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謝廷玉不覺一笑，目光含笑看向孟青黛：“是么�！�

    他稍稍傾身，一只手落在孟青黛右肩上，似將她環(huán)住，“要不要告訴你的好妹妹，我究竟寵不寵你。”

    孟青黛臉簡(jiǎn)直要紅透了。

    蘇青珞喝完茶，將茶杯遞給陸衡之，點(diǎn)頭笑瞇瞇道：“好啊，孟姐姐講給我聽聽。”

    然后就察覺陸衡之的手往她頭上輕輕拍了拍，聲音微沉：“你給我安分點(diǎn)。”

    蘇青珞一雙眼睛無辜地看著他——他怎么不安分了。

    陸衡之淡聲：“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你少管�！�

    蘇青珞突然意識(shí)到什么，“哦”了一聲，不敢再說話。

    安靜片刻后，兩個(gè)男人走開，孟青黛臉色很快恢復(fù)如常，又開始跟她說話。

    夸完她射箭的風(fēng)采，孟青黛又忍不住指著她腰間的香囊道：“妹妹畫的花樣子就是好看，繡出來也精致，可否給我瞧瞧�！�

    蘇青珞忙摘下腰間的香囊，遞給她，說：“這是雙面繡，姐姐可以打開看看里頭�！�

    孟青黛微微有些詫異，接過來后扯開香囊?guī)ё哟蜷_，從里頭翻出來一頁折好的紙。

    她下意識(shí)打開：“這是什么？”

    蘇青珞看了一眼，立刻道：“快給我！”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那張紙被孟青黛攤開，筋骨分明的字就這么擺在面前。

    蘇青珞：“……”

    陸首輔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第171章

    難以描述的內(nèi)容

    看清楚是什么后，孟青黛臉一路紅到脖子。

    因?yàn)榭瓷先プ植欢�，蘇青珞又這么大大方方地拿了出來，她還以為是詩詞歌賦之類的，本想打開看看順便夸蘇妹妹兩句的，結(jié)果沒想到竟然是……

    閨房之樂的東西。

    她后悔自己太過孟浪，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青珞亦是十分臉紅。

    她在外頭還知道維護(hù)陸衡之的面子，立刻尷尬道：“這是我從話本子上抄來的，抄來的……”

    孟青黛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也沒心思看什么雙面繡了，連忙閉眼將紙張疊好還回去。

    還沒將紙張放入香囊，便被一只手截住。

    “這是什么？”

    謝廷玉早看到孟青黛紅透臉的模樣時(shí)便對(duì)紙上的東西產(chǎn)生了興趣，走過來手一抖將紙張攤開。

    然后便看到極為熟悉的字跡——

    和難以描述的內(nèi)容。

    原本以為最不濟(jì)也不過是什么淫詞艷曲之類的，但大家都成了親，拿出來觀賞觀賞倒也無傷大雅。

    但……

    謝廷玉“噗嗤”一聲笑出聲，“這不是衡之的字跡嗎？不會(huì)是你寫的吧？”

    陸衡之一向淡然，這會(huì)兒才走過來掃了那紙一眼，不由滿臉黑線，看向蘇青珞。

    蘇青珞一臉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忘了他把陸衡之寫的話本子貼身收著這回事了。

    謝廷玉忍不住對(duì)著那張紙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指著陸衡之，腰都彎了。

    陸衡之面無表情將那張紙收回，正要揉成一團(tuán)毀尸滅跡時(shí)又聽見蘇青珞高喊“別”。

    他明明沒臉的很，也不知道為什么聽見她的聲音就停了手，看向她。

    蘇青珞咬唇，臉上表情帶了幾分乞求之色：“別毀掉它，我就這么一張……”

    她生病時(shí)求了好久他才寫的，若是毀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看到。

    陸衡之只覺得額間突突直跳，沉了好半天臉，最終也沒把那張紙毀了。

    謝廷玉：“哈哈哈！”

    他何曾見過陸衡之如此被拿捏的模樣，實(shí)在忍不住。

    陸衡之冷眼看他：“若非定王妃生病時(shí)你非要給她舞劍我用得著寫這個(gè)嗎？”

    謝廷玉：“哈哈哈哈哈。”

    謝廷玉：“我愿意，我下次還舞。你下次還寫嗎？”

    陸衡之：“……”

    蘇青珞連忙將那張紙寶貝地收入香囊中，看向謝廷玉道：“有那么好笑嗎？這是我逼夫君抄的�！�

    怎么也要稍稍維護(hù)一下陸衡之的顏面。

    不料謝廷玉道：“我不信，抄來的話本子才沒這么差，哈哈哈。”

