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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容貌丑陋的她,入宮三年,仍無人問津,這一路而來,也曾精挑細選了幾個雙修對象,正赧然等著玉成好事呢,

    誰知道這些人一看到白夢離,眼睛便黏在了人身上,頭也不回地成了白夢離的裙下之臣。

    劉巧娥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也不知白夢離是不是看出來了她那點陰暗的小心思,某一日,竟主動幫她將一位芳心暗許的師兄約來。

    更嫌惡地拋下一句:“我對合歡宮里這些男人都不感興趣,你日后也莫要將我視作假想敵了。”

    此言一出,劉巧娥受到莫大侮辱,頓時白了臉色,嘴唇劇烈顫抖,心中恨火滔天。

    那位師兄發(fā)覺前來赴約的竟是劉巧娥自然連聲抱怨。

    劉巧娥也沒讓他好過,兩人互毆了一頓之后,揚長而去。

    為了實現(xiàn)將白夢離踩在腳底下的愿望,她每天幾乎只睡個把時辰,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吃盡了一切苦頭,依然一事無成。

    而白夢離生得美貌,劉巧娥雖沒聽說過她和誰雙修過,但無數(shù)的丹藥,道書,法器仍是源源不斷送到了她面前,堆成了小山樣。

    劉巧娥厭惡她,嫉恨她入骨。

    說什么李師姐有事找她相商?劉巧娥冷笑,只怕是李傾城她愛慕范舒云,特地打發(fā)了白夢離來刺探軍情罷!李傾城在外門頗有些地位,白夢離不從也得從。

    她素日里最厭惡白夢離那副眼高于頂?shù)淖藨B(tài)。

    果不其然,白夢離見她不動,眉頭皺得更緊:“劉巧娥?”

    她自作多情這數(shù)日,丑態(tài)畢露,如今全叫白夢離撞了個正著,劉巧娥羞憤交加,恨不得將他們這幾人都殺了個一干二凈:“李傾城她算什么東西也來指使我?!你愛做她李傾城的狗就盡管去做,別牽扯到老娘身上來!快滾!”

    白夢離氣結(jié):“你!”

    “不可理喻!”

    佳人當著自己的面受了委屈,始作俑者還如此丑陋粗鄙,簡直豈有此理。

    可恨可氣。

    范舒云終于忍無可忍:“她不是這個意思是幾個意思?白姑娘你不要怕她!”

    “今日咱們幾個必定替你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

    新仇加上舊恨,又是怕劉巧娥當著白夢離的面說出他們?nèi)酥g那不可見人的賭約。

    范舒云話音剛落,便不顧白夢離阻攔,與馮扶月、曹銜柳兩人將劉巧娥團團圍住。

    白夢離:“住手!”

    她身子一向不算太好。這一聲叫喊,嗓音也是極細弱的,幾個人怒火上頭,哪里還聽的清。

    范舒云已下定決心狠狠揍劉巧娥一頓解氣,三個人修為遠勝劉巧娥許多,雙拳難敵四腿,縱使劉巧娥奮力抵抗,不過一剎那的功夫,便已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術(shù)法伴同拳腳如雨點般紛落。

    尋常姑娘家,尤其是合歡宮弟子對敵,十分注重對容貌的看顧,怕將一張臉打壞了。劉巧娥卻不管這些,咬著牙,扭著身子在密如雨點般的攻勢下掙扎騰挪。

    拼自己吃上一記窩心腳,也要還對面一記重拳。手腳都被制住,便仗著一口銀牙去咬,去撕,去扯,自己被打得鼻血橫流,也滿不在乎。

    白夢離臉色難看,可她自命清高,叫她上手去拉扯扭打成一團的四人又是萬萬不可能的。

    早在打范舒云那一巴掌前,劉巧娥便已做好了會被三人痛毆的準備。

    可那又如何?

    因怕被打就要忍下這一口氣嗎?

    只要不傷及性命,哪怕她劉巧娥被打個臥床不起,她也要狠狠還他們幾下重的。

    耳刮聲響起的剎那,慕道瑛正巧路過天香園附近,下一秒,女人污言穢語的叫罵聲便如同流水一般漫過耳畔。

    饒是慕道瑛見這一幕,也不由微微一怔。

    他自小出生士族,一門清華,家學(xué)嚴苛,待拜入玉清觀之后,玉清觀門風(fēng)也是極為端肅的。

    門人弟子個個持道有方,何曾見過這般辱及先人的粗鄙對罵。

    他是極聰敏的,雖然是半道經(jīng)過,但透過樹下這幾人零散的叫罵聲,便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了個一清二楚。

