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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趙鯉托著腮瞧個不停。

    心中感慨,認真果然是男人最好的醫(yī)美。

    她視線落在沈晏的唇角,見他終于歇下書房中無人,終是沒忍住站起身來。

    自趙鯉回來后,便像尾巴一樣跟進書房中端茶倒水的小順子霎時間警覺:“殿下,您要干什么?”

    他作勢要擋在窗戶前,但他的身手哪比得過趙鯉。

    眼睜睜看著趙鯉小魚一樣,滑不溜手行云流水翻窗出去。

    連趙鯉衣角都沒撈著半片。

    只見她穿過花園,從窗戶翻進了沈晏的書房里。

    捎帶手,將敞開的窗戶掩住大半。

    小順子只見得薄薄窗紙后,兩人又湊在了一起。

    小順子嘴上嗚呼哀哉,想翻窗卻又不敢,終是一跺腳轉(zhuǎn)身。

    眼不見心不煩,只要沒看見就是沒發(fā)生。

    沈晏書房中,趙鯉捧著他的臉:“你勾引我!”

    她語氣篤定得很。

    這人哪哪不坐,偏生敞著窗戶在這辦公,還故意露出側(cè)臉可不就是故意勾她嗎?

    沈晏聞言垂目不答話,但唇角微微上揚了個弧度。

    “呀!”趙鯉稀罕的猛掰著他腦袋,在他側(cè)臉留下一串吻,“大壞蛋。”

    她小雞啄米似地,在沈晏側(cè)臉發(fā)際狠啄了幾個來回。

    最后重重印在他唇畔。

    沈晏唇角揚起的幅度更大,眼中笑意溢出。

    側(cè)首要以唇去迎,手環(huán)上趙鯉腰上前,趙鯉卻忽然向后一撤,叫他手抱了個空。

    隨后趙鯉熟門熟路的又照著原路翻窗回去。

    她現(xiàn)實得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什么也做不了,過嘴癮親完就走。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沈晏反倒苦惱喊了一聲:“阿鯉�!�

    這姑娘好生無情。

    回應(yīng)他的只趙鯉隨風(fēng)送來的一聲輕笑。

    沈晏沒得奈何,看著自己慢一步撈個空的手掌搖了搖頭。

    下一次……得長進些,速度再快些。

    免魚兒上鉤,吃了餌料卻又逃走。

    善學(xué)習(xí)自省的沈大人,在心里如是說道。

    趙鯉書房中,小順子愕然看著趙鯉速去速回,反倒有點不敢置信。

    有點忐忑問道:“殿下,可是沈大人惹您不高興了?”

    否則這兩人湊一起必膩膩歪歪半天。

    趙鯉藏好偷笑神情,一臉嚴(yán)肅冷哼一聲:“不提了�!�

    她負手從書房出去,獨留小順子在原地反省出一身冷汗。

    難道,真是他太過分,導(dǎo)致二位感情淡了起了爭執(zhí)?

    一想到這兩位要是掰了,小順子便覺自己罪孽深重。

    他這一愧疚便延續(xù)到了晚上,晚飯時假稱吃西瓜跑肚瞧大夫總算沒再來。

    沒了他全天候緊迫盯人,趙鯉和沈晏吃了一頓清凈飯。

    趙鯉從宮中帶出來的小白狗,暫領(lǐng)名字沈雪球。

    正一個勁去煩休息的沈黑,蹭得沈黑一身白毛。

    板凳小狗沈黑長高了一截,白天工作,夜里沈小花丟在鎮(zhèn)撫司的貓崽子輪流來找它要奶喝。

    滋擾得沈黑嗅到貓味便瑟瑟發(fā)抖,短時間已是一身班味道,原本胖墩墩的體型都小了兩圈。

    被沈雪球吵得將腦袋埋在狗爪子下頭,死死捂住耳朵。

    外面也很熱鬧,沈花花雙眼藍膜未退,正跟著它大黃叔在矮灌木叢里學(xué)捕獵技術(shù)。

    至于它那渣爹,還在外頭代班賺奶粉錢,可謂慘不忍言。

    另一邊,沈白纏在馮寶脖子上,兩個正湊在一起分食剝好的鵪鶉蛋。

    靈猴蕊在他們旁邊的花盆里蹲著喝水。

    趙鯉長發(fā)簡單以發(fā)帶束住,趴在窗邊看他們,唇畔帶著笑意。

    衣角被扯了一下。

    順著看去,恰好對上系統(tǒng)企鵝可憐巴巴的豆豆眼。

    “主人,我也想要名字�!�

    趙鯉一手懶散支著下頜,回道:“沈大人不是給你取了名嗎?”

