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霍聿森身體還沒完全恢復(fù),開不了車,只能讓秦森開車。
“我前妻。”
霍聿森話音剛落,秦森話鋒一轉(zhuǎn),變臉?biāo)俣葮O快:“喲,原來是前嫂子,你好,我是秦森,阿聿的發(fā)小。”
為了區(qū)別他們倆名字里的‘森’,秦森喊霍聿森是阿聿,霍聿森則連名帶姓。
周歲時被強制帶上車就沒說過話,她知道和霍聿森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就連手機都被霍聿森拿走了,免得她聯(lián)系周闔之。
聽到那個叫秦森的男人喊她前嫂子,她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周歲時不說話,霍聿森拉下中間的擋板,讓秦森好好開車,他則看著周歲時,突然來了興致,笑了一聲,說:“你說明天訂婚宴周家見不到你,他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周歲時緊緊攥著手指頭,不安的情緒摻雜在憤怒里,她終于有了反應(yīng),側(cè)頭迎上他的視線:“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戲?”
霍聿森見她有了反應(yīng),嘴角笑意更深了,硬朗的眉目松展開來,活脫脫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和以前的斯文溫潤形成鮮明對比,對周歲時來說,現(xiàn)在的霍聿森只讓她覺得陌生到令人發(fā)指!
周歲時看見他臉上的笑心里發(fā)毛,她追問:“霍聿森,你能不能消停?”
“不能。”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還不明顯?”
周歲時臉色一陣陣發(fā)白,剛喝了點酒,胃里這會開始翻江倒海,說不清楚是不是因為情緒的原因,她現(xiàn)在很想吐,別過臉去,“停車。”
霍聿森看出她不舒服,讓秦森在前面路口停會車。
車子停穩(wěn),周歲時下了車蹲在路邊干嘔,什么都沒吐出來,胃里還是一股惡心的感覺,霍聿森拿了礦泉水遞給她,“喝了這么多酒?”
周歲時沒接過他遞過來的礦泉水,站直了腰,晚上微涼的風(fēng)吹過來,驅(qū)散炎炎夏日的悶熱,她抿了抿唇,再次開口,“霍聿森,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
“明天就知道誰最可笑。你不過去,周闔之和誰訂婚?我倒是要看他們要怎么收場�!�
“霍聿森!”周歲時慌了下神,意識到他是來真的。
秦森都忍不住下車趴在車邊看熱鬧,看他們倆那氛圍很不對勁,看起來不像什么好聚好散的樣子,還有霍聿森還想搶婚?什么意思?他瘋了?
嘖嘖嘖,真瘋啊,玩這么瘋。
秦森沒忘記拿手機偷偷錄視頻發(fā)給做自家老婆看,當(dāng)成反面例子教育老婆。
周歲時朝霍聿森伸出手:“手機還給我。”
“怎么,想聯(lián)系周闔之?”
“你管不著。”
霍聿森一聲冷笑,說:“那不成,我說了,不會讓你和他訂婚,想都別想�!�
說著動手擒住周歲時纖細(xì)的手腕強勢帶上車。
周歲時喝多了,加上穿高跟鞋,身子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即便霍聿森的身體還沒恢復(fù)好,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同時她也知道,她不能再上車,手機可以不要……
她想到這里展開行動,低頭咬住他的手臂,死死咬著,想著他吃痛松手,然而不管她咬多用力,他也只是悶哼了一聲,手掌仍舊攥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來到她的后頸處揉著,還有心情說:“一口不解恨,我能讓你多咬幾口�!�
周歲時牙齒都軟了,口腔嘗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松了口,緊接著就被推上了車,霍聿森一同鉆進車?yán)铮鷦傄宪嚨那厣f了句:“你等會再上車!”
“成,那我去抽根煙尿個尿,你們先聊聊,有話好好說哈,千萬別搞出人命來了�!�
秦森說完就走開了,撥通老婆的電話,甜膩膩喂了一聲:“老婆,睡了嗎?”
“我跟你說,有熱鬧看,要不要看?”
……
車?yán)�,霍聿森的手不客氣捏著她的下巴,將人抵在椅背上,他氣息漸漸凌亂,感覺到女人身子的柔軟和香甜的味道,大腦里緊繃著的弦一下子就斷開來,他目光染上一層欲色……
“你放開我!霍聿森!”
