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
她清清淡淡的幾句話,堵的江嶼川一時無言。
他深吸了口氣,臉色不大好,“我看見了,想回你消息的時候,你把我拉黑了�!�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彼此都同意,可是分手,就只是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對方同意的。”
“可你為什么故意不告訴我你懷孕的事情?”
“我不想用孩子來綁架你跟我結(jié)婚,也許之前,我很想跟你結(jié)婚,我天真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直到我得知喬予在你心里的分量,直到你……江嶼川,你知道嗎,你連睡著了在夢里喊的都是喬予的名字,我做不到不介意,我以為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可我發(fā)現(xiàn)我很貪心,我不想要只有我喜歡你。”
她貪心的,想要兩情相悅。
可是這世上,兩情相悅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沈茵坐在床頭,微微垂著臉,不想讓他看見她眼底的情緒。
可她聲音里卻染上了一抹不自覺的哽咽。
其實她不想哭的,不被愛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委屈呢,是她自己要愛他的,這都是她自作自受。
江嶼川站著,低頭看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俯身蹲下來。
單膝跪在她面前。
他說:“茵茵,我們結(jié)婚吧,這次是真的,婚期就在月底不變,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家。你……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嗎?”
他眼底滿是深沉和認(rèn)真。
沈茵眼淚掉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江嶼川,你是想跟我結(jié)婚,還是只是因為我懷孕了,你為了對我負(fù)責(zé),不得不娶我?”
又或者是,他想跟喬予的影子結(jié)婚。
可這句話,她問不出口。
江嶼川喉結(jié)滾了滾,“對喬予,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不想騙你,我心里的確有過她,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爭取她,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沈茵,你知道習(xí)慣這個東西嗎?七年了,我習(xí)慣性的在心里給喬予留下一點地方,但我和她從來沒有過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跟她談起喬予。
之前,她一提起喬予,他就會不高興。
沈茵眼睛微微泛了紅,“是啊,喬予在你心里永遠(yuǎn)是特別的,所以,江嶼川,你不愛我,你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想對我負(fù)責(zé)�!�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沈茵,我們結(jié)婚,我會努力把喬予從心里移出去,我會對你跟孩子好,我和喬予從來沒發(fā)生過什么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沈茵,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跟江嶼川提出分手后,她不是沒想過可能要打掉孩子,也不是沒想過以后要做單親媽媽,可她唯獨沒想過,江嶼川會來青城,單膝跪在她面前,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她承認(rèn),心軟了。
愛的多的那一方,總是會因為對方的一點示好,輕易妥協(xié)。
沈茵看著他,哭了,“你為什么要來青城?其實我們可以就這樣結(jié)束的,江嶼川,你為什么要讓我再次陷入糾結(jié)?”
她好不容易放下了,可他卻開始對她彎腰。
江嶼川于她而言,曾像是一汪清潭里的月亮,月亮美好,卻觸不可及。
月亮從未照耀過她,可現(xiàn)在,這輪月亮,又給了她一絲光芒。
“你離開帝都后,沈茵,我發(fā)現(xiàn)……我放不下你,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習(xí)慣,但我真的放不下你。我猜到你回老家了,想來找你,卻忽然發(fā)現(xiàn),你老家的具體地址我都不清楚,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我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你待在我身邊,我有多忽視你。”
沈茵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江嶼川又說:“茵茵,我跟你保證,以后,我不會再忽視你了,我們重新開始。這一次,我會好好對你。”
理智上,她想要拒絕他,可雙手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攥住。
她無望又難過的看著他,“江嶼川,我還能再信你一次嗎?”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鉆戒,“沈茵,嫁給我,好嗎?”
鉆戒很閃,是他這些天親自去選的。
他握著她的手,將那枚鉆戒套上她的無名指,“你如果不喜歡這個款式的話,回了帝都,再去重新挑一只�!�
沈茵垂眸看著無名指上的鉆戒,心里亂糟糟的,五味陳雜。
之前不敢奢望的事情,現(xiàn)在他真的跪在她面前跟她求婚了,可不知道為什么,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明白,江嶼川跟她結(jié)婚,主要是因為她懷孕了。
江嶼川見她動搖,又說:“我打算讓江晚搬走,以后,沒人再欺負(fù)你了,你不是一直在考同聲傳譯嗎?我在網(wǎng)上幫你報了名,你現(xiàn)在孕期,也不用急著出去工作了,等考到同聲傳譯的證,把孩子生下來,身體徹底恢復(fù)以后,那時候如果你想出去工作,我不會攔著你�!�
他不是最在乎他那個妹妹嗎?
怎么舍得讓江晚搬走?
“你讓江晚搬走,她不恨你嗎?”
“她早就被我慣壞了,也是時候讓她出去吃吃苦頭了�!�
他眼底,一片深邃。
沈茵看著他,就這樣一步步清醒的淪陷,“江嶼川,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是給他的,也是給她自己的。
“好,如果你沒有安全感的話,等我們回了帝都就領(lǐng)證�!�
領(lǐng)證?
沈茵是驚訝的,可她又覺得,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很不穩(wěn)定,“領(lǐng)證的事,還是再等等吧。”
“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帝都�!�
沈茵到底是心軟,她看著他濕著一身,扯了扯他的手,“你起來吧,你帶其他換洗衣服了嗎?”
