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我歇斯底里的吼了聲,一聲……吐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
最后一句,我哭了個(gè)淚流滿面!
沒了,真的沒了……一輩子都沒等來她,或許……她真的不會(huì)回來了!
那一夜,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耳畔……秋霜起,春雨落,夏雷滾滾,紛紛雪……
那一夜,我哭干了所有的淚,所有的哭泣,眼淚……在那一夜,我都拋的干干凈凈!
或許,那一夜,我死了,我也活了!
當(dāng)我清醒的那一刻,回過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等著我,一輩子……難道他們,等了我一輩子?
老爺子還在,老古怪還在,在,都還在!
不,不,這不是一輩子,這……只是一場夢!
一場……用一夜白頭,用一輩子青絲變白發(fā)……了結(jié)的夢!
程曦她,騙了我……又一次騙了我!
發(fā)白了,淚干了……一夜,一夜之間,我把一輩子葬在了這!
如果,不是這一夜白發(fā),或許那份等候……真的會(huì)是一輩子!
“走吧,走吧!”
天邪望著我,“死的人,走了,活著的……終究還得活著,這就是人!”
“爹,走吧……”
稚嫩嫩的一聲,小鬼嬰望著我,沒有哭,也沒有鬧,我不知道……他為何會(huì)如此平靜,但我也該慶幸,他能如此平靜!
“走……我走!”
我應(yīng)下了話,伸手抱起了小鬼嬰,死的人……走了,活著的,終究還得活著,不為了自己,也為了他,還有他……
走了,我真的走了……帶著人、尸體、哭笑眼淚……永遠(yuǎn)的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天邪把我們送出了帝陵,門口處……他雕塑一般的望我遠(yuǎn)去,而他,卻站住了腳!
“你不走嗎?我問了聲!
“你走……是回家,我走,又能干什么?”
我無言,他一笑……
“一百年了,我追了一百年了,百年前……我想要得龍脈,想要驅(qū)除韃虜,光復(fù)朝廷,還天下一個(gè)清明盛世!”
“可現(xiàn)在……”天邪望著我一笑,“沒了龍脈,沒了韃虜,更沒了朝廷……”
“盛世……也依舊算的清明!”
天邪笑著,“以前,我曾以為……我生來是為了拯救天下,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你可以不拯救天下,但希望……你不要貽害眾生!”
我望向了天邪,天邪笑了,我也笑了……癡傻傻的笑了!
“走吧,走吧……”天邪扭過了頭,“龍脈追在了這里,兄弟們葬在了這里,我一輩子……所有一切都埋在了這里……”
“讓我……好好在這守著吧!”
我走了,這一次真的走了,天邪留在了帝陵,臨走前,他問了我最后一句話,他問我……天底下,是不是真的有神仙?我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但他卻回了我一句話,這天底下……不需要神仙,也不該有神仙!
或許吧,或許這一刻,他領(lǐng)悟了陳道天的念,守著……他在這守著,生死對敵,爭鋒一世,想不到,最后他與陳道天的路……卻是殊途同歸!
我?guī)ё吡岁悵h彪,帶走了龐然,帶他們回了該回的地方,另外,值得一說的是,邙山的人都恢復(fù)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天邪,自有它的辦法……
那一夜,我們連夜回了陳家村,不聲不響,不知不覺……大張旗鼓的走了,卻靜悄悄的回來了!
帶著人,帶著尸體,帶著滿身傷……滿心的淚!
我鑿著石碑,刻著石字,一刀刀,一下下……那一夜,親手埋了林淺笑,親手埋了黑衣人……可石碑上,一個(gè)刻的是田曉月,另一個(gè)……刻的是陳九斤!
因?yàn)�,她讓我忘記了林淺笑,但我忘了一個(gè)名字,但卻終究……忘不了一個(gè)人!
因?yàn)椤乙膊恢浪丈趺l,他叫陳九斤,或許,也只有他……才配叫陳九斤!
