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半山寺內(nèi),誰,快告訴我……是誰!”我驚得一聲,老頭兒老狐貍似的一笑,“半山寺方丈,智上禪師!”
“智上禪師……”我一聲念叨,幾乎扭頭就要朝半山寺走了,可誰想,老頭兒緊跟了一句,讓我一下涼透了心!
“只是可惜,智上禪師……已經(jīng)死了!”
“啥,你說啥。.”
一句話說的我三尸神暴怒,死了,死了……他說的,三經(jīng)書卷……已經(jīng)絕了,唯一一個(gè)知道三經(jīng)下落的,居然也死了,難道說饒了半個(gè)圈子……這消息,居然給斷了?
“死了?”小花旦兒念了聲,望著我忽然一下?lián)u頭,“不,不可能……九斤兒,你還記得,你上回在房間里見過的那位老師傅嗎?”
“老師傅……”我恍然一個(gè)念頭,想起了那老頭兒,小花旦兒點(diǎn)頭一聲,“我聽那老師傅說……他就是半山寺的方丈,他……就是智上禪師!”
“他,你說……那個(gè)老師傅,他……他是智上禪師!”我一下驚得懵了頭,可反觀老頭兒,那一下臉上不但是沒有驚愕,反倒是……極隱晦的一絲黯然!
“地藏王菩薩曾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老頭兒黯然了一瞬臉色,“智上禪師也曾說過一句,寒劍不斷,不入輪回!”
“呃,什么,他……不入輪回!”
我一下愕然,老頭兒微點(diǎn)了下頭,“這也是為何,我要盡快斷寒劍的原因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三口絕木
一瞬的驚愕,一瞬的沉寂,我嘆了口氣,“前輩,那您……您能找到智上禪師嗎?”
老頭兒搖搖頭,“不……不,沒人能找得到他,他的出現(xiàn)……只能看機(jī)緣!”
“機(jī)緣,機(jī)緣,難道說……”我驚得一愣,“我……我錯(cuò)過了一場(chǎng)機(jī)緣,更,更錯(cuò)過了三經(jīng)一書的機(jī)會(huì)!”
“九斤兒,你……你還記得,他問過你的一句話嗎?”小花旦兒忽然問了我一聲,我一愣,“話,你說的是……記得,記得!”
“智上禪師曾問我一句,我是觀云……還是觀人!”
“呃,智上禪師……他,他問過你話了!”老頭兒驚了一句,我點(diǎn)點(diǎn)頭,“對(duì),智上禪師與我見過兩次,兩次……皆是問的這句話,觀云,還是觀人!”
“那你……你是怎么回答的!”老頭兒急切的問了我一聲,我愣著搖了搖頭,“我……我好像,還沒回答他那一句!“
“還沒回答,好,那就極好了!”老頭兒樂的一笑,我望著他,老頭兒咧嘴來了句,“既然沒回答,那就還有機(jī)會(huì)相見,佛家講究因果,也更講究有始有終,小子,好好思量著吧……等你悟出了這個(gè)問題,你的問題……應(yīng)該也就迎刃而解了!”
“觀云,還是觀人……”
我念了一聲,“這……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哼……這是機(jī)緣,也是造化,別人說出來的,那是別人……你小子領(lǐng)悟的,那才算你自己的,或許……這一遭成了,也算你小子一墳天大的造化!”老頭兒一笑,這一句話,我恍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觀云,還是觀人……這人與云……到底又是如何!
觀云,觀人,茫然,迷惑……不知黑白,我晃著神兒,一步步走上大青石,站在大青石上,一招俯覽,千米之下,一片的云山翻滾……從云霧繞,觀云,我看的是云,但云霧翻滾,萬道云霞之間……我似乎,有一絲看不通,看不透的東西1
一步站在了大青石上,俯覽朝下……這一目當(dāng)真看了我忘乎所以,看著云山翻滾,霧蒙繚繞,這一幕……好像一絲一毫般滲進(jìn)了我心里,這一下俯覽,我不知道望了究竟多久,只知道……我醒過三次,小花旦兒?jiǎn)拘堰^我一次,是怕我望云海犯了癡……第二次,是因?yàn)槲乙徊匠坪Lち诉^去,至于第三次……是巧不工叫醒了我,他問我……愿不愿意收下那柄斧頭,至于這,我當(dāng)然是應(yīng)了,這癩皮老頭兒抹了我一道口子,放了我一碗血……至于其他,我就一概不知了!
