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手機突然亮起,我抬眼看去,是藝術館的廣告推送。
陸新河也看到了。
這條消息就像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把把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狠狠甩在地上!
嘭的一聲,瞬間,a4
紙在辦公室四散。
一片狼藉里,陸新河痛苦地抱住腦袋。
他深吸兩口氣,再次抬頭,眼底已經紅了。
他死死看著我:
「橙心姐,我受不了了,咱們動手吧�!�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憑什么我在這里加班加點地工作,他卻享受我?guī)淼呢敻�?憑什么?!」
說完,他已經絕望得快哭出來了。
我嘆了口氣。
到底是個孩子。
我坐在沙發(fā)上對他揮了揮手,他走到我身邊。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吸吸鼻子,坐在地上。
和我們很小的時候那樣,把頭枕在我大腿上,臉整個貼在我肚子上,一言不發(fā)。
連著加班兩周,再加上心情大起大落,等我去推他的臉的時候,他已經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8
整理好情緒之后,我們就開始著手讓陸常彥滾出陸家的計劃了。
陸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很快就要來了。
京城的
12
月氣候寒冷,陸父害怕老父受寒,干脆把宴會搬到陸家的老宅里。
半山別墅算得上依山傍水,地方也寬敞。
請?zhí)f來的時候,我正在選衣服。
藕荷色襯得我溫婉漂亮,烏黑的長發(fā)拿簪子挽起來。
全然沒了我之前在商場的雷厲風行。
反而一副很討老年人喜歡的乖巧。
陸家和江家世交,豪車駛進陸家大宅的時候,是陸家人親自出門來接的我。
我親熱地挽起陸阿姨的胳膊,嬌嗔:
「媽媽怎么出來啦?外面多冷啊!」
「你們快進屋!下次叫新河來接我就行,他皮厚不怕冷。」
陸常彥沒出來,進了宴會廳里,他也沒到場。
客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到場,但是陸常彥還是不知所蹤。
陸父皺眉問管家:?
「大少爺怎么還沒來?都幾點了?」
管家擦了把汗,欲言又止。
我眼里閃過一抹諷刺。
陸常彥能按時來才是有鬼了。
一周前,他為小白花在上海投資的藝術館里,死了兩個工人。
當時修繕藝術館的工人作業(yè)時沒帶好安全工具。
在翻越護欄的過程中從高空墜落死亡。
小白花本身就是個不小的網紅,這件事出來之后,還上了。
原本藝術館只要按照規(guī)定賠錢道歉承擔責任整改,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但是小白花被陸常彥捧在手心這么長時間,早已經猖狂得不知道怎么樣了。
她居然爬上微博,發(fā)了條蠢到家了的博文:
「辛辛苦苦籌備的藝術館,就因為死了個人,一切就要停擺了,好可惜」
她還打了幾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