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
《大理寺.卿(雙潔破案)》作者:安妮薇
1V1
內(nèi)容簡介
風(fēng)光霽月的大理寺卿蘇陌憶,一向是盛京女子們的春閨夢里人。如此天人之姿,卻在盛京官場上留下了個神鬼不懼,第一酷吏的兇名。
平日里審案子,蘇陌憶聽得最多的就是那句“大人饒命”。
可沒曾想有朝一日,夜深無人處,昏燈羅帳時,有人竟能把這聲“大人饒命”叫得令他酥了骨頭。
*
十二年女扮男裝,十年寒窗苦讀。
林晚卿好容易才走上刑獄之路,一心想為當(dāng)年冤死的蕭家翻案正名。
可是她遇到一個很棘手的男人。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被人下了藥的蘇大人憑借著最后一絲清明,將自己鎖在了大理寺宗案室。
然而那一晚,尋找當(dāng)年蕭家冤案線索的林晚卿恰巧也在那里。
P.S.
1.劇情為主,肉跟劇情走。先立人設(shè)發(fā)展感情,后有肉。
2.男主第一次被下了藥,但男女主彼時都有好感。(不然感覺像QJ)
3.有一些零碎的案子,但破案不是重點(diǎn)。
4.仿唐制架空,男女主沒有血海深仇,可以正常相愛。
5.完結(jié)之前只有打賞不收費(fèi),完結(jié)后不影響劇情的肉收費(fèi)。
寫文看文圖開心,不必太較真(破案真的好難,隨時覺得智商不夠)
996福報女
x
悶騷求老婆關(guān)注男
1V1H古代
大理寺.卿(雙潔1v1破案)第一章
雨水
第一章
雨水
盛京的早春多雨,淅淅瀝瀝,綿綿密密。
似席卷天幕的一方輕紗,將京兆府正堂的空院攏了個透。
正堂前的一處石階上,京兆府的主簿梁未平來回邁著焦急的碎步,將這潤物細(xì)無聲的春雨都踏得煩躁了幾分。
“梁主簿,”身后傳來京兆府小廝的問詢,“蘇大人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府門口了……”
“知道了�!绷何雌叫念^一緊,順手牽起袖子拭掉額頭上的一層細(xì)汗。
今日是大理寺奉命要從京兆府,接過年前那樁連環(huán)奸殺案的日子。
梁未平早料知此案重大,卻也沒想皇上竟然吩咐自己的親外甥,大理寺卿蘇陌憶,親自前往京兆府交接。
如今這尊大佛業(yè)已行至門口,一直負(fù)責(zé)此案記錄的小錄事林晚卿,居然還未出現(xiàn)。
官大一級壓死人。
就算是普通案子,也斷沒有主審等錄事的理,更別說今日這屋里坐著的,可是名滿盛京,神鬼不懼的南朝第一酷吏蘇陌憶……
他汗淋淋的掌心在廣袖上蹭了蹭,伸長了脖子再往石階下看了看。
“梁,梁主簿!”
細(xì)雨迷蒙之中,遠(yuǎn)處依稀奔來一個瘦弱的身影。
她那一身淺灰色的衙門衣袍,因?yàn)檎慈玖擞晁�,斑斑駁駁地深一塊淺一塊。膝蓋的地方,有兩團(tuán)泥水印,看起來狼狽且落魄。
“梁主簿!”
“去哪兒了��?!”
