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師姐，你要走了嗎？”她問道，眸中是難以掩蓋的悲傷與愛意。
奚清一時無言，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抱歉，我......”
她要說什么呢？
是會繼續(xù)愛她，還是在看清楚自己的愛意后，將其剝奪，繼續(xù)踏上一心飛升的道路？
柳生棉依舊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央求一個肯定的答復。
“不......不應(yīng)該這樣......”奚清腦中似也炸開一道雷霆。
她凝眉看向未散的烏云，聲音冷極：“你到底是誰？”
那朵烏云嘆了一口氣，“這邊真沒意思。”
四周突然崩塌，只過了一瞬，隱劍峰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她們又回到了那個虛無的空間。
面前是熟悉的鏡子。
奚清感受到了胸前的疼痛，這樣的痛意才是真實的。
她沒敢轉(zhuǎn)頭看柳生棉，只是垂下眼眸，看著身旁人飄過來的衣裙，不知在思慮什么。
而柳生棉則是捂住通紅的臉頰，她居然夢到大師姐對她表白了。
鏡子繞了一圈，壞笑一聲：“看吧，你們果然是互相喜歡的�！�
接著，它意有所指：“雖然某個人，心狠了一點�！�
“幻境是你弄出來的�！鞭汕謇溲劭粗R子，肯定道。
鏡子頗為自豪地說道：“當然，你可以叫我小月，不用感謝我�！�
它看了看奚清的臉色，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該不會還要修無情道吧？”
奚清淡淡道：“道之一途，怎可輕易毀改？”
“嘖，你這人毫無情趣�！辩R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像是在搖頭嘆氣。
“大師姐，你剛剛也在幻境中嗎？”柳生棉聽著一人一鏡的對話，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奚清：“嗯�！�
柳生棉還未來得及開心，就聽到奚清接下來的話語。
“幻境中的一切，皆是虛妄�！鞭汕逭f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柳生棉，她聲音很輕：“我們該走了�！�
柳生棉的笑意凝滯在嘴角，心里涌出一股難以忽略的悲傷。
幻境好似真的只是一個美夢，很甜蜜，卻易碎。
她沉迷其中，但另一個主角卻沒有。
眼下更是難以抽身。
鏡子插了一句：“等一下，你們得先幫我把封印解除�！�
鏡子漏出它的背面，上面正貼著一道黑色的符咒。
奚清：“你做了什么惡事？”
黑色符咒一般是鎮(zhèn)壓窮兇極惡之人所用的，這面鏡子的來歷怕是并不簡單。
鏡子不肯說：“你別管，我與你簽下從屬契約總行了吧？”
不就是將附近幾個城幾百萬人共同拉進幻境，看他們一對一對告白嘛。
誰知道會弄出那么大的亂子？
誰知道就有人非要把自己壓在這里？
都快千年了。
說起來這些人也是沒用，明明第一重幻境那么簡單，這么多年出來的人也只有兩對。
奚清思慮再三，拿出空白符紙，畫了一個靈魂契約。
“從屬契約不行�！彼瘟嘶问掷锏撵`魂契約，“這個才行�！�
奚清忽略了鏡子快要抓狂的情緒，向一旁的柳生棉解釋道：
“從屬契約只能約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只要它能承受反噬就能隨便毀約。但是靈魂契約不同，契約人無法毀約，且一舉一動都會受到拘束�！�
柳生棉向后退了一步，淺笑道：“我知道的，大師姐。”
明明是與以往相似的語氣與話語，但卻莫名透著疏離，奚清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
捏著符紙的指尖微微用力，直至符紙出現(xiàn)了些褶皺。
胸前的脹痛似乎難以忍受，悶悶地發(fā)疼。
她沒有發(fā)現(xiàn)看似平靜的柳生棉，實則也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直至指尖掐進了肉里。
鏡子繞了一圈，嘆聲道：“行吧行吧�！�
鏡子用靈力幻化出一個樹枝，放在了靈魂契約上。
光華閃過，鏡子身后的黑色符咒慢慢脫落，化為灰燼消失在空中。
鏡子慢慢落在奚清身側(cè)，“走了�！�
奚清只感覺面前畫面一變，她們又回到了那個湖邊。
一同出現(xiàn)的，是許多進入寂滅秘境的修士。
但他們的神情都很恍惚，愣愣地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
奚清雖然讓鏡子將其他人都放出來，但沒有料到那些人已經(jīng)少了一半之多。
她微蹙著眉問鏡子：“你每次都會將所有人都拉進幻境中？”
鏡子：“當然不是，以前很少進來人，這次不知道怎么整的，他們一窩蜂都進來了，嚇了我一跳呢。”
看來是有人在搞鬼，但至少眼下活著的人都出來了。
奚清沒再猶豫，她示意柳生棉捏碎信物，兩個人一起出了秘境。
秘境出口和進口并不在一起，她們被傳送到了北蘭城郊的一個小山坡上。
奚清覺察出自己的修為桎梏有所松動，看來這次秘境之旅并不算虛度。
她召出靈劍，轉(zhuǎn)頭看向柳生棉，“我們先回酒樓�！�
她示意柳生棉一起御劍回去，但柳生棉笑了下：“大師姐，我自己來就好�！�
回去的一路上，柳生棉都未曾再說一句話。
此時正值午時，陽光頗為刺眼。
但柳生棉坐于劍上，眉眼間竟也有了幾分冷淡之色。
回到酒樓后，柳生棉跟她打了一聲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奚清靜了許久，將鏡子召了出來：“現(xiàn)在還在幻境中嗎？”