    蘇青珞：“……”

    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向孟青黛求助。

    孟青黛伸手戳了戳謝廷玉：“行了啊。”

    謝廷玉這才勉強(qiáng)止住笑聲。

    好在宮人來通知，外頭已經(jīng)點(diǎn)了篝火，晚上陛下會(huì)出來跟大家同樂。

    算是終于徹底解救了陸衡之。

    陸衡之牽著蘇青珞的手便要離開，臨出門時(shí)，謝廷玉意味深長看他一眼：“想不到衡之你竟然，嘖�！�

    蘇青珞：“……”

    陸衡之在同人爭(zhēng)論這方面沒輸過，除了心情好時(shí)會(huì)輸一輸自己的夫人。

    他不咸不淡掃一眼謝廷玉：“原來你不懂，倒也難怪�！�

    還給他一個(gè)“他不懂”的表情。

    謝廷玉：“……”

    孟青黛低下頭，臉又紅了。

    不是，為什么她有種今晚會(huì)遭殃的預(yù)感……

    蘇青珞拽住陸衡之衣袖：“走了！”

    *

    篝火晚會(huì)應(yīng)該是每次冬狩眾人最期待的環(huán)節(jié)。

    不用比賽，完全放松，又有許多山珍野味可以烤著吃。

    天色已黑，風(fēng)雪皆停，坐在篝火旁倒是絲毫沒有任何冷的感覺。

    皇帝畢竟年事已高，只在外頭待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敬了幾杯酒后便將大局交給太子主持。

    太子在這上頭待人一向隨和，所以大家倒也還其樂融融。

    熱鬧了好一陣兒后，大家便三三兩兩結(jié)伴聊天。

    蘇青珞今日大出風(fēng)頭，又是首輔夫人，不少人都特意過來敬她酒。

    她酒量淺，喝了幾杯頭便有些暈，便由陸衡之代勞。

    他一代勞，過來敬酒的貴女們就更多了。

    倒沒什么旁的心思，只是難得能這么近一睹陸衡之風(fēng)采。

    沒多久陸衡之便不勝其煩，以蘇青珞醉了為由抱著她先行回了帳子。

    帳子里炭火燒得極旺。

    蘇青珞一雙醉眼迷離地看著陸衡之，任由他將自己放在床上，然后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

    燭火將陸衡之寬大的身影映在白色的帳子上。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陸衡之的眉眼分明是過分清冷的，尤其方才同別的女子飲酒時(shí)更是明顯。

    但為什么明明是同樣一雙眼睛，看向她時(shí)總是能叫她在這過分清冷的眉眼中讀出十分深情的意味。

    她鮮少這么盯著他看。

    即便情動(dòng)時(shí)，她大多也是嬌羞的，偶爾會(huì)有那么幾分孤勇，但這樣明目張膽勾引的時(shí)候是極少的。

    若非醉了酒，今夜恐怕她不會(huì)如此。

    陸衡之原本清明的思緒就這么慢慢沉淪，眉眼間似乎也染上幾分酒意。

    他聲音克制：“我去給你要醒酒湯�！�

    他起身，卻被兩條纖細(xì)的胳膊勾住脖子，不許他走的意味十分明顯。

    陸衡之淡聲：“別鬧，你還傷著�！�

    蘇青珞忽然一笑，低頭親他。

    忽然聽到帳外突然響起一聲長長的馬蹄嘶鳴聲。

    是汗血馬，叫聲格外清脆，聲音里還充滿著驕傲。

    察覺到蘇青珞有些走神，陸衡之手按在她頸后，低聲：“別管�！�

    蘇青珞正要回神，那汗血馬又長長地叫了一聲，仿佛在催促著什么。

    這馬叫仿佛也沒什么特別，但蘇青珞就是聽懂了。

    她說：“它好像要吃烤玉米�！�

    陸衡之：“……”

    半個(gè)時(shí)辰后，陸衡之看著篝火旁正在美滋滋吃烤玉米的汗血馬，面色陰沉。

    蘇青珞想起汗血馬方才叫不出來他們便不停差點(diǎn)驚動(dòng)了大半個(gè)營地的架勢(shì)，忍不住想笑，卻只能生生忍住。

    手里的烤玉米散發(fā)著濃烈的香味兒。

    涼得差不多后，蘇青珞將烤玉米遞到汗血馬嘴里。

    忽然聽到陸衡之語氣涼涼道：“我覺得沒子嗣也挺好的�！�

    蘇青珞：“……？”