三醒三默,最后一次……望著云海中,我看到一個(gè)人,花白胡子,慈眉善目,一抹淡淡的笑,他問我的……依舊是那一句,“你,觀云還是觀人?”
智上禪師,云海之內(nèi)……我似乎看到了智上禪師!
望著云海,我一時(shí)間不知道如何言語,觀云,還是是觀人,三醒三默,望著云海之內(nèi),我似乎還沒明悟這一番不明所以的話,智上禪師一笑,我只看到云海之內(nèi)……一瞬間的亂云翻滾,一道云浪,半天驚濤,波云翻滾處……一聚一散,一離一合,我一眼像望穿了須彌一芥子,云海之內(nèi)……我看到了人,不止一個(gè)的人,有親,有故,有老,有少……過往的一幕幕人海云潮,我看到一個(gè)個(gè)熟悉的人,爺爺,奶奶,父母……師父,我所有的親人,朋友,一切的一切……仿佛我,還是曾經(jīng)的陳九斤,一切過往……都是如今!
我沒眨眼,也不敢眨眼,但一瞬……人散了,不,其實(shí)更應(yīng)該說……云霧,散了!
“觀云,還是觀人……你,看到了嗎?”智上禪師的一句話,朦朧朧如一陣的暮鼓晨鐘,我點(diǎn)點(diǎn)頭,“看到了,我看到了!”
“看到了云,也看到了人!“我喃喃念了一聲,”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看的……明明是云,為何……我會(huì)看到了人!“
“人心所向,心緒所明,你看到的……只有你知道為什么!”智上禪師一笑,“你現(xiàn)在還不明悟……是因?yàn)檫沒走到那一步!”
“車到山前……其實(shí)不一定有路,因?yàn)椋�,終究是人開出來的!”
“等你到了山前,或許……你就看清了你要走的路!”
“是云,還是人……到那時(shí),自然明了!”
智上禪師一笑,只看著云霧內(nèi)……一陣的波瀾翻滾,我怕智上禪師一下消失沒了影兒,趕忙的一聲詢問,“老師傅,請(qǐng)問……你可知佛儒道三經(jīng)的下落!”
“半山寺下,三口絕木,到此……你自然會(huì)明了了一切!”
“記住,來的人……只能是你!”
云海處一下翻滾,我恍然一下醒過神兒,云海濤濤,智上禪師早就沒了蹤影!
“半山寺下,三口絕木……三口絕木!”我一口念叨著,小花旦兒聽得茫然,趕緊詢問,我搖頭應(yīng)了聲,“智上禪師,智上禪師我見到了,他說……半山寺下,三口絕木,到了那,三經(jīng)的下落,他自然會(huì)告訴我!”
我一邊說著,一邊快跑了步子跳出了窗口,應(yīng)聲吼了句,”小花旦兒,你不要過來,這件事……交給我,也只能我去做!“
我交代了一聲,一溜煙朝著半山寺跑了去,沒想到的是……這時(shí)候,正值了半夜三更,所謂半山寺下,三口絕木,我到了半山寺,半夜三更里吵鬧醒了一寺的和尚,弄得一片怨聲載道,可沒想到,一問這半山寺下……三口絕木,一個(gè)個(gè)竟是一點(diǎn)兒不知,都說這半山寺下……良木有了三千不少,要說三口絕木,卻是一人不知!
我一下慌了神兒,沿著半山寺就饒開了一圈兒,當(dāng)時(shí).。大半夜里的,深更半夜,大野山地里繞了幾遭,什么荒草野地,亂石怪松,郁蔥蔥的山草花木倒是遍地不少,但要說什么三口絕木,那是……
“等等,三口絕木……”我驚得一愣,“形如木頭,量詞……啥時(shí)候用的是口啊!”
