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喬時宴:……
津帆年紀小,不懂什么是離別。
他只是記得爸爸好久沒有抱他了,這會兒小津帆不但不難過,還很高興……攬著爸爸的脖子,一個勁地叫著爸爸,還親爸爸的臉。
喬時宴摸摸他的頭。
他內(nèi)心苦澀,面上卻帶著寵溺的笑:“傻小子,跟小狗似的!要對妹妹好!”
喬時宴不待見何默,
小何歡卻是鮮活的小東西,他也曾養(yǎng)育過一周,偶爾小東西也躺在他的懷里,汲取著他身上的熱度,夜里醒來,粉粉的小爪就攀在他的胸口,按著他心臟最為柔軟的地方。
他抱了小何歡,親了親她軟嫩的臉。
張媽“嘖嘖”幾聲。
她陰陽怪氣地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父慈子孝呢!平時不見人影,回家就睡一覺,這會兒知道抱孩子了!讓那個姓秦的女人給你生一個��!”
喬時宴一滯。
孟煙語氣淡淡的:“秦小姐已經(jīng)摘除了子宮!張媽,你忘了?”
張媽心里發(fā)忤。
她照顧了太太好些年了。
太太是個青澀的小姑娘時她就在了,從前太太連殺魚都不敢看,流了一點血都要驚嚇半天,但是上次卻犯下那樣大的事情來,哪怕是現(xiàn)在想起來,都很炸裂!
但張媽為她鼓掌,覺得她干得漂亮。
孟煙說完,側(cè)身看向喬時宴:“我們該出發(fā)了!中午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辦!反正要走,就不要耽誤時間了吧!”
喬時宴黑眸微緊。
車里比外頭幽暗,他努力尋找也不曾在她的臉上找到一絲類似‘不舍’的東西。
看來,她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秦詩意只是一個借口,她早就知道卻隱忍不發(fā),就是在等這天。
喬時宴關(guān)上車門。
黑色房車慢慢駛離,車輪輾著冬日白霜,發(fā)出細微的聲音,明明是細微的聲音,但卻像是刮砂一樣刮在喬時宴的心里……疼痛難忍。
他一直站著,直到看不見車尾為止。
半晌,傭人輕聲提醒:“外面冷,先生回屋去吧�!�
喬時宴沒有說話,一邊走一邊從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含在唇上,低頭攏住火點上,長長吸了一口,直到肺里充滿了尼古丁的味道,他才覺得人是活著的。
別墅里,靜悄悄的。
傭人來往做事情,也是輕手輕腳,生怕觸犯到男主人。
喬時宴來到二樓。
推開主臥室的門,臥室里仍是亂糟糟的,破碎的瓷器碎片、他送她的珠寶凌亂地丟棄在地上,糾纏在一起……
他看了許久,蹲下身體一件件撿起來。
末了他握著那枚鉆戒。
靜靜看著。
上次,他花了很多精力才將它買回來,他還記得當時戴回到孟煙指間的心情,可是她摘下的時候,沒有一絲留戀,是真的不愛了吧!
“先生,需要打掃嗎?”
門口,傭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喬時宴起身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他的面容憔悴得可怕,在晨光下纖毫畢現(xiàn),甚至是肌肉的微微抖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眼里布滿了血絲,很淡地說了一句:“不用�!�
那話音,竟然帶著一絲顫抖。
傭人呆住。
……
一整天,喬時宴哪里也沒有去。
他甚至連澡也沒有洗,就坐在那個沙發(fā)上,一直在抽煙……他在等,等孟煙的電話,或許她會想夫妻不成仁義在,她會打個電話報平安,會將居住的地方告訴他。
他沒有等到……
傍晚的時候,他簡單沖澡,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下樓。
傭人已經(jīng)備好晚餐!
喬時宴用餐的時候,傭人在一旁支支吾吾:“昨天是先生的生日,太太特意吩咐廚房,說先生公司宴會喝酒,回頭讓準備醒酒茶跟一碗素面!太太還說,等先生喝了醒酒茶,才給下面,說先生不喜歡面糊掉。”
喬時宴喉結(jié)不住聳動。
他望向傭人,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太太真這么說?她記得我生日?”