她怎么感覺還是有哪里不對勁。
簽了靈魂契約之后，鏡子便能隱在她丹田中。
鏡子出來后，不給面子的超大聲笑了許久。
與此同時，久未出現(xiàn)的系統(tǒng)冒出了頭：“宿主，你們怎么消失了這么久？”
第053章
無情道大師姐X暗戀小師妹
14
無情道大師姐X暗戀小師妹
14
系統(tǒng)的聲音讓奚清回過神來，
她暗暗讓鏡子先不要說話。
奚清在心底說道：“我們剛從秘境出來�！�
系統(tǒng)：“宿主在秘境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奚清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好像也消失了許久�！�
系統(tǒng)：“宿主在湖邊時，突然有一股能量將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切斷了，
我這也是才連接上宿主。”
“原來如此�！鞭汕迕嫔洹�
她讓鏡子回到丹田，再度詢問系統(tǒng)時，
系統(tǒng)又不見了。
看來鏡子就相當于一重禁制，
能這么有效隔絕系統(tǒng)，
倒真的是意外之喜。
奚清沒急著讓鏡子出來，她問道：“鏡子，你在丹田里有感受到其他東西嗎？”
由于簽訂了靈魂契約，
她是可以和鏡子直接交流的，但鏡子無法知道她所思所想。
鏡子不服：“什么鏡子，人家叫小月。”
奚清無奈：“好，那你有感受到什么異樣嗎？”
小月：“有，
是一個很討厭的光團，
不過并不存在于宿主丹田，而是識海�！�
“那你能把它趕出去嗎？”奚清松了一口氣，如果系統(tǒng)是實體的，事情就沒有那么復雜了。
鏡子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在掂量做這件事的代價，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可以，但是你的識海也會受到傷害。”
奚清淡淡道：“無礙，
總有合適的時機的�！�
她暫時并不打算將系統(tǒng)放出來，
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監(jiān)視，連自己的思考都暴露的一干二凈的感受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但是，
系統(tǒng)都出現(xiàn)了，證明眼下便不是幻境了。
那為何，
小師妹會突然像是變了個性子似的。
她想起了幻境中自己與柳生棉的表白......
但幻境中的事情，理應(yīng)都是虛幻，就像是萬仙門的問心石一般。
不該，不應(yīng)，不能沉浸于幻境之中。
奚清緩緩閉眼，心中突然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酸澀。
若是鏡子像系統(tǒng)般知道她所思所想，定要出來嘲笑她，就像幻境中的白茵一樣。
奚清嘆了一口氣，她站起身，準備去找佛宗那位道友。
那人之前說自己也在北蘭城中，讓她們可以在出了秘境之后直接去找她。
只是，她剛剛將手放在門上，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坏篮茌p很緩的腳步聲。
那人似乎也在糾結(jié)，剛巧停在了她的房門口。
奚清手上的動作一頓，眸中似有暗光一閃而過。
門外正是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柳生棉。
剛剛被傷心沖昏頭腦，竟忘了在幻境中大師姐受的傷。
但是，她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大師姐。
其實，鏡子根據(jù)兩個人的心性專門定制了不同的幻境，但相同的是，她們都互相告白了。
對于柳生棉來說，幻境中兩個人心意想通，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奚清與系統(tǒng)的對話。
她說，皆是虛妄。
那一瞬間，柳生棉的心跳都凝滯了。
似有無邊嚴寒，直接凍住了她的心。
算了。
柳生棉想。
既然如此，她不能給大師姐造成麻煩。
雖然是幻境，但她體會過那份感覺。
那就夠了。
柳生棉的手抬起又放下，就在她想要轉(zhuǎn)身離開之時，門突然開了。
她詫異地望過去，里面正是一臉淡然的奚清。
柳生棉輕聲喊道：“大師姐......”
“何事？”
奚清抬眸看過來，冷金色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似乎只有她還在在意幻境中的事情，柳生棉突然就失了說話的氣力：“大師姐身上的傷......”
奚清：“無礙，過兩日便能好�！�
她已經(jīng)吃了丹藥，用靈力恢復過了，那點傷口不算什么，她不想讓柳生棉擔心自責。
柳生棉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不打擾大師姐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奚清喊住了她：“等一下�！�
“大師姐還有何事？”柳生棉聲音悶悶的。
奚清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前。
房門吱呀一聲被關(guān)上。
奚清要生的高些，垂眸看過來的時候，不免有些居高臨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