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但今天這陣仗,足見沈老對這個女兒的重視,他們都奇怪是什么樣的小姑娘能讓沈老破例,要知道沈老平常最是低調(diào)了,從不讓人詬病。
喬時宴端著高腳杯,環(huán)顧四周。
月色下,淡粉的琉璃罩,被風(fēng)輕輕吹過,發(fā)出清脆的叮叮聲音,很是悅耳好聽。
他忽然想起,孟煙也很喜歡這種燈。
有一年元宵節(jié),她就在院子里掛滿了這種琉璃燈,但不及沈家的好。沈家這些能看得出來都是老物件了,工藝跟色澤都是上上品。
喬時宴也是名門出身。
他知道,這種琉璃宮燈,一盞易尋但千盞那是花了大力氣的,大概國內(nèi)所有的琉璃燈罩都在這里了,可見沈老對小女兒的疼愛。
這種疼愛,
怎么是孟煙能越過去的?
喬時宴不明白,孟煙為什么非要往沈家撲,而不肯跟自己回家,他相信經(jīng)過了今晚的宴會,明天上了報紙頭條,她看見就能知道沈家容不下她。
他心情不好,未與人交談。
但他出色的外表,仍是吸引了不少名媛的注意,有些甚至大膽過來跟他調(diào)情招呼,喬時宴沒有心情,臉臭臭的。
西洋樂悠揚。
古樸的中式建筑,在樂聲中像是煥發(fā)了新的生機,那些隱形的藤蔓朝著墻壁,朝著那些石壁,細細蔓蔓地伸展開來,美不勝收。
喬時宴越發(fā)無聊。
他并不想見那一位沈小姐,在他的想象中應(yīng)該是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可憐,沈老會用下半生來補償她,試圖將這個土包子改造成名媛。
他輕聲嗤笑,放下酒杯朝著洗手間走去。
今晚他一襲雪白風(fēng)琴襯衣,黑色絲絨的晚禮服,說不出的風(fēng)流俊逸。
即使人走了,女人們?nèi)栽谡務(wù)撍?br />
喬時宴在路上,碰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張媽。
張媽正牽著小津帆走在小橋上,準(zhǔn)備去大廳里見證太太變身成為鳳凰,她可是聽沈夫人說了,說今晚的場面很大,光是記者就有30多個。
張媽咧著嘴笑……
驀的,面前堵了個人,她抬眼后傻了:“喬先生!”
喬時宴皺眉:“張媽你怎么在這兒?津帆怎么也在這兒?”
張媽:“跟太太一起來的��!哦,忘了告訴您太太搬進沈宅了……怎么樣,這里的環(huán)境還不錯吧!先生您看這四周的琉璃燈,多好看呀,比電影里的皇宮還要好看哩!”
喬時宴臉色鐵青。
孟煙竟然搬進了沈宅。
他正想發(fā)作,后面?zhèn)鱽砻蠠煹穆曇簦骸皬垕專蚍�!�?br />
張媽瞧見她,歡喜得很:“太太我在這兒!哎,宅子太大了也不好!”
孟煙走近才看見喬時宴。
喬時宴望著她,咬牙切齒:“你搬進沈宅了?”
孟煙眸色氤氳。
她說是。
喬進宴望著她身上那件藍色高定禮服,他能看得出來昂貴,他不曾想她為了討好沈家竟然做到這種程度,竟然主動搬到沈辭書的家里。
夜色里,喬時宴聲音冷清:“你別忘了你還是喬太太!”
“這跟我住進沈宅,有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
喬時宴讓張媽抱著津帆先走,張媽一看他們不對勁兒,把津帆抱走了怕嚇著孩子。
等津帆離開,喬時宴一把拉住孟煙的手臂將她拖進懷里。
他低頭看她。
他的眼里透著陰鷙,看著殺人的心都有,他捏著她的下巴逼問:“就那樣想男人嗎?在我身邊時我沒有喂飽你嗎,所以才離開我就迫不及待地往其他男人床上爬……是不是?”
他總是這樣。
他總是不尊重她,總是說那些羞辱她的話,明明在婚姻里不忠誠的人是他,但他就是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她恪守婦道。
孟煙仰頭沖他冷笑:“你說對了!因為跟你睡膩了,因為不喜歡你了,因為其他男人更好,所以我就往別人床上爬了……喬時宴,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滿意了嗎?”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掐死你!”
