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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她像條被宰割完畢的死魚,目光空洞麻木的盯著上方。

    那個死肥婆怎么會突然知道她和周金勝的關系……她又是哪里搞到的錄音?

    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是喬予!

    那個保姆珊珊,沒有按照約定來找她拿苯溶劑,而是悄無聲息的失蹤了……一定是喬予發(fā)現(xiàn)了貓膩!

    她死寂沒有波瀾的晦暗眸子,倏然燃起一抹奇異的光亮,像是淬了毒一般。

    暗室的門“吱呀哐當”一聲被踢開,漏進來一絲絲亮芒。

    她瞇了瞇眼睛,費力的看過去——

    暗芒中,站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那個人長得好像薄寒時。

    她正狐疑中,那人已經(jīng)邁著腿朝她走過來,一件外套落下,隨意的搭在了她已經(jīng)骯臟赤.裸身軀上。

    “你……你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想報仇嗎?”

    這一次,周妙看清了。

    這個人偽裝的很像薄寒時,卻不是薄寒時。

    她破了的沾血嘴角,無聲地勾了勾,覺得可笑又諷刺:“是你……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背著光的男人,撕下臉上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他雙眼漆黑,眼底殺氣很濃,剛毅的臉上,一道明顯的大疤痕橫從額角穿過鼻梁,劃破了半張臉,看起來兇狠而猙獰。

    是個破了相的男人。

    周妙眼球顫動,干涸的眼睛里忽然有滾滾的熱意,她哈哈大笑起來,像是瘋了一般:“原來真的不是薄寒時……哈哈哈哈……為什么……為什么騙我!”

    她算什么?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她不要活得跟個笑話一樣!

    都是喬予……那個賤人聯(lián)合死肥婆,把她害成這樣。

    她成了陰溝里的老鼠,可喬予呢,卻還高高在上的維持著她的清高!

    憑什么!

    她陷進臟泥里了,把喬予一起拖起來才比較有意思。

    她掙扎著,雙手趴在地上像條茍延殘喘的狗一般朝那人慢慢爬過去,攥著他的褲腳,咬牙切齒的哀求道:“幫我!我要把喬予和薄寒時也一起拉下來!讓他們嘗嘗我現(xiàn)在的滋味!”

    ……

    外面的天蒙蒙亮的時候,御景園里響起嗡嗡的電話聲。

    這一夜,薄寒時和喬予都沒什么睡意,睡得很淺。

    他起身接了電話。

    白瀟打來的:“老大,疾風剛傳來消息,保姆的尸體找到了,被丟到西郊一個正在開采的礦坑里,要不是發(fā)現(xiàn)的及時,就被礦石埋了�!�

    薄寒時眸光微震,“尸首身上還有其他物證嗎?”

    “有,有一小包化學劑�!�

    ……

    第二天一早。

    周太太這邊拿到親子鑒定報告結果。

    結果顯示:

    周太太一口咖啡差點嗆出來,將那報告“啪”一聲惡狠狠的甩在周金勝臉上。

    “搞了半天不是你的種!老娘還以為便宜得個孩子!結果現(xiàn)在什么也撈不著!”

    周金勝仔細看看報告,一張老臉都快氣綠了:“媽的!這臭娘.們竟敢騙老子!我喊這小野種喊了好幾個月的親兒子!這賤.人跟我玩兒這套!”

    周太太翻著白眼淬了他一口:“這小野種是哪兒來的,給我塞回哪兒去!免得說我偷孩子!想想也是,你都尾了多久了,我居然信你能耕出什么種子來!”

    “老婆,你聽我解釋……都是那小見蹄子惹得禍……”

    “你最近給老娘滾遠點!免得我看見你這張老臉就生氣想扇你!”

    ……

    這邊,喬予收到周太太的信息。

    周太太還附贈了一張親子鑒定報告的照片。

    喬予放大一看,結果顯示的確不是。

    如果不是周金勝的,那孩子的父親大概率是……偽裝成薄寒時的那個人。

    她正陷入沉思,薄寒時蜷著手指敲了敲門板。

    喬予回神:“你怎么還沒去集團?”

    薄寒時眉心蹙了蹙,語氣卻是妥協(xié)無奈:“你今天都要跟別的男人領證了,我還有什么心思上班?”

    “……”

    薄寒時:“換衣服,我送你去�!�

    喬予:“???”

    他說什么?

    喬予再三確認:“你是要送我去領證嗎?”

