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寂止和茯苓各自在向自己的門派搬救兵的時候,北海天空之上的渡劫期女修還在發(fā)飆,她抓了好幾個修士到自己的面前,質(zhì)問他們是不是傷了自己的徒弟的人。
這些修士哪里直面過渡劫期大能,好幾個嚇得都直接暈了過去,剩下的也不好到哪里去,結(jié)結(jié)巴巴地答不上個所以然來。
“都是廢物!連個話都說不清�!倍山倨谂尴訔壍�。
她將這些答不上來的修士們又紛紛扔回海里后,放棄了繼續(xù)一個一個地問。
“既然都不說,就把你們?nèi)汲吝M(jìn)海里給本尊的徒弟報仇好了。”渡劫期女修顯然沒多少耐心,而同時對付這么多修士對于她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盡快處理完盡快回去閉關(guān),至于這之中大部分都是無辜的這一點她也并不在意。
以她的修為,這底下死幾個大門派的親傳弟子,也沒人敢來向她興師問罪。
原本靜止在空中的那些花瓣,隨著渡劫期女修的意念一動,便飛速地朝著海面上沖了下去。
如雨水一樣的桃花瓣立即將水面上的修士們重創(chuàng),他們就是各自動用靈力防御這些桃花瓣也毫無用處,渡劫期大能的靈力強(qiáng)度根本不是他們的防御抵擋得了的。
漸漸地開始有修士失去了生息,沉入了海里再也沒有浮上來過。
“墨染師姐,林師兄——”蘇零榆看著這兩人擋在前面,被桃花瓣扎得渾身是血,臉色更加蒼白。
因為他受了傷,所以墨染師姐怎么都不讓他出手,只將他擋在身后。
就連他平素一直不喜歡的林止行也義無反顧地?fù)踉谇懊妫Wo(hù)了周圍好一片人。
可是他們兩個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沒過一會兒,墨染就失去了意識倒了下來,她身上到處都是滲著血的傷口,平時總是教訓(xùn)其他峰的修士太不愛惜身體的她,卻任由自己傷成了這樣。
第一百八十六章
那就去
“林師兄,我們潛入海水中,慢慢地游到岸邊去吧。到了水里,我可以保護(hù)你們�!碧K零榆對林止行道。
“你的靈力真的還夠在水里保護(hù)住我們這么多人?”林止行反問。
蘇零榆要真還有這個余力,他早能從盧長老那些人手里逃走了,還能被一群人圍在空中挨打嗎。
林止行哪能看不出來蘇零榆已經(jīng)使不出靈力了。
蘇零榆沒法反駁林止行這話,他自己也沒那個信心,若是一個不慎,他這個海靈倒是不至于淹死,但是墨染師姐這樣昏迷不醒的就會直接淹死在海水里。
“罷了,試試吧,我也扛不住這些桃花瓣了。到了水里,你要是靈力不夠保護(hù)所有人了,我也會用我的靈力護(hù)住大家。我們先去岸邊和小師妹他們匯合�!�
林止行明白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必須換個辦法試一試。
可是當(dāng)他們幾人正準(zhǔn)備下潛的時候,天空之上飛過來另一道靈力,直接將蘇零榆掀翻了出去。
“還想跑!作惡多端的海靈,老夫先替天下蒼生滅了你!”盧長老飛回來了,他一回來,都還沒來得及討好自己幾千年才出關(guān)一次的師尊,先逮住了準(zhǔn)備潛入海水里的蘇零榆。
蘇零榆本就身受重傷,此時又被重創(chuàng),咳出了好些血,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身為醫(yī)修的他,明白自己的身體大概是不行了,五臟六腑都留下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
“徒兒,你的頭發(fā)�!倍山倨谂奘康仄沉艘谎郾R長老,面露嫌棄之色。
若非自己早年忙于閉關(guān)修煉只收了這一個徒弟,她也懶得管他的死活。
天賦也不高,還把自己修煉成了個老頭,閉關(guān)這么多年才到化神前期,看他臉上的褶子就知道他壽元將盡了,再不突破遲早得坐化。
盧長老摸了摸頭,他的帽子在剛剛被寂止擊飛出去后掉了,露出了被玄微削出來的頭發(fā)。
他面色難看,罵道:“玄微那小子想殺我!師父,你可得為徒兒討回公道!”
