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張媽告訴他:“太太在二樓哩……先生,這陣子太太身子不好,出門越發(fā)少了,平時就只在家里織織毛衣,您要是真心待她好,想想辦法帶她出去散散心,人心總那樣陰郁著,可是會悶出病來的�!�
喬時宴脫了外套,拎在手上,輕嗯一聲。
到了二樓,
果真,孟煙又在織毛衣。
她腳邊,放了一個小小的搖籃車,津帆在里面睡得香噴噴的……孟煙一邊織著毛衣,不時地看看小津帆。
因為秦詩意的事兒,喬時宴多少,有些內(nèi)疚。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輕摸小津帆的臉,語氣很溫柔:“以后她不會再來煩你了!”
孟煙沒有開口。
她仍坐在落地窗前,安靜地織著她的毛衣,她背后的夜色,將她襯得更纖細(xì)消瘦,伴著一聲聲咳嗽,讓人心疼。
喬時宴握住她的手……
孟煙抬眸,望進(jìn)他的眼里,“你放手!喬時宴,你想讓我說什么呢……說你跟秦詩意的事情過去了,說我原諒你了,說我們當(dāng)一對恩愛夫妻?”
“不可以嗎?”
一陣夜風(fēng),吹了進(jìn)來。
喬時宴額頭,一縷黑色發(fā)絲垂落,遮住半邊眼眸顯得人更為深邃難測。
他不是疑問,而是乞求。
他乞求她的原諒,她的喜歡,她的重新開始。
孟煙靜靜望住他……
許久,她輕聲喃語:“可是喬時宴,我們早已經(jīng)不是夫妻,我們之間談什么原諒呢,談什么破鏡重圓呢?”
小津帆醒來,有些不安。
喬時宴一邊安撫兒子,垂頭問她:“孟煙,在你心里,我們是什么?”
“囚徒!”
孟煙聲音飄渺:“喬時宴,我不是你的愛人,我只是你的囚徒!”
又是一陣夜風(fēng)吹過,
喬時宴悚然一驚,背后冰涼。
……
這天夜里,他睡在書房。
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孟煙走了,她帶走了津帆,她帶走了給津帆織的所有圍巾和毛衣……臥室里空蕩蕩的,只有一抹頭紗輕輕飄動。
“孟煙!”
喬時宴背后一身冷汗,驚醒。
張開眼,落地窗外頭,天邊還是一片暗沉。
再看時間,不過凌晨三點(diǎn)。
喬時宴心里發(fā)慌,當(dāng)下是再也睡不著了,于是干脆起身打開書房門,朝著對面的臥室走去……
臥室門掩著,透出一抹亮光。
他進(jìn)去時,意外地看見孟煙人在起居室里,身上只有單薄的睡衣……在燈光籠罩下,散發(fā)著淡淡瑩潤。
她瘦得厲害,卻仍是美麗。
喬時宴盯著她手上的藥,輕聲問:“不舒服嗎?怎么大半夜起來吃藥了?”
孟煙把藥吃了,
她語氣淡淡的:“胃有點(diǎn)兒不舒服�!�
她不想跟他說太多,這些日子,他們就像是生活在一間房子里的陌生人,彼此態(tài)度客氣又生疏。
她以為,今晚亦是如此。
但喬時宴不滿足,他做了夢,現(xiàn)在心慌得很。
他迫切想要她,證明她還在自己身邊……在她朝里走時,他捉住她的細(xì)腕,將她輕推到英式沙發(fā)里,跟著他精實的身軀就覆了上來。
她纖細(xì)清瘦,他精壯結(jié)實。
她幾乎被他輾碎!
他開始親吻她,從鼻尖到嘴唇,再到柔嫩的耳際……
他全身血熱,他迫不及待想跟她結(jié)合,他在她的耳根旁說著男人跟女人的話,他甚至跟她說,以后不會再有旁人,他只要她一個。
孟煙不要。
她不要他,她不想要他,她怎么會愿意再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
他親她時,
她就手腳并用,死命地掙扎,她的嘴里吐出壓抑而支離破碎的話:“走開!你走開!喬時宴,你不要你!”
他壓住她,黑眸深深。
他輕問她:“不要我,你想要誰?”
他話語雖輕,但是他的動作卻一點(diǎn)也沒有含糊,她再是反抗他還是強(qiáng)行跟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
身下沙發(fā),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
孟煙細(xì)白的小腿,垂下沙發(fā),隨著喬時宴的起伏,無力擺動。
他再熾熱,
她都是冰冷的,她仰望著水晶燈,由著男人擺弄,她的眼里沒有一絲光亮,就像她的心,早已經(jīng)死去……
單方面的情愛,總歸無趣。
喬時宴草草結(jié)束。
他起身離開時,卻發(fā)現(xiàn)孟煙的腿,一縷殷紅的血緩緩流下,他怔了一下喚她:“孟煙!”
孟煙低頭,亦看著那抹殷紅的血。
剛剛他太粗暴。
出了血。
但是她不想讓他知道,她跟他撒謊了:“可能是身上來了,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她掙扎著起來,不喜不悲。
就像是剛剛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那股不安,又在心頭滑過,喬時宴捉住她的手腕,“我?guī)闳ヒ惶酸t(yī)院。”
她甩開他的手:“不用!”
粗暴的人是他,假惺惺的人也是他,何必!