    薄寒時眼皮撩了下,眸光不喜不憂的沒什么情緒:“趁我還沒后悔,速戰(zhàn)速決。”

    下午兩點五十,距離和江嶼川約定的三點,還差十分鐘。

    薄寒時和喬予坐在后座等著。

    喬予看看他,莫名覺得畫風詭異。

    有誰家前夫會護送前妻來跟別的男人領證的?

    薄寒時明明是來當保鏢的,可當江嶼川開車抵達的時候,這男人竟然跟她一起下了車。

    隔著不遠的距離,江嶼川視線看過來,瞇了瞇眸子——視線落在薄寒時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部。

    他的右手扣在喬予腰胯和大腿之間,那是一個足夠明目張膽又極度囂張的、宣誓主權的占有姿勢。

    江嶼川收回視線,目光迎上對面,勾唇:“薄總現(xiàn)在這樣摟著即將成為江太太的人,是什么意思?”

    薄寒時:“沒什么意思,想摟就摟了。而且,現(xiàn)在予予也不是什么江太太,不是嗎?”

    他腕骨用力,手背青筋微微突起。

    喬予明顯感覺他摟得更緊了一點。

    照薄寒時這架勢,是送她來領證的嗎?

    怎么感覺,他是來跟江嶼川干架的?

    第637章

    江嶼川抬腕看了眼時間,提醒喬予:“三點了�!�

    薄寒時看著喬予和江嶼川進去后,站在車邊撥了個電話出去:“他們進去了�!�

    白瀟:“收到。”

    ……

    十來分鐘后,薄寒時剛抽完一根煙,又點了一根。

    喬予和江嶼川剛從里面出來,薄寒時便已經(jīng)長腿闊步的直接走到喬予面前,伸手替她勾了下耳邊滑落的發(fā)絲,說:“去別人家要注意安全,小心點,別被欺負了�!�

    江嶼川拿起手里的紅本晃了晃,勾唇嘲弄:“薄總對江太太說這話合適嗎?有些事,不適應也得學會自覺。”

    薄寒時垂眸凝著喬予,唇角甚至掛著一絲笑意,語聲淡淡卻強勢從容:“巧了,我沒什么自覺性。尤其是,對面也不按常理出牌沒有什么自覺性的時候�!�

    這時候談自覺談道德,就是放屁。

    江嶼川理所當然的攥起喬予的手腕,“江太太,是不是該跟你的前夫道別了?”

    還不等喬予張口說話。

    薄寒時說:“我剛聯(lián)系了宋淮,他說小雋行兩天后可以結束第一周期的靶向治療,應該能順利穩(wěn)定下來,進入移植手術環(huán)節(jié)�!�

    喬予眼神一亮,“也就是說,兩天后就可以進行移植手術?”

    薄寒時話里有話:“江總提醒我要有自覺性,同樣的,我也希望江總能有自覺性。”

    目光交鋒之間,氣氛一瞬間劍拔弩張,硝煙彌漫。

    喬予掙了兩下手腕子,沒掙開,他手指收得很緊,捏的她甚至有些疼。

    江嶼川明顯是故意的,故意在激怒薄寒時。

    他等著薄寒時一拳頭揮上來。

    但薄寒時還是那副冷靜克制的模樣,只是嗓音清寒的刺了他一句:“最沒用的男人獲得女人的方式是用先天比女人更強的身體武力和力量來壓制和得到�!�

    他頓了頓,銳利視線落在江嶼川扣著喬予的手上。

    意有所指:“比如現(xiàn)在你用最粗暴的方式強制予予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就夠差勁。”

    江嶼川:“我差不差勁,用不著薄總來提醒�!�

    他拉著喬予離開,可攥著喬予手腕的力道,明顯松了點。

    他提醒:“江太太,走了。”

    喬予抿唇,這次很輕易的就能甩開他的桎梏,“我自己會走�!�

    薄寒時咬著煙,看著他們一前一后離開的背影,白色煙霧彌漫,熏的他黑眸微微瞇起,說話也難聽了點:“你以前就這么對待沈茵?難怪沈茵離開的那么干脆�!�

    沈茵?

