭詭物在泥中穿行,它們追逐在后。
不大一會,鏡中一亮。
趙鯉聽見好些尋歡作樂之聲。
畫面正正停留在一座繁花盛開的后院。
潛行而來的大頭詭物扎根花園再不動彈。
追逐在后的三小只,正要跟進,卻聽一聲怪異吼叫。
銅鏡中金光暴現(xiàn),三小只一頭撞上一道薄膜。
光影霎時一變,暗下的天空只見一巨大黑影盤踞屋頂。
手足皆帶著象征灼灼紅芒。
認出那黑影或有大景國運相護,趙鯉厲聲道:“立刻回來!”
只是話音剛落,銅鏡上出現(xiàn)一道刮擦的紋路,那巨大的手已如蓋般抓來。
鏡面信使的紫藍煙氣并著云氣大盛,與那紅光抗衡瞬間。
恰好叫三小只躍入地面的一灘水漬,眼見將要脫困時。
一柄生銹的斷裂槍頭急射而來,釘在水面。
這地面的水漬,霎時凝固如一團水銀。
中心一小株生著猴面的奇花,周圍環(huán)繞一股紫藍霧氣。
旁邊是一只小小的這團水銀被人撿拾起,趙鯉看見了源雅信的白毛隨從。
耳邊聽得一聲提示。
第1027章
捉拿
“啪!”
香肩半露的含山長公主,頭發(fā)還濕潤。
她一攏身上透肉的薄紗,面上驚疑不定。
一赤裸上身的男寵,伏跪沐浴的池邊,只恨不得當場消失。
婉儀郡主帶著些不可思議的神情,正過臉來。
一側臉頰迅速浮起紅腫。
含山長公主對兒女較少管教,于她來說她的子女皇天貴胄,在柴氏天下可任意而為。
平常責罵都少有,更不必說動手。
婉儀郡主雙眼迅速蒙上一層淚光。
便聽含山長公主怒罵道:“自以為聰明,被趙瑤光當成了踏腳石�!�
婉儀郡主自知搞砸,緊緊閉上嘴巴。
含山長公主憤憤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該去善后,自然還是要去的。
她迅速將身上半濕的紗衣褪下,急喚侍女進來為她梳妝。
在身上撲了大量香味濃烈的香粉,以遮擋可能出現(xiàn)的臭味后,含山長公主一攏衣襟。
步出房門時,眼也不看的指那跪在水池邊的男寵:“將他處理了�!�
那男寵絕望抬頭,求饒之聲一個字沒吐出口,便被左右侍衛(wèi)堵了嘴巴拖下去,在白玉地面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哪怕,一刻鐘前長公主還半躺他的懷中,吃著他以口哺喂的葡萄,贊他討人喜歡。
含山長公主雙手攬著長長的裙擺,雨后臟污的地面也再顧不得。
急聲催促著,一路行至趙瑤光住處。
門前把守的侍衛(wèi),見含山長公主浩浩蕩蕩領人來,紛紛色變。
“給我讓開!”含山長公主怒喝一聲,“我倒要看看,那勾引我侄兒反目的狐媚子還有些什么把戲!”
含山長公主打定主意將這兄弟鬩墻的罪責全推到趙瑤光頭上。
揪了柴珣去皇宮先請罪。
不意門前侍衛(wèi)面色慘白,卻寸步不敢讓。
他們主子進去許久,一直未出來,誰知里面演的是哪一出戲。
侍衛(wèi)堵石一般擋在門前,連聲告罪。
含山長公主怒極:“給我破開門,我倒要看看柴珣服不服我這姑母的管教�!�
言罷,長公主侍衛(wèi)上前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