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滴答
——滴答
——滴答
汗水一滴滴的落下，砸在地面，破開化作一瞬間的煙火。
雙目緊閉的霍尼猛的從座椅上竄了起來，雙目瞪得老大，用力的喘息，仿佛溺水得救的人。
大汗淋漓，全身被浸濕，比心跳抖動還要更厲害的，是蒼老的手。
“該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尼一手撐在桌面，盡量讓自己發(fā)軟的身子不要倒下，可是雙腿控制不住啊，像是被軟化，完全是在靠著僵硬的骨頭在硬撐。
自從和那個詭異的人影見過面后，他就開始控制不住的睡眠，并且每次才睡上幾分鐘就會被這種一模一樣的夢境給驚醒，這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并且，還不知道這樣還要持續(xù)多久。
實在是折磨人。
霍尼艱難的坐回椅子上，發(fā)軟的靠著椅背，腦海里全部都是那個神秘人影跟他說的話。
所謂的災(zāi)厄，是指他試圖毀滅人類，他知道了……嗎？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嗎？
想到這里，霍尼慌忙的起身，腿軟讓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這些都不足以阻止他，他快步走到窗子前，延伸出靈力的同時用雙目緊緊的看著玻璃外真切的景象。
都在，這些學(xué)員都在。
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出去，那這些天才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被轉(zhuǎn)移，如今還在，那也就說明他的身份還尚未被傳播。
霍尼松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摸著心口癱軟的坐在地上，腦子一團亂。
更叫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那個人影再跟他說了些話后就又無故消失了，他并不記得那時候的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那人影離開的一瞬間，自己就開始玩了命的跑，拼盡一切力氣，朝著霍尼迦爾跑。
在那之后，就是這無止境的噩夢與驚醒。
霍尼眉頭緊緊鎖著，無法舒展，事到如今他想不出別的，只能這般，一直堅持到道詭戰(zhàn)場傳來可以開啟計劃的消息。
只要計劃開啟，帝者到了這里，那一切都將化為虛妄，他，也可以做回真正的他了。
霍尼在心中這般告誡自己，隨后深呼吸，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在另一邊。
歡鬧的笑聲在海面上回蕩。
天邊有一架直升機低速飛行，下面的機槍高速旋轉(zhuǎn)，吐著密切的水彈。
司南雨、太史青衣、高月三個人躺在小黃鴨小船上看著奮力游泳的白芝芝哈哈大笑，并用手機記錄下這值得珍藏的一幕。
前游，盡飛塵駕駛著摩托艇在白芝芝前面的不遠處狂奔，后面的韓玄則是背身坐著，手里拿著一把加特林水槍對著天上的飛機火力攻擊。
海浪漫漫，少年少女的笑聲在浪花激蕩中回蕩，此時此刻，他們是真正的少年。
在海岸邊，浪客赤裸著上身躺在太陽傘下，海風(fēng)在良好的天氣下淡淡吹拂，他躺在椅子上愜意的品著汽水，腹部有著一本被風(fēng)兒吹亂的書籍。
江知意坐在一旁，一邊看著海中的幾人輕笑，一邊擦拭著手中的刀。
此情此景，有些眼熟，浪客看著海潮，忽然想起他們上次在這里游玩的光景。
不過在上一次，他的身份是在海中的少年，而非隔岸觀人的看客。
原來如此，老月的視角就是這樣的啊。
在很久以前，月明一就如現(xiàn)在一般，手里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看著海面上玩鬧的他們。
在很久之后，浪客就在此刻，手里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看著海面上玩鬧的他們。
兩次相比，他代表了兩個不同的身份，這次他安靜了許多，不再大聲嚷嚷的玩鬧，而是無聲看著有聲。
風(fēng)是調(diào)皮的，吹亂了浪客正在看的那一本名為《永別了，武器》的書，隨意打亂原本的章節(jié)，換到了書中居中的位置。
在那上面，有幾個字好巧不巧的被陽光所照應(yīng)。
「你太過勇敢安靜，我都忘了，你正在承受痛苦」