煩了,累了,不想再喧鬧中掙扎了!
或許,自那一夜之后,我喜歡了安靜!
三天后,似乎如約而來的一場婚禮,來的倉促,來的匆忙,但卻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nèi)……
十年陽壽,十殿閻羅令……還有,陳元禮占天卦的那一句詩!
五弊三缺一線命,全憑眼前陳家人……而那個(gè)人,就是我!
十年陽壽,指定要給血緣之親……沒有血緣,也就只能夫妻,或許……我和程曦,也注定了這一世姻緣!
命,就是如此,逃……終究是逃不掉的!
婚禮辦的很簡單,幾桌酒席……幾個(gè)老友……
十方衛(wèi),只來了一個(gè)陳元禮……也就是我的二爺爺,沈驚邪沒有來,洛三哥也沒有來,只托陳元禮帶上了一份賀禮,一紙薄信,信上,除了簡單幾句祝福,最后淺淺的一句話,“不想睹物,不愿思人!”
豬肉鋪?zhàn)�,也只來了一個(gè)朱大昌,那一夜……他喝了個(gè)爛醉,醉的分不清了東西南北,另一個(gè)喝的爛醉如泥的,是陳漢彪……他醉了,真的醉了,抱著我一會(huì)哭,一會(huì)笑……說了一些我聽不清的話,直到最后……龐然才告訴我一句,等他們孩子出世,就認(rèn)了我這個(gè)干爹!
五大世家……來了不少,呂家人,趙家人……一頓寒暄,觥籌交錯(cuò),嘻嘻哈哈笑開了一片,唯獨(dú)一人,靜坐一旁,靜靜喝著酒……吃著菜,三杯兩盞,趙俊玲臉頰熏紅,帶著幾分酒意……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說,“有些人……在心里埋下了種子,但也只能是種子,不能生根,不能發(fā)芽……”
她說,“在她看到林淺笑的死,小花旦兒的奮不顧身,程曦死后最后的一絲執(zhí)念時(shí)候,她就知道,這顆種子,只能爛在了心里!”
她……還有趙家,還有一群依靠她的人……她要成為一個(gè)頂梁柱,一個(gè)女強(qiáng)人!
后記二:為了活著
那一晚,是我最后一次見趙俊玲,以至多少年后,我聽到了她的傳說,如她所愿,她果真成了趙家的頂梁柱,成為了一代女強(qiáng)人,只是,遺憾的是……她終身未婚,一生未嫁!
正午鐘頭,給長輩人一一敬酒,老爹老娘笑著,爺爺奶奶笑著,只是最后爺爺接過酒,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人有人的活,鬼有鬼的生……有時(shí)候,不要想著去改變什么,要想著……去接受什么!”
“接受什么?”我問了,他卻沒有說……
老古怪最是得意……哼著小曲兒,整個(gè)一老頑童似的接過酒,笑著笑著……卻笑紅了眼!
“九斤兒,能喝上這杯酒,這就是我一輩子的福了!”老古怪拍著我的肩頭,一飲而盡……
我敬過了白老班主一杯酒,他端著酒……笑著笑著,卻顫抖著撒了滿地,他說,這杯酒……他等了一輩子人,一輩子鬼,可到頭來……喝上了我這一杯,卻終究沒喝上她那一口!
是啊,沒喝上她那一口,永遠(yuǎn)……永遠(yuǎn)也喝不上了!
“爹……”小鬼嬰坐在白老班主懷里,顫兢兢的望著我,問了聲,“爹,以后……我還能叫你爹嗎?”
我說,“能,一聲叫爹,一輩子都是你爹……”
“那我……能叫她一聲娘吧!”小鬼嬰望著程曦,一句話……程曦止不住了淚,哭了個(gè)淚流滿面!
