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周闔之在公司,他桌子上壘滿文件,頭都沒抬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周珺說的話。
“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歲歲姐回來了�!�
周闔之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根本沒有打理過自己,看著很狼狽。
周珺搬開文件,蹲在周闔之跟前,“哥,我和你說話呢!”
“聽見了�!敝荜H之盯著電腦屏幕看,終于有了反應,“說完了你出去吧,我還有工作�!�
“不是,你在干嘛�。�!你不去找歲歲姐聊清楚嗎?”
周闔之手指一頓,目光低垂,眼里的光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漫無邊際的灰敗。
“她不要我了�!�
落地窗外的霓虹光線照進來,照亮清冷蕭條的辦公室,周闔之弓著背脊,公司遇到很多麻煩,都等著他解決,解決不好,他這么多年的心血都會付之一炬。
“我覺得歲歲姐是有苦衷的!”周珺是是女孩子,能感覺到周歲時的絕望,“歲歲姐肯定不是那種壞女人,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哥哥,表哥他不是好人,他不會好好對歲歲姐的,你振作點好不好?”
周珺邊說邊掉眼淚,“哥哥,我知道你很愛歲歲姐,你努力一點,別這樣,你這樣我好心疼啊!”
想到白天在辦公室里看到的一幕,周珺恨死霍聿森了,以后都不喊他表哥了!他就不是人!
壞蛋!
拆散親哥和嫂子的壞蛋!
周珺抱著周闔之的手,哭著撒嬌:“求求你了,哥哥,你這樣,我們都很擔心,歲歲姐知道也會擔心的,歲歲姐現(xiàn)在在壞蛋霍聿森身邊,肯定過得不好,你想想辦法,她除了你,沒有其他人了!”
周闔之眼珠子動了動,眼眶泛紅,冷不丁地,一顆清淚滑落,卻是久久的沉默。
不管周珺怎么說,他無動于衷。
“哥……你難道真的眼睜睜把歲歲姐讓給大壞蛋嗎?!”
“你走吧,我還有事做�!敝荜H之又變回剛剛的模樣,仿佛剛剛的眼淚沒有存在過,他手上忙起來,嘴里念念叨叨基金基金,看不完的數(shù)據(jù)……
周珺擦著眼淚走出來,深感絕望。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真的眼睜睜讓周歲時和霍聿森在一起?
周珺走后,周闔之回過神,翻出手機霍聿森發(fā)來的照片,正是霍聿森和周歲時復婚的結婚證,是那么的刺眼……
周闔之眼睛泛著酸脹,無力勾起唇瓣,自嘲一笑,深深眷戀看著結婚證上的周歲時,他愛的人,在訂婚那天丟下他,失聯(lián),轉而和霍聿森結婚領證……
那他呢?
他是什么呢?
情傷時的消遣么?
……
周歲時醒過來,是第二天一早的事了,身邊躺著霍聿森,手還搭在她腰上,她掙扎起來,霍聿森睜開眼被吵醒,看著她的背影,撲上去,抱住她,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么不多睡會?”
周歲時不語,又一天過去,迎來新的一天,那些不好的記憶爭先恐后涌入腦子,她心臟仿佛被激活,疼得窒息,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餓不餓?想吃什么?”
第134章
真相
周歲時視線匯聚,在他臉上,很陌生,又熟悉,她調整呼吸,痛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么不說話?餓不餓?”
周歲時背對他,一言不發(fā),青絲鋪了一枕,柔順有光澤,湊近看能看見她臉上的絨毛,臉蛋干凈沒有一點瑕疵,天生的底子好。
霍聿森又吻上她的頸子,大掌抓到她纖細的手臂壓著,以絕對力量控制她,吻了一會,她側過頭去,在他的撩撥下,沒忍住溢了一聲。
屈辱漫遍全身。
周歲時立刻清醒,咬緊牙關,不再發(fā)出任何動靜。
卻也架不住霍聿森刻意撩撥,在夫妻生活上,他太清楚她的點了,清楚哪里能讓她失控,剛剛那聲之后,她又破戒,失控。
早上運動結束,都出了汗,霍聿森溫柔誘哄她:“一起沖沖?”