察覺到霍聿森眼神的變化,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周歲時害怕得全身都在痙攣,“你不可以這樣!我是周闔之的女朋友!明天是我和他的訂婚宴!”
后面的聲音漸漸染上哽咽,她沒了剛剛的淡定和沉穩(wěn),而是被恐懼不安席卷全身。
他不會那么變態(tài)吧?
此情此景……難道……
秦森在外面盯著呢,這條路沒什么車流量,加上很晚了,秦森叼著煙,說:“阿聿和他前妻在車?yán)锍臣苣�,好像他前妻明天和別人訂婚,他瘋了一樣把人逮回來,還讓我開車送他們回南城。”
手機那邊的人軟著嗓音問,“那你呢,你在干嘛?看熱鬧?”
“是啊,老婆,你看看,可熱鬧了,我敢賭阿聿肯定要做點什么,我總不能上去湊熱鬧吧?”
“不是,你這發(fā)小這么瘋嗎?”
“老婆你別夸他,你夸夸我,我也可以很瘋的�!�
“……”
秦森眼睛瞇了起來,“好家伙,我那車子那么重的噸位都能晃起來,阿聿腰力不錯��!”
“……秦森!”
……
周歲時掙扎之間,旗袍的扣子掙脫了幾粒,身下一松,她伸手抓著布料,情緒失控,胸口快速起伏著,“你再碰我試試!”
她的威脅警告跟小奶貓一樣,毫無殺傷力。
霍聿森自然沒放在眼里,夫妻三年,他很了解她的身體,比她本人還了解,知道怎么讓她快速沉淪,何況他這一個多月在醫(yī)院,南西隔三差五來撩撥,他是一點興致都沒有,唯獨在周歲時這里例外,也只有周歲時有能力能讓他失控。
他無視她的掙扎,手掌按住她的腦袋,低頭便吻上去,同時壓住她的腿,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周歲時又羞又愧,在他吻上來的那一刻,男人身上的體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根處,“你看你這副樣子,你還說你和別人訂婚,為什么不能承認(rèn),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周歲時近乎崩潰,“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好嗎?你何必一直跟我過不去?”
她不明白,她是哪里得罪他了,他要這般殘忍對她?
之前霍聿森都沒想明白,為什么唯獨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愫,現(xiàn)在他明白了,他的手沿著她腰身往下,帶著惡劣的口氣說:“放過你,誰來放過我?歲歲,你就不能想想我?我不比周闔之差……”
周歲時腦子翁地一下有白光閃過,控制不住的聲音喘息了一下,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羞恥難當(dāng)包裹著,每一根頭發(fā)絲都蔓延著羞恥心。
她沒霍聿森毫無羞恥心,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在背著周闔之的情況下,他又有南西這個未婚妻,再次茍合……
周歲時難堪得想死……
明明心理對他百般抗拒,卻架不住身體上的誠實——
過了好一會,霍聿森貼著她汗涔涔的臉頰,又吻了她的唇,她沒有任何力氣靠著車門,身前是他,眼神一片死灰。
霍聿森拿了紙巾替她整理,隨即將外套披她身上,座位下是她旗袍上的珍珠盤扣,他撿起來捏在手里把玩,仿佛跟剛才在玩她一樣,他算是得到饜足,目光沒那么沉了,說:“歲歲,我們倆這樣,沒法兩清,所以……跟我和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不管是訂婚還是婚禮,甚至是孩子,我們也可以有,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么……”
提起孩子,周歲時眼皮動了下,她記得,他不喜歡孩子,在她意外懷孕后,他勸她打掉來著……
現(xiàn)在說這些,還以為她會犯傻?再信他一次?
周歲時閉上眼,攏緊了衣服,旗袍已經(jīng)不成樣了,只能披著他的衣服才能擋住不堪的自己。
過了會,秦森上車了,什么都沒說,沉默開車,一直來到機場,秦森拿出早從周歲時家里找來的證件,說:“東西都在這呢,拿好�!�
周歲時披著男人寬大的外套,很不合身,只露出一點旗袍的裙邊,下面是筆直修長的大腿,腳踝處還有可疑的紅色手指印,不用看,是剛剛霍聿森的杰作,她被霍聿森摟著腰,哪里都去不了,身子還在抖,意識到霍聿森要帶她走,還是連夜趕飛機,去哪里,她不知道,盯著霍聿森看,“霍聿森,你知不知道帶我走的下場?你不怕闔之找上你?”