“能,能……他是你爹,我就是你娘!”程曦哭著,流著淚……小鬼嬰?yún)s笑著,稚氣聲聲的叫了一聲,娘……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huì)問這一句,也不知道……他為何會(huì)叫這一聲娘,是他欣然接受了小花旦兒的離去,還是他舍不得這最后一個(gè)“娘”字,我不知道……也不敢妄加猜測一個(gè)孩子的心,直到后來的后來,有那么一天……我忽然明白了,有一種東西,叫做母子連心!
最后一杯酒兒,是敬給老瘸子的……或許這一刻,我也該叫他一聲……爺爺。
可就在老瘸子端過酒的一刻,那雙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一手抓著我,一手抓著程曦,似有魔障的念了聲,“五弊三缺一線命,原來……原來是這樣!”
“這樣……哪樣?”我問了聲,他沒有應(yīng)聲,笑……只是笑,最后仰頭喝進(jìn)了杯中酒,一手拍著我的肩頭,“九斤兒,真不知道……上輩子我爺倆,得欠你了多重的債,多重的債��!”
債……多重的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一世,現(xiàn)在……我虧欠的是程曦,虧欠她一世陽壽,一張俏臉,還有死后……那一絲割不斷的執(zhí)念!
或許,我還是太年輕,太小……他看到的,我終究還是沒看透!
每個(gè)人都有話,每個(gè)人都透著一股似懂非懂,走過,路過,經(jīng)歷過……如此之多,我終究是看不透他們,但回過頭,轉(zhuǎn)了念……人最看不透,其實(shí)是自己,真的……是自己!
洞房花燭夜……紅帳蔓蔓,紅燭點(diǎn)點(diǎn),搖曳燭光,我抱著懷里伊人,一如當(dāng)年……在大學(xué)的梧桐樹下,我抱著她,踩著濃秋的落葉……漫步在月光下,只是那時(shí)的她,俏臉盈紅……嘴上洋溢的是笑,而現(xiàn)在的她……滿目創(chuàng)傷,刀痕斑斑,回應(yīng)我的……卻是一句話!
“九斤兒,你……還會(huì)再愛上我嗎?”
冷不丁的一句話,猝不及防,我愣住了一瞬,那般紅火熒光下……卻氤氳起了一絲不一樣的壓抑!
我沉默了好久,終于吐出來一句,“都拜了堂,成了親,現(xiàn)在……這個(gè)問題還用問?”
無聲的回應(yīng),程曦笑了,笑著笑著……卻又是哭了!
那一夜,沒有什么春宵一刻,也沒有什么翻云覆雨,我站在窗臺(tái)邊,我守著窗,她守著我,看窗外……天高云朗,風(fēng)輕云淡!
一夜夫妻……我為程曦續(xù)上了十年陽壽!
我虧欠她的,終于算還上了一筆!
故事到此,本該是一個(gè)喜劇,老人天倫之樂,兒孫新婚之喜,可想不到……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推開爺爺奶奶的門,床頭上……老爺子靠在墻頭兒,奶奶依偎在他懷里,就這樣……就這樣親昵著,安然的離去了!
留給我的……唯有一張薄紙,一行新字!
“不要問我老娘是誰,也不要問小花旦兒的尸身在哪,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伊人故離去,珍惜眼前人!”
太奶奶是誰?我不知道,小花旦兒的尸身在哪,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將會(huì)是一個(gè)永遠(yuǎn)的謎,因?yàn)�,老爺子走了……奶奶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十天……從帝陵一戰(zhàn),到此十天……匆忙緊促,我終于明白,為何……爺爺奶奶會(huì)匆忙的為我了結(jié)了婚事,原來這,也是在了結(jié)他們一樁心愿!
回想起十天前的一幕,回想起那鞭炮聲中,徐徐上了九天的孔明燈,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為何陰司之人會(huì)突然離去,也明白了.那孔明燈下,所謂的向天借命……不,這不是借命,是換命……以老爺子的十年陽壽,換奶奶十天的命……
其實(shí),他們一早就料到了今天!
