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裕安,她是陪我去買眼鏡才失蹤的。”
顧小曼勸道:“小秋,以前云舟但凡有點舉動,我公爹就能發(fā)現(xiàn)。小伍干了什么事情,伍書記肯定知道的。
他假裝不知道,只能說明他默許他兒子這么干。薛家不想要這門親事,伍家失了臉面,現(xiàn)在只想報復(fù)�!�
許硯秋看著顧小曼,他看到她臉上的惋惜,看了一會兒后,他覺得不對勁。
以他對顧小曼的了解,她不是那種絕情的人。她最愛管閑事了,不可能讓他不管薛文惠。
“小曼,我心里好難過�!痹S硯秋甕聲回她。
顧小曼嗯一聲:“我知道,但這不是你的錯。跟我回龍湖吧,回去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睜開眼,文惠就回來了。”
許硯秋也嗯一聲:“好,我聽你的�!�
旁邊伍澤培罵起來:“許硯秋,你這孬種,老情人你說丟就丟,現(xiàn)在又要拋棄文惠。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沒用的軟骨頭,我一定要讓文惠知道你現(xiàn)在的窩囊樣子!”
許硯秋的神情有點頹喪:“你說得對,我就是窩囊廢�!�
顧小曼伸手打開了門,外頭保衛(wèi)處的人看到她身后的許硯秋,都松了一口氣。
伍書記不讓驚動公安局,看來小伍這頓打要白挨。
許硯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著顧小曼離開會議室。
顧小曼從馮裕安手里要回電話,撥通了謝云舟的電話:“我?guī)∏锍鰜砹�,薛家的事情隨她去吧,跟我們沒關(guān)系�!�
她一邊走一邊說,旁邊保衛(wèi)處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一群人見顧小曼走遠(yuǎn)了,立刻沖進(jìn)會議室解救伍澤培。
伍澤培還在罵:“許硯秋,你這個軟骨頭!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
謝云舟接電話的時候正跟李書杰在一起,等掛了電話后,他伸手將煙灰彈到車外頭的路邊,然后撥通了趙國棟的電話。
“姐夫,什么事��?”
“國棟,你幫我找三四個人,最好是臉生的人,多給錢�!�
“你要干什么啊姐夫?”
“幫我盯一個人�!�
“行,馬上就給你辦,找到人之后會有人聯(lián)系你,到時候聽你調(diào)度,我就不過去了。”
“你不用過來�!�
雙方掛了電話。
坐在車?yán)镱^的李書杰笑了一聲:“你們這是想放魚餌,讓伍家自己去找人啊。”
謝云舟嗯一聲:“把小胖子綁起來,他還怎么找人。小曼把小秋帶出來是對的。”
“我剛才找人問過了,伍太太前幾天跟某個副市長太太一起吃飯呢�!�
893-一屁股血
“李處,區(qū)公安局你也指揮不動了嗎?”
“謝總工,都跟你說了我是前朝余孽。我爸現(xiàn)在又沒多少實權(quán),小事情人家買我的賬,這種和市委領(lǐng)導(dǎo)班子利益對抗的事情,人家站隊時腦子都很清醒�!�
謝云舟笑了一聲:“看到現(xiàn)在的你,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后的我自己�!�
“那沒事,你還能風(fēng)光三年。再說了,三年后說不定你還有新的靠山呢�!�
謝云舟看著遠(yuǎn)處的樓房:“我好久沒看到孟晨了,自從朱伯父退休,孟晨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我。我請過他兩次,他都推脫了�!�
“你們關(guān)系破裂了嗎?”
謝云舟搖頭:“我不知道,朱伯父因我家而提前退休。云清有時候去開會,偶爾能看到他。”
“不用太在意,官場嘛,迎來送往很正常的。以前我剛來新安的時候,你捧著我,現(xiàn)在換我來捧著你�!�
謝云舟笑了一聲:“吹牛,我可沒捧過你�!�
李書杰哈哈笑:“對,是我一直捧著你,謝總工,下一步做什么?”
“你繼續(xù)給區(qū)公安那邊打電話,不管他們聽不聽,你繼續(xù)施壓,讓他們調(diào)查伍家。
魏伯父雖然沒有實權(quán),好歹官位高,唬不住市委那群人,區(qū)委那群人膽子小,嚇唬嚇唬說不定有用的。”
“行,我兩個小時給區(qū)公安局局長打個電話�!�
“書杰啊,我心里擔(dān)憂的很�!�
“別擔(dān)心,謝叔運氣一向很好。先把眼前的仗打好,這伍家這樣當(dāng)面侮辱你,不給他按下去,以后新安人人都能欺負(fù)你!”
“你說得對,趁著這個機會,亂拳打死老師傅,以后我爸退休了,別人想捏我,總得掂量掂量。走,我們?nèi)ソ铀麄內(nèi)齻�!�
雙方匯合后,顧小曼帶著大家一起回家。
夜晚十點多的時候,趙國棟打來電話:“姐夫,他們?nèi)ソ纪饬��!?br />
謝云舟立刻起身:“在哪里?”