“別闔之闔之喊那么親密,我會嫉妒。”霍聿森答非所問,他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跟以前一樣喊我阿聿吧,你不是一直這樣喊我么�!�
周歲時冷笑,自說自的:“霍聿森,別讓我恨透你。”
霍聿森理直氣壯道,“恨比愛長久,這樣也挺好!”
秦森在一旁咳了咳,打斷他們,“好了好了,阿聿你少說幾句,別把人氣壞了,好了,快走吧�!�
霍聿森沒再多說,帶著周歲時登機。
行李都沒有。
秦森目送他們離開,唉了一聲,直覺霍聿森玩火快玩脫了�。�
秦森拍了拍手,幫忙收拾爛攤子去。
……
周歲時在登機那會就考慮找機會和乘務(wù)人員求助,可都在霍聿森的預(yù)料內(nèi),還是獨立空間的頭等艙,隱私性很好,他摟著她躺下來,他很高興說了聲:“累了吧,睡一覺,等你睡醒我們便到家了�!�
周歲時渾身僵硬。
“至于和什么周闔之的訂婚,想都別想,晚上我會送他一份大禮,他短期內(nèi)是顧不上你了�!�
“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怎么,擔(dān)心他了?”霍聿森冷淡一笑,“別再把心思放他身上,你越是擔(dān)心他,我越跟他過不去,你們倆那些,已經(jīng)不算數(shù)了,收起你的心思,乖乖跟我�!�
跟?
他是真把她當(dāng)成隨隨便便的女人了。
周歲時仰起頭,照著他的肩膀狠狠咬下去,很快,挺括的襯衫都顯現(xiàn)出牙印來,她沒了力氣,緩緩滑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
等周歲時醒過來,已經(jīng)在不知道哪里的臥室里,手背插針輸液。
第123章
她只會越來越恨這個人……
臥室的布局既熟悉又陌生。
環(huán)顧一圈,周歲時太陽穴漸漸疼了起來,猛地抬起頭看到墻壁上掛著一副‘婚紗照’,畫面挺粗糙的,一點都不精致,和真正意義上的婚紗照不一樣。
照片里一對男女正是她和霍聿森。
她蓋著頭紗,梳了一個新中式的發(fā)包,發(fā)包上插著一朵小雛菊花,模樣單純青澀,而旁邊的霍聿森表情平靜,望著鏡頭,好像不理解她在做什么。
周歲時想起來了……
這張照片是他們敢領(lǐng)證后不久,有一天,她心血來潮,想和他拍張合照掛起來,除了結(jié)婚證上的合照,他們沒有過其他合照。
這張照片是唯二的。
可是為什么會被掛在墻上?
她想坐起來,卻渾身發(fā)軟,沒有力氣,這一動,胸口極其不舒服,又悶又堵的慌。
怎么都不愿意,這里是愉園……
霍聿森居然帶她回來這里!
他到底出于什么意圖,又圖什么?
百般糾纏,真的很有意思么?
過了會,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有人推開房門進來,周歲時抬眼看過去,是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yī)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大概三十左右,氣質(zhì)成熟穩(wěn)重。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歲時從床上坐起來,不答反問:“霍聿森呢?”
“霍先生出去了,不在愉園�!�
愉園……
果然這里是愉園。
周歲時看向窗外,已然天亮,那訂婚宴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了……
心頭很短促的疼了一下,周闔之聯(lián)系不上她,是不是急瘋了……
醫(yī)生看著周歲時的神色,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說,我叫喬楚,是霍先生安排照顧你的醫(yī)生�!�
周歲時沒有理會,仿佛聽不見,她低下頭來,頹然揭掉手背上的腳步,直接扯掉,下一秒,扒出了針頭……
“周小姐!”喬楚驚呼一聲,幾步上前摁住她拔針頭的手,“你身體還沒好,急火攻心,氣血上涌,還在觀察!你別亂動!”