傭人敢打包票。
喬時宴輕聲呢喃:“我以為她忘了的!”如果他知道小煙記得他的生日,他絕對不會去秦詩意的公寓,但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半晌,他吩咐傭人:“去下一碗素面�!�
傭人點頭。
夜深,喬時宴駕車出去。
半小時后,他來到紅磨公寓,也就是秦詩意住的地方。按響門鈴的時候,他心想,過去總是想著來坐一坐,但如今卻沒有這份心情了。
秦詩意開門,驚喜交加地撲到他懷里。
“時宴,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她的聲音充滿綺蜷,任何男人聽了,大概都抵擋不住。
但喬時宴卻推開了她。
秦詩意愣了下。
喬時宴越過她身子走進去,和以前一樣,餐桌上放著一鍋新鮮煲好的湯,秦詩意小心翼翼地開口:“時宴你餓不餓?你要不要……”
她還沒有說完,
喬時宴打斷了她:“我在家吃過了。”
在家……
秦詩意又是一怔,而后自嘲地笑笑:“是啊!那里才是你的家!我這兒不過是你臨時起意的地方,現(xiàn)在我都不是完整的女人,你更不會將我放在心上�!�
喬時宴并未否認。
總歸好了一場,結(jié)束時再吵就沒有意思了。
他坐到沙發(fā)上。
秦詩意拿了拖鞋過來,想服侍他換上,他淡聲阻止:“我說幾句話就走,不用換鞋子了。”
秦詩意半天沒有反應。
她聽出了他的意思,是要跟她斷了。
她開口語帶哽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我不要求什么的,我只求你偶爾過來陪陪我,我說過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
喬時宴點了一根香煙。
淡青色煙霧,緩緩升起,他隔著煙霧看她。
半晌,他輕聲說:“小煙知道了,我不想她傷心難過!以后我就不來了吧!這里你仍是住著!我再給你一筆錢,以后遇見不錯的男人就嫁了吧!詩意,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的生活需要回到正軌上來�!�
他掏出支票本,寫下一組天價數(shù)字。
2億。
他撕下來遞給她:“拿了錢,就把我忘了吧!”
秦詩意乞求地看著他。
她哀求他留下自己:“你不想她難過,可是我也會難過��!時宴,我們可以更小心的,我努力不被她發(fā)現(xiàn)好不好?你也不用每天來,一周來兩次、一次也行……時宴,時宴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真的除了你就沒有親人了,我不想再像柏林那樣孤單地生活著,沒有你她們都欺負我!何況,我失去了雙腿我沒有了子宮,還有什么像樣的男人肯要我?”
但喬時宴鐵了心腸,不跟她來往。
他走到門口住門把。
背后,秦詩意輕聲開口:“你總是在她生氣時,說要對婚姻忠貞!可是喬時宴,你不覺得太遲了么?你把一個單純的小姑娘逼成這樣,你現(xiàn)在又奢望她愛你,早干嘛去了呢喬時宴?”
“哦,她傷心的時候,你在跟我做那事兒。”
“還有別的女人。”
“數(shù)不清的女人,在你身邊繞來繞去,我都看紅了眼睛,何況是單純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你猜她心里怎么想你?”
……
喬時宴下頜繃緊,開門離開。
他下樓坐進車里。
車里很暗,只有熾白路燈照進來的一點幽光,他就靠在那一點幽光里吸煙提神,大約半小時后,他忍不住撥了孟煙的電話,他告訴自己只是問問她津帆的情況,她應該會接聽的。
手機里,傳來“嘟……嘟……”的聲音。
但孟煙沒有接聽……
第307章
喬時宴:小煙,我在討好你
孟煙搬進一間大平層,足足有300多平米。
張媽贊不絕口。
張媽的臥室是一間獨立套房,帶衛(wèi)生間的那種,一整個套間加起來有40平米……張媽受寵若驚,根本不敢享受。
孟煙叫她安心住著。
她告訴張媽,公寓是她自己買的,除了平時攢下來的錢,她的哥哥孟燕回也往她的戶頭里轉(zhuǎn)了20億,作為她的私人財產(chǎn)。
“20什么?太太您再說一遍!”
