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挑了。”
董瓷拍了拍樹干,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除了陽光,園子里的土壤水分也不好,移植了好些都沒幾棵長得好的,十多年了,也不開花結(jié)果,現(xiàn)在想想,特別不吉利�!�
裴賜臻聽出她情緒低落,摟著她的肩,“這和吉利有什么關(guān)系?”
“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更不懂,你快說,我要聽�!�
裴賜臻的話聽著頤氣指使,董瓷卻能聽出他話里的關(guān)懷,笑說:“你知道石榴的寓意嗎?”
“不知道�!�
“是多子多福的意思�!�
董瓷的目光越過裴賜臻,看著樹上的綠芽,“我們董家到我外公已經(jīng)是三代單傳,外婆很早就過世了,只有我媽一個女兒,我媽早死,又只有我一個女兒,難怪石榴樹在我家長不好�!�
裴賜臻皺起眉,“封建迷信�!�
“是你不懂傳統(tǒng)文化。我們這支族譜上很快就要沒人了,說不定以后人還沒這園子傳得久,幸虧叫董園,要不然以后連它姓什么都沒人考證了”
“胡說八道,你還活生生的,我們生個孩子繼承不就行了�!�
“怎么,你要入贅到我們董家?”
董瓷笑著推開了他,“好了,大少爺,前面那處園子我讓人布置了,你晚上就睡那里�!�
裴賜臻長腿一邁,輕易地將前面的女人又抱回了懷里,仿佛要和她長在一起,“你睡哪里?”
董瓷仰起頭,含笑說:“我睡我自己的屋子�!�
裴賜臻吻了吻她的面頰,不容拒絕地說:“你睡哪里,我就睡那里�!�
“去你的�!�
“我會去的�!�
“……”
距離晚上睡覺還有一段時間,董瓷戴著裴賜臻看完了房間,就去藏寶閣看藏品修復(fù)預(yù)估如何。
葉景程在這里卻要待得打瞌睡了。
天可憐見,他對這些青銅器、書畫古玩、一排排的書架子毫無興趣,只好拿著手機打游戲。
打游戲還不能專心。
顧琰生時不時來問幾個問題,大多是和董瓷電影有關(guān)的,可是葉景程卻一個都答不出來。
全靠瞎編。
葉景程也覺得自己的“影迷人設(shè)”恐怕要崩,那也沒辦法了,他不是不看電影,而是董瓷的電影真的太枯燥太文藝了,沒有幾部能看下去的,也就前不久那個商業(yè)好萊塢片還行。
偏偏顧琰生不問。
幾個問題下來,顧琰生看葉景程的眼神就更不對了,他已經(jīng)很確定,這個花花少爺不僅不是董瓷的影迷,甚至不是正經(jīng)的在追求董瓷,也不可能是真心交往,他根本對董瓷一無所知。
最多是貪圖董瓷的美色。
顧琰生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轉(zhuǎn)頭就和管家說:“把那個葉公子的房間,安排在最角落�!�
管家一愣,“太太已經(jīng)安排過了�!�
顧琰生一聽,就仔細問了問,發(fā)現(xiàn)董瓷將葉景程安排得最遠,但他也不是最近的,裴賜臻的那處房間距離董瓷最近。不過也沒什么,不是葉景程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嗎:)
啊啊啊啊啊,預(yù)知精彩詳情,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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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別說話
到了晚飯,
董瓷又安排了一家蘇幫菜請大家吃。
餐廳并不多高檔,
卻是一家老字號,
董瓷常常年頭忙到年尾,四地奔波,
難得來嘗舊時味道。
她還記得這里的清炒蝦仁和糖桂花煮雞頭米。
現(xiàn)在是春天,
吃不到桂花和雞頭米,
清炒蝦仁卻少不了。這道菜傳統(tǒng)的做法要選河蝦,
清炒出來的河蝦仁,
顆顆如指甲般大小,
色澤鮮亮,味道甘美。
董瓷吃完,又打包了幾份酒釀圓子回去當宵夜。
回去的路上,她還有些遺憾,“可惜現(xiàn)在是春天,
要是秋天,
就能吃一碗雞頭米桂花甜湯。”
裴賜臻問:“雞頭米是什么?”