    不說還好,一說企鵝頓時雙目蓄滿淚水:“我才不要叫沈半半�!�

    幼年企鵝身上黑白色各占一半,謂之半半。

    對沈晏這起名廢來說,沈半半這樣的名字也算好聽了。

    但系統(tǒng)企鵝抱著趙鯉的腳嗚嗚直哭:“沈半半好難聽�!�

    這凄慘的哭訴,讓坐在桌邊的沈晏一僵。

    他膝上坐著小信使,正給小信使念游記。

    企鵝的哭聲,讓他幽幽然望了過來,眼底莫名透出委屈。

    趙鯉沒得耐煩:“那叫沈黑白?”

    更難聽!

    有追求的企鵝哭得更大聲,但真話到底沒敢說出口。

    “好了好了。”趙鯉看它實在可憐,摸了摸它腦門,哄道,“等我有時間了再想一個。”

    剛說完,萬嬤嬤手中捧著托盤進院來。

    見這熱熱鬧鬧的院子,萬嬤嬤止不住的笑。

    趙鯉探頭看她手里托盤,以為是什么好吃的。

    卻嗅到了一股藥味。

    這藥味獨特,趙鯉曾見沈晏喝過。

    是那種避子藥。

    她立時抿唇,期待看向沈晏。

    心道莫不是今夜有驚喜?

    誰知萬嬤嬤腳跟一轉(zhuǎn),來到了馮寶面前:“馮寶,吃藥了�!�

    馮寶乖順點點頭,張嘴接了萬嬤嬤塞給他的糖塊。

    趙鯉臉上笑容漸隱。

    沈晏抱著小信使,走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

    兩人一起看著馮寶將湯藥飲盡。

    許是看出趙鯉心思,沈晏道:“藥物只會讓男子無嗣,其余無害的�!�

    這藥物太醫(yī)院玄虛子研究了許久,死囚身上試藥半年。

    沈晏自己也親自用過無恙,這才給馮寶喝。

    幼年開始每日喝到成年,除卻無精無子,馮寶依然可以做個正常男性。

    趙鯉嘆了口氣道:“也好。”

    為了截斷馮寶身上的模因污染,他此生注定不能有子嗣,喝這種藥比進宮做太監(jiān)要強。

    只是……

    “沈大人,你說馮寶知道后會恨我們嗎?”趙鯉問。

    沈晏捏了她的手指在唇邊一吻:“我并未欺瞞他,他雖年幼卻能曉得那碗湯藥的意義�!�

    “再者,長大后他若要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沈晏輕笑,又一吻落在趙鯉臉頰:“誰說為了大局犧牲,犧牲者便不能怨恨了?”

    “不過我會一直留心著的,阿鯉安心。”