周歲時閉眼,全身寫滿無聲的抗拒。
明擺著不愿意。
“忘了,我隨便問問,沒打算征詢你的意見�!�
說著,霍聿森輕而易舉將人抱起來扛在肩上進浴室。
周歲時恨死他了,也恨透自己。
在出來后,她定了定神開口:“我要吃事后藥,我不要懷孕�!�
“我做了措施�!�
“昨晚掉了�!�
霍聿森給她換上衣服,笑了聲,“你不會懷孕。”
“你不戴就一定會有意外�!�
周歲時身上穿的真絲吊帶睡裙,露出肩膀上斑駁痕跡,挺慘不忍睹的,可見霍聿森下手不知輕重,甚至還有故意的成分,就是折磨她,跟狗撒尿標記地盤似得。
給周歲時上了標記,代表人是他的。
完完整整屬于他。
“有了就生下來�!�
他隨口一說,知道她目前的身體情況是不能生的。
“你要我說多少次,在沒有報仇之前,我不會和你有孩子,要是不小心懷上……我會流掉�!�
這話成功激怒霍聿森,他猛地抬眼,眸光折射出寒光,讓人不寒而栗,“你敢試試。”
“你看我敢不敢。”
四目相對,霍聿森眼里是怒意,周歲時則是怒意,胡不想讓。
最后還是霍聿森軟下態(tài)度哄她:“你要我戴,我戴,但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如果真有了,我希望你生下來,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了。”
周歲時猛地眼眶一酸,差點沒忍住流眼淚,霍聿森摟緊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別哭,你昨晚哭的夠多了,再哭眼睛要會壞的�!�
周歲時想起失去的孩子,那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她一定要害死她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而霍聿森也是兇手之一。
他的漠視、冷血,還有遲來的深情,都是元兇,他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
早上,顧曜來了。
還帶來了趙歡。
房子并不大,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出來,有些擁擠,說話都沒地方。
趙歡看見周歲時憔悴的模樣,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心疼死了,轉頭朝霍聿森道:“你是這么對她的?霍聿森,你混蛋啊,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樣了!”
趙歡一直在找她,卻被顧曜阻擾。
她恨霍聿森,也厭惡顧曜,這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丘之貉,怪不得是朋友!
對此,顧曜沒反駁,霍聿森是看在周歲時的份上沒有和趙歡計較。
趙歡和周歲時待在房間說話,門被趙歡鎖上,她上上下下檢查周歲時,從顧曜那得知霍聿森帶周歲時復婚了,她氣憤難平,尤其看到周歲時身上的慘狀,那死男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歡歡……”
周歲時聲線沙沙的,聽起來很虛弱。
趙歡脫下外套披她身上,“你在家就穿這么點嗎?”
“剛起來,就穿這樣�!�
“我聽說了,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沒有照顧好你……要不是我喝多了,也就不會發(fā)生后面那些事……對不起,我沒臉來見你!”
趙歡說的正是她訂婚前一晚在酒吧喝酒的事。
她醒過來,人在酒店,和顧曜在一張床上,顧曜那王八蛋,趁機欺負她!
然后兩個月時間,不讓她走,整天纏著她,后來她才知道周歲時沒和周闔之訂婚,周家一片混亂,顧曜怕她摻和進去,才百般阻撓。
“沒關系�!�
周歲時不太在意,“我沒事,你別放在心上。何況本身不是你導致,要怪的人不是你�!�
“歲歲……不,就是怪我,我不該喝多,不該的……”
趙歡心里內疚急了,要不是她喝多,不管周歲時,周歲時怎么可能被霍聿森帶走,又怎么會牽扯出那么多的事……
原本周歲時應該和周闔之訂完婚了……
“要不是我,你應該早早做你的新娘子,開開心心的……哪像現(xiàn)在……”
趙歡抱著她,比她還要傷心。
周歲時反過來安慰趙歡:“人各有命,這樣也好,周闔之躲過我這個災難,他會有自己更好的生活,而我,只能這樣了�!�
“你甘心嗎?霍聿森不是良人,他能拋棄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跟家暴一樣,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
周歲時從趙歡懷里出來,彎眸一笑,光線照在她慘白的臉上,目光溫和,說:“沒關系,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
“你要認命?”
“嗯。”
不認也不行。
“那周闔之呢,你不是很喜歡他么,他怎么辦?”
周歲時心臟一緊,“他會忘了我的,他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歡……”
“歡歡,我不配他,是我辜負他,是我不好……”
這時候,霍聿森推開門進來,目光沉如冰霜,客客氣氣同趙歡說:“歲歲要休息了,有什么話下次再說。”
趙歡回頭瞪著霍聿森:“你太過分了!霍聿森!你是人嗎?!”