董瓷笑說:“長在深水中的一種大米,外殼有些像雞頭,很硬,
剝起來難,
別的地方?jīng)]有�!�
裴賜臻一聽別的地方?jīng)]有,
就說:“那我們秋天再來不就行了。”
“也是。”
董瓷笑容更深,
眼中有些憧憬,她想到秋天的時候,董園就徹底姓董了,
再無任何后顧之憂。
再吃甜湯,肯定更甜。
裴賜臻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唇角也止不住上揚,“你要是喜歡,每年秋天我們都過來住一陣�!�
每年秋天都來住……
聽上去就一副歲月靜好,未來可期的樣子。
實在很有吸引力。
可惜董瓷知道,兩人工作繁忙,親密關(guān)系如踩鋼絲般禁忌,和歲月靜好實在沒半毛錢關(guān)系。
也無妨,享受當下快樂時光才是要緊,誰知道明天怎么樣。
董園的布局錯綜復(fù)雜,曲徑通幽,園內(nèi)的門窗、回廊,假山、小河,將景物和路途都分開來。
白天認路還好,到了晚上,天上只有一輪圓月和零碎的星子,找到正確的院子去睡覺不容易。
到了轉(zhuǎn)角處,董瓷抬頭一笑,“你能自己走回去睡嗎?”
裴賜臻看了一眼兩邊的岔道,淡道:“不能,要么你送我回去睡覺,要么我跟你回去睡覺�!�
橫豎都得一起睡。
董瓷氣笑了,幸虧她知道這大少爺不會配合,未雨綢繆,早將幾人住的地方安排得碰不到。
要不然,又要被捉奸。
董瓷沒有送裴賜臻去他的那屋子,直接將他帶回了自己睡覺的地方,是處小巧玲瓏的繡樓。
繡樓外種著兩棵香樟樹,一棵只留有半截樹樁,另一棵長得高大茂盛,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
裴賜臻打量著四周,“這樹長得不錯,怎么砍了一棵?”
董瓷看了看那有年頭的樹樁子,“我媽結(jié)婚的時候砍的,外公做了幾口特別大的樟木箱子,裝了很多陪嫁的東西。衣服首飾,瓷器古玩,還有一箱子壓箱錢,感覺半個董家都裝進去了。后來,這些都成了人家發(fā)家的第一桶金。”
裴賜臻挑起眉,“看來外公很滿意他的女婿。”
“我外公就是太好哄了,不,應(yīng)該是他的女婿太會哄人了,哄得別人心甘情愿的對他好。”
裴賜臻似笑非笑地看向董瓷,“看來你也得了這種真?zhèn)鳌!?br />
董瓷轉(zhuǎn)身,纖細的指尖在他胸口戳了戳,笑瞇瞇地說:“我比他可差遠了,我要有他一半無恥勢利,現(xiàn)在該找齊媒體,公布我和裴氏繼承人結(jié)婚的事,你以后也別想找什么名門淑女,先把天價贍養(yǎng)費出了再說,然后再打財產(chǎn)官司。在你身上撈一大筆后,等我老了,還可以出個十本八本回憶錄,專門瞎寫你的風(fēng)流韻事,搞得你全家不寧……怕不怕?”
明明用心險惡的野心家言辭,裴賜臻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能隨口說出比這狠十倍的操作。
那些都沒怕過,何況這種小兒科。
裴賜臻反而覺得她發(fā)狠的樣子可愛,甚至覺得她要用這么大心機來算計自己也不錯,那樣有的人就再也不會想跑了。他低笑著握住胸前的小手,放到唇邊啃咬著,“是我們的風(fēng)流韻事�!�
“嘖。”
“我覺得你的主意不錯,我們可以從先公布結(jié)婚開始。”
裴賜臻想將人拉進懷里,卻被董瓷先一步推開,“你就有恃無恐吧,遲早有你踢鐵板的時候�!�
“就是踢到鐵板,我也能融了它�!�
“呵呵。”
“不過我有點不明白,箱子不能買現(xiàn)成的嗎,還得砍自家樹來做?”
