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喬時宴每晚回來,陪她。
但是他沒有再碰過她了,他有男人的需求,他也沒有去找外面女人解決,他不是道德感強,而是……看著孟煙那張臉,他似乎沒有任何心思了。
孟煙懷孕四個月時,
喬時宴讓人羊水穿刺,做了親子鑒定,當(dāng)然那個腹中孩子是他的。
那晚,他靜靜坐在書房里。
他在想,他報復(fù)孟燕回,他娶了孟煙,他似乎擁有了一切,但似乎他又失去了一切……
因為孟煙瘋掉了……
*
“哥!”
喬熏從夢中醒來,睜開眼,四處一片漆黑。
她做了噩夢。
她夢見了喬時宴跟孟煙,她夢見哥哥對孟煙來好,她夢見他們最終的結(jié)局不好……就像是她跟陸澤一樣,悲歡離合。
喬熏坐起來,她蜷著身子抱住自己,到現(xiàn)在她的身子還在顫抖。
因為夢境太真實了。
一只手掌,輕握住她肩頭。
她抬眼,而后她在黑暗中看見了陸澤,他穿著雪白浴衣坐在輪椅上,若不是輪椅,絲毫看不出他身體有什么不同……
他開口,聲音很溫和,他說:“言言已經(jīng)快好了!”
“我知道。”
喬熏喃喃地說,她仰著頭望他,她的眼里有著渴望有著乞求,她現(xiàn)在很想抱一抱陸澤……白天那些堅強在此時,全部瓦解。
她第一次這樣,輕而脆弱地說:“陸澤,你抱抱我好不好?”
陸澤的眸色,在夜里深不可測。
就在喬熏以為,他會離開時,他已經(jīng)輕輕把她拉到腿上,他輕聲告訴她,他的腿部沒有知覺,他告訴她,他不會疼……
稍后,他便低頭吻了她,同時探進(jìn)她的睡衣。
他很克制。
一切都是慢條斯理的,但是天知道他有多么地緊張,怕她不滿意更怕她會反感,畢竟他現(xiàn)在是個殘疾,他只有一只手可以動……
好幾年沒有過,這兩年,他連自瀆也不曾有過。
總歸生疏了。
他顧及著她的感受,一直很溫柔,他讓她坐在他的手掌上……他在黑暗里看著她的表情,會很低地問她還可以嗎?
喬熏沒有出聲。
她趴在他的肩上,輕輕咬住他的頸肉,無聲催促。
少頃,她低低地叫出來。
他把她的臉蛋扳過來,他堅持看著她,大掌按著她一下一下的……他們就這樣注視著彼此幾乎扭曲的面孔,沉默著這一場情事。
雖寂靜無聲,但彼此的身體,卻有感覺得要命。
或許是因為背德,他們的身體,幾乎泛濫成災(zāi)……
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
一直到天色將明,陸澤仍戀戀不舍,他握住她的纖腰,在微弱的晨光里注視著她的表情,很溫柔地問:“你好了沒有?”
喬熏早就好了。
她畢竟是女人,一兩次便足夠了,后面她完全是喂著他罷了。
她能感覺到,這幾年陸澤沒有過女人,他雖克制但是真的……那方面很兇,應(yīng)該是忍了很久。
她眷戀這種感覺,寧可讓他以為,她需求大。
她仍抱著他。
陸澤大概體會到她的心情,他抱了她很久,在天色完全亮之前,他低低道:“喬熏我們就一晚!過了這一晚,我們都把這事兒忘了。”
喬熏捧住他的臉,嗓音溫軟:“你是介意林雙嗎?陸澤,我們……”
“我們只是逢場作戲!”
陸澤打斷她的話,他聲音淡漠地抱歉:“我沒有準(zhǔn)備負(fù)責(zé)�!�
喬熏仔細(xì)看他的臉……
第209章
喬熏算我求你,我想見她!
她想確定,他是真心,還是違心?