“我讓陳智拿過來,還在鎮(zhèn)上的賓館里�!�
這個鎮(zhèn)上,最好的賓館也就是三星級,對江嶼川這種住慣行政套房的人來說,那種賓館的環(huán)境,可以說是臟亂差。
沈茵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看著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到底是心疼了。
她起身去拿了一塊干毛巾,遞給他:“擦擦吧�!�
江嶼川怔了一下,沒接毛巾,卻是將她一把抱住了。
“茵茵。”
他喊得是她。
沈茵僵在那兒。
這好像,還是江嶼川頭一次這樣主動抱她,在她只是沈茵的情況下。
江嶼川抱著她,低頭吻了下來,“茵茵,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
她招架不住這樣溫柔的江嶼川,也推不開這樣的江嶼川。
他現(xiàn)在看著她,眼底都是她的樣子,讓沈茵沉迷。
人在沒有傷透又對對方還有感情的時候,是不肯走的,糊涂也罷,迷失也罷,都抵不過這一刻的貪念。
吻了許久,她紅了眼。
——江嶼川,我再賭最后一次。
第195章
丁雪梅在國貿(mào)中心持刀傷人的那條視頻,全網(wǎng)刪除又全網(wǎng)捂嘴后,討論熱度依舊居高不下。
捂嘴起到了反效果。
那些網(wǎng)友在橋溫暖賬號底下,噴臟噴的毫不保留。
而她原本兩天一更的視頻,也連著好幾天沒再更新。
這些天,喬予盡心盡力的照顧薄寒時,但兩人交流很少,再加上小相思現(xiàn)在白天要上學(xué),偌大的別墅里,就顯得更清冷了些。
喬予坐在沙發(fā)上,翻著小本子,之前跟薄寒時約定的一個月期限,因為他受傷的緣故,又拖延了六天。
可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
不出意外的話,薄寒時應(yīng)該是下周五去拆線,距離下周五,就還有六天。
喬予劃掉今天,合上日記本。
薄寒時在樓上書房辦公,中午他沒吃什么,她切了點水果端上去。
樓上,書房內(nèi)。
薄寒時正跟宋知通話:“晚上我有幾個朋友要來家里做客,你也一起過來吧�!�
電話那邊的宋知不以為然,“突然請我去你家做客?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宋知治療了薄寒時四年。
這四年里,薄寒時每次診療,都是去她的診所,從來不會邀請她去他家里。
他大方承認(rèn)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關(guān)于喬予?”
“嗯,我希望你能趁著今晚吃飯的機會,面診一下喬予,上次你說她對我可能有PTSD,我希望你能幫我確認(rèn)一下�!�
“這個不是問題,但……你找我去面診喬予,喬予同意嗎?并不是所有患者都能對心理醫(yī)生開誠布公的,而且,今晚我和她只是第一次見面,她不見得愿意……”
“我要你隱瞞心理醫(yī)生的身份。”
宋知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觀察她,判斷她。”
“那我以什么身份去?”
“無所謂,自己編。”
“……”
宋知挑眉,那她可不得編一個刺激人的身份?
……
等掛掉電話,喬予端著果盤敲門進來。
“你中午沒怎么吃飯,我切了點水果�!�
“今晚老陸他們下了班會來家里吃飯,還有我另一個朋友也會過來�!�
喬予點點頭,“那我讓張大廚多備點菜,初初也一起來嗎?”
“你可以問問南初,不過她應(yīng)該會來。”
喬予又問了句:“陸之律和你另一個朋友,有沒有什么忌口?”
南初的口味她知道,和她大差不差。
陸之律的口味,她自然不清楚的。
還有他口中所說的,另一個朋友,是誰?
“老陸不吃蔥�!�
薄寒時當(dāng)然不知道宋知有什么忌口,但陸之律就一點,不吃蔥花。
喬予不得不感嘆。
之前南初說,SY集團磕薄寒時和陸之律的CP,這緋聞現(xiàn)在看起來,倒也不算空穴來風(fēng)。
連陸之律的忌口,他都知道。
看樣子,是真愛。
喬予下了樓,去吩咐張大廚備菜。
順便給南初發(fā)了條消息:
南初:
喬予好奇,問了句:
喬予被這話逗笑,故意逗弄了她一句。
后面還跟了個狗頭表情。
南初:
喬予:
……
下午四點多,喬予把小相思從學(xué)校接回來。
五點多的時候,陸之律就拎著果籃和一束花來了。
一見面,陸之律就把那束康乃馨往薄寒時懷里一塞,意有所指的勾唇笑道:“早日康復(fù)!”
薄寒時將那束康乃馨直接甩到陸之律身上去:“你娘不娘還送花�!�
“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身體嗎,你早日康復(fù),喬予也好早點回南城�!�
“……”
陸之律嘴賤完,還要補刀,“喬予,你說是不是?”
喬予淡笑:“陸律師,馬上初初就來了,她想跟你談?wù)勲x婚的事情呢,你這陣子總是躲著她,不太好吧?”
“……”
陸之律嘴角微抽,眉心皺了皺,提高嗓音說:“誰躲著她了?她誰啊,我怕她?爺什么世面沒見過?”
薄寒時淡淡提了句:“你沒見過離婚的世面�!�
陸之律:“……”
他媽的,這補刀,夠夠的。
張大廚先是備了幾個涼菜,喬予把涼菜端上桌的時候,院子里又是一陣引擎聲。
她原先以為是南初。
抬頭一看,一道陌生又眼熟的女人身影從一輛白色寶馬車上下來。
陸之律往落地窗外一看,揶揄道:“喲,這不是那誰嗎?你那新歡?”
他一臉吃瓜的樣子。
“老薄你行啊,舊愛新歡一起喊過來,大型修羅場!”
薄寒時冷冷剜了他一眼,“新你媽的歡。”
“我媽可沒新歡。”
宋知提著一籃水果和一個禮物進來,跟眾人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喬予吧?你好,聞名不如一見,你真人比照片還漂亮�!�
她伸出手,朝喬予打招呼。
喬予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跟她握了手,“你好,你是?”
“我,宋知,知識的知�!�
喬予點頭,并沒有往下問下去。
宋知莞爾一笑,“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問問我和薄先生什么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