“玄微想殺你,北海的海靈想殺你,把你擊飛出去的那個小子也想殺你,你倒說說到底還有多少人要殺你,為師去將他們都?xì)⒘司突厝ラ]關(guān)�!倍山倨谂抟矐械萌ヌ骄空嫦嗍鞘裁�,到了她這個修為,做事只需隨心所欲,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沒了,就這三個……”盧長老尷尬地摸了摸頭頂,師父這口氣是根本沒信他說的,但是所幸他師父向來護(hù)短。
“行吧,為師就先替你殺了這個海靈�!倍山倨谂拚f完,邁出一步瞬間就來到了蘇零榆的面前。
蘇零榆就被幾股看不見的力量上下前后地撞擊了不知多少次,撞得他吐了大片大片的鮮血,令他感覺他已經(jīng)快將肺臟都吐出來了。
“一個海靈而已,也敢與人類修士為敵在這里興風(fēng)作浪。本尊就取了你的性命替徒弟出口氣�!钡忍K零榆被撞擊得雙眸快要閉上的時候,渡劫期女修伸出了手。
她的雙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把布滿了桃花紋路的弓箭來,她拉弦,箭矢的尖端就抵著蘇零榆的胸口。
“零榆師兄!”茯苓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北海上發(fā)現(xiàn)的這一幕,臉色發(fā)白。
那一箭下去,蘇零榆必死無疑,茯苓顧不得其他當(dāng)即便想飛過去阻攔,可是寂止死死地拉住了她。
在拉住茯苓的這一瞬間,他的心中也質(zhì)問了自己,海靈作為生靈,他的命也是命,他攔著茯苓去救蘇零榆,便是選擇舍棄蘇零榆的性命。
這,其實并不公平。
他做出了選擇,沒能對待眾生以平等的態(tài)度。
可是他對自己的這番質(zhì)問只有一個答案,攔!
絕對不讓茯苓去送這個死。
而寂止這一攔,茯苓便徹底失去了任何前去搭救的機(jī)會,因為那把弓上的箭矢已經(jīng)射穿了蘇零榆的左胸口,那里是心臟的位置,已經(jīng)不可挽回了。
茯苓有一瞬的怔愣,腦海中在短暫的空白之后,就開始瘋狂地浮現(xiàn)過往與蘇零榆有關(guān)的回憶。
槐樹林里,獻(xiàn)出一身精血助她突破綠瞳蛇包圍的蘇零榆,在她出藏劍閣時第一時間來找她的蘇零榆,出發(fā)前往碧水天前夜月光下的蘇零榆……
“寂止……”茯苓喃喃道。
聽到茯苓喊自己的佛號,寂止向來平靜的心揪了一下。
茯苓會怪他嗎……他阻斷了她救下蘇零榆最后的可能,哪怕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幾乎等于不存在。
他的所作所為,或許稱得上是自私?
