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蘇冉嘆氣：“誰說不是呢？”

    中秋佳節(jié)，跟家人一塊兒過。

    蘇冉邀約，江知與婉拒了。

    這頭散場，他們回家路上，能看見好多商鋪都在裝點(diǎn)，路上還有氣勢洶洶的官差在巡街找人。

    寶寶們玩累了，分別窩在兩個爹懷里打盹兒。

    謝星珩跟江知與說：“回家歇會兒，我們晚點(diǎn)兒出來，到時街上也熱鬧�！�

    中秋節(jié)有中秋燈會。

    京城的燈會，有個爬塔活動。

    他們玩過，還沒登頂。

    江知與含笑點(diǎn)頭：“好啊�！�

    夫夫倆歲月靜好的說著家常話，對視一眼，又意味不明的笑了。

    謝星珩很是感嘆。

    他家小魚真是成長了。

    辦了這么一件大事，都面不改色。

    大表哥在京城，過節(jié)要邀著一塊兒。

    他們等天黑透了，寶寶們睡醒了，才出街去看燈會。

    謝星珩這個菜雞不抱孩子，讓宋原跟江知與一人抱一個，免得人多，孩子被人擠壞了、搶跑了。

    今天沒空做花燈，他們在路上買了花燈來玩。又給兩個寶買月兔面具戴著玩。

    宋原抱著錦鯉寶寶，笑道：“這孩子真結(jié)實(shí)，今年要三歲了吧？”

    他們生辰在九月十六，下個月的事。

    宋原算了日子，說：“下個月我還會送一批軟糖過來，到時給他們過生辰�！�

    他也會回一趟豐州縣，看看老家有沒有話帶過來。

    江知與聽著眼圈發(fā)紅。

    中秋節(jié)哪有不想家的？

    不知父親和爹爹在家怎么樣了，過著團(tuán)圓的節(jié)日，他們兩個在家里，寂寞不寂寞。

    謝星珩順道把話題帶過來，“舅舅一定會邀爹爹他們一起去過節(jié)，會比咱們這里熱鬧。”

    江知與想到舅舅的性格，不由失笑。

    原本開心的兩個寶寶，聽見家人的消息，情緒失落下來，問兩句，還掉起了小珍珠。

    他們想爺爺們了。

    江知與跟謝星珩對視一眼，心疼又無奈。

    大人真可憐，明明也想家，但要哄娃娃。

    街上走著，有個小廝來請，說沈大人在望月閣等他們一起過節(jié)賞月。

    沈欽言幫他們不少忙，這個面子得給。

    一家人轉(zhuǎn)道去望月閣，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常如玉也在。

    望月閣是個賞月的大平臺，任官職如何，都很難定到位置。

    每年中秋節(jié)，只出一個名額。

    今年是沈欽言從別人家要來的。

    他是開心了，不知別家賞月時會不會罵他幾句。

    沈欽言第一次見到兩個寶寶，很是喜歡，沒貿(mào)然伸手抱孩子，而是逗著他們問：“今天上臺表演了什么節(jié)目�。拷o沈爺爺看看好不好？”

    常如玉則是第一次見到江知與。

    他看看江知與，又看看江知與身側(cè)身姿板正，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宋原，問：“這是？”

    江知與行禮后介紹：“這是我大表哥，宋原。他在糖廠幫忙，管著數(shù)個廠子�！�

    常如玉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倆跟我來。”

    他起身去另外一桌，江知與跟宋原過去陪坐。說向家的事。

    常如玉早沒給回應(yīng)，一來是要跟其他同僚通氣，大家有個默契，向家其他官員鬧起來，才好壓下。

    再則是看看江知與的定力和魄力。常如玉上過戰(zhàn)場，最討厭急功近利沉不住氣的人。也討厭窩窩囊囊沒點(diǎn)沖勁的人。

    江知與能忍這么久，又能在沒有結(jié)果時，主動出手，讓常如玉的考驗(yàn)告一段落。

    直至今晚碰面，常家的人手匯報來的江知與動態(tài)，以及向祖謙毫無音訊的情況，才讓他確認(rèn)要合作。

    合作是分階段的。

    江知與繼續(xù)做，直至讓向家商號大批囤貨做壟斷之前，常如玉會在京城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幫助，讓向坤沉浸式撈人。

    但這個過程里，江知與只要出了大差錯，這個合作就結(jié)束。

    順利進(jìn)行到這一步，江知與再因價格戰(zhàn)，把向家商號激怒時，常如玉才會給他撐腰，讓向家的人不敢扣人搶貨。

    這跟江知與的猜測一樣，他答應(yīng)爽快。

    “到時我表哥會負(fù)責(zé)利州的事務(wù)。”

