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至最后的心灰絕望,
斷氣時,眼睛都快瞪出來,最終落得個死不瞑目。
蕭贏確認他斷了氣,
站起身來,一轉(zhuǎn)身回頭,身后那些人像是被驚嚇到了一般不約而同退了些許。
蕭贏視線掃過大堂內(nèi)尚存活的這些人,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別說與蕭贏對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連靈姬、邊鶴雪等人,都臉色煞白,背后汗?jié)窳舜蟀搿?br />
蕭贏卻沒有理會他們這些人,徑自出門,從落楓山莊離開,一路上無人敢擋,也沒人能擋得住。
等到城郊農(nóng)莊里時,天色已晚,還下了些雨。
門房上的婆子,是個眼明記性好的,統(tǒng)共也沒見過這主家?guī)谆�,便能在這雨夜里認出她來。
“主子可算是回來了,阿福姑娘這幾日凈是念叨您呢�!�
蕭贏去落楓山莊之前,便安置下了這農(nóng)莊別院,請了些丫鬟婆子,照看蕭福。
雖只去了一日的功夫,但還是給蕭福留了護身之物,免得這請來的丫鬟婆子里有人心懷不軌,欺負蕭福年幼不知事。
蕭贏歸來的消息,很快傳進院內(nèi),蕭福這還不及她腰高的小人,聽了消息,連鞋襪都沒穿好,匆忙跑出來迎她。
“阿姐!阿姐!”蕭福一見人,就撲進她懷里,死死抱住不放,粘人地厲害。
蕭贏笑著順撫著后背,又從懷里摸出個瓷做的不倒翁娃娃,哄了好半晌,才讓蕭福把緊攬著姐姐腰身的手稍稍松開了些。
蕭贏并沒有在這里多做停留,只留了小半月,帶著蕭福在附近逛了幾處名景,嘗了些特色菜點,便賣了農(nóng)莊收拾行裝離開。
路上姐妹二人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偶也聽聞了些江湖上的消息。
“姐,你之前不是說去了落楓山莊么,聽說那也是個很大的莊子,怎么說沒就沒了?”
蕭贏坐在寬敞的馬車內(nèi),小榻桌上放著精致的糕點,旁邊還置了爐子煨著一壺清酒。
她不甚在意地喝了一口熱酒,道:“許是主家死了,底下的人便散了�!�
蕭福雖年幼,卻也差不多知事了,也是見過死人的。大概清楚死是怎么回事,她跟隨蕭贏在江湖行走,悟性高,又早慧,當即便明白這恐怕又是江湖人的恩恩怨怨。
她沒有纏著蕭贏多問,只是又好奇地說起了江湖其它門派的八卦事。
比如天靈宮山門前多了一座“認罪碑”,還是向他們紫州蕭家認罪的,再比如藥皇莊、藥王谷兩大藥毒門派,一夜之間人丁零落,匿跡江湖。
再有就是瑤山的清風門,聽說門中精英弟子死了大半,偌大門派立時間分崩離析,比那些末流小派還不如了。
蕭福自跟著蕭贏起,便知道自己的責任,將來是要頂立紫州蕭家門戶,重復(fù)昔日蕭家榮光的。許是天性喜好江湖之故,她對這些江湖事甚是好奇關(guān)系,有時消息竟還比蕭贏還要靈通些。
蕭贏有意培養(yǎng)蕭福,卻也不會拘著她在紫州日日練武,常帶她一塊出門游歷,見識外界聲色,見識人世百態(tài)。
她們逛遍了大晉南北,還去了塞外,以及海外。
一次出海歸來,蕭贏帶著十幾歲已亭亭玉立的蕭福下船時,竟突然聽得一聲“蕭大哥!”
蕭贏記性極好,沒回頭就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待她們駐足,胡三娘便讓人驅(qū)馬車趕了上來,多年不見,胡三娘年逾三十卻美貌依舊,面上也沒帶面紗遮罩,從馬車上下來時,那艷絕的容貌和身段,讓街上不少人都看呆了眼。
這么多人瞧著,蕭贏再如何不羈,也只能僵著身子轉(zhuǎn)身拱手道:“胡夫人,許久不見�!�
她已許久不戴面罩,當初與胡三娘同行時,也未讓他們見得自己真容,也不知這胡三娘是如何認出她來的……
胡三娘瞧著她半晌,突然落下淚來。
蕭贏見狀,只得硬著頭皮,先把人請到附近酒樓里坐下。
不管有什么話,總不能在大街上說。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欺負了人家姑娘,對人始亂終棄呢。
正好蕭福也沒進食,正腹中饑餓,蕭贏便讓人多上了些好酒好菜,擯退了外人,一邊吃飯一邊敘舊說起話來。
“胡夫人……”蕭贏剛喚了一聲,就被胡三娘杏眼瞪了一記。
“你還是同當年一樣,張口便喚我胡夫人,你又如何知我嫁人了?”