十年換十天,情到深處,又怎是筆墨能形容的出!
生不能同日,死……尚且同時(shí)!
或許,對他們來說,這也該算一種幸福,一種不甘中……不幸中萬幸的幸福!
九齡高壽,一葬同穴,算的是喜喪,那一日,張羅打鼓,鞭炮聲聲中,起喪送殯,我把兩位老人……送上了老龍山的路,只是,從起喪送殯到老龍山一路,我沒流下一滴淚,不是我不傷心,不難過,而是……我真的流不出眼淚了!
老龍山下添新墳,一抔黃土埋舊人!
一鐵鍬的黃土入墳,突如其來……一陣的黃沙風(fēng)卷起了半邊天,我停了手里的鐵鍬,眼瞅著一卷黃沙過,眼前一變……物是人非!
“是你們……”
我望著眼前,黑袍子遮身……兩道人影,夢幻情,沐影空……我想不到的兩個(gè)人!
“她來過,把他帶走了……”夢幻情念了聲,望著一座新墳……明晃晃刺眼的三個(gè)大字,陳道天!
“她……你說的,是她?”
一念,止不住的詫異,夢幻情口中的兩個(gè)他……我懂,一個(gè)是他,而另一個(gè)……是她,老爺子信中,那個(gè)他不愿提起,也不讓我多問的娘!
“不,不可能……陳道天三魂移,七魄散……他留到最后的,就只剩了一口氣,他還有什么,她又能帶的走什么?”
“沒什么不可能,有她在……真的沒什么不可能!”
夢幻情的一聲,竟禁不住顫了一個(gè)趔趄,隨后的沐影空一手?jǐn)v住了夢幻情……
“你受傷了……”
“是她……我終究斗不過她,即便我二人聯(lián)手……也終究不是她的對手!”夢幻情搖頭念的聲,“我說了,只要她在……沒什么不可能,真的……沒什么不可能!”
一念,星星之火……在我心頭燒起了燎原之勢,她……只要她在,沒什么不可能,沒什么不可能……
如果,連陳道天都能有一絲希望,那豈不是說,老爺子、黑衣人,林淺笑,甚至是……小花旦兒……
“那她……到底是誰?”
我問了聲,夢幻情呆了許久,卻莫名的問了我一句,“陳道天修行一世,你也是一路修行至今,你說……凡人修行一世,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搖搖頭,“別人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是為了活著,為了我活著,也為了他們活著!”
“活著……永遠(yuǎn)的不死,這才是活著!”
夢幻情緩緩掀開了黑袍,黑袍下……白皙如雪,一如二八芳齡下……小姑娘似的一張臉!
后記三:一映星象
“我也算是活著,但我……活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而她……或許正好與我相反!”夢幻情笑著,緩緩扭過頭,讓我詫異的是,沐影空……竟緩緩拉住了夢幻情的手!
“你們……”
“我們……要走了!”
沐影空望了我一眼,“我祝福你,希望你也祝福我們!”
一瞬迷離,眼前瞬間變了一方天地,夢幻情的幻境解除了,她走了,和沐影空無聲無息的走了!
老古怪望著我,老瘸子也望著我,我知道,他們看破了剛才那一抹幻境,但他沒有戳穿,也沒有說破,或許,這本也不需要再戳穿什么,邪家不存,恩仇不在……也再?zèng)]了什么恩恩怨怨!
“走了?”
“走了!”我點(diǎn)頭道,老古怪笑著,“該來的來了,該走的走了,此去……也就算個(gè)了結(jié)吧!”
一杯濁酒落地,老古怪樂呵呵的一聲笑,笑的很安詳,很自在,沒那么多的別離傷感,但我看得出……或許,也只有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一抹落寞,或許永遠(yuǎn)也揮之不去!
“哎,老啦,老啦……我送走了你,可是誰……誰還能送走我��!”老古怪一聲念叨,搖著頭,若有若無的掛著一臉笑,悄悄的扭過了頭!
