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雪又羞又燥!
但她又高興起來,她覺得陸先生看清了陸太太的真面目,陸先生一定想,像陸太太這樣的刻薄女人,不值得他喜歡。
他看著自己受辱,應(yīng)該會(huì)安慰吧。
但白雪沒想到,陸澤看也沒有看她,徑自朝著喬熏走過去,他輕拽住她的手腕,卻被人輕輕揮開……
陸澤面上有著失落。
他姿態(tài)很低:“下班正好看見你的司機(jī),一問才知道在這里!證辦好了想送你再看看小陸言……喬熏你那邊方便嗎?”
喬熏想了想說:“今天方便的吧!”
見她同意,陸澤不禁心生歡喜,他打開黑色賓利的車門,很是溫柔地說:“上車!”
喬熏跟他拉開距離,她雙手放在羊絨大衣衣袋內(nèi),很淡地說:“我坐司機(jī)的車吧!”
陸澤不禁又失望:“你現(xiàn)在連我的車,都不肯坐了么?”
喬熏沒理他,徑自走向自己的車子。
陸澤看她上車,
他才轉(zhuǎn)身坐到黑色賓利上頭,白雪上前輕喚一聲:“陸先生我……”
陸澤看她一眼,目光冷漠,直接升了車窗。
白雪難堪地站在原地……
……
半小時(shí)后,陸澤到了喬熏那里。
他們一起上的樓。
沈清開門看見陸澤,就愣了下,隨后她就看向喬熏無聲詢問。
喬熏脫下大衣,低頭換鞋子,淡淡道:“他來送東西,順便過來看看孩子,沒有其他!”
沈清扭頭回廚房包餃子。
陸澤殷勤叫她一聲沈姨,她也沒有應(yīng),還把廚房的門給拉起來了。
陸澤苦澀一笑……
這時(shí),阿姨把小陸言抱過來了。
五個(gè)月的寶寶,眼神烏黑明亮,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小陸言看見陸澤伸手要抱,嘴里不停地叫著:“爸……爸……爸……”
陸澤抱過她時(shí),眼里微濕。
小陸言是他第一個(gè)孩子,有半月沒見了,他怎會(huì)不想?
他陪著小陸言玩。
廚房里沈清在包餃子,露臺(tái)上阿姨在給小陸言烤小衣服,屋子里開著暖氣,小陸言只需要穿著一套純棉的連體衣……這一切都是天倫之樂。
但是,天總是會(huì)黑的。
天黑陸澤便要離開,因?yàn)樯蚯鍥]有留他吃飯,這里的每個(gè)人待他都客氣,當(dāng)他是客人。
喬熏站在窗邊接電話。
脫下大衣,里頭是件淡粉的羊毛裙,她神情十分溫軟,甚至是很愉悅的。
陸澤幾乎沒見喬熏這樣放松過。
他更聽得出來,電話那邊是孟燕回。
等到喬熏掛上電話,他不禁低道:“以前沒有見你這樣高興過!是心情好,還是電話那邊的人讓你高興?”
第167章
正月十六,喬熏離開了B市
陸澤總歸在意。
他又開口,嗓音沙�。骸斑^去,你跟我在一起時(shí)不曾這樣!”
外面,暮色茫茫。
屋子里溫暖明亮,喬熏就站在這樣舒適的環(huán)境里,整個(gè)人顯得溫軟柔和。
她注視著陸澤,輕聲開口:“因?yàn)槲覀儾黄降龋奈覀兘Y(jié)婚開始,我們的地位就不是處在一個(gè)同等的位置上,我每天要應(yīng)付的是冷淡的丈夫,我不知道我哪句話就惹他不高興,我不知道我做錯(cuò)什么,他就能一星期不跟我說一句話,這樣的夫妻關(guān)系,女人哪里放松得起來?”
陸澤目光灼灼:“那我從現(xiàn)在起在意你、尊重你呢?”
喬熏淡淡一笑:“有什么意義?”
她從他懷里,將小陸言抱了過來,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說:“孩子你也看過了,就不送了!”
這時(shí),沈清端了幾盤餃子出來。
陸澤不好再留下來。
他輕摸了下小陸言的小腦袋,低道:“證件在樓下,跟我下樓拿一下!”