蕭贏一聽,心里頓時涼了一片,該不會,這姑娘這么些年一直惦記她,到現(xiàn)在都未婚配罷?
那她可當真是耽擱人家半生,是個罪人了。
胡三娘覷她神色,雖瞧不出來什么,卻也能猜到一兩分,便道:“蕭大哥莫要誤會,這些年我未婚配,確實有心念于你之故,但更多的是因著家中瑣事,不便行婚配之事。”
她是胡家掌舵人,卻也是一位女子,因著婚配之事,家中旁支嫡脈明爭暗斗多年,折騰個沒完,哪里還能找著如意郎君嫁了,自是耽擱這許多年。
蕭贏抿了抿唇,沉默半晌,還是出聲道:“胡姑娘,實不相瞞,我……”
“我并非男子,而是女子,當年隱瞞自身實屬不得已,連累姑娘誤會這么多年,錯愛于我,蕭木心中著實慚愧……”
蕭贏這會兒也后悔,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沖上去把人攔下,將話都說明白了。
胡三娘聞言一愣,上下打量蕭贏許久,低眉斂目不語。
蕭贏以為她這會兒驚怒過度,已然氣懵了,頓時也有些尷尬,不知是繼續(xù)留在這好,還是趕緊離開,別再礙人家的眼。
胡三娘生氣她也能理解,換哪個姑娘知道自己喜歡多年的男子,其實是個女人,都得氣懵了。
如今胡三娘沒有破口大罵,都算是她涵養(yǎng)好的。
胡三娘好半晌沒出聲,蕭贏只以為她反應(yīng)過來后便要大怒發(fā)作,卻沒料到對方朝她笑了笑。
蕭贏:“……”
該不會真的氣瘋了吧?
而一旁的蕭福這頓飯也險些吃的消化不良,她原本不明白自家阿姐跟這位胡娘子是什么情況,又有何關(guān)系,只覺得兩人之間氣氛有點怪怪的,然而聽了半晌,明白過來后,頓時倒抽一口氣。
她實在想不到,自己素來清冷高矜的阿姐,當年竟也如此……咳咳,還惹了這般“風流債”在外頭。
不過蕭福倒是不意外竟會有女子心慕于蕭贏,在她這個姐控眼里,蕭贏自是哪兒哪兒都好,好地天上有地下無,誰看上是誰有眼光,而誰要能讓她阿姐多瞧一眼,那就是天賜的福氣榮幸。
胡三娘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在慨嘆自己有眼無珠把錯把女子當男子惦記了這么多年,還是怎么的。
“蕭……姐姐,不知在蕭姐姐眼里,三娘是個什么樣的人?”胡三娘突然問道。
蕭贏想了想,夸道:“才貌雙全,愛憎分明,俠肝義膽,不輸天底下任何一位豪杰俊才,巾幗英雄�!�
她這些年也不是全然不知胡三娘的事,畢竟胡家生意做的極大,造福了大江兩岸不少百姓,民間聲譽極好,連江湖人提起胡家,都夸一句“俠商”。這都是胡三娘這當家掌舵者做的好。
胡三娘聞言又笑了笑,眼中似有亮光:“那蕭姐姐認為我胡三娘這般人,當年未見姐姐容貌,便心慕一十年,乃是因著她是男或者是女么?若是如此,焉會多年不行嫁娶?”
蕭贏難得被噎了一次。
她這副身體樣貌不是什么頂頂出挑的美人,聽胡三娘這意思,是說連外貌都不瞧,還會在乎她是男是女?要是因著性別便能喜歡,還能這么多年都未婚配?