“去的人身上也有電話,我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給你,你直接跟那邊聯(lián)系。跟人的叫老黃瓜�!�
謝云舟哦一聲,很快聯(lián)系上了老黃瓜。
老黃瓜是個老頭:“謝總工,這小子半夜一個人翻墻從總廠出來的,騎自行車往郊外去呢。”
顧小曼十分無語,這死胖子何必這樣折磨別人折磨自己。
“你們跟上,到了目的地后把人控制住,我隨后就來�!�
謝云舟立刻起床:“小曼,你在家里等我�!�
“你記得叫上小秋一起�!�
“知道�!�
謝云舟開車帶上許硯秋,半路上接到老黃瓜的電話。
“謝總工,人找到了�!�
“怎么樣了?”
“這丫頭屁股上都是血,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半條命都沒了�!�
許硯秋聽得眼前一黑。
謝云舟皺皺眉:“給她做點保暖措施�!�
“好嘞�!�
許硯秋抓住座椅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謝云舟加快油門,很快到了目的地,二人又跟著接頭人一起步行了好遠(yuǎn),才到一個偏僻的廢棄破牛欄里。
老黃瓜簡短地匯報:“謝總工,這丫頭之前被人綁住了手腳扔在稻草堆里,要是再不來人,她不是渴死就是被稻草悶死。
我來的時候,這小子已經(jīng)給她松綁了,正跪在那里哭著道歉呢。”
許硯秋踉蹌著往前走,看到了縮在稻草堆里的薛文蕙。只見她蓬頭垢面,正努力將自己藏在稻草窩里,一邊扒拉稻草一邊哭。
薛文蕙本來小聲啜泣,看到許硯秋后,她哭的聲音變大。
許硯秋忙往前去:“文惠,文惠你別怕�!�
哪知薛文蕙尖聲叫起來:“你不要過來!”
許硯秋停下腳步,他心里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小聲道:“文惠,別怕,我們回去好不好?你放心,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
謝云舟瞟了他一眼,這是要兜底?
薛文蕙低頭繼續(xù)嗚嗚哭。
謝云舟看到了薛文蕙的滿身狼狽,對著老黃瓜幾人道:“你們出去。”
老黃瓜誒一聲,帶著自己的兩個人出去了。
許硯秋又想靠近,又被薛文蕙呵斥。
謝云舟想起剛才老黃瓜的話,又仔細(xì)看了看后明白過來,小聲道:“硯秋,小薛她,她可能來月事了。”
許硯秋的腦子卡了一下:“來月事了?”
謝云舟挪開目光:“我車上有小曼的衣服,我去拿過來給她換上�!�
許硯秋看向薛文惠。
薛文蕙又努力用稻草把自己蓋緊:“你不要過來!”
她的褲子全臟了,被人綁了一天,米水未進(jìn),她現(xiàn)在很虛弱。
許硯秋明白過來,扭頭對謝云舟道:“云舟,勞煩你去幫忙拿衣服。文惠你別怕,我不過去。”
謝云舟很快返回,手里拿著一件顧小曼的長大衣,站在好幾米外扔給薛文蕙。
這衣服是顧小曼放在車上有時候給孩子們當(dāng)被子蓋的。
薛文蕙哆嗦著用已經(jīng)被綁的快麻木的手抖開大衣,將自己裹起來。
許硯秋趕忙走上前,想將她扶起來。
薛文蕙往后躲:“你離我遠(yuǎn)點�!�
謝云舟站在旁邊道:“硯秋,你讓她自己走�!�
許硯秋看著她滿身的狼狽,沒有再靠前,跟在她身后并不靠近。
薛文蕙慢慢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哭,借著燈光,許硯秋看到她褲腿上都是血。
謝云舟跟在后面道:“小薛,我們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兄長也來了。你別怕,你沒做錯什么。
你上我的車,你坐在后面,我和小秋坐前面�!�
薛文蕙擦了擦眼淚:“謝總工,我不上車了,會把你車弄臟的。”
謝云舟溫聲道:“沒事的,兩個孩子經(jīng)常在車上亂扔垃圾,車上沒有那么干凈�!�
許硯秋接話道:“文惠,人都是吃五谷雜糧,任何生理現(xiàn)象都是正常的。你別怕,如果車弄臟了,我給它擦干凈�!�
薛文蕙的眼淚珠子一直往下掉。
謝云舟道:“小秋,你去看車后面是不是有個熱水瓶?里頭可能有點熱水,你倒在水瓶蓋里給她喝�!�
許硯秋趕緊去找熱水瓶,車后備箱里有個水瓶,他搖了搖,果然有水。
許硯秋心里一喜,倒了點熱水走到薛文蕙身邊,小心翼翼遞給她。
薛文蕙接過暖瓶蓋喝了口熱水,她一天半沒喝水了,十分口渴,咕嘟咕嘟將大半水瓶蓋的水喝個精光。
894-被父母欺騙的小胖子