浪客從熟悉的玩鬧中久久回神，拿起書，看著上面完全沒見過的內(nèi)容，有些奇怪，“我看的這么快嗎？”
念叨了一句，他又把書翻回了第一頁，從頭看起。
“看的慢些吧，總感覺遺漏了某些東西。”
…………
接下來的日子里，浪客有意的放慢了節(jié)奏，每通過一處秘境，他都會領(lǐng)著八小只休息一陣子。
人族八帝：武帝、判帝、詩帝、儡帝、幻帝……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月有余，高月獲得了傳說中儡帝的傳承，韓玄獲得了傳說中幻帝的傳承。
而浪客，則是一個不落的全部學(xué)會。
快要到九月了，天色漸冷，身上的異變也越來越多了。
前往第六處「濁帝」所在地秘境前夕。
夜晚，大夏廣陵，一家酒店內(nèi)。
浪客泡在滿是泡沫的浴缸內(nèi)，聽著電視中些許喧嘩的聲音，一言不發(fā)的閉目。
嗡！
嗡！
嗡！
黑色的奇異光澤在泡沫水面下一閃一閃，如果把水中比作夜晚，那這光澤就像是喜歡出沒得極光。
“還真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啊�！崩丝吞鹨恢皇直郏粗戏揭呀�(jīng)完全被宇宙星河所覆蓋的肌膚，不免得嘆了口氣，
“紋身噶�！�
說完，他自己都沒忍住的笑了出來，笑意中難免出現(xiàn)一些苦澀。
浪客又抬起腿，上面的肌膚也是如此，更惹眼的，是這宇宙星河還時不時地來回閃爍，像是全身都嵌入了LED燈，盡顯鬼火本色。
“跟原本的預(yù)測有些偏差啊……”他從水中走出，站到浴室內(nèi)的全身鏡前。
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怎么形容呢？
應(yīng)該說是體無完膚吧，真正意義上的體無完膚。
啪！
靠在洗漱臺，浪客點了一根煙，指尖的水珠讓煙桿被染濕，使得入喉的煙變得更加辛辣了些。
他對此毫無感覺，只是覺得這根煙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了一些。
現(xiàn)在的走勢已經(jīng)超過了預(yù)期，浪客有些苦惱，按照原本的推測，要想到這一地步最少也是在走過七處秘境后，可如今連第六處秘境都沒去呢，就已經(jīng)是這副樣子了。
如果繼續(xù)這樣發(fā)展下去，就算是卡的在極限，也最多就是把第六處秘境吸收完吧。
“呼……”
吐出一口青煙，繚繞的煙與浴室的水霧交纏，讓房間更加難以看清。
就如同未來，讓浪客變得沒辦法看清，愈發(fā)的迷惘了。
第523章
嘲笑
對未來失去掌控是一種什么感覺，就像是在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行駛，但在過程中忽然就升起了大霧，盡管十分清楚前方是一馬平川，只管踩住油門緊握方向盤就不會出現(xiàn)任何事故。
但視覺上的失去，讓人心中就會模擬出各種原本不會出現(xiàn)的意外事故。
這是一種多愁善感，也是一種對自己另一種形式的負責(zé)。
最好的辦法，就是靠邊停車，但這是不被允許的，誰也不會知道后方會不會駛來一輛擁有全險的前四后八大掛車，不敢停，更不能停。
只能保持著現(xiàn)在的節(jié)奏繼續(xù)走著，但，卻發(fā)現(xiàn)越往前走，霧就越發(fā)的大，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腦海中那一條筆直公路的地形圖。
路直嗎？當(dāng)然。
前面會有車嗎，原本是沒有的，但是大霧來臨，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停下的車。
那后面會有車嗎？原本是沒有的，但，有大霧降臨，一切都變得不得而知。
該怎么辦，總不能棄車而逃，因為車上還有重要的人，更不能急切，同樣是因為車上還有重要的人，他要考慮周全。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嗯……肚子有些餓了。
浪客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身上的泡沫，然后便回到房間中從迷你冰箱中取出了自己提前準(zhǔn)備的青蘋果小蛋糕品鑒起來。
至于具體該怎么辦？他說過了，他是個不愿未雨綢繆的人。
兩橫一豎就是干，兩點一力就是半，想那么干什么，實在不行就死。
短短幾分鐘，浪客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就干掉了小蛋糕。
吃飽喝足后，他回到床上就休息了，為明日的秘境之戰(zhàn)做準(zhǔn)備。