還沒等林晚卿開口解釋,梁未平隱忍的怒火就噴了他個滿頭滿臉。
她好似早有預(yù)見,熟練地往一旁閃身,隨即竊竊地掀起眼皮看向梁未平,倒是有點(diǎn)理虧的模樣。
“路上,路上遇到點(diǎn)事,耽擱了一下。”
梁未平這時才顧得上看林晚卿。
原本就冷白的小臉淋了雨,汗毛上白白地鋪上一層小水珠,更加蒼白了幾分。又長又密的睫羽微微上翹,掛著兩粒晶瑩的雨滴,將落未落。睫毛下那一對黑亮明媚的杏眼微芒躍動,透出點(diǎn)點(diǎn)歉意和俏皮的笑。
讓人一看就丟了所有脾氣。
活了快三十歲,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妖孽。若不是她脖頸前的那塊喉結(jié),梁未平還真想親自驗(yàn)一驗(yàn)。
思緒被打斷,想發(fā)的火也沒了蹤影。
“擦擦臉!”梁未平?jīng)]好氣地從腰間摸出一張手巾,拍到了林晚卿的臉上。
林晚卿明知理虧,也不惱,笑嘻嘻地接過手巾,胡亂擦了兩下臉,又彎腰去擦膝蓋上的泥水。
“被馬還是被車撞了��?”梁未平?jīng)]好氣地問。
“不是,”林晚卿埋著頭,聲音悶悶的,“看見一只小白狗掉進(jìn)排水溝爬不上來,拉了它一把�!�
“你�。。】瓤瓤取绷何雌奖贿@個答案震驚,急得一口氣沒上來,堵在嗓子眼兒,憋出一串咳嗽。
“梁主簿,”兩人身后再次傳來小廝的催促,“蘇大人快要到議事間了�!�
梁未平這才緩和了情緒,拍了拍前胸,順手抽走那張已經(jīng)被林晚卿揩成了泥色的手巾。不重不緩地留下一句冷哼,負(fù)手行遠(yuǎn)了。
自知理虧的林晚卿憋住了笑,乖巧地跟上去。
“有沒有吃的?”她側(cè)身在梁未平耳邊問。
梁未平怔了怔,側(cè)身反問:“昨日讓你拎回去的點(diǎn)心呢?”
林晚卿縮了縮脖子,悶聲道:“喂那只流浪狗了�!�
“我�。�!咳咳咳……”
眼看梁未平又要發(fā)作,這一次林晚卿倒是手腳麻利,早先一步扶住了他,拍著背給他順氣。
“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狗我都救了,定是不能看著他餓肚子,所以我就……”
“你就多管閑事,不僅臟了官服,還差些誤了正事!”梁未平激動地身體顫動,好不容易才將聲音壓下來道:“你可知今日來的,是大理寺卿蘇大人。他要是治你個儀容不整,擾亂司法,玩忽職守,有辱官威……”
“好好好,”林晚卿熟練地打著哈哈,一邊替梁未平拍背,一邊陪笑道:“梁兄消消氣,小弟知錯了,知錯了,下不為例……可是……”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你有吃的嗎?”
“……”梁未平遞給他一個犀利的眼風(fēng),從懷里摸出兩顆粽子糖,“這是你昨天給我的,先墊墊肚子�!�
“嗷!”林晚卿笑笑地接過來,迅速剝開一顆扔進(jìn)嘴里。
青灰的檐角落著雨珠,像一方晶瑩的珠簾。
兩人順著廊道,來到了側(cè)間議事廳。衙役小廝已經(jīng)就位,一派森嚴(yán)肅穆的景象。
梁未平不禁腿下一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拉住林晚卿道:“你就負(fù)責(zé)記錄,大人沒有問的,千萬別多話。這不比咱們平時討論案情,可不要賣弄自己的那點(diǎn)小聰明�!�
林晚卿點(diǎn)頭,毫無遲疑。
梁未平這才平復(fù)了呼吸,拍拍前襟,深吸氣邁過門檻,貼著議事廳的墻,順到主位背后的小案邊坐下。
交接討論案情不比堂審,自然沒有刑具,也不必傳喚嫌疑人和證人。
林晚卿熟練地將桌案上的宣紙一鋪,提筆沾墨。
悠緩卻又穩(wěn)重的腳步聲從議事廳后面由遠(yuǎn)傳近,伴隨著綢緞摩擦的細(xì)響,和偶有相擊的環(huán)佩。