陸澤亦看著她。
他們當(dāng)了幾年夫妻,他們了解彼此,他心里還有她……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她出現(xiàn)在秦園,她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她那樣緊地抱著他。
剛剛,她早就不行了,但仍是愿意滿足著他。
這些,只有深愛才有。
陸澤心中悲涼,他們愛過但似乎沒有相愛過。從前是喬熏愛他,后來她心慢慢冷掉,他愛上她……現(xiàn)在他們無法相愛。
每次,他心頭升起希望,在看見無力的雙腿之時,他心上的火苗迅速地熄掉,然后便只剩下了悲涼。
他看著喬熏受傷的樣子,
他狠心地說著那些違心的話,他說:“喬熏,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余地么?是,我還喜歡你,但你也有了別人!愛,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很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下半輩子我只想輕輕松松地過,若說虧欠……我虧欠你小提琴的夢想,現(xiàn)在我也用一只右臂償還了,還不夠嗎?”
他笑了一下,笑得薄涼。
而后,他便看著她,等她知難而退。
女人總有矜持,他說的這樣難聽,沒有女人還能賴在他身上,喬熏更是如此。
方才有多火熱,此時,就有多難堪。
喬熏身子一點點冷掉。
她慢慢攏起真絲睡衣,掩住白皙肌膚上的點點紅痕,那些都是陸澤在情動之時留下的……
他的腿不能動,一切清潔都要她自己來。
陸澤更有意如此。
他想讓她知道,如果她執(zhí)意跟他在一起,那么以后的每一次她幾乎都要面對這樣不堪的場面……除非她想讓傭人知道。
喬熏簡單清理了自己。
她又默默地拿了紙巾,給陸澤擦拭、幫他將浴衣整理好,饒是如此,他身上總歸帶了些歡好以后的氣味……
做完這一切,
喬熏低著頭說好,她說原本這一切就只是逢場作戲。當(dāng)她說出這些話時,她是委屈的。
她又不是鐵打的,她也會受傷。
下午,她和沈清帶著孩子們離開。
算一算,她在陸澤的別墅里,已經(jīng)住了三四天。
喬熏離開的時候,陸澤沒有下樓,他獨自坐在書房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樓下的停車坪。
身邊,是秦秘書找來的新護理。
40出頭,為人很穩(wěn)重。
王醫(yī)生端了水杯,在一旁溫言說道:“陸總,吃藥的時間到了�!�
陸澤目光沒有挪開,語氣淡淡的:“把藥拿過來�!�
他吃藥時,看見喬熏站在陽光下面,她打開車門上車……
忽然間,陸澤心里升起自厭心里,其實他心里很明白,他說的那些都是借口,他不肯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他沒有勇氣……
他沒有勇氣跟她一起走在陽光下,沒有勇氣接受旁人異樣的目光。
其他,只是借口。
陸澤輕輕閉了眼……
……
那邊,喬熏帶著孩子們離開。
小陸言已經(jīng)好了。
在車上,她嘰嘰喳喳地說話,明顯那位張醫(yī)生說的那些她已經(jīng)全部忘掉了。
喬熏心慢慢地放下來。
她在后視鏡里,跟沈清對望,淺淺一笑。
一刻鐘后,車子緩緩駛?cè)胍惶巹e墅區(qū)的私道,快到別墅門口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輛黑色路虎車停在門口,車旁站著一個高大男人。
喬熏認(rèn)出是孟燕回。
她沒有出聲,只是面色稍霽。
沈清忍不住了:“他還敢來!他把咱們家里害得這么慘,還成天地晃著是想怎么樣?”
喬時宴和孟煙的事情,
之前喬熏沒有告訴沈清,這會兒,她想想還是說了:“哥哥一年前娶了孟燕回的妹妹……孟煙,她才21歲�!�
沈清呆住了。
半晌,她才緩過神來:“怎么可能�。∵@一年咱們都在香市生活的,他辦了這樣的大事會一點兒蛛絲馬跡也不露?會不會是姓孟的誆我們?”
喬熏苦澀一笑:“我打過電話,哥他承認(rèn)了�!�
一時間,沈清心情十分復(fù)雜,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話間,車子開到孟燕回身邊,他伸手?jǐn)r下了車子。
喬熏知道他想問的,無非是孟煙。
她打開車門,讓沈清抱著小陸群,帶著小陸言先回家,她自己留下來跟孟燕回說話……
暮色中,沈清帶著兩只小的,背影漸遠(yuǎn)。
喬熏靜靜看著。
孟燕回也是……
他幾乎忘了指間的香煙,良久他苦笑一聲:“你跟他都兒女雙全了,真想不到�!�
喬熏收回目光,看向孟燕回。
孟燕回接觸到她的目光,高大的身子竟然顫了一下。而后他攏了手掌,重新點燃了那半截子香煙,在吸了一口后,他才再次直視她:“我來,是想問你我妹妹在哪?”