“還有絕木,什么能稱之為絕木,難道說……”我忽然一念,扭頭朝半山寺后山跑了去!
一口稱的是棺材,絕木……啥是絕木,棺材送死,那便是成了絕木,我明白了,智上禪師讓我找是,是三口棺材,或者說……是一處三地,落得孤墳!
正巧著,繞著后山小跑了一遭,后山一處,我果然見了三處墳?zāi)�,走進(jìn)了一看,無碑無墓,三口孤墳成品字形擺開了一列,荒山野地里,能有這三口孤墳,也算是少見了!
品字形三處孤墳,這深更半夜里……到平添了幾分凄涼之意,我站在三座孤墳前,一立三刻鐘……終究是沒見智上禪師的影子,到最后,我終于忍不住呼喊了聲,“智上師父,您……您在哪,我來了……勞駕您,出來與小輩見上一面!”
“我,不是一直站在這嗎?“
背后的一句,我一個(gè)激靈想回過頭,但沒想到……我脖子竟像僵住了一般,死擰著腦袋……居然是扭不過頭!
“三座孤墳,三位前輩……難道說,你不該拜上一拜!”
背后一聲緊跟了響起,我扭了兩下脖子,平站在一處,脖頸子終究是扭不過去!
“要說,人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尊師,除此之外……天下間,不該有讓你折腰之人!”我咬牙念了聲,“此處三座孤墳,與我既非親,又非故,屈膝之功……卻是不該!”
“但要說……敬上一個(gè)鞠躬之禮,到也在本分之內(nèi)!”我言語了句,一俯身朝著三座孤墳,挨個(gè)的鞠了一個(gè)躬,三個(gè)深鞠躬作罷……身后一聲平和,卻又帶了三分快慰的笑,“三個(gè)鞠躬……聊表敬意,可你知不知道……這三口絕木之下,又到底是什么人!”
“還望前輩……明示!”我一聲言語未罷,背后的一笑,“其實(shí)……他們?nèi)齻(gè),都是邪家之人!”
“什么,你說……這是三個(gè)邪家人!”
我驚得一聲,猛地一下扭頭,一瞬感覺咯崩一下的脆響,好像一層禁錮破開了一般,一瞅身后,身形隱隱……百須繞繞,一抹慈眉善目的笑,“怎么,邪家之人……你就不該拜上一拜!”
“我……”我咬牙愣了下,與邪家人下拜,我想不到……我居然與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拜了三拜!
“仇人,為什么要拜!”我反問了句,智上禪師一笑,“仇人,又為何不能去拜!”
“因?yàn)椤蔽彝铝藗z字,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這一句,三五秒鐘一過,智上禪師一笑,“拜與不拜,不在恩仇,更在本心……”
“仇怨,因仇成怨……因怨成很,可仇過來,怨過了,恨過了,最后……你報(bào)仇了,你還剩什么!”智上禪師一問,我茫然愣在了那,報(bào)仇了,還剩什么……還能剩什么!
“沒了,或許……這也就是自己的盡頭了!”我忽然笑了聲,望了三座孤墳一眼,“前輩,這三座孤墳的邪家之人,是何時(shí)葬在這的!”
“何時(shí),哼哼……日子,怕是久遠(yuǎn)的多了!”智上禪師一笑,“算起當(dāng)年,距今……怕也得六十年了!”
第四百二十章
淵源
“什么,六十年!”
我驚一愣,“這……這三個(gè)邪家人,居然死了六十年了?”
“呵呵,不錯(cuò),不錯(cuò)……六十年了,白駒過隙,六十年……眨眼一瞬就過去了!”智上禪師一笑望著我,“看著現(xiàn)在的你,我仿佛……又像看到了當(dāng)年的他!”
“他……他又是誰?”