謝云舟掏出一些錢給老黃瓜:“你們還守在這里,等公安局來接這小子�!�
許硯秋忙道:“云舟,我給�!�
說完,他將謝云舟的手拉了回來,然后掏出自己的錢包。
他看到謝云舟手里的三百塊錢,然后從錢包里掏出三百塊錢塞給老黃瓜:“謝謝幾位兄弟,還請你們出去不要與別人說起今晚的事情�!�
謝云舟見狀將自己的三百塊錢收起來。
老黃瓜笑道:“你們放心,我們嘴緊。”
許硯秋有些不放心,開始狐假虎威:“國棟是我親妹夫,你們是他的朋友,也是我朋友,今晚有勞兄弟了,等回頭我請幾位兄弟喝酒。”
老黃瓜喲一聲:“是趙老板的親戚啊,哎呀,兄弟客氣了,都是自己人�!�
說完,他把錢推了回來。
許硯秋又把錢塞給他:“辛苦你們跑這一趟,給兄弟們喝酒�!�
老黃瓜這才笑著將錢揣起來,趙國棟給過錢,這邊又給一些,看樣子是要封口。
“兄弟放心,我老黃瓜嘴最嚴(yán)實。你們只管去,后面的事情交給我們。”
旁邊伍澤培已經(jīng)被老黃瓜用膠帶把嘴巴封的死緊,那膠帶繞著頭整個纏兩圈,他急得嗚嗚叫。
薛文蕙喝完了水,冷冷地看著他,片刻后道:“把他嘴打開�!�
伍澤培頭上的膠帶被撕開,他立刻大聲喊起來:“文惠,文惠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以為有人陪著你。文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薛文蕙慢慢走上前,抬手啪一聲抽他一個嘴巴子:“看到我現(xiàn)在狼狽的樣子,你滿意了嗎?
昨晚上我一個人睡在牛棚里,黑燈瞎火的,沒有一個人。我想喝水,我想吃飯,我想上衛(wèi)生間。
沒有人任何理我,我的手被綁在后面,我的腳也被綁著,我只能坐在草堆里,靠在墻上。
可是我的雙手被綁在身后,靠得時間長了也不舒服,我只能趴著。
可是趴久了,我雙腿也被綁著,起不來身,差點悶死在草堆里�!�
伍澤培大聲哭起來:“文惠,文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一個人在這里。
我要是知道你受這么多罪,我肯定會早點過來的。文惠,我寧可自己被綁著,也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的�!�
薛文蕙用大衣把自己裹緊,她感覺自己仿佛剛從糞坑里撈出來的一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把他嘴封上�!�
伍澤培眼睜睜地看著薛文蕙上了謝云舟的車,他看到她血淋淋的褲子,想起她這一天一夜的狼狽,又生氣又心疼,隔著膠帶大聲喊起來。
薛文蕙上了車之后,小心翼翼用大衣把自己裹緊。
一路上無話,到總廠門口時,薛文蕙小心翼翼地下車,下車前用袖子將自己坐過的地方使勁兒擦了擦。
謝云舟跟著一起下車:“我送你們回去。”
薛文蕙小聲道:“謝總工,我回頭買一件新衣服還給顧主任�!�
謝云舟溫聲道:“沒事的,不用買,她的衣服多。我們走吧�!�
謝云舟和許硯秋一左一右護著薛文惠進(jìn)了總廠大門,為了照顧薛文蕙的尊嚴(yán),二人一直離她兩米遠(yuǎn)。
薛文蕙強撐著精神,快步往前走。
到了宿舍門口,她找到備用鑰匙打開門。她昨天買的東西連同她的包一起丟了,好在她在許硯秋屋里放了備用鑰匙。
謝云舟見薛文蕙進(jìn)了屋,跟著進(jìn)了許硯秋的房間:“小秋,你也去洗一洗,我去給你們買些吃的�!�
許硯秋點頭:“謝謝�!�
等謝云舟買了吃的回來時,許硯秋已經(jīng)洗好了。
“小薛餓了四頓,驟然開胃,不能吃太多,我給她買了份甜粥,這份面是你的�!�
許硯秋接過東西:“謝謝云舟,你請坐�!�
謝云舟沒有坐:“我回去了,小曼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在家里�!�
許硯秋沒有留他,把他送到樓下。
謝云舟擺擺手:“你上去吧,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你該上班上班,照顧好小薛,剩余的事情你不要管。”
許硯秋點頭:“好�!�
謝云舟大跨步離去,總廠生活區(qū)已經(jīng)安靜下來,只剩下巡邏的保衛(wèi)處人員。
他找到自己車,發(fā)動引擎,往龍湖而去。
一路上,路兩邊還有很多燈光。
謝云舟慢慢開車,同時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