蕭贏聽了忍不住蹙眉,心中更愁了些。
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蕭贏也不可能再裝傻,只是她也不可能點頭應(yīng)下對方情意,若真點頭,那才是把人好好的姑娘給害了。
蕭贏對上胡三娘一雙秋水浮波般的漂亮眼眸,語氣認真道:“抱歉三娘,我對你從未……”
蕭贏話還沒說完,就被胡三娘打斷:“我明白的�!�
“我一直都明白。如今說出來,也只當全了我這些年的惦念罷了。”
“胡三娘不是那等癡纏之人,蕭姐姐不是那些凡夫俗人,自有大志,三娘在此敬蕭姐姐一杯……”
蕭贏見她拎得起,也放得下,如此灑脫,當真俗世少有,心中也有幾分贊服欣賞。
一頓飯暢飲吃罷,臨別前,胡三娘翻身上馬,一身紅衣如火,秾艷的眉眼一如當年大漠初見。
她朝蕭贏笑了笑,眼中似有淚光閃過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望卿珍重�!�
說罷,竟不等蕭贏出聲,便帶著馬車隊伍揚鞭縱馬而去。
蕭贏笑著朝她的背影拱手。
好姑娘,珍重。
第58章
難得虛弱
上個世界滯留時間結(jié)束,
蕭贏離開時,
她試圖帶著休眠的黑藤一起離開,本以為帶不走,
不想真的成功了,
黑藤跟著她一起回被帶回了系統(tǒng)空間。
十八解釋道:“黑藤是自行跨界的,它不是上個世界的原有生靈,
世界意志也不管它的去留,
我們自然能將其帶走�!�
蕭贏猜也是這般,
只是苦了黑藤,
它跨界時,受傷太重,
不僅變回了藤苗時的模樣,
還大部分時間都在休眠。
蕭贏身為主人,有心幫忙卻是無力。一來那個世界等級過低,沒有能對黑藤傷勢有效的天材地寶,二來黑藤種族特殊,
如此嚴重的傷勢,
靠它自己恢復(fù),才能不影響它的根基。
只是這樣一來,黑藤的恢復(fù)之日就看著遙遙無期了。
十八見蕭贏心情不太好,
就小聲提議說:“宿主,
不如下一個背景世界,你多開直播,多賺些金幣,
攢夠一定數(shù)量的金幣,直播等級也提高,就有機會解鎖商城一些高級物品,到時說不定會有能治好黑藤的靈丹妙藥�!�
十八這話倒不是騙人的,只是這系統(tǒng)商城東西價格一向坑地很,目前的低級物品都那么貴,換成高級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還不知貴成什么樣。
蕭贏聽了它的話,點點頭,也沒說會不會選用這種辦法。
她看似和十八綁定,實則契約對她根本沒什么管束力。連著兩個世界沒怎么積累人氣,十八都不敢催她管她。
十八一向不太敢去猜蕭贏的心思,最近它在系統(tǒng)論壇上下載了許多帝王給自己“補課”,那些里給它感觸最深的就是“帝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若是蕭贏跟它簽的是普通宿主那種契約,它還能在大帝手下掙扎一下,關(guān)鍵它在起跑線就被捏在了蕭贏手里,說得夸張一些,生死存亡,榮辱禍福,都在大帝一念之間。
蕭贏并不信任它,也沒有對它這個系統(tǒng)過分依賴使用,十八除了著急毫無辦法。
畢竟對蕭贏來說,它這個系統(tǒng)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或沒有,都不影響什么。
蕭贏在系統(tǒng)空間沒有待太久,便再次花費金幣,抽選了背景世界,她是想抽一些高等級的世界,這樣說不定就能在背景世界里直接找到一些寶物,給黑藤治療。
只是她這兩次運氣都不太好,抽到的背景世界都還不如之前那個五級現(xiàn)代世界。
這次也是一樣,她抽到了一個偽四級世界。
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普通的冷兵器古代世界,唯一不凡的……就是有一個穿越又重生的女主角,硬生生把這個普通低級世界抬到了偽四級。
蕭贏清醒的時候,是在一座處處精致卻并不奢麗的宮殿里,外頭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jiān),床前還有幾個孩子在真真假假地小聲哭著。
蕭贏這次沒有將自己的真巫法身與這具身體融合,這個世界的意志,一直在排斥她。
連十八都沒法解釋這種情況,只能將其歸為蕭贏的力量已修煉地太過強大,遠超世界承載力,才會造成這些低級世界下意識的排斥。
蕭贏甚至一時半會都沒法用精神力強制改造這具身體,一旦她動用太多精神力,就會感覺世界意志蠢蠢欲動,想要把她的神魂擠出這個世界。
“水……”蕭贏在床榻上喊了一聲。
蕭贏鮮少有這般虛弱無力的時候,倒讓她心里有幾分微妙新奇之感。
錦帳外,幾個正跪著哭的孩子,突然聽得里面?zhèn)鱽淼膯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當蕭贏又喊了一聲,才有一名老太監(jiān)反應(yīng)過來,上前小心掀開漲簾,迅速朝簾內(nèi)一瞥,見蕭贏確實醒來,是她在喚水,這才松了口氣,忙讓宮婢準備了溫水過來,伺候蕭贏服下。