沉棺,落土,填墳,老龍山下再添新墳!
故事到此,也本該有了應(yīng)有的結(jié)局,爺爺奶奶走了,余下兩個(gè)老人……老瘸子與老古怪,我本想著,讓兩個(gè)老人留下村子里,安享晚年,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老古怪一封留書,不辭而別!
信中了了幾言……
“傻徒弟,我走了!”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能看著成了親,娶了媳婦,我這當(dāng)師傅知足,是真真的知足了!”
“所以呀,你用不著留我,你也留不下我,師父我就是個(gè)奔波的命……天生的就愛四處溜達(dá),一停下來,那是會(huì)命短的!”
“臨走前,這一封信算留個(gè)念想,也留下個(gè)交代,交代你一些……我一直放心不下的事兒!”
“這一來,對于你爺爺奶奶的死,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看著你成家立業(yè),他們也知足了,也能咽下那口氣兒了,你爺爺想走……就讓他安心走,生死事……不要再插手了,記住,千萬不要再插手了!”
“二來,有些不能忘懷的事兒,該忘記也就忘記吧,珍惜眼前的……才是最好的,有些事兒……你懂,我知道,你一定懂!”
“師父我是個(gè)粗人,肚子里沒那么多墨水,說到這……我就不啰嗦了,我不說什么如若有緣,江湖再見,你小子給我加把勁兒,想要再見師父……那就等你給我整出個(gè)徒孫兒的時(shí)候吧!”
一封信到此終了,所言所語,字字句句我都讀進(jìn)了心里,生死事不再插手,我懂,在老爺子甘愿十年換十日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懂了,有些事兒……還沒有結(jié)局,只是現(xiàn)在,我還不能觸及!
至于那些不能忘懷的事兒,忘記……我能忘記嗎?我不敢保證忘記,但我能保證……把她一直藏在心里!
老古怪走了,一輩子奔波的命,他又重回了他的江湖,浪跡天涯才是他的命……
可老瘸子呢?無兒無女,就獨(dú)獨(dú)程曦一個(gè)孫女,走……他為什么也要走?
老古怪要走,我留不住,老瘸子要走……我依舊是留不�。�
沒有什么眼淚別離,也沒有什么十里相送,送到門口,老瘸子便讓我和程曦止了步,一瘸一拐,老瘸子一步步遠(yuǎn)去……走了老遠(yuǎn),半空中回蕩起了他的一句話!
“孫女,人活著,糊涂點(diǎn)好,眼里……別揉不進(jìn)沙子!”
一句話,程曦淚流滿面!
“爺爺,您放心……您放心吧,我這雙眼……早就揉瞎了!”程曦哭著,流著淚,最后望向我,她卻是笑了!
我聽得懂那句話,也明白其中的意,他不僅是在告訴程曦,或許,也是在提醒我,人活著……還是糊涂點(diǎn)好,能忘記的忘記,不能忘記的……就讓他糊涂下去!
老古怪走了,老瘸子也走了,最后的最后,小鬼嬰和白老班主也要走了,投胎轉(zhuǎn)世……一世輪回,小花旦兒拼了一世鬼身的苦難,我得了結(jié)了!
臨行前,小鬼嬰抱著我,問我……來世,可不可以真正的叫我一聲爹,我搖搖頭,“不,不行……你可以投胎到任何地方,但唯獨(dú)陳家……你不該來,也不能來……”
有些事兒,我經(jīng)歷過了……不想讓別人再重蹈覆轍,陳家的擔(dān)子,很重……真的很重,即便現(xiàn)在……依舊如此!
因?yàn)槲疫記著那個(gè)人,那句話,如果有下輩子……記住,不要再做陳家人!
只可惜,小鬼嬰最后還是沒聽我的,以至某年某月某夜的一夢,我夢到了他……以一個(gè)旁觀者的角度夢到了他……
“投陳家者,三災(zāi)六難,五勞七傷,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