“我不知道!”
喬熏如實說:“在香市的時候,我從未聽見過孟煙的存在,我哥他也沒有說過……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們確實結(jié)婚了!孟燕回,如果你真的擔(dān)心,你可以去一趟香市,我想孟煙不會不見你。”
孟燕回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喬時宴用了點兒手段,卡住了我的出境材料,我暫時去不了香市�!�
他年紀(jì)輕輕,就在律師界登頂,他善于玩弄權(quán)術(shù)。
他從未求過人。
但孟煙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近乎用一種哀求的語氣對喬熏開口:“當(dāng)我求你,向你哥哥求情放孟煙一馬!在我們兩家的恩怨里,她是無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喬熏語氣帶了一絲悲涼:“當(dāng)年,我哥也是無辜的�!�
孟燕回盯著她。
他夾著香間的修長手指,微微顫抖……彰顯了他極大的克制。
良久,喬熏走向自己的車。
她打開車門時,腳步一頓。
她輕聲說:“盡量吧!我盡量幫你打聽……但是孟燕回正如你說的,他們結(jié)婚了,很多事情無可更改。”
說完,她將車子駛進(jìn)別墅大門。
銀色勞斯萊斯的車身跟孟燕回擦身而過,她很平靜,沒像兩年前那樣想要撞死他……但孟燕回卻往后退了一步。
他靠在車身,他回想著幾年前,
當(dāng)年報了仇,
他心里并不痛快,每每午夜夢回他總是會夢見他那間辦公室里,百葉窗的縫隙透著光,面前訴說的美麗女人總帶著哀傷……
他總是夢見喬熏。
時間久了,他慢慢地知道,那其實不是同情而是懷念,他懷念她站在他跟前,用那種哀傷的語調(diào),脆弱的表情訴說著她婚姻中的不幸,懷念她用信任的目光看他……
后來,他總會出差去香市,去看她。
他甚至把孟煙送到香市美院,那樣,他便有更多的理由去看望喬熏……其實也只是偶爾吃頓飯,喝一杯咖啡。
但對于他,己足夠!
可是,現(xiàn)在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他的喜歡、他的情感,在喬熏的世界里都不配被提起,因為那是卑鄙的,骯臟的。
……
喬熏回到別墅,
沈清正陪著孩子,聽見腳步聲就抬眼看她,喬熏在玄關(guān)處慢慢地?fù)Q鞋子,她低聲說:“我準(zhǔn)備去一趟香市!也不光為了孟煙,我也是為了哥哥……現(xiàn)在好不容易好過了,我也不想他總活在仇恨里�!�
沈清是贊同的。
怎么說的,逝者已去,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喬熏訂機票時,她跟沈清說:“我最多兩天就回來!家時有事情的話……就找陸澤,他會處理的�!�
即使她跟陸澤不歡而散,鬧了個臉紅。
但是,陸澤仍是她最信任的人。
沈清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喬熏抬眼看著沈清,看她發(fā)際幾縷灰白發(fā)絲,她覺得有些對不住沈清,她握住沈清的手輕聲說:“沈姨,其實您還年輕,碰到合適的……”
“想什么呢!”
沈清輕聲拒絕了,她說:“我就給你帶孩子,以后再給時宴帶孩子,加起來四五個孩子還不夠我?guī)�!這生活過得充實得很,何必找個糟老頭子還要再去侍候他�!�
喬熏笑了。
沈清也跟著笑起來:“我說真的!哪個老頭兒有你爸爸強�。勘炔贿^就不想再找了�!�
喬熏沒再提了……
次日上午,她就飛了趟香市,直接到了香市喬氏集團總部。
喬時宴并不在,
金秘書硬著頭皮接待了喬熏,她給喬熏泡了上好的茶水,左顧言他,就是不肯吐露出真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