“這是傳統(tǒng)�!�
董瓷帶著他走進院子,“我們這里的大戶人家有種說法,家里生下女兒后就種一棵香樟樹。等過一些年,媒人看見誰家的香樟樹長大了,就知道誰家女兒長大了,會登門來介紹對象�!�
裴賜臻走到了那棵香樟樹跟前,認真地說:“明天我讓凱文拿個鋸子,把你這棵樹砍了�!�
董瓷拍開了他的手,笑罵:“混蛋,你動我家樹試試�!�
“砍樹做箱子給女兒裝嫁妝不是傳統(tǒng)嗎,你嫁給我的時候還少兩口樟木箱子……”
“厚顏無恥,先有聘禮才有嫁妝,聘禮都沒有,還敢問人要嫁妝?”
“也是�!�
裴賜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得有他受教的時候,“那我應(yīng)該給什么聘禮,不如問下長輩?”
煞有介事。
董瓷真是服了他了,知道的兩人是賭性上頭,玩了把刺激的才沖動結(jié)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媒六聘,長輩樂觀其成才安排的結(jié)婚,“大少爺,咱們有點自知之明行嗎?”
“叫老公�!�
“老公,成年人結(jié)婚離婚什么的多頻繁,自己樂呵就行了,就別打擾長輩們了�!�
“可是聘禮……”
“酒釀圓子都快涼了,我們先吃吧。”
董瓷強行轉(zhuǎn)移了話題,兩人院里找了地方吃夜宵,酒香撲鼻而來,涼是涼了些,滋味卻甜。
吃完,兩人在月色下散步消食,被裴賜臻看到一個畫風(fēng)奇怪的東西,“怎么這里還有吊床?”
這種古典園子,為了保持風(fēng)格,會影響美觀的電器都沒裝,必要的現(xiàn)代科技都掩藏得很好。
繡樓后面大喇喇的吊床,實在有些違和。
也不符合董院長的審美。
董瓷噗嗤一笑,“小時候掛的,我外公本來不肯,后來我大哭了一場,還不肯吃飯,就成了�!�
裴賜臻斜睨著她,想到過去在她家里看過的小時候天使幼童的照片,“你果然只是看著乖�!�
董瓷不理會他的吐槽,興致勃勃想試試以前的吊床。
不過在坐上去之前,被裴賜臻拉了回來,他伸手用力按著連接處,試了試吊床的穩(wěn)固程度。發(fā)現(xiàn)還算結(jié)實后,又脫掉外邊的大衣,鋪在了吊床上,“來,我抱你上去�!�
董瓷的目光柔軟了幾分,嘴上卻笑:“幾萬塊的大衣當墊子,坐完就報廢了�!�
“那就報廢好了�!�
“還是穿上吧。”
董瓷拿起大衣,主動給裴賜臻穿了回去,還踮腳在他臉上吻了吻,“晚上有風(fēng),你會冷的。”
她的嬉笑怒罵固然別有風(fēng)情,關(guān)懷卻是另一種滋味,讓人的情緒如涓涓細流,很靜很舒服。
裴賜臻拉過董瓷的手,用兩只手包住,粗糲的指腹輕柔地摩挲著她那溫?zé)岬钠つw。放不了手。
“那還坐嗎?”
“當然坐啊�!�
董瓷拉著裴賜臻進屋子,取了床毯子出來,將舊吊床布置得舒舒服服的,她才坐了上去。
掛吊床的角度很好,周遭沒有高樓建筑,視線穿過綠樹蔭蔭,正看到天上閃爍的繁星。
“你不上來嗎,說不定能承受得住�!�
“不用,你坐,我給你推。”
男人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董瓷感覺身后有個堅實溫暖的依靠,腰上橫著一只硬邦邦的胳膊。
然后,吊床隨著后面男人有力的手,緩緩地晃動。
眼前的景物也隨之晃動,董瓷抬頭看著星空,她心中一片寧靜,有種心胸瞬間開闊的舒暢感。
“以前,我外公也是這么推我,后來他不在了,發(fā)生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我也很少回來了。”
裴賜臻展臂抱住了她,“外公不在了,以后我來推你�!�
莫名地安定人心。
像外公一樣。
董瓷忍不住靠向身后的男人,腦袋枕在他的頸窩處,找了一處舒服的地方,漸漸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