喬楚來不及阻止,針頭已經(jīng)拔了出來,滴著藥水,周歲時的手背淌著血,他飛快拿來醫(yī)藥箱取出棉簽握住她的手腕摁在流血不止的血管處,說:“周小姐,你別亂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
周歲時不言不語,臉上一片寂然,雙眸更是失去了神采,不用想也知道她現(xiàn)在心如死灰。
喬楚飛快處理好她的手背,喊來愉園的傭人幫忙摁住周歲時,就怕周歲時掙扎,她沒有掙扎,任由他布弄。
手背止了血后,喬楚不敢再給她輸液,就怕她又拔掉針頭,霍聿森交代過,她醒過來情緒可能不會很穩(wěn)定,讓他盯著點,現(xiàn)在看來,還真就是,不止不穩(wěn)定,有種在安靜的發(fā)瘋的既視感。
之前她和霍聿森結(jié)婚那會,她以為霍聿森是普通上班族,能買下這房子已經(jīng)花了不少錢的,也就沒有請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愉園的家務(wù)活都是她親力親為,就連他的每一件襯衫都是她親手熨燙的……
結(jié)婚之前不會做的事結(jié)婚后都會做了。
遙想那段時間,真的跟做夢一樣……
然而夢早就醒了,她也不想再回到以前。
所以復(fù)合、亦或者舊情復(fù)燃,都不可能。
她只會越來越恨這個人……
等到霍聿森回來,是晚上七點多的事,阿姨做好了晚餐,他一邊脫外套一邊問阿姨:“樓上的吃了么?”
他說的樓上的自然是在說周歲時。
阿姨搖頭,說:“那位小姐不愿意吃飯,喬醫(yī)生這會還在陪著�!�
“今天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有,小姐醒過來就拔掉了輸液管的針,還好喬醫(yī)生在,及時處理才沒有出什么事�!�
霍聿森眉頭緊皺,猜到周歲時不會老實安分,但沒想到她會這么激烈。
緊接著,霍聿森上了樓進了房間,喬醫(yī)生坐在旁邊,晚餐和藥都放在桌子上,沒有被碰過的痕跡,而周歲時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喬醫(yī)生小聲解釋道:“周小姐剛睡著�!�
霍聿森擺了擺手,示意喬醫(yī)生出去,他坐在床邊深深凝視周歲時慘白的臉蛋。
就一天的功夫,她的臉色差成這樣,是跟之前流產(chǎn)有關(guān)么?
喬楚默默退出房間,關(guān)上門。
房間里就剩下霍聿森和周歲時,周歲時沒有睡著,剛剛在裝睡,終于忍不下去,睜開眼對上霍聿森的視線,她好幾次想開口,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這會全往上涌,胸口起伏也越來越強烈。
霍聿森察覺到不對勁,低聲詢問:“你怎么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周歲時別過臉去,吐了口血出來,剎那間,鮮紅的血濺在深色的地毯上看不見,只有淡色的床上綻放的鮮紅證明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喬楚!”霍聿森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大聲朝門口喊,“快進來!”
喬楚進來便看到周歲時嘴角殘留的血以及床單上的血,急忙握住周歲時的手把脈,“周小姐是氣血攻心,主要還是情緒過激引起的……”
霍聿森明白周歲時為什么會情緒激動,不是因為他就是因為周闔之,當(dāng)然,這種時候他可沒那么自戀覺得周歲時是在緊張他,多半是緊張周闔之,不知道周闔之現(xiàn)在什么情況,擔(dān)憂過度。
周歲時沒有暈過去,尚存一絲清醒,冷冷盯著霍聿森看:“失去了你才想挽回,霍聿森,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喬楚打斷她:“別說話了周小姐,你躺好,我給你治療!”
喬楚拿來他吃飯的家伙,針灸,隨著一根根銀針扎入穴位里,周歲時沒有動彈,閉著眼睛,周身彌漫著一股絕望……
霍聿森在房間里踱步,幾次想上前,還是喬楚勸他別靠近,別再刺激周小姐了……
……
霍聿森這里幫不上忙,看著周歲時這幅樣子又焦躁又煩悶,情緒都堵在胸口,走到樓下抽煙冷靜會,耳邊還在回憶周歲時說的那句話,失去才想要挽回……
他不是失去才想挽回,但他沒有解釋,解釋了周歲時也不會信,反而會覺得他在利用她,賣慘博取同情罷了。
看看,他現(xiàn)在在她心里的形象可不就是如此。
至于搶婚這事,他不后悔,再來一千遍一萬遍他還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