喬熏是有些猶豫的。
但片刻,她淡聲開口:“我穿件外套�!�
她輕易答應(yīng)陸澤有些意外,他心中不禁又生出些希望來,看著喬熏的目光都是溫柔多情的。
沈清則有些擔(dān)心,喬熏淡笑安撫:“沒事的沈姨!就下去拿個(gè)東西�!�
沈清勉強(qiáng)一笑。
喬熏套上外套后正要走,小陸言忽然伸出小手,叫了:“爸……爸……”
喬熏心中一酸。
她跟陸澤說:“你再抱抱她吧!又得好久見不著�!�
陸澤抱過小陸言,親了親,他看著喬熏目光深深:“過兩天我再來看她!等你覺得方便,我接她回去住幾天�!�
他盡量不讓她反感,總是希望能重新開始。
喬熏知道他的心思,她沒有回應(yīng)他。
她靜靜地看著小陸言。
小陸言很喜歡陸澤,她靠在爸爸的手臂上,歡快地?fù)]著小手,小嘴咧開露出一排可愛的牙床。
陸澤親了又親,這才將孩子交給阿姨。
臨走時(shí),他跟沈清打了招呼,沈清沒有吱聲兒。
陸澤心里不禁失落,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直很是彬彬有禮的樣子。
他跟喬熏前后出門。
到了樓下,北方刮過來,他本能替喬熏擋住一些,并且很溫柔地說:“該帶條圍巾下來的。”
喬熏不領(lǐng)受他的溫柔:“拿個(gè)東西,馬上就上去了!”
陸澤扶著車門,目光灼灼。
驀地,他輕握住她細(xì)腕,將她輕壓到車身上。
車身涼冷,硌在背后生硬,陸澤拿手給她墊著,不可避免有了身體的接觸,喬熏像是被困在他的懷里……
喬熏語(yǔ)氣冷淡:“什么意思?”
陸澤想撫摸她的臉蛋,但是他又猶豫了,手在半空中久久又落了下來。
他注視她,眼里藏著情深。
他低喃著說:“剛剛你說我們不平等,那我平等地對(duì)待你!不止這樣,你甚至也可以把我關(guān)起來,每天給我打鎮(zhèn)定,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一直到你消氣為止。然后你也那樣跟我說話、那樣對(duì)我笑……好不好?”
喬熏細(xì)腰被他捏在手掌。
她掙了下,沒能掙開:“陸澤,你神經(jīng)病!”
喬熏才說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大約是情感太壓抑,又或者是被孟燕回那個(gè)電話刺激到,陸澤近乎不管不顧地含著她的紅唇,肆意侵占……
身體廝磨,唇舌糾纏。
但是,即使這樣火熱的接吻,彼此都品嘗出一些些的痛楚味道。
良久,陸澤終于松手。
才松開,他面上就挨了喬熏一耳光,他沒生氣反而伏在她頸側(cè)輕輕平息,唇齒間,似乎還殘存著喬熏的味道。
喬熏用力推他。
她沒能推開,因?yàn)殛憹蓪⑺o摟在懷里,他心撲通撲通跳,只為了在她耳邊低喃說那句:“喬熏我喜歡你�!�
他喜歡她。
從頭到尾,他喜歡過的只有她。
此刻是最不適合的時(shí)機(jī),但他卻迫不及待地跟她表白,從前他待她不好,但以后他不會(huì)了,他會(huì)一直守在她身邊,等到她原諒他為止。
月色淡淡,喬熏小臉雪白。
她怔了幾秒后推開陸澤,語(yǔ)氣冷淡:“不是說送離婚證過來的?”
陸澤目光深深。
喬熏垂眸很淡地笑了下:“陸澤,你將我送到那種地方,你以為我還會(huì)喜歡你?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陸澤面色慘白。
半晌,他打開車門探身進(jìn)去,拿了一本離婚證出來放在喬熏的手上,但是好半天他才松手,聲音很輕:“喬熏,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喬熏翻開本子,看了看。
再抬眼,她眸中情緒復(fù)雜,只是陸澤沒看出來。
他目送喬熏離開。
她背影纖細(xì),走時(shí)手輕捂著大衣領(lǐng)口,姿態(tài)很是優(yōu)雅美麗。
驀地,喬熏轉(zhuǎn)身。
上方水晶燈將她小臉照得瑩白,她站在臺(tái)階之上看他,很溫和地淡笑:“陸澤……再見!”