    沈晏看著馮寶,神情莫名。

    趙鯉仰頭去蹭他下頜,沈晏懷中的小信使輕輕呀了一聲。

    用細長小爪子擋住臉,只是指縫張得老大,在指縫里偷瞧。

    第1143章

    戰(zhàn)備

    端陽節(jié)短暫又溫馨的相聚后,趙鯉一家老小又開始忙碌起來。

    尤以沈晏為最。

    雪花般的軍報和朝鮮的求援信投來。

    此番倭國大舉入侵李氏朝鮮發(fā)動戰(zhàn)爭,本質(zhì)而言是為了轉(zhuǎn)移各勢力的矛盾。

    妄想先征服朝鮮,再以朝鮮為跳板圖謀大景。

    實際上,威脅的是大景。

    在另一個時間線,柴珣那胎盤腦子自大出兵。

    落入敵人的圈套后,柴珣孤身一人逃走,將數(shù)萬精兵、民夫拋棄在朝鮮義州。

    大量的精銳、青壯毫無意義死去,埋骨他國土地。

    可以說,柴珣幾乎憑一己之力將大景拖入滅國邊緣。

    沈晏北上方才勉強穩(wěn)住戰(zhàn)局。

    遼東全境男子戰(zhàn)女子運,死死將敵人阻擋在關(guān)外。

    但付出的代價,慘烈到難以計算想象。

    對峙三月后,那個時間線的大景不得不收縮防線,放棄廣寧,退守山海關(guān)。

    大景太祖打下來的大片土地,成為倭國與關(guān)外靺鞨民的養(yǎng)殖場與屠房。

    趙鯉從另一個時間線,帶回了大景太祖的腿骨碎片。

    這個時間線的太祖張開了眼睛。

    沒有第一時間按死柴珣,倒也不是因祂仁德顧念血裔親情。

    而是祂忙著積蓄力量復(fù)蘇。

    但另一個時間線所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慘烈。

    這場將至的戰(zhàn)爭得到了最高等級的重視。

    朝鮮戰(zhàn)場,卻早已成為血肉的屠房。

    倭人素來殘忍,靈氣復(fù)蘇后與妖魔共存的政策,更讓他們暴虐程度更上一層樓。

    相比在起另一個時間線,一擊即潰國王李昖逃亡的窩囊表現(xiàn),這個時間線李氏朝鮮已經(jīng)明確知道大景不會出兵。

    在亡國滅種的巨大壓力下,終究拋棄了一切幻想,固守王京與倭對峙。

    雖看情報情況并不樂觀,不過拖延得一日算一日。

    在這些爭取來的時間里,整個大景如精密的機械,為了未來的戰(zhàn)爭運作。

    大到最重要的糧食補給,武器甲胄,軍需用品,鹽糖藥材。

    士兵的夏冬袍服、鞋襪、乃至于帳篷,軍馬鞍韉……

    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情報。

    夜不收出關(guān),大量靖寧衛(wèi)活動敵后。

    所有的所有,都需要大景中樞調(diào)度。

    沈之行再次行走朝堂之上,林明遠直入內(nèi)閣。

    便是上朝就犯懶病的皇帝,都肉眼可見地勤快起來。

    沈晏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端陽之后一頓飯的短暫相聚,趙鯉和沈晏見面的時間更加少。

    兩人各忙各的,就是剛?cè)牖锏纳蜓┣蛞脖粻砍鋈ゴ蚬じ苫睢?br />
    這樣連軸轉(zhuǎn),忙得腿肚子沖前的日子一過就是一個月。

    剛進六月,趙鯉便出京拔了一個硬茬子——平陽府鬧旱魃。

    整個平陽府三月開始大旱不雨,并有山海精怪肥遺出沒。

    平陽府中巡夜司探查后,折損了三個弟兄,急向盛京求援。

    趙鯉自領(lǐng)著沈小花與李慶出了京城。

    旱魃棘手在于它在傳說中是半人半神。

    尋常人只怕難以近身。

    但趙鯉是例外,她身上附帶的兩重弒神狀態(tài),是這類玩意的天然克星。

    在平陽府圍追堵截整七日,趙鯉方才將這作亂的旱魃斬于刀下。

    旱魃尸身就地焚燒,趙鯉押送著好些一首雙身的肥遺踏上回京的道路。

    肥遺相傳吃了可治病防蟲,趙鯉將這幾籠子肥遺,當(dāng)做土特產(chǎn)帶回去。

    各家分一點,留幾個給養(yǎng)生達人隆慶帝看能不能圈養(yǎng)活。

    為了保證幾籠子肥遺存活,趙鯉一路緊趕慢趕,風(fēng)塵仆仆回到盛京,正好是下午將要關(guān)城門的時候。

    城門前諸多出入的百姓,守城兵卒急聲催促不已。

    城門尉立在城頭,遠遠看見一支灰豆似的騎兵過來,瞇眼見打著的狴犴旗登時一激靈。

    忙跑下城頭來,令士兵移開拒馬單開一門。

    對于城門尉的殷勤,趙鯉笑著受了。

    舉手示意身后的隊伍,朝城門進發(fā)。

    她在睡在馬鞍前的沈小花后背一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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