    計劃進(jìn)行遲了，軟糖的送貨隊(duì)伍，是宋原負(fù)責(zé)。返程時，采購糧食的事，也就落在了宋原頭上。

    常如玉輕輕皺眉，問了宋原一些問題。

    宋原是有本事的人，這些問題答得又快又輕松，一看就是游刃有余。常如玉滿意了。

    另一頭，謝星珩帶著兩個孩子，跟沈欽言坐一桌。

    桌上擺著月餅，是宮里賞的。

    謝星珩家里用的廚子，是皇上賞的人。做出來的月餅滋味，卻不如桌上這一盤。

    他摸摸寶寶的肚子，說他倆沒口福。

    吃太飽，沒法再吃美味餅子了。

    沈欽言讓他都帶回去：“明天再吃�！�

    他今天不跟謝星珩談公務(wù)，也沒說起孟培德，只逗孩子，還教寶寶們背了一首詠月詩。

    等常如玉那頭談定事情，他就不留人在上面坐，放他們一家出去逛燈會。

    沈欽言說：“顧家確實(shí)會教孩子，我兒子這么大點(diǎn)時，坐都坐不住。”

    他兒子早已亡故。

    謝星珩抿抿唇，給他一個建議：“你可以去善堂看看，挑幾個年幼看得順眼的孩子養(yǎng)在膝下�！�

    沒有兒子，就領(lǐng)養(yǎng)兒子。

    養(yǎng)久了，跟親生的沒區(qū)別。

    沈欽言搖頭，罵謝星珩是缺心肝的東西。

    “我養(yǎng)孩子，不是要他們命嗎？”

    謝星珩無語。

    原來姓沈的也知道他不會有善終啊。

    “那就收幾個學(xué)生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間接當(dāng)?shù)�也是��。�?br />
    沈欽言擺手讓他快點(diǎn)走。

    他們一家下樓，繼續(xù)逛燈會。

    上頭，常如玉跟沈欽言笑道：“你要收學(xué)生，也可桃李天下�！�

    沈欽言點(diǎn)頭：“把你孫子送來，我親自啟蒙�！�

    常如玉就岔開了話題。

    “這件事結(jié)束，我要把謝敬之調(diào)到兵部來用用�！�

    沈欽言嗤笑：“別想，我告訴你，他只能到都察院，然后在戶部兼任個職位�！�

    要謝星珩去彈劾人。他有職務(wù)壓力，說不定會賣幾個林庚的人。

    常如玉摸摸下巴：“既如此，把他那個很會掙錢的夫郎，給我調(diào)來用用�！�

    沈欽言不管這個。

    “無官無職的，你情我愿隨你用。”

    常如玉仔細(xì)思索，想到一件事。

    “不，他有個勇士稱號�！�

    勇武有德之人，不來兵部就太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江知與是個夫郎。

    想調(diào)調(diào)不動，只能給個外派職務(wù)，讓他幫忙搞錢。

    常如玉不擅長搞錢，手下也沒擅長的。家族其他人搞錢的本事也一般般。

    沈欽言拿眼神提醒他：“喝酒吧，如此美景，說這些事敗了雅興�！�

    調(diào)人用可以，光明正大說要搞錢，就不行了。

    常如玉還是武將，能養(yǎng)兵的人。

    常如玉搖搖頭，跟他碰杯：“喝吧�！�

    第154章

    謎

    京城的燈會熱鬧，因白天丟了向家小少爺，很多人家謹(jǐn)慎，中心街道的人流量少了許多。

    謝星珩到這里，碰到了些同僚，還有些同年進(jìn)士。他不好不理，先過去打招呼。

    江知與跟宋原就帶著孩子們?nèi)タ椿���，兩個寶若有喜歡的燈，就停下來猜謎玩玩。

    他們讀書了，認(rèn)得些字，人流量少了，就能念給他們聽，讓他們動動腦子，引導(dǎo)他們?nèi)ハ胫i底。

    自己猜出來的驚喜，遠(yuǎn)遠(yuǎn)大于家長直接塞他們手里，沿路挑著簡單的來，沒走多遠(yuǎn)的路，但玩得很是盡興。

    謝星珩簡單社交過后，輕易跟上來。

    中心街區(qū)最熱鬧的景點(diǎn)是燈謎塔，這塊兒的人一直很多。

    來到這里，又碰到些熟人。他們一家五口在后面排隊(duì)，等著猜謎爬塔。

    遠(yuǎn)處高臺之上，有人拿著千里鏡往這邊看。

    他滿臉皆是沉凝的怒意，握著千里鏡的手都緊繃著。

    在他身后，有一隊(duì)身型精干的護(hù)衛(wèi)。為首的男人拱手躬身回話道：“他們一家人今天都在衙門附近，開辦糖鋪的小福星活動。謝大人在臺前帶著孩子，他夫郎在后臺調(diào)度，中間出去過一會兒，但他去的是倉庫，跟珍羞館不是同個方向。”