陸澤心里柔軟,他未曾想到,這是喬熏在向他道別。
他催促她:“天冷快上去!”
喬熏最后看他一眼,緩緩上樓――
……
陸澤看了很久,準(zhǔn)備離開。
但他才坐上車,車前就攔了個(gè)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雪。
漆黑夜晚,白雪身上單薄,她的小臉更是帶著一抹倔強(qiáng),目光盈盈地注視著陸澤。
剛剛,她看見陸澤親了喬熏。
剛剛,她也看見喬熏打了陸先生一耳光!
陸先生不是不愛陸太太么,為什么他被打了耳光,似乎一點(diǎn)也不生氣反而好脾氣地哄著呢?
她心目中的陸先生,矜貴冷淡,從未這樣深情。
白雪接受不了。
陸澤將車窗降下來,他靠著椅背點(diǎn)了根香煙。
白雪立即跑過來,她慘淡蒼白的小臉帶著一抹受傷,她輕聲哀求:“陸先生,你放過大伯父大伯母好不好?你讓人給他們治腿好不好?他們真的太可憐了�!�
陸澤坐在車內(nèi)。
車內(nèi)溫暖,他脫了大衣,雪白襯衣矜貴非凡。
他幽深的眸子看她,讓人不寒而粟。
白雪不敢造次!
陸澤轉(zhuǎn)過頭看著車前方,慢條斯理地抽完半根香煙,將香煙掐掉時(shí),他語(yǔ)氣冰冷:“你究竟是為了你大伯父求情,還是為你自己勾引男人來的?”
白雪心中一悸。
她有種被男人拆穿的窘迫感,聶?quán)橹_口:“陸先生……”
陸澤沒允許她說下去。
他看她的目光陌生,他很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她:“我對(duì)你沒有興趣!白小姐,這么直白的話,我想你應(yīng)該聽得懂!”
白雪眼含淚水,
她顫著嘴唇,好半天,沒能擠出一句話。
陸澤升起車窗,輕踩油門離開。
清冷路燈下,只剩下白雪獨(dú)自一人站著,她的臉上全是淚水……許久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身體。
她覺得特別羞辱。
……
陸澤開車回到別墅。
下車時(shí),他有些疲憊地揉著額頭進(jìn)門,傭人接過他手中大衣,殷勤地說:“今天是正月十五,廚房特意做了一份酒釀小圓子,一會(huì)兒端一碗給先生嘗嘗�!�
酒釀小丸子……
陸澤微微皺眉。
傭人沒多想,脫口而出:“太太很喜歡呢,往年的正月十五都會(huì)讓廚房做,先生忘了?”
陸澤很淡地笑了一下。
過去他陪喬熏吃飯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怎么會(huì)知道她有這個(gè)習(xí)慣,他走到餐廳坐下,拿了一旁的報(bào)紙看,像是不經(jīng)意地說:“既然是從前的習(xí)慣,那就端一份上來�!�
傭人連忙去辦了。
片刻,陸澤看著十幾道豐盛的菜,還有那碗酒釀小圓子,怔怔出神……再抬眼他看看樓上,不久前樓上總有小嬰兒的哭聲,家里頭也到處都是小陸言的東西。
奶粉、小衣服,還有玩具。
現(xiàn)在家里頭空蕩蕩的……
但陸澤每晚都回家,哪怕沒有人,因?yàn)榧依锟偸沁有她們剩下的那些東西,看著那些東西,有時(shí)他也會(huì)欺騙欺騙自己。
喬熏只是回娘家,她總會(huì)回來。
深夜,他輾轉(zhuǎn)難眠。
他想起今晚喬熏跟他分開時(shí),用那樣溫柔的語(yǔ)氣跟他說再見,他左思右想,他總覺得她待他還有感情,他總覺得他們還能破鏡重圓。
深夜,陸澤情不自禁給她打了電話。
手機(jī)響了幾聲,喬熏接了。
她的聲音在深夜帶了些沙啞,平添了幾分女人韻味:“陸澤,是有重要的事嗎?”
陸澤沉默幾秒,才輕聲開口:“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那頭,喬熏似乎很輕地笑了一下。
隨后她說:“我們離婚了的,除了小陸言我們不該有其他。陸澤,別再為難我,我跟你之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