“母后!你終于醒了!”一個胖團子撲到蕭贏床邊,帶著哭腔,一哽一哽模糊不清地喊道。
他年紀太小,只有三四歲的樣子,甚至不太懂“生病”的概念,只知道生養(yǎng)她的母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他一起用膳玩耍。
他哭得那么傷心,也是有宮人跟他說,他的母后快要離開他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他不想讓母后離開……
蕭贏這會兒頭疼地很,身子也虛弱,卻還是抬起手在胖團子頭頂揉了一把。
這是原身用自己的命保下來的兒子,也是原身曾經(jīng)唯一的指望。
原身名蕭蕙,是定國大將軍的嫡親幼妹。如今是開元三年,開元帝是大盛朝開國皇帝,雖出身草莽,卻天資過人,一路從匪寨走到皇宮,從大字不識幾個的匪盜,變成文韜武略的帝王,僅用了不到二十年。
開元帝四十歲登基為帝,如今四十有三,登基前娶了好兄弟蕭定蕭大將軍的幼妹為第三任妻子,登基后不久封蕭蕙為皇后入主中宮。
蕭定與幼妹差了十幾歲,本不想讓妹妹嫁進宮里,身為開國大將,榮譽滿身,還是開元帝的結(jié)拜兄弟,深受帝王倚重,他也不需要妹妹為自己討什么官途前程。
然而帝王金口玉言,蕭定在他殿外跪了整整一天,都沒能讓他收回旨意。
蕭蕙最終還是嫁入了皇宮,次年便誕下嫡子趙禎,在皇子中行六。
開元帝在此之前有過兩任嫡妻,第一任是他在匪寨時從外面搶去的大戶千金,亦是開元帝的心頭月光,那原配為他生養(yǎng)了一子一女,后郁郁而終。她到死都對開元帝并無多少愛意,這也是開元帝多年對她念念不忘的重要原因。
當年天子昏庸,超綱混亂,天災(zāi)人禍頻繁,百姓苦不堪言,開元帝趙橫為了護持山寨和兒女,毅然起義。
在起義過程中娶了第二任妻子,乃是豪商杜家獨女。然而紅顏薄命,杜氏亦是在留下一子后,早早病逝。
開元帝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封蕭蕙為后,而是追封自己的前兩任妻子為后,并冊封嫡長子趙裕為太子。
這幾年里,開元帝給蕭蕙尊榮體面,甚至還給了她一個兒子,卻從不給她寵愛,除了每月十五會到中宮坐坐,其余時間大都不會踏足坤寧宮。
蕭蕙替趙禎擋災(zāi),誤食了有毒的點心,撿回來一條命后就纏綿病榻。開元帝對此震怒,殺了不少宮人,還賜死了他喜愛的一位妃嬪,但終究沒把真正的幕后主使揪出來。
蕭蕙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她求皇帝,想把兒子送到蕭府養(yǎng)著,待長大便給他封個閑王打發(fā)出京,不求他聰慧上進,只求他能平安一世。
開元帝卻并不信她的話,也沒有答應(yīng)她的請求,甚至為此大怒,覺得蕭蕙是仗著定國大將軍的勢,在同他拿喬。
蕭蕙臨終那兩日,開元帝也就在她床前做了些表面功夫,甚至連即將喪母的六皇子都沒怎么過問。
蕭蕙硬撐著給兒子安排了后路,趙禎年紀小,也就將將記事,若不找人護著,怕是她去后,一天的日子都活不下去。
蕭蕙本是想把趙禎托付給順?gòu)逭湛矗構(gòu)逶撬磉叺膶m女,對她極為忠心,且膝下無子,她能以宮女之身這么快升至嬪位,大都是蕭蕙提拔。
只是沒想到她,有些人連幾日都等不得,蕭蕙還沒把一切安排好,便舊毒復(fù)發(fā)了……
“不是說那位病得快不行了么?怎么這幾日眼見著又好起來了?”
“難道是回光返照?”
“也或許是娘娘福大命大,到底是一國之母,這福氣自是比常人要多的�!�
“哎,真要有福氣,哪兒會病得如此兇險,聽說前陣子,都快鳴喪鐘準備后事了,哪成想,那位硬是醒了過來,我看吶……”
“你懂什么,若是皇后娘娘這回大難不死,這后宮的天……怕是要變了�!�
宮里人多耳雜,大家不敢明著議論,私底下卻沒少揣測。
坤寧宮上下大部分人都當不知外頭的閑言,只關(guān)起門來,認真侍候主子。在宮里,這主子的命,就是奴婢的命,主子好了,他們這些伺候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蕭贏讓人做了一把躺椅,正午的時候,擺在宮門口,暖熱的日光照在她身上,被她的精神力轉(zhuǎn)化為自身能量,慢慢溫養(yǎng)著這具身體。
這個世界的意志太過敏感,若非必要蕭贏不想用精神力去大肆改造身體,只能這么慢慢溫養(yǎng)著。
胖團子趙禎有一下沒一下地替親媽搖著躺椅,小圓臉上被太陽曬地紅撲撲的,卻始終不肯跟嬤嬤離開,非要黏著蕭贏。
這孩子雖不懂生離死別,卻被之前病重的蕭蕙給嚇著了,是以現(xiàn)在非常黏人,若非他已啟蒙,每日還有功課,怕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著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