孟煙含笑又說一遍。
張媽忍不住說:“別說20億了,我就是有2000萬,我也徹底地躺平松泛松泛這一把老骨頭,誰來叫我干活都不管用!但是呢,我還是要把我們津帆小少爺,何歡小姐給帶大成人!”
張媽笑瞇瞇的。
孟煙環(huán)顧四周――
全新家具、新擺放的鮮花,清淡的香氣是她向往的自由。
她聘請了兩名育幼師,白天過來。
晚上她跟張媽照顧孩子。
新年臨近,她仍忙于畫廊的事情,準備年后情人節(jié)的時候舉行開業(yè)典禮,黃太太那邊也保證了,說不會因為喬時宴影響她們的合作。
一切,都很順利美好。
傍晚,暮色四合。
孟煙送走裝修工人,加班核算賬本,不知不覺手邊的咖啡涼掉大半。
新招的實習生提了個東西過來,她對孟煙開口:“剛收到一份同城快遞。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孟小姐……現(xiàn)在要拆開嗎?”
孟煙并未當回事兒,讓先放放。
她忙完。
才想到這東西,于是拿了美工刀將包裝裁開,將紙皮剝開一看就微微愣住了――
是一幅畫,莫奈的睡蓮。
價值上億。
她不用猜測也知道是喬時宴送的,果真,地上散了一張香片。
上面是喬時宴親筆文字。
孟煙一眼不看。
她隨手就丟進了垃圾桶里,實習生目瞪口呆:“是莫奈的睡蓮唉!孟小姐您不喜歡?”
孟煙淡淡一笑:“喜歡!但送畫的人是垃圾�!�
實習生暗想:有錢的垃圾!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兒從門口進來,她走到孟煙面前不客氣地問:“你就是孟煙?”
孟煙看著她沒有說話。
一旁的實習生,忍不住斥責:“你客氣點兒!孟小姐是這家店的老板�!�
何瑤冷笑一聲,
她端起那一杯咖啡,就朝著孟煙頭上澆過去。
一只手臂捉住她的手。
斯文的男人面孔帶著蘊怨:“何瑤,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何瑤甩開林若的手臂,指著孟煙冷笑:“你怎么不問問她?以前勾引我堂哥何默,把他害死!現(xiàn)在又勾引你、害得你事業(yè)停滯不前!她害得我們這么慘……我出出氣也不行嗎?”
何瑤在家里嬌慣壞了。
不知天高地厚。
她跟著這女人幾天了,知道她已經(jīng)搬出喬先生的別墅,他們夫妻分居了……也就是說她對付這女人,喬先生不會說什么。
林若比她清醒太多。
他將她拖出去,塞進車里,鎖住。
何瑤用力拍著車窗,大聲咒罵:“林若你還幫著她!你知道她有多下賤嗎?如果不是她,我哥哥嫂子怎么會橫死?林若你是不是看她長得好看,就對她動了非分之想?”
她罵得難聽,林若皺眉。
他走回畫廊,那杯咖啡已經(jīng)丟進了垃圾桶。孟煙仍埋首工作,像是剛才的事情沒有影響到她半分。
“喬太太�!�
林若給她道歉:“何瑤不懂事兒,我替她給喬太太賠個不是�!�
孟煙怔忡。
半晌,她才輕問:“她是何默的妹妹?那上次見面你應該就知道我是誰了……”
林若斟酌片刻說:“喬先生肯網(wǎng)開一面,我得謝謝喬太太的幫忙�!�
孟煙望著面前年輕男人。
她不再是單純的小姑娘了,她識得那目光里的好奇和仰慕。
她不想跟他沾染,于是淡聲開口:“這是他的決定,跟我沒有關(guān)系!林先生,我并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另外,我想奉告林先生一件事情,千萬不要對有夫之婦好奇,不然會害死你的。”
林若心思被拆穿。
一時間,他有些難堪羞愧,但是他沒有否認,他甚至脫口而出:“你們不是要離婚了?”
孟煙抬眼看他。
半晌,孟煙語氣涼薄:“跟你有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