他脖頸的青筋突起。
可見有多氣!
他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朝著停車場的方向拖,孟煙太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一旦不如他的意,他就會想辦法羞辱她、強迫她……向別人宣示他的主權(quán),至于她是不是難過,她是不是傷心,從來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她抖著嘴唇:“喬時宴,你真是一點也沒變!”
一樣的渾蛋!
喬時宴逼近她,他實在氣到了,他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檢查她的身體,他想看看她究竟有沒有跟沈辭書有一腿,若是他們做了,身體肯定有痕跡的。
車?yán)锾担恍小?br />
他現(xiàn)在就要帶她去酒店,他要扒了她這一身衣裳,把她從里到外都看看清楚,都洗洗干凈。
就在喬時宴動粗,要帶走孟煙時,沈夫人趕到了。
沈夫人很吃驚的樣子:“這是干什么?”
喬時宴沒松手,他說:“我?guī)姨x開!沈夫人……有問題嗎?”
沈夫人笑意淡淡。
“你們名義上還是夫妻!問題不大!”
“但是待會兒小煙還要給老爺子敬茶叫一聲爸爸,好正式進我們沈家的大門!”
“這個節(jié)骨眼上,時宴你要跟老婆吵嘴打架,老爺子可是會怪罪的!”
……
喬時宴呆住。
什么敬茶?什么叫爸爸?
孟煙,就是沈老失散的那個女兒?
那他……
那他這些年對小煙的報復(fù),是錯了嗎?
那他這些年對小煙的報復(fù)……又算什么呢?
第322章
喬時宴:原來,小丑竟是他自己
春風(fēng)醉,琉璃散。
幽光下,喬時宴的臉竟然有一種萬念俱灰的神情,就在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在想,原來孟煙并非那人的女兒。
他又在想,其實他可以擁有幸福的,小煙從來不是仇人之女,她從頭到尾都是那樣無辜。
當(dāng)初,看著她墮入感情,有多暢快。
現(xiàn)在,他就有多痛!
喬時宴舉起雙手,他又望了望孟煙,他的眼里全是苦澀,他的心里全是悲鳴,原來這多么多年來的悲歡離合,全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小煙是沈慈的女兒,
這一事實,將他擊得七零八碎,最最讓他接受不了的現(xiàn)實是,他清楚地知道,小煙進了沈家的大門,大概是真要跟他喬時宴分道揚鑣了。
沈老用意,在此!
那一瞬間,喬時宴看著,竟然不再那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他在夜色里注視著孟煙,很輕很輕地問:“小煙,我們還有可能嗎?”
孟煙手掙了一下。
他沒肯放。
他捉住她細膩的手掌,他在想,小煙還是他的太太,怎么會因為變成了沈慈的女兒就不是他的妻子呢?
他不放,他不會放手!
他盯著她,她亦回望著他……
良久,她輕聲說了一聲:“我本來,就不想要你了�!�
她那樣溫柔地說著,我不要你了!
她穿著一襲藍色高定禮服,就跟從前一樣,是那么漂亮羞澀的小東西,可是她不要他了,她沒有半分留戀地說出來,像是宣告、跟他宣告他們最終的結(jié)局。
喬時宴不禁一退。
他的身后,是一棵古老的月桂樹,樹葉擋住了大半燈火,只有零星幾點散落在他的英挺面龐上,明明滅滅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緊拽著孟煙的手,不愿意放開。
一旁,沈夫人輕道:“喬總,有再多的話改天再說。今晚對于老爺子、對于小煙有多重要,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喬總看著……不像兒女情長的人�!�
喬時宴猛然松手。
那一抹藍色漸漸遠去,他站在她身后,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揪住發(fā)疼的心臟……
隔岸,是喜樂融融。
而他卻站在陰暗的地方,妄圖抓住他們那一點點殘喘的情感碎片,可是……可是小煙,說不要他了啊。
他走到人群鼎沸之處。
他望著她被位高權(quán)重的沈慈捧在掌心,從此以后她就是沈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就連張媽都抱著津帆上臺,驕傲地告訴旁人,這是沈家的第三代小公子,還有小何歡也被抱到臺上,沈老親手給她戴上一枚翡翠的護身符。
可是,沒有人提起他,提起孟煙的丈夫。
是了!
