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來干什么？」我說。
「臭小子，怎么說話的？」我爸不明就里，熱情地對(duì)她說，「丫頭來看叔叔啦，快坐�！�
說著瞪了我一眼，我起身給瑤瑤讓位。
瑤瑤和他寒暄了一會(huì)兒，說：「叔叔，我有些話想和陳江說，我們可以先回家嗎？」
我媽說：「行，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我來守床�！�
我說：「媽，你昨天就睡了三個(gè)小時(shí)，還是我來吧。有什么話，你就在這里說。」
瑤瑤做出為難的樣子。
我爸說：「讓你回家就回家，我能有什么事，好著呢。都回去，都回去！」
最后，我媽還是留了下來。
我?guī)е幀幦チ诵路俊?br />
「你有什么事？」
她低著頭說：「還是彩禮的事情�！�
我說：「昨天你家做得有多過分，你沒看見嗎？我爸還沒醒過來，他竟然讓我打欠條�！�
我一說就上火：「我大學(xué)室友，一句話就把錢送了過來。你家人花我的錢，還要加利息，你自己說說這像話嗎？！」
她半晌沒說話，忽然抹了一把眼睛，抬頭看我的時(shí)候，臉上已經(jīng)滿是淚痕。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家，我父母都是農(nóng)村人，我三本大學(xué)生，我弟中專都沒讀完就不讀了……」
「我什么時(shí)候看不起……」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也沒有選擇��！如果有選擇，誰愿意低人一等，誰愿意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賣女兒？」她哭著說，「可這就是我的命運(yùn)，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帶點(diǎn)彩禮回去，我弟就娶不到老婆，我爸媽在村里就抬不起頭，你要是因?yàn)殄X和我分手，也可以。我回去就讓他們把錢還給你，你可以看不起我，但請(qǐng)你尊重一下我爸媽，再怎么說，也是他們把我養(yǎng)大的�！�
我沉默，她忽然抱住了我。
「再讓我抱最后一次吧�！顾f，「以后就再也抱不到了�！�
她濕熱的眼淚流進(jìn)我的脖子里，身體微微顫抖，像一只即將被遺棄的小貓。
我又想起了那個(gè)夜晚，她揉著我的肚子說：「沒事沒事，一切都會(huì)變好的。」
我摸摸她的臉，柔聲道：「都哭成花臉貓了，去洗一下�！�
她輕輕拍了我一下，嬌嗔道：「你敢嫌棄我�！�
然后抱著衣服洗澡去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回想我們?cè)谝黄鸬狞c(diǎn)點(diǎn)滴滴。
是啊，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也沒有選擇。
不是說好了要把她拉出來的嗎？陳江，你這就知難而退了？
正自責(zé)，她的手機(jī)響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非常想看那條微信。
10
她還在洗澡，我摸出她的手機(jī)，我用密碼打開了她的手機(jī)。
「搞定他了嗎？」
備注張鵬。
往上滑，只有寥寥幾行聊天記錄，都是最近幾天的。
11
月
8
日，晚九點(diǎn)：
張鵬：「他今晚在家嗎？」
「在加班�！�
「那我過來了？」
「你又想干壞事�！�
「嘿嘿�！�
12
月
13
日。
張鵬：「彩禮要到了嗎？」
「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