“修為不夠,就是被殺也不能抱怨什么,在修真界就是這么一回事對嗎?”茯苓繼續(xù)道。
寂止聽到茯苓并沒有責(zé)怪的意思,但是他絲毫也開心不起來。
第一次見識到渡劫期大能的實力的茯苓,或許會對修真界隱藏的實力為尊的規(guī)則感到絕望,這樣的茯苓讓人心疼。
佛修能看淡世事,能懷著眾生平等的心情去看待萬物萬事,并非就是天真地以為世間皆美好,至少在他的眼中,早已將實力為尊的規(guī)則也看作了一種平等。
如果自己不夠強(qiáng),只能臣服于強(qiáng)者,那也大可以自己去成為那個強(qiáng)者。至少上天不曾阻斷任何一個人變強(qiáng)的路。
即便這樣的平等聽起來很殘酷,但也必須去接受。而佛只作為一個旁觀者,從不參與這樣的爭斗之中。
可是才十幾歲,踏入修真界不久,又有師門護(hù)著的茯苓未必能接受這種平等。
“不讓這些極個別的強(qiáng)者恃強(qiáng)凌弱,才有了宗門,宗門的力量能給絕大多數(shù)的弱者以庇佑。茯苓,你還有師門還有貧僧,這樣的事絕對不會落在你的身上�!奔胖拱参恐蜍�,此時的他罕有地心中生出了幾分慌亂。
茯苓的道心多純粹多積極啊,他并不忍心讓茯苓的道心沾染塵埃。
“可是這樣的事已經(jīng)落在零榆師兄的身上了。”茯苓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
“星夜啊,怎么辦,明知道現(xiàn)在過去是送死,我還是好想一劍刺過去,替零榆師兄報仇�!�
她的心上翻涌著的怒火,令她無法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只寄希望于隱月真人他們的到來。
“那就去,用我,將你眼前一切該除掉的阻礙都消滅�!毙且钩练(wěn)有力的聲音響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會保護(hù)她的
星夜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便如同迷霧中點亮了一盞明燈,將模糊黑暗的世界統(tǒng)統(tǒng)照亮。
總是給她前進(jìn)動力的星夜的話語,在過往她和星夜相伴的日子里,曾經(jīng)一次一次地響起。
如今,再次聽到他的聲音,茯苓便覺得空落落的心瞬間就明朗了起來。
她握著劍的右手在空中挽出一個劍花,一道凌厲的劍光就飛越而出,直沖海面之上的渡劫期女修。
渡劫期女修收了自己的弓,轉(zhuǎn)過頭時,便發(fā)現(xiàn)一道劍光沖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手輕易地便攔下了這道劍光,但是出手的人激怒了她。
“鼠輩,也敢對本尊動手!”渡劫期女修一眼就看到了茯苓,她扔下蘇零榆,朝著茯苓走了過來。
“茯苓當(dāng)真想要與她一戰(zhàn)?”寂止看著神色堅定的茯苓,沒再和茯苓提渡劫期的修士有多強(qiáng)大。
筑基后期對上渡劫期,前者在后者手里一招都撐不過,渡劫期隨意的一招就能將小小筑基挫骨揚(yáng)灰。
茯苓自己不會不知道這樣的事,可是她如此堅持要出手,以前不是沒有面對過更艱難的處境,茯苓尚且能保持冷靜不曾沖動,這一次也不會僅僅出于沖動。
“所有人都覺得,渡劫期修士比所有人都強(qiáng),沒人能違抗他們。所以她殺零榆師兄殺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殺完了也不會有人為零榆師兄說一句話。”
“零榆師兄真的該死嗎?只因為他遇到了渡劫期修士?”
“我不要零榆師兄的死顯得如此不值,沒人敢為他的死做出反抗的話,那我來�!�
茯苓一瞬不瞬地盯著海面上向自己走過來的渡劫期女修,那確實是抬手間就能取她性命的可怕對手,但是方才被她奪去的零榆師兄的性命也無比珍貴。
怎能這樣理所當(dāng)然地就被渡劫期修士奪走,而這名渡劫期修士還不用受到任何懲罰任何譴責(zé)!
“茯苓說得對,對眾生,你總是看得比貧僧更明白。可是你想為你的零榆師兄討回公道,想告訴天下人就算是渡劫期殺了人也不該免罪,可貧僧只想你平安。”
不論茯苓心中想得多明白,可她的命只有一條啊,如果拿去和渡劫期修士拼了,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條命讓她繼續(xù)活下去了。
“茯苓若是為了零榆施主去和渡劫期拼命,那貧僧只能為了保你平安代替你去討回這份公道�!奔胖箤④蜍呃搅俗约旱纳砗�,隔絕了渡劫期女修和茯苓之間的視線。
茯苓沒想到寂止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敢對渡劫期出手,是只打算賭上自己一個人的性命去拼。如果還要加上寂止的命,這樣的籌碼就太重了,她哪里還敢去賭。
“寂止,這是我自己的事,讓我自己來!”