他在沈家只是賓客,不是親人!
侍者在一旁經(jīng)過,喬時宴端過紅酒,仰頭就一飲而盡。
他喝了許多,最后站都站不住了。
金秘書扶著他,輕聲勸慰:“夫人當(dāng)了沈家的女兒,也不會改變你們之間的夫妻關(guān)系啊!喬總,來日方長�!�
“夫妻?”
喬時宴重復(fù)著這幾個字。
爾后,他低低地笑了:“她現(xiàn)在哪里還當(dāng)我是丈夫?我求她那么久,她一個正眼也不愿意看我。她回到沈家,難道不就是為了擺脫我嗎?”
他舉起高腳杯,望著深紅的液體。
他低喃著對金秘書道:“若是我現(xiàn)在足夠清醒,我該立即跟小煙離婚,將她還給沈家,讓她過得舒心一些!以后,因為津帆的關(guān)系,喬氏集團會在沈老手里得到一些恩惠……可是金秘書,我現(xiàn)在喝了很多酒,我怎么會清醒呢?”
他不清醒,他不愿意放手!
……
入夜。
孟煙看過了兩個孩子,回到主臥室里,開始梳洗卸妝。
她換下昂貴的禮服,卸下貴重的珠寶,用了半瓶洗發(fā)水才將那些發(fā)膠洗干凈,走出浴室,她套了一件月白色真絲浴衣。
忙碌一天,她仍堅持保養(yǎng)。
偌大的鏡子里,
青絲散在肩頭,肌膚散著淡淡瑩潤,因為富足的生活,她整個人顯得柔軟,伸手拿保養(yǎng)品時,眉眼都是溫溫柔柔的。
風(fēng)吹著棱花窗戶,發(fā)出細微沙沙聲音。
孟煙并未在意。
她仍仔細地抹著保養(yǎng)品,她甚至還放了古典的音樂,她很享受著這樣寂靜的夜晚……
窗戶被人打開。
喬時宴立于窗口,輪廓分明的五官在夜色的烘托下,顯得更為鮮明英挺,黑發(fā)隨夜風(fēng)而動,那雙眸子凝視她,深不見底。
孟煙亦望著他。
她的背抵在椅背上,一動也不敢動,她猜不出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半晌,喬時宴才沙啞開口:“我該說恭喜你嗎,喬太太!”
他翻窗而入。
他將門窗鎖死,他來到她跟前,在她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就將她一雙細腕捏住,他半捧著她的身子,兩人一齊摔在柔軟的沙發(fā)上。
他身上有酒意,
但他的眼神卻格外清醒,那雙眸子染著對她的瘋狂占有、渴望,他這么想也這么地做了……
他胡亂地親吻她的脖頸。
他摸透她的身子。
為了防止她叫人,他用兩根手指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來……在他那些霸道的撫觸里,孟煙瘋狂地扭動著身子,不肯就范。
她身上那件真絲浴衣,也不堪地大敞著。
喬時宴看得眼睛都紅了。
他低頭,采擷屬于他的甜美軟嫩。
孟煙仰頭大口地呼吸著,她的喉結(jié)不住繃緊、滑動,她抗拒著喬時宴帶來的那些不堪感受,她更是抗拒他若有似無的試探。
她不要他!
她的身子,也不想要他!
喬時宴停住了,他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他說了句酒后在床上的粗話,爾后他沒有再繼續(xù),他慢慢地將身子壓過來,面孔伏在她的耳畔。
他身上好熱,噴出的氣息更是灼灼的。
他低喃似地問她:“你回沈家,就是為了跟我離婚,是不是?”
“是!”
孟煙回答得斬釘截鐵。
他恍惚了半晌,竟然又問一遍:“是不是?”
“是!我就是要跟你離婚,就是想離開你!所以我回到沈家,以后我就有很多的家人、擁有很多的關(guān)愛……”
“而你呢?”
“你給過我什么?除了傷害,就是外頭數(shù)不清的女人!你總說你喜歡我,其實你不是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是這具身子,只是你占有這具身體產(chǎn)生的快感……因為我是孟燕回的妹妹,光是這樣想,我想你每一次做的時候就很上頭是不是?”
“時間長了、你不那么恨了�!�
“所以,我在你這兒,也沒有那么大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