青天白日古松的蘇繡屏風(fēng)之后,行來一紫一緋兩個身影。
林晚卿怔忡地看著掩在屏風(fēng)之后的人影才憶起,蘇陌憶的大名,她可是聽過的。
自古才俊皆少年。
這位蘇大人少年成名,寫得一手好文章。他的皇帝舅舅本想給他安排個清閑的官職,卻不料他偏偏癡迷刑獄。自十六歲考取狀元以來,在大理寺一路從大理寺正做到大理寺卿。
因?yàn)楸尘吧詈�,有皇上撐腰,他在辦事審案上也不必看人臉色,自然也是做出了一番業(yè)績。
官升此位,他靠的也不全是皇家的蔭庇。
但許是正因如此,蘇陌憶辦事之決絕,手段之很辣,在整個南朝的官場上留下了個“神鬼不懼,第一酷吏”的大名。
據(jù)說他手下的死刑犯,在被執(zhí)行死刑之時往往已是受遍酷刑。甚至有人認(rèn)罪是但求一死,以躲過活罪。
林晚卿兀自思忖著,那兩道身影已經(jīng)繞過了屏風(fēng)。
走在前頭的那位,想必就是從三品大理寺卿,蘇陌憶。
握筆的手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林晚卿鬼使神差地有了一絲忐忑,悄悄掀了眉眼。
入目的,是一張霽月風(fēng)光,豐神俊朗的面容。許是那身紫色官袍為他增加的幾分凜冽,十三銙金玉帶在腰間一掐,襯得他肩寬窄腰,身姿挺拔。
林晚卿不由地漏了一拍呼吸。
往上,是一張刀削劍刻的輪廓。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蒼白中略帶著些涼意的薄唇,一雙深黑色的墨瞳像是深不見底的斷崖。
稍微不意跌下去,就是一場粉身碎骨。
這相貌,與他那在外的兇名,似乎格外地不搭了一些……
筆尖的一滴墨汁“啪”地一聲落到鋪開的宣紙上,留下快速暈染開去的一個墨點(diǎn)。
林晚卿低頭,恰好避開上首那一抹凜冽的目光,自然也沒注意到那一對劍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蘇大人,”坐在蘇陌憶下首的李京兆開口道:“這案情陳述……”
“開始吧�!鄙鲜椎哪腥耸栈啬抗猓曇衾锸遣槐嫦才哪�。
李京兆諂媚地笑著,接過梁未平遞上去的案宗,開始朗聲陳述案情。
那是幾樁發(fā)生在年前的強(qiáng)奸殺人案。
受害者是或官或商養(yǎng)在府外的外室,都是年齡二十上下的妙齡女子。
因?yàn)槭峭馐�,所以資養(yǎng)她們的金主并不時常過來。南朝雖然民風(fēng)開放,但外室到底也是身份低微的賤奴,所以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多,通常只有一兩個心腹丫鬟婆子。
這倒是給了作案者可乘之機(jī)。
受害者的尸體都是被發(fā)現(xiàn)在自家臥房,呈仰躺姿勢,赤身裸體,雙眼被遮,手腳被縛。
驗(yàn)傷顯示,致命之傷是胸口處留下的利器。
然而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是,女尸不僅胸乳上有受過凌虐的痕跡,下體性器處,還有利刃反復(fù)捅入的傷口。
受害人身份相近,作案手法一致。
故而京兆府大致推斷出,這些案件是同一案犯所為。
林晚卿一直負(fù)責(zé)此案的記錄,李京兆想必也是怕面對蘇陌憶的問詢出什么叉子,才特地欽點(diǎn)了他到跟前來做事。
聽著李京兆一板一眼的案情交代,林晚卿手下筆錄飛快,直到一陣短暫沉默。
她抬頭,卻見李京兆油光滿面的臉上浮起幾條能夠夾死蒼蠅的笑紋。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緩了語氣,抬首對著蘇陌憶拜道:“這連環(huán)奸殺案的兇手,本官昨日已經(jīng)抓到了�!�
——————
P.S.