顧曜趕緊進來攔著趙歡,二話不說抱著趙歡出去。
他們走后,室內又恢復寧靜。
周歲時毫無生機躺在床上,哭累了,也沒力氣和他吵架,閉上眼,拒絕溝通。
……
霍聿森來a城剛好處理點新公司的事務,和秦森他們合作的,還和秦森見了面,秦森的太太也在,霍聿森帶上周歲時,一塊吃了頓飯。
周歲時心不在焉,不參與他們任何話題,只有在聽到秦森提到周闔之時,眼皮動了下,攪拌勺子的手不自覺捏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一幕全被霍聿森不動神色收進眼底。
秦森的太太叫白宣,和周歲時一樣是青城人,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搬走了,現(xiàn)在只會說一點青城話。
白宣主動和周歲時攀談,周歲時出于禮貌,有所回應,但興致缺缺的,提不起興趣。
白宣便提出和周歲時到附近商場逛逛,讓他們倆男人談事情。
霍聿森同意了,安排了人跟在她們倆身后。
秦森喝了口茶說:“你何必呢,非得搶,我看嫂子的心不在你這。”
“心不在,身體得在�!�
“魔怔,這不是折磨么,你好抖s,早當初干嘛去了,還想破鏡重圓�。俊�
秦森很不屑,他和白宣可是從一而終,于是搬出自己的戀愛經(jīng),讓霍聿森學習學習,慘遭霍聿森白眼一頓,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礙于他的淫威,秦森收斂了一點,清了下嗓子,“其實吧,你沒必要非得針對周闔之,我前幾天見到他,狀態(tài)挺差的,看來嫂子的事對他打擊不小,要不還是算了,別逼人太緊了,好歹你們是表兄弟�!�
“我連親媽都算計,表兄弟算什么?”霍聿森面容不帶一點表情,周身戾氣沉得厲害。
秦森:“……”
好吧,他無話可說。
秦森摸著鼻子,說:“你媽在查攝像頭的事,沒查到你身上來吧?”
“呵。”霍聿森冷笑,“他們自身難保�!�
確實自身難保。
這種事,霍家沒有聲張,太丟人了。
此時,霍父已經(jīng)在擬定離婚協(xié)議了,他要和霍太太離婚!
霍家一團亂,哪里還顧得上霍聿森的事。
特別是霍太太,霍太太不同意離婚,死都不可能離。
霍父氣得回到工作的城市,住在單位,拉黑霍太太,不想再見她。
霍父本想和平解決,遇到霍太太這樣性子,誰都沒法好好態(tài)度解決!
而趙江還在霍家陪霍太太,霍太太很快冷靜下來,先穩(wěn)定霍父,于是連夜去了霍父的單位,找霍父談判去了。
趙江沒敢去,霍父見到他殺人的心都有,他哪里還敢送人頭。
霍太太和霍父最后是怎么商量的,趙江不知道,等他再見到霍太太時,霍太太又恢復了和之前一樣的狀態(tài),同時去了a城。
……
a城,此時熱鬧極了。
霍太太直接找上門來,和霍聿森再次面談,霍聿森漫不經(jīng)心抽著煙,沉默著并不著急說話。
霍太太先開的口:“攝像頭你干的?”
霍聿森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能在家里裝攝像頭只有你!霍聿森,我是你媽!”
“你不干那些齷齪事,還怕裝什么攝像頭?”霍聿森輕描淡寫道,垂眼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霍太太是要臉面的,被自己親兒子揭開傷疤,還撒鹽,有些難堪,“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霍聿森:“您覺得我該是什么時候知道?”
“你……”
“您放心,攝像頭才裝沒多久,而且不是我在看攝像頭,監(jiān)控你們的,是個女生,我沒看見不該看的�!�
霍聿森勾唇笑著。
霍太太可笑不出來,“你太過分了!”
“呵……”
霍聿森涼薄如斯,“我怎么做,都沒有您過分吧,拆了我的婚姻,逼掉我的孩子,還要我給你們犯下錯誤兜底,憑什么?”
“我們是一家人!榮辱一體!而且我們都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如果不那樣做,我們霍家怎么可能維持到現(xiàn)在,聿森,說到底,都是為了我們家好……”
霍太太難得軟下態(tài)度,“你不能親手毀掉霍家,趁現(xiàn)在還有補救的機會,你去找南西,和南西說清楚,大不了,讓南西當你的情人,你和周歲時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不再插手�!�
都什么時候了,還出缺德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