    第172章

    突然想再寫一頁話本子

    汗血馬吃了十幾根烤玉米，終于心滿意足地蹭了蹭蘇青珞胳膊，在她旁邊老老實(shí)實(shí)蹲下。

    蘇青珞摸了摸它的鬃毛，對(duì)陸衡之道：“它以后就是咱們的馬了，咱們給它起個(gè)名字吧�！�

    陸衡之語氣淡淡：“叫它馬屁精�！�

    “……”

    蘇青珞不愿意：“它怎么馬屁精了？它明明很乖，要不然叫它小乖吧。”

    “哪里乖了？”陸衡之一臉“你什么眼神”的表情看向蘇青珞，又掃了汗血馬一眼，“而且它應(yīng)當(dāng)是匹公馬，你確定它想叫小乖？”

    好似是為了附和陸衡之，汗血馬立刻長鳴一聲，表示自己的確很不愿意叫小乖這個(gè)名字。

    “你還挺挑�！碧K青珞輕輕拍了拍汗血馬，想起它方才踏雪而來立在帳外的模樣，道，“那干脆叫踏雪吧�！�

    汗血馬應(yīng)該挺喜歡新名字，沒再拒絕，又蹭了蹭蘇青珞胳膊。

    陸衡之冷著臉滅了篝火，走過來對(duì)著汗血馬冷聲：“吃飽了就起來。”

    顯然方才生生被打斷的氣還沒消。

    踏雪吃飽了，這會(huì)兒倒是十分配合地站了起來。

    陸衡之將蘇青珞扶到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從身后抱住蘇青珞，握著韁繩往回走。

    方才為了清凈，他們二人特意走得稍微遠(yuǎn)了些。

    遠(yuǎn)處點(diǎn)點(diǎn)火光，不時(shí)傳出歡笑聲，在這片夜里顯得十分美好，又有種格外虛幻之感。

    不得不說，踏雪跑得的確比那匹紅棗馬要穩(wěn)當(dāng)許多，蘇青珞甚至沒什么顛簸的感覺，就已經(jīng)回到了帳外。

    下馬后，陸衡之伸手拍了拍踏雪的腦袋，冷聲：“一會(huì)兒再敢叫以后都別想吃烤玉米�！�

    踏雪有些委屈地看了蘇青珞一眼，好似想叫又不太敢叫的樣子。

    蘇青珞差點(diǎn)笑出聲，突然想起踏雪屁股上有傷，吩咐宋聞給它上藥，然后牽著陸衡之回到了帳中。

    方才的氣氛被打攪，但也好像輕而易舉地在此刻續(xù)上。

    尤其是，蘇青珞好似想補(bǔ)償他，想讓他開心，今晚難得十分主動(dòng)，叫他格外饜足。

    結(jié)束后陸衡之將她摟進(jìn)懷里，手指插入她發(fā)間一下下替她梳著，啞聲道：“我突然想再寫一頁話本子�！�

    蘇青珞：“……”

    她不想，她拒絕。

    *

    回到京城的當(dāng)日是中午，天氣晴朗。

    京中百姓難得見到陛下，自是夾道歡迎。

    踏雪昂首挺胸，毛發(fā)泛著金色光芒，在眾馬之間顯得格外搶眼。

    “看，那就是玉陽公主的汗血馬，真的太漂亮了！”

    “聽說價(jià)值千金，能日行千里�。　�

    “咦……它為什么沒跟著入宮，拐去了首輔大人家里那條街？”

    “你還不知道吧？噓，我聽說首輔夫人跟玉陽公主比賽贏了這匹馬……”

    回到府中，跟陸衡之用過午飯后他便去了書房。

    老太太正在午休，蘇青珞便沒急著去見她，先叫來梅媽媽問自己的身體。

    “梅媽媽，我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樣自己一定要清楚，所以你要照實(shí)告訴我�！�

    梅媽媽想了想，道：“夫人身子的確偏寒，不容易有子嗣，但絕非無可能。”

    “像夫人這樣的脈象我遇見得多了。先前沒細(xì)說就是不想夫人壓力太大，過分盼望子嗣有時(shí)候反而適得其反�！�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huì)將夫人身子調(diào)理好，你跟大人一定會(huì)有子嗣的�！�

    蘇青珞徹底放下心來：“我信媽媽�！�

    等梅媽媽退下后，蘇青珞又叫來紫鳶，“去查一查梅媽媽給我列的藥膳單子還經(jīng)了誰的手？每個(gè)人都盤查清楚。”

    紫鳶很快回來，寫了張名單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