“他……是誰!”智上禪師笑了聲,“對(duì)于天下人來說,他是一個(gè)好人,可對(duì)于有些人……他卻是個(gè)十惡不赦的混蛋!”
“什么意思,前輩您……”一句話把我說懵了,好人,壞人……雙重人格?還是……
“前輩,有啥話兒……希望您,明白說了可否!”我鞠躬一個(gè)敬意,老和尚嘴角兒淡淡一笑,“你……難道還不明白?”
我聽到搖搖頭,明白,憑著他一句話,他一句好人壞人,讓我猜一個(gè)人是誰,他還真把我當(dāng)神了!
智上禪師愣了一瞬,我茫然搖了搖頭,隨即,老和尚若有所悟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duì),這也對(duì),對(duì)錯(cuò)之間,勝負(fù)之?dāng)?shù)……勝者,才是歷史的撰寫者!”
老和尚一句話,聽得我是更懵了圈兒,什么對(duì)錯(cuò)勝負(fù),什么歷史的撰寫者,一時(shí)半會(huì)我搞不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我只想問他一句……佛道儒三經(jīng)到底在哪!
話兒?jiǎn)艿缴ぷ友蹆�,我張嘴剛吐了一個(gè)字,智上禪師一抹眼光鎖定了我,這一瞬,我忽的一下激靈,那本來慈眉善目的一老頭兒,眼神兒忽然銳利了幾分,”他……他和你一樣,他……也姓陳!”
“他……他姓陳?”我驚得念了聲,智上禪師沒應(yīng)我,自顧自念著一句句,“六十年前……就在這,那姓陳的,親手殺了三個(gè)邪家之人!”
一語頓了一瞬,智上禪師望著我,眼神恍惚了一瞬,“也就在這,那姓陳的……親手葬了三個(gè)邪家人!”
“還親手……親手葬了他們!”
一句話讓我驚得一愣,妖邪之輩……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要說六十年前,陳家人宰了三個(gè)邪家之輩,倒也說的過去,可要說……還親手葬了三人,我還真有點(diǎn)兒想不透了!
“你是不是想不到……陳家與邪家,近乎不共戴天之仇……殺了他,為何還要葬了他?”智上禪師望著我一笑,這一笑……別有深意!
“或許,你更想不到,那姓陳的不僅殺了三人,葬了三人……而且,還墳前三跪,重重落下了九個(gè)響頭!”老和尚一聲落,我驚得踉蹌退了一步,“前輩,你……你說啥,你說……陳家人,還下跪磕頭了?”
一聲嗓子,如九天落了個(gè)驚雷,一下劈了我外焦里嫩,殺了三人,葬了三人……到頭兒來,還三跪九叩首拜過三人,這姓陳的……到底是誰,他又到底為了什么,我不敢確定,這陳家人到底是不是我陳家一脈中人,但智上禪師別有深意的一句話,還當(dāng)真警醒了我一點(diǎn)兒什么!
陳家與邪家……不共戴天的仇,邪家恨陳家,更是恨了個(gè)咬牙切齒,可是這仇,這恨……又到底是從何來的?一個(gè)除魔衛(wèi)道,一個(gè)禍國殃民……僅僅如此,恐怕沒這么簡(jiǎn)單!
而眼下,邪家三葬,三跪九叩……那姓陳的,我看十有八九……也就是我陳家人,如今看來,成敗,對(duì)錯(cuò)……什么是非功過尚且不論,邪家與陳家一脈之淵源,我怕……得是一灘渾水了!
我望著他,他也炯炯瞄著我,一瞬間,我不言,他不語,但彼此之間……一言一句,我感覺似乎近皆明了,那姓陳的,是陳家人……邪家與陳家,怕也是恩怨極深!
“你……”
“您……”
兩字,兩言……我倆同時(shí)吐了一字,但一下又都給愣在了那,四目相視……我與一個(gè)老和尚,一縷渺渺殘魂相望了許久,一瞬,他笑了,“我說的……應(yīng)該就是你想問的!”