“貧僧是化神期,又有佛蓮俯身,佛蓮不滅貧僧便不會死。茯苓的愿望,貧僧會為你達(dá)成,桃花林里貧僧也是這樣許愿的�!�
“寂止,你是你,我是我。沒有誰該為誰而活,你不該懷著這樣的想法。我的心愿自然由我自己實現(xiàn),怎么能由你來替我實現(xiàn)!”茯苓知道寂止是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但是用別人的安危換自己的安危,這讓她怎么接受得了。
“佛子閣下,交給茯苓和我吧,我會保護(hù)她的安全的�!眱扇私┏种H,星夜開口緩和道。
茯苓雖然是聽了星夜的話才生出了和渡劫期對抗的勇氣,但其實也根本沒去想自己是否能活下來這個問題,沒想到星夜是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才對她說了那樣的話。
“你是劍,要如何從渡劫期修士中保護(hù)另一個人類修士?”寂止不太相信星夜說的。
如果對手是金丹甚至是元嬰,以星夜這把劍的本事,救下茯苓確實有可能。
可是他們面對的可是渡劫期啊,化神期修士尚且戰(zhàn)勝不了的對手,一把劍要如何從這樣的對手手里保人。
“我的前任主人隕落之前,在我身上封入了一份靈力,這份靈力足以殺死一名渡劫期修士。茯苓若是真的遇到危險,我會保護(hù)她的。”星夜飛快地解釋道。
渡劫期女修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他們沒有太多磨蹭的時間了。
茯苓和寂止都聽得一愣,星夜身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玄機(jī),之前倒是從未聽說過。
茯苓再次感覺,星夜落到她手里真是可惜了,沒了她這個主人,星夜的威力更大。
不等寂止和茯苓深究星夜的這句話,渡劫期女修的攻擊已經(jīng)呼嘯而至,雖有星夜的話在前,寂止還是用盡全力為茯苓擋下了這一擊。
寂止一松手,茯苓就拿著劍從他身后閃了出來,在寂止的防御即將破碎之際,她舉劍猛地刺向了渡劫期女修。
“錚——”渡劫期女修反手揮出一道靈力,就將茯苓連同她的劍彈飛了出去。
看似輕飄飄的一擊,卻蘊(yùn)含著無比可怕的威力,茯苓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擊碎了一般,只一擊就讓她差點松了手里的劍。
“劍倒是把好劍,這用劍的人是真的不怎么樣。殺了你,這把劍本尊就收下吧�!倍山倨谂薜氖种谐霈F(xiàn)了那把之前殺死了蘇零榆的弓箭來。
茯苓并沒有躺在原地等死,在那把弓搭上箭矢之時,她已經(jīng)迅速地起身閃到了渡劫期女修的背面,一劍刺了過去。
可是劍尖碰到她的衣衫后,便再也進(jìn)不了半分,她身上有保護(hù)自己的靈力,以茯苓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刺穿這道靈力。
“找死!”渡劫期修士反手就將茯苓扇飛了出去。
茯苓摔到海面上,險險地被星夜接住,懸殊的實力之下,她幾乎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更別提傷到這名渡劫期女修。
“她渾身上下都有靈力防護(hù),以你的修為無論如何都傷不了她,所以我們必須另想辦法�!毙且沟馈�
“我有辦法。”茯苓已經(jīng)想好了。
她不能白來送這個死,不讓這個渡劫期修士有所損傷她便無法甘心。
“借力打力�!毙且拐f出了茯苓心中所想。
他們這對人與劍,相處的時間稱不上多長,但顯然是有默契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茯苓,我們回去吧
“以筑基的修為,傷到渡劫期修士,若是成功了,傳出去也是段令人驚嘆的故事了吧�!毙且剐Φ�。
“星夜你倒是有夠淡定,此時還能同我開玩笑。”茯苓被星夜這般沉穩(wěn)的態(tài)度也帶得心態(tài)平和許多。
“不怕,我不會失去你的。你若遇到致命的危險,我會救你。”星夜聽茯苓這么說,便對她道。
星夜的話說得很自信,茯苓反倒為此好奇起它的前任主人因何而死。
那位主人既然強(qiáng)大到能在星夜的劍身上封印下一道足以擊殺渡劫期大能的強(qiáng)大靈力,自己又為何會隕落,這世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人能殺得了他才對。
“這里沒有山也沒有樓房,只有海水,要給那名女修設(shè)局頗為不易。”茯苓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沒找到什么可以讓她暫時藏身的地方。