    謝星珩就在人群中心，周圍都是百姓，絕對脫不開身。江知與也有不在場證明。

    他們一家人也太淡定了，上午還在家里做月餅，午后開辦活動，晚上逛燈會。不見半分心虛。

    站在圍欄邊的男人，放下千里鏡，回身問：“他們莊子上的人呢？”

    這男人正是向坤。

    謝星珩有什么背景，他早查得一清二楚。

    江老三原來是他下屬，他知道江家有個鏢局。

    鏢局都是些武夫，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輕而易舉。

    退居種地又怎樣，功夫還能丟了？

    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微不可見搖頭：“倒有一些精壯男人進(jìn)城了，但莊上來了二十多個小孩子參加活動，他們在后臺充當(dāng)護(hù)衛(wèi)。屬下打聽過，這些人都沒離開活動場地。活動結(jié)束后，就帶著小孩子們出城回莊子上。還清點(diǎn)過人數(shù)�！�

    莊上其他人，人手太雜亂。他們早不知道，沒做準(zhǔn)備，那地方又地廣人稀的，打聽消息困難。

    這家農(nóng)莊還跟別的農(nóng)莊不同，前身是鏢局，全是自家兄弟，外人過去打聽消息，想也別想。

    里頭現(xiàn)在在培育藥蟲，種著藥苗。上頭是霍家罩著，他們不能隨便找個由頭沖進(jìn)去找人。

    向坤深吸一口氣，目光往后掃視：“你們也沒消息？”

    外出尋找一天的護(hù)衛(wèi)們，把該聯(lián)絡(luò)的人都聯(lián)絡(luò)了，官差出動了，還有很多護(hù)城兵幫著找，沒有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大白天綁走的人，出了珍羞館就杳無音信了，這賊跑不遠(yuǎn)。

    向坤又看向前方。中心街區(qū)，可同時跑八匹馬，寬度可見一斑。

    在中心街區(qū)的中心，聳立著一座高高的燈塔。上面是形狀各異的花燈，花燈上寫著謎題，周圍圍著許多人。

    有文人墨客，有才子佳人，也有謝星珩這種攜夫帶子一起來玩的。

    中秋佳節(jié)是個大日子，滿城都在慶祝。向坤不能破壞這個活動，讓百姓們掃興。

    這事辦了，彈劾他的奏折會一年無休。他不知能不能抗過來。

    向坤閉了閉眼，說：“明天一早，從珍羞館附近找起，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到。”

    現(xiàn)在不能動手，就去珍羞館附近盯著。

    凡有異動，立即抓人。

    護(hù)衛(wèi)們齊聲領(lǐng)命，悄無聲息下了樓，融入百姓人流里，不起眼的朝著珍羞館奔去。

    而此時此刻，向祖謙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衙門附近的小巷子。

    今天隨活動推出的軟糖，迎來了銷售熱潮。

    各家都趕著來買貨，先嘗嘗味兒，也是個體面。否則別家都有了，就他們家沒有，說不過去。

    今年的軟糖，主要銷售地點(diǎn)在京城，沿路送貨，只在豐州縣停留過，余下地方，只有加盟的糖鋪能拿到一手貨源，各家一千斤。其他的，全送來了京城。

    第一天的供應(yīng)，完全沒有問題。

    從活動結(jié)束那陣開始，糖鋪的客人就沒停過。

    到中秋燈會開場，糖鋪的伙計更是忙得腳不著地，蘇冉還從其他鋪面調(diào)人過來搭把手。

    糖廠的臨時倉庫里，一個個的漢子扛著一包包的貨物來送——沒辦法，路上人多，走不了車。

    在這一包包的貨物里，藏著一個向祖謙。

    他們送貨，會繞一繞，挑著人少的地方走，這很正常。

    向祖謙就在人海之中，被轉(zhuǎn)移了。

    此次隨宋原過來的人手，都是他原來在鹽幫的得力下屬。

    一群販鹽的人，對躲著官兵耳目再熟悉不過。一個活人的重量，在他們身上也輕飄飄的。

    一行送貨的隊(duì)伍，突然掉隊(duì)一個，引不起絲毫注意。

    宋原在燈塔附近站著，左右四顧，似乎感到無聊了。

    這時，他看見一個熟面孔對他比劃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