女主女扮男裝,稱呼就直接用她吧,懶得換了。
先立人設(shè)培養(yǎng)感情,肉大概在15章的樣子。
第二章
聰明
聽聞李京兆此言,在場之人皆是一怔。
林晚卿方才抬起的筆鋒猛然一頓,一手娟秀的蠅頭小楷算是廢了。
李京兆似乎滿意眾人的反應(yīng),輕笑一聲道:“昨日那歹徒再次作案,被本官帶人逮了個正著�!�
“是……”
詢問的話還未出口,林晚卿只覺袖口一緊,轉(zhuǎn)頭就見梁未平一張五官扭曲的臉。
他抽抽著搖頭,宛如肌肉痙攣。
于是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她只得郁郁地抬眼,去看主位上那位正襟危坐的蘇大人�;薨挡幻鞯墓饩下,他一臉淡然,仿佛事不關(guān)己。
李京兆也被他這樣的反映襯得有些尷尬,兀自清清嗓子化解了一番,復(fù)又道:“此人是在中書令宋大人的外宅里行兇之時,被本官抓獲的�!�
若說之前的鋪墊都是故弄玄虛,那么這一句,無疑是靜水驚石。莫說是林晚卿,就連上座的那位蘇大人都不覺前傾了身子。
“李大人可說的是中書令宋正行宋大人?”
“正是,正是�!�
李京兆連連點(diǎn)頭,繼續(xù)道:“昨夜下官接到宋大人一處別院里小廝的信報,說是府上在此處養(yǎng)病的一位姨娘遭遇不測。幸而發(fā)現(xiàn)及時,姨娘雖然沒了,但好歹沒讓歹人落跑。于是下官將人緝拿歸案,連夜審訊。犯人已經(jīng)于今日晨時招認(rèn)了其罪行,認(rèn)罪伏法�!�
蘇陌憶瞳孔微震,卻依舊平靜著聲音道:“那姨娘可是兩年前宋大人納的那位侯府表小姐?”
李京兆聞言雙眼一亮,諂笑道:“大人神機(jī)妙算,明察秋毫,死者正是那位表小姐。”
蘇陌憶前傾的身體往后靠了靠,用不平不淡地聲音問:“犯人是何身份?”
“是金吾衛(wèi)的一名護(hù)衛(wèi),名喚王虎。”
現(xiàn)場靜默了半晌。
蘇陌憶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那李大人如何肯定他就是兇手�!�
李京兆油膩的臉上泛起一絲謙卑的得意,將手里的案卷隨意翻開幾頁。
“那姨娘的死狀與前幾起命案一致,況且王虎若不是兇手,何以解釋他會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況且他對自己的所為供認(rèn)不諱,在案發(fā)現(xiàn)場也找到了他還沒來得及丟棄的兇器�!�
說完,李京兆亮出了衙役方才呈上來的兇器。
一把長約三寸,寬約一寸,背厚刃薄的常見柴刀。
林晚卿怔了怔,若是沒有記錯,之前那幾樁案子的受害者身上,確實(shí)留下了利刃的割傷。
只是……
受害者身上的傷口并不像是這樣一把刀造成的。特別是胸口上的致命傷,呈現(xiàn)出兩頭一樣寬的創(chuàng)面,偶爾一兩個傷口還隱隱可見對稱之勢。
此案久久不破,也是因?yàn)檫@一疑點(diǎn)無法解釋。
若那兇手的作案工具是這樣一把刀,要如何才能造成如此傷勢?
肚子里的話又開始躁動,像一鍋將要煮開的水,咕嘟咕嘟吹得林晚卿握筆的手也開始抖了起來。
她的袖子卻再次被梁未平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