“有海水就夠了,交給我�!毙且沟馈�
星夜一說,茯苓就聽懂了。
遠(yuǎn)處渡劫期女修已經(jīng)重新拉開了弓箭,瞄準(zhǔn)的了她。
茯苓一抬眸看過去時,箭矢便已脫離了弓,以驚人的速度沖了過來。
茯苓沒有半分停頓,立即起身逃跑,可這支箭不僅足夠快,還追著她跑,不射穿她便根本不會停下來。
她只能用此生最快地速度逃跑。
這種時候,她又一次發(fā)覺了劍修的好,劍修御劍飛行的速度足夠快,如果換成敏敏和墨染師姐她們那樣的,怕是眨個眼的速度就已經(jīng)被箭射穿了。
而此時海中,剛為蘇零榆的死痛徹心扉的墨染此時又為茯苓的處境提心吊膽,與此同時她又頭一次覺得凌煙峰的劍修們御劍飛行的速度快得能逼死她這種醫(yī)修是件好事。
但即便是茯苓飛行速度驚人,箭矢也依舊以可怕的速度在接近她。
茯苓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去算自己還有多久會被射穿,只敢拼了命地朝著渡劫期女修的方向飛了過去。
而星夜也在此時自己飛了出去,它掠過海面,海面上便掀起了更多的大浪,這些大浪高到足以將空中的渡劫期女修都淋濕。
渡劫期女修用自己的靈力阻隔大浪,免得這些海水打濕了自己,等大浪褪去之時,只聽見一聲細(xì)微的破風(fēng)聲,她的肩膀被箭矢刺穿了。
自己的箭破了自己的防御,傷到了自己,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的事。
筑基后期的鼠輩,她就是站在原地任由她打,她也傷不到自己半分,可是她自己的招式能!
“鼠輩敢算計本尊!受死!”渡劫期女修勃然大怒,她將箭從自己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拔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紗裙。
這次她甚至都不屑用弓,抬手直接將箭朝著茯苓的方向擲了出去,箭矢的速度竟比用弓時更快。
這一回茯苓沒有半分躲閃開的可能,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那支箭。
但是等她反應(yīng)過來渡劫期女修的箭矢已經(jīng)朝自己飛過來時,本該這支箭已經(jīng)刺穿她的身體,可事實是卻并沒有。
事實是箭矢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墜落進(jìn)了海水里。
而與此同時到來的是岸邊一陣悅耳的古琴聲。
古琴聲之后,還有經(jīng)文念誦的聲音,佛光從岸邊迅速地籠罩了過來,將整個北海都籠罩了進(jìn)去,瞬間海面之上都平靜了下去,自龍珠丟失后,北海還是頭一次這樣平靜。
茯苓的身邊漂浮著金色的光點,這些是只有強(qiáng)大的佛修才能做到的金色佛光,茯苓之前只看到寂止用出來過,而這一次看到的這些佛光竟比寂止的佛光更耀眼。
“有人來了。”星夜出言提醒道。
茯苓有一瞬的怔愣,等她反應(yīng)過來朝著佛光蔓延的起點和琴音傳來的岸邊看過去時,便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
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的場景,密密麻麻的人群,各自拿著武器對準(zhǔn)了北海之上的渡劫期女修,這番氣勢遠(yuǎn)勝于只身一人的渡劫期女修。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身月白色衣衫低頭撫琴的隱月真人,在他身旁的還有嬋月真人、隱月真人、大師兄,還有幾個她不認(rèn)識的穿著紫霄宗門派服的師兄師姐。
隱月真人身后,有許久不見的靈華真人和常青真人以及碧水天的眾多弟子,她看到諸葛錦那個小胖子一邊藏在常青真人的身后,一邊偷偷地放著術(shù)法攻擊渡劫期女修,雖然他的那些攻擊對渡劫期女修半點用也沒有。
隱月真人的另一邊,站了一大群佛修弟子,寂止站在一名手持金色禪杖的年長佛修的身后,而此刻漂浮于北海上的金色佛光便是從這位年長佛修的身上蔓延開來的。
真的來了好多好多人。
她對寂止說還有搬救兵這個想法的時候,其實也做了誰也不會來的打算,畢竟這些人誰也沒有和她親近到非救她不可,對手還是可怕的渡劫期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