雖說‘尊’境完全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休息，但愛好和需要又怎么能一樣。
一夜無話……
翌日晌午。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酒店內(nèi)的座機電話忽然開始尖叫，好像要跳起來，用力的鬧著。
浪客用一秒鐘皺眉，然后用半秒鐘把座機敲碎，最后用剩下的半秒進入回籠覺狀態(tài)。
整套動作全部都在兩秒鐘內(nèi)發(fā)生，快的都出現(xiàn)了殘影。
可這個回籠覺狀態(tài)并未持續(xù)多久，一陣敲門聲又開始扮演起了討厭人的身份。
開始響個不停。
浪客的怨氣開始出現(xiàn)，他半睜著一雙生氣的眼睛，走到門前打開，“不是說過了下午再出發(fā)嗎，現(xiàn)在叫我做什……”
未說完的話停住，浪客的眼睛慢慢清明，與對面的一雙眼睛四目相對。
兩人眨了眨眼，接著，對面的那雙大眼睛向下掃了一眼，然后不屑的呵了一聲。
“呵�！�
一陣風(fēng)從門外吹來，浪客感覺下體一涼，腦中忽然想起昨天洗完澡似乎沒有穿衣服，吃完東西就直接睡覺了。
啪！
他無奈的扶扶額，隨即將房門關(guān)緊，迅速地穿好衣服再度將門打開。
“你怎么來了？”
“找你幫忙�！睂γ娴木艞l綾雙手抱胸，話語中完全沒有求人幫忙的語氣。
經(jīng)過剛才戲劇性的見面，浪客的睡意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他看著對面的九條綾，有些疑惑，“你知道我是誰？”
“你覺得我很蠢，還是覺得自己演的很好？”九條綾笑了一聲，搖搖頭說。
“唉，感覺好失敗�！�
浪客有那么一些UFO，感覺自己的演技被抨擊的千瘡百孔，他無力的擺擺手，“我去吃早餐，一邊走一邊說吧�！�
九條綾側(cè)過身子，對著歪了歪頭，“請？”
“少來這些�！崩丝痛蛄藗�哈欠，伸后對著九條綾的腦袋用力的揉了一下，“下次請在下午兩點后找我，那才是我的工作時間�！�
九條綾皺眉拍了一下浪客的手，跟上了他的步伐，“我還有事，沒那么多的時間等你�！�
“拜托，是你在求我?guī)兔�，你說話別這么吊好不好？”
“哦，那我求求你。”
“別了，怕你回去給我做成稻草人扎我�！�
“知道就好�！�
“對了，你剛才那個呵是什么意思？能給我個解釋嗎？”
“……呵~”
“你媽。”
“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特殊癖好，紋身就算了，連那都不放過？”
“……你有病吧？”
“哦，那不是紋身，不好意思，看錯了。”
“你是在嘲諷我嗎？”
“看來你的大腦終于清醒一些了�！�
“我要罵人了�！�
“罵吧，我無所謂的�！�
“……”
兩人直到進入電梯嘴都沒有閑下來。
直到第一層，電梯門打開后兩人這才停止了風(fēng)平浪靜的口水戰(zhàn)爭。
走出旋轉(zhuǎn)電梯，浪客直直走到了馬路邊停著的那輛圣保羅黃色的寶馬M4前，熟練地將玻璃上的罰單給揣進口袋，然后坐進車內(nèi)。
“上車啊，想什么呢？”浪客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子，探頭看著外面的九條綾說。
后者不理解的看著他，又看了看這輛車，“我記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尊’境對吧？”
“嚴(yán)謹點，九轉(zhuǎn)，半帝。”浪客善意的提醒。
“所以，短距離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吧�！本艞l綾疑惑的說：“所以你還是要選擇開車，并等待紅綠燈？”
“嚴(yán)謹點，這不是普通的車，而是M
power，終極駕駛機器，OK？”
浪客嚴(yán)肅的提醒。
九條綾有一種在看小孩子的既視感，有些懶得搭理，擺擺手坐進了車內(nèi)，“好好好，是M
power，是終極駕駛機器，那么賽車手，我們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嗎？”
“妥嘞。”浪客掛上檔，一腳底盤油彈射起步。
隨后，就有一輛閃著紅藍燈的不善之車攔住了他。
“你好，出示一下駕駛證。”
“我……”
第524章
包真的，妹子
砰砰。
“你好，請出示一下駕駛證，謝謝配合�！�
道路警司敲了兩下寶馬M4的車窗。
浪客一腳地板油給自己悶停在原地，降下車窗后無奈的嘆息，然后開始在戒指中尋找起駕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