“前輩,您……請(qǐng)說!”我說了聲,老和尚一點(diǎn)頭,“那姓陳的,是你陳家之人……是你陳家繼往開來……一代豐功偉績(jī)之人!”
“或許,你只聽過一個(gè)名字,只聽過一句百年唯一人矣的傳說,今日,我告訴你,邪家之人……天下之大難,其實(shí)都源于他,陳家先祖……”
“陳……陳道天!”我一口應(yīng)下了話!
“對(duì),陳道天……就是陳道天!”老和尚一個(gè)佛揖,“天下人,都知道一代天邪克星的豐功偉績(jī),也都曉得百年一人的無量傳說,但誰又知道……這百年第一人,到底踩過多少了伏尸白骨!”
“一將成名萬骨枯,一人成名……百人伏尸,一人成惡,萬般奈何!”老和尚望了我一眼,“其實(shí),陳道天成名,踏的便是邪家人伏尸百難,邪家人成惡,也是受盡了非人般的萬般奈何!”
“江湖人皆知,邪氏一脈人盡通邪,噬人鎖鬼,為天下大惡,但誰又曉得,天邪之人……乃是不生不死,不輪不滅,永久的一縷漂泊殘魂,若是沒人身肉體所依,每到了月圓之夜,那股腐骨鉆心的痛,可比殺了他們……更勝一籌!
“陳道天……六十年前曾跪在墳前說過,他這一輩子……對(duì)得起天下人,唯一對(duì)不起的,是二十七個(gè)天邪之輩,和陳家……一脈的后代兒孫!”
“善惡從頭斷……你,還能說得清善惡?”
老和尚望著我,我木然愣在那,天邪之輩二十七人……一脈陳家后代兒孫,陳道天……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陳家小輩兒,邪家一脈……殺人取魂,奪舍附身,你覺得……這算是錯(cuò)嗎?”老和尚一句,我茫然愣了幾句,“若為了活著,天下人誰曾有錯(cuò),若為了占有,天下人誰能無過!”
“對(duì),錯(cuò)……哪有那么多對(duì)錯(cuò)!”我笑了聲,“其實(shí),所謂的對(duì)錯(cuò)……不過是你做了,而你的心,恰好看到了!”
我一笑,“陳道天……他其實(shí)輸了!”
“勝者,能撰寫了歷史,但他……若瞞不住他的心,心中有愧,如何算得了勝呢?”
“輸了,輸了……”老和尚默然愣了!
“呵呵,想不到……想不到!”老和尚一聲的笑,我疑聲問了句,“您……想不到什么?”
“呵呵,想不到……陳道天百年之后,居然還會(huì)有一人說他……說他輸了!”
老和尚一笑,“他,也的確是輸了!”
“老師傅,晚輩……想再多問一句,當(dāng)年陳道天……他到底做了什么?”我輕問了聲!
“做了什么?”老和尚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我知道……對(duì)天下人來說,他做的對(duì)了!”
“小輩人,你說的不錯(cuò)……對(duì)錯(cuò),天底下大是大非,也確實(shí)分不出對(duì)錯(cuò),于一人是對(duì),可能于天下人便是錯(cuò),于一人是錯(cuò)……可能便成就了天下一方之民!”
“對(duì)錯(cuò),是憑人論的,是憑心斷的!”
“若你是當(dāng)年的陳道天,這段對(duì)錯(cuò)……你會(huì)如何抉擇!”老和尚一句話,我忽然笑了,“對(duì)錯(cuò),哼哼,前輩,這種對(duì)錯(cuò)……還用得著選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毀家紓難一方尚可,一小家……又如何比得了一天下呢?”
“那你……是選擇了天下了?”老和尚一聲,我剛一下點(diǎn)了頭,氣氛一瞬變的詭秘了起來,剎那間,我退了一步,三分茫然,六分困惑,余下一分……竟多了那么一絲絲的惶恐,這老和尚,到底要干什么?
“前輩,您……您到底要問什么?”
我驚了一聲,老和尚一笑了之,“問一問……何為對(duì)錯(cuò)!”
