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氏的案子終于定了，我們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覺了�！�

    “是啊，這林世漢也算罪有應(yīng)得……”

    這些聲音從耳邊飄過，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逆著人群，神色焦急地沖到嚴(yán)欣雅面前：“我爸他……”

    嚴(yán)欣雅看著我，頓了一瞬，沉聲告知：“死刑�！�

    第9章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耳邊不斷回蕩著嚴(yán)欣雅說的“死刑”。

    我搖頭：“不可能，秦瑤呢……她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開庭？”

    嚴(yán)欣雅面無表情：“是我讓她別告訴你。”

    “無論你來不來，這個結(jié)果都不會改變。不管上訴幾次都是一樣，你必須接受�！�

    我難以置信：“嚴(yán)欣雅，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讓我錯過他的庭審？！”

    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見父親的機會！

    驟聞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我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也跟著一陣陣發(fā)黑，最后栽倒在地，再無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

    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我在酒店房間里，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柜子上留著張紙條：“好好休息”。

    是嚴(yán)欣雅的字跡。

    我愣了好一會兒，接起了電話。

    沒想到對面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呼聲：“浩楠……”

    我眼眶一紅：“爸！”

    我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說起。

    “你不要急，先聽爸爸說。”林世漢聲音沙啞，“這條路是爸自己選的，爸認罪，你不要怪嚴(yán)欣雅，她也是職責(zé)所在，爸爸這輩子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除了你，沒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歡的人，幸�？鞓返倪^一輩子�！�

    我心如刀鋸，泣不成聲：“爸，我不要她了，我只要你……”

    “浩楠，爸以后不能保護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5

    話落，聽筒里便沒了聲音。

    “爸？爸你說話啊！爸！”

    我擔(dān)心又害怕，一邊喊著，一邊慌亂起身往外走。

    匆忙間，膝蓋撞在柜角，發(fā)出巨大的碰撞聲。

    劇烈痛意從膝蓋鉆入心臟，我忍不住發(fā)出痛呼。

    下一秒，手機里傳來嚴(yán)欣雅的聲音：“林浩楠？你怎么了？”

    我忍著痛，聲淚俱下：“嚴(yán)欣雅，我想見我爸，我想見他！”

    “我求你讓我見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機里靜默一瞬，傳來嚴(yán)欣雅冷酷的拒絕：“不行。”

    接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呼吸一滯，手忙腳亂的回撥。

    可無論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您稍后再撥�！�

    我忍著疼，匆忙趕去警局，想當(dāng)面求嚴(yán)欣雅讓我見父親。

    可沒有申請，門衛(wèi)將我攔在了門外。

    我淋著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臨，都沒能等到嚴(yán)欣雅……

    再見面時，是在火葬場。

    從嚴(yán)欣雅手里接過骨灰盒那刻，我的世界驟然坍塌，只剩死寂。

    我抱緊盒子，在嚴(yán)欣雅復(fù)雜的目光里沉默離開。

    郊外墓園。

    我跪在母親的墓前，風(fēng)雨侵蝕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慈父林世漢之墓。

    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我眼淚卻先落下來，滿口咸澀。

    “爸……兒子不孝，你養(yǎng)我這么大，我卻連墓地都買不起，還要打擾媽媽的安寧，才能讓您入土為安……”

    除了風(fēng)聲，無人回應(yīng)。

    我流著淚，將自己曾經(jīng)撕開的那張全家福，顫著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子終于重逢，可我卻連父親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就永遠失去了重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