    江嶼川眉峰漸漸蹙緊,其實這個人在他腦海里的影子,已經(jīng)很模糊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旁人每次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胸口會忽然地一窒,悶痛壓抑。

    喬予側眸看他,見他臉色發(fā)白,總覺得古怪。

    ……

    到了天譽別墅,已經(jīng)是傍晚五點多。

    江嶼川平時一個人在家,家里也沒有找保姆。

    喬予靈光一現(xiàn),想了個法子:“事先聲明,我不做飯,如果你也不做,可以找個保姆過來�!�

    江嶼川不太信她的話,“你跟薄寒時在一塊兒的時候,沒給他做過飯?”

    喬予:“我給誰做飯是我的權利,我們現(xiàn)在的確領證了,但這不代表我要給你做飯。當然了,如果給你做飯也是跟你交換骨髓的一項條件,那我沒辦法,我只能給你做飯�!�

    而且,即使是大學那會兒,她跟薄寒時同居,因為肺不好,聞不得太重的油煙,所以薄寒時也沒讓她做過幾頓飯。

    后來結婚在一起,只做過沒有油煙的煮面條。

    江嶼川睨她一眼:“我不會斤斤計較到用這一點小事來威脅你,但你要找保姆,是真的不想做飯,還是方便薄寒時安插眼線?”

    喬予糊弄過去:“……誰會想做飯?可以不找保姆,但既然我們領證了,沒人做飯,難道要天天吃外賣?”

    江嶼川卷起襯衫袖子,洗凈了雙手,問她:“你要吃什么?”

    喬予想了幾秒,報了一堆過于抽象的菜名。

    “一杯白開水、豬八戒背媳婦、螞蟻上樹、絕代雙驕、火山飄雪、開水白菜……”

    江嶼川微微皺眉:“你確定有這些菜?”

    喬予:“江總見多識廣難道沒聽過這些菜名?”

    他自然沒聽說過,就開水白菜聽說過,可聽說過也不代表會做。

    “你跟薄寒時在一起的時候,也這么刁鉆難伺候?”

    喬予開口說:“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覺得女人要求多、難伺候。你跟沈茵在一塊兒的時候,沈茵是不是跟保姆一樣一天三頓把你伺候的太好了?”

    她語氣很淡,可說出來的話卻很嗆。

    又是沈茵。

    在江嶼川的記憶里,沈茵是背叛他的人,她聯(lián)合薄寒時一起害死了晚晚。

    提起這個仇人,他面色沉寒,將手里的菜刀驀地剁在木頭砧板上,“你說夠沒?”

    這個節(jié)骨眼上,喬予自然不會再去惹怒他。

    她故作輕松的伸了個懶腰,朝樓上看看,“我有點困,想睡一會兒,我睡哪間房?”

    她很想知道,今晚她在哪個房間過夜。

    “既然我們領證了,自然睡一間房,上樓右手的房間就是主臥�!�

    坐在車內(nèi)正監(jiān)聽的薄寒時,將手里的銀色打火機蓋帽翻撥的啪嗒啪嗒響。

    男人目光肅殺凌厲,周身寒氣壓著怒火。

    后槽牙卻是越咬越緊。

    睡一間房?去他媽的睡一間房!

    他拿起手機,噼里啪啦快速打字,給喬予發(fā)了條微信,幾乎是以警告的語氣。

    喬予上了樓,拿出手機一看,便看見這條消息。

    正想回什么。

    薄寒時的消息再次發(fā)來:

    喬予:

    她發(fā)誓,她只是習慣性往下思考了一下,而已,僅此而已。

    但薄寒時被這句明顯給點了脾氣:

    隔著手機,僅僅是看著文字消息,她都能想象出他咬牙切齒的冷硬語氣。

    但喬予,還是進了江嶼川主臥,本就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蛛絲馬跡,現(xiàn)在江嶼川準許她光明正大的進來,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一進這間主臥,她就敏銳的聞到一股古怪的香氣。

    那香味,算不得多好聞,帶著一股焚寂的松木香氣,讓人聞到便能瞬間放松寧靜下來。

    她尋著香味,找到了那焚香,打開擴香器的蓋口,湊近聞了聞,眼前驟然出現(xiàn)一道幻影,大腦不受控制一般的暈眩。

    這香有蹊蹺……

    “你在干什么?”

    喬予手里捏著的擴香器蓋子,哐當一聲驟然掉落在地。

    江嶼川用防備陰沉的目光盯著她:“你是犯困想睡覺,還是在我這里給薄寒時做眼線?”

    喬予反應還算機敏:“不是你讓我來主臥休息?我聞到有香氣,這香氣和一般的香氛不一樣,我覺得特別,就湊上來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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