“如今,你說的對(duì)了,但你……卻好像走的錯(cuò)了!”
一句話,我激靈的一個(gè)冷顫,直接退了一步,“前輩,您……您這是在套我的話兒!”
“不……我沒有套你的話,我只是在指出你看見的路!”
老頭兒一笑,“我曾問你,觀云,還是觀人……”
“而你,觀云四十九日,飄忽浪蕩……但于一日之末,你終究還是看到了人!”
“我……我看到了人,看到了人又如何?”我驚得回了句,老和尚點(diǎn)頭一笑,“你看到的人……便是你,一直放不下的人!”
“你人眼里……觀的是云,心眼里,看的終究是人!”
“人……我,我……”
我踉蹌退了一步,老和尚并沒給我半分思量,一口接著說道,“六十年前的陳道天,我曾問過他一句,若是從頭來過……他會(huì)如何選擇。他……只告訴我一句話,錯(cuò)的是我,天下何辜,若為重新,一錯(cuò)再錯(cuò)!”
“他有愧……但他,并沒有錯(cuò),至少……他寧愿一錯(cuò)再錯(cuò)!”
“然而,事無如果,更不可能重頭來過,若是你今天的一錯(cuò),陳家不存,江湖不在,六十年后,你可敢說……一錯(cuò)再錯(cuò)!”
“我……我不敢!”我搖搖頭,“但如今,我……不再是我,陳九斤,也不再是那個(gè)陳九斤,我不想錯(cuò)……但我,已經(jīng)沒辦法走回去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是她!
“況且,一個(gè)我……僅僅是一個(gè)我,又如何左右的了江湖,左右的了天下……”我念了聲,一句言罷……心里激靈一個(gè)冷顫,仿佛一柄刀子,硬生生劃過了胸口!
“天下,何嘗差一個(gè)我,更何況……還有一個(gè)他,一個(gè)殺伐果決的陳九斤!”
一句話,我失魂落魄的退了兩步,我要走……我不能再留下去了,有些地方,不碰不痛,一碰……那就是鉆心刺骨的傷!
一步,兩步……我一步步朝后退著,老和尚望著我,忽然的一笑,一句話讓我戛然而止!
“佛儒道三經(jīng)……難道,你不再找了!”
我一步停住,老和尚望著我一笑,一手指著東南,怪石峭立,凜凜如生的一處雄雞望天吟落在峰頂,“三經(jīng),就在峰頂上!”
“峰頂,前輩,可那……那么大的山峰頂,那三經(jīng)……到底放在了哪?”
“等你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在找三經(jīng),三經(jīng)……又何嘗不是在等你!”
我又驚又喜的一個(gè)鞠躬,“前輩,多謝了!”
老和尚無語,我一扭身朝雄雞望天吟跑了去,一路跑了百十步,背后忽然沉吟了一嗓子,“莫畏浮云遮望眼,不知身在最高層……”
嘹亮亮一聲嗓子,我回頭一望,三座孤墳旁……落寞一道身影,盈盈如生,隱隱如影,一抹淺笑……智上禪師翹了一絲嘴角,那口型……像是在告訴我一句什么話兒,但我……終究沒聽得見!
月隱,人散……草木空!
智上禪師走了!
我……也該走了!
我縱身掠向了望天峰,縱身躍影……一晃的身影飛竄在山林子中,望天峰,我來了,佛儒道三經(jīng),我也來了!
智上禪師所言,我所找的三經(jīng)……正在等著我,可我一步踏上了望天峰,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什么三經(jīng),而是……一個(gè)她!
黑衫,長(zhǎng)袍,黑紗遮面,一柄寒凜凜,冷光映月的刀,勾頭刀……
我一步落在了望天峰,卻沒想到……第一個(gè)映出我眼里的,竟然是她……魯班門,那個(gè)身世詭秘的女子!
“是……是你!”
我驚得問了聲,遙遙望著,一處背影……一柄寒刀,寒凜凜的刺眼!
“怎么,想不到會(huì)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