她不帶留戀地離開。
喬時宴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私密的空間里,還有方才親密留下的曖昧氣息……
但他卻覺得,
四周空蕩蕩的,心里也是空蕩蕩的。
……
喬時宴的預(yù)感,照進(jìn)了現(xiàn)實。
第三天,家里就出了事情。
小津帆不見了。
接到家里電話,喬時宴第一時間趕了回去,金秘書怕他開車出事,跟著一起過來了。
張媽看見他,就要給他跪下了。
張媽抹著眼淚,說:“我?guī)Ы蚍∩贍斣谕鎯�,恰好碰見一個熟人,就回頭說了兩句話,津帆小少爺就被人從搖籃車?yán)锉ё吡耍∠壬�,我真的沒有走開,就只是說了兩句話的功夫!”
她總歸自責(zé)又擔(dān)心,狠狠地給自己幾個耳刮子。
……
喬時宴看向了孟煙。
孟煙眼里都是淚,她亦望住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打電話給秦詩意,你問她,是不是她做的?”
喬時宴皺眉:“怎么可能是她?”
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啪地一聲!
很響亮!
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全部的傭人都望著他們。
孟煙死死拽住身上披肩,她顫抖著嘴唇質(zhì)問喬時宴:“不是她做的還會是誰做的?喬時宴,是你跟她睡覺不負(fù)責(zé)任,是你薄情寡幸,為什么她報復(fù)的是我的津帆?”
喬時宴死盯著她。
此時,孟煙就像是瘋了,再多一秒她就碎了。
他拿出手機(jī),撥了秦詩意的電話。
一會兒就接通了,秦詩意竟然供認(rèn)不諱,她的聲音輕輕的:“是!是我?guī)ё吡四愕膶氊悆鹤�,我沒有把他怎么樣啊,我就只是把他扔在了垃圾堆里,任其自生自滅而已……至于他有沒有造化活下來,還要看他的運(yùn)氣,萬一今天哪個垃圾車過來,一鏟子下去……”
“你瘋了!”
“我是瘋了,誰叫你拋棄我的,誰叫你不肯聽我說話的。”
……
喬時宴急促呼吸。
他立即掛了電話,不等他開口金秘書就說:“我現(xiàn)在就給市里打電話,停止所有垃圾運(yùn)送,全市排查,用最快的速度將津帆少爺找到�!�
下午兩點(diǎn)。
天空下起大雨,濕熱濕熱的。
原本喬時宴讓孟煙在家里等消息,但是孟煙怎么可能等,津帆是她的命啊,津帆是她的命�。�
暴雨狂下,孟煙穿著雨衣,細(xì)細(xì)的手臂不顧那些臟污,她不停地翻找著垃圾筒……
一個一個地翻找!
但是沒有!
這里沒有她的津帆,那里也沒有她的津帆,她的津帆在哪兒,老天爺別再下雨了,我的津帆還在外面……雨快快停吧,我的津帆他還小,禁不住風(fēng)雨!
孟煙在滂沱雨里,哭泣尋找――
津帆、津帆……
你在哪里?
津帆,津帆,你能不能聽見,媽媽在叫你?
第267章
孟煙:喬時宴,我得了癌癥1
遠(yuǎn)遠(yuǎn)的,一輛車燈雙閃。
喬時宴從車上快下來,抹了把臉,朝著這邊走過來。
“孟煙�!�
喬時宴捉住她的手掌,那上頭鮮血淋漓,雨水灌進(jìn)他的嘴里,聲音模糊不清:“你去車?yán)锏�!我來找津帆!�?br />
孟煙甩開他的手!
她蹣跚著往另一個垃圾桶跑去,她一分一秒都不敢錯過,她的嘴里不斷地叫著津帆的名字:“津帆、津帆……”
她才跑幾步,喬時宴再次拉住他。
他抹了把臉,語氣嚴(yán)厲:“你不要命了,上車!津帆也是我的兒子,我會盡全力找到他!”
“你不是他父親!你是個畜生!”
孟煙又甩了他一個耳光。
她往后退了一步,她死死地盯著他,大聲嘶喊:“沒了津帆,我還要這條命干什么?喬時宴你聽著,津帆他是我的命,津帆出事我不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茍活的,你們倆個都要給津帆償命�!�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
她又沖在雨里,在那里臟污的垃圾桶旁翻找著,她一邊找一邊叫著津帆的名字――
“津帆、津帆……”
“你再撐一會兒,媽媽就過來了!”
……
喬時宴安靜看了。
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遠(yuǎn)處,金秘書冒雨跑過來,她對著喬時宴搖頭:“各個點(diǎn)還是沒有消息!秦詩意也沒有出現(xiàn)!喬總……現(xiàn)在雨太大了,很多人不愿意干了�!�
喬時宴喉結(jié)聳動,
他不加思索地說:“給他們10倍工資!”
金秘書立即去辦了。
喬時宴跑到垃圾堆旁,徒手挖著,找尋著他的津帆。
他心里明白,津帆不但是他的兒子,更是孟煙全部的希望……津帆沒了,孟煙大概也活不下去。
雨勢如竹,雷聲隆隆。
就在這開地辟般,巨大動靜下面,一聲細(xì)微聲音響起:“媽媽……媽媽……”
“津帆!”
孟煙聽見,她愣住了。
她又哭又叫,叫著津帆的名字,一邊狠狠地挖著臟污的垃圾……津帆沒有死,她的津帆沒有死。
終于,垃圾桶清空,小津帆坐在里面。
他臉上全是懵懂的害怕,像是流浪小貓一樣地嗚咽:“媽媽!媽媽。”
孟煙顫著手,將他抱起來,緊緊地?fù)г趹牙铩?br />
津帆!
津帆!
喬時宴也跑了過來,他顫著手摸摸小津帆的臉,冰冰涼涼的……他立即將津帆抱了過來,解開上衣扣子將孩子放在自己心口捂著。
津帆的小臉,青青白白,隨時有失溫的危險。
“上車!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