    原是這幾個男弟子立下賭約,侮辱戲耍在前。

    慕道瑛雖對合歡宮的行為處事方式不敢茍同,對其門下弟子也殊無好感,但瞧見這幾個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也忍不住蹙起眉頭,心底微感不適。

    正當這時,樹后走出個容貌動人的白衣女子。

    局勢又起了變化。

    先前那女弟子一言不合間,被那幾個男子圍住拳打腳踢。

    偏那女弟子硬氣,滿身是血,咬緊牙關(guān),負隅頑抗。

    掙扎間,小半張丑陋的瘡面一晃而過,慕道瑛又是一怔,多添了幾分不忍,正欲出手阻攔。

    他身邊的陳玉柔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輕笑一聲:“慕仙長果然是個風(fēng)骨鯁直的君子�!�

    畢竟靈竅被鎖,淪為他人地盤上的階下囚。

    慕道瑛微闔了雙眼,強捺下心頭反感,“瑛竟不知貴派竟這般坐視門人弟子欺凌弱小。”

    陳玉柔笑道:“早知曉仙長心善,沒想到仙長這一腔善心無處可發(fā),竟也憐惜起咱們合歡宮弟子來�!�

    “再怎么說那也是咱們合歡宮的弟子,是咱們合歡宮自己的事務(wù),慕仙長的手是不是生得有些太長了?還是說——仙長自知被囚,已將自己視作合歡宮門人了?”

    慕道瑛絲毫沒被她言語所激,只平靜道:“胎生卵生皆為眾生,在下行事不問陣營根腳,只求對錯良心�!�

    “好一個對錯良心!”陳玉柔贊嘆,“好!咱們宮主果然未曾錯看與你!”

    她遞了個眼神給身旁隨侍子弟。

    那弟子會意,頓時往樹下的方向走去,眼見是去主持對錯。

    慕道瑛微微心安,轉(zhuǎn)向陳玉柔,朗聲道:“多謝陳道友通情。”

    陳玉柔只是笑:“這東華界上上下下宗門三千,卻總看不慣咱們合歡宮作派,非把咱們合歡宮打成魔門妖邪。

    “可咱們合歡宮既不曾欺壓百姓,也不曾濫殺無辜,不過是男女之間,陰陽交合,本就是切合天道。又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慕仙長,你說咱們無辜不無辜。”

    慕道瑛沉默以對,不予置辭。

    陳玉柔也不在意,笑了笑,又道:“咱們無垢老母也不是外界傳言所說的那般邪惡兇殘,今日請慕仙長前來,也只為作客�!�

    陳玉柔說,慕道瑛只是聽,臉上神情瞧不出起伏變化,聽罷,才開口道:“是非多錯,在下自會分辨。陳道友,帶路罷�!�

    第3章

    世上怎么會有長得這么漂亮,風(fēng)度這么秀雅的男子?

    無垢老母現(xiàn)如今不見客。

    這也是慕道瑛來到合歡宮主峰浮花峰之后,才得知的消息。

    陳玉柔含著歉疚的笑,娓娓解釋說:“也是不巧。老母這些時日進境在即。正是要緊關(guān)頭,不得不閉關(guān)以尋求突破�!�

    慕道瑛一怔,動容道:“聽聞老母十年前才剛突破了六境修為,轉(zhuǎn)眼之間,竟又要沖關(guān)七境?”

    陳玉柔與有榮焉,笑吟吟道:“老母天資非凡,又夙興夜寐,理當如此。”

    又說:“老母與仙長神交已久,自從知曉仙長被仙盟關(guān)押的消息后,便一直關(guān)切在心,只盼能與仙長見上一面。”

    這話便純屬客氣的場面話了。慕道瑛答得也十分謙恭客氣:“老母厚愛,小子愧不敢當�!�

    言談間,便已上了浮花峰,入浮花主殿。

    陳玉柔囑人奉茶看座,請他稍等片刻,不一時的功夫,便引了一宮裝美人前來。

    慕道瑛落座并未坐全,只據(jù)了椅子一角,見那宮裝美人匆匆來到,便順勢站起身。

    少年神色平靜,身姿清拔如山,玉骨冰清,只疏疏落落地站著,并未行禮。

    戚湄見他第一眼,便知曉這少年人有傲骨。

    合歡宮名聲不好,仙盟座下的修士又自詡正道,向來瞧不起合歡宮門人。這少年是仙盟年輕一輩子弟子中的魁首,素有盛名,若見了她便先行見禮,難免怯了一段。

    氣場一怯,便失之軟弱。有示弱于人之嫌。身陷囹圄,便更要抱定一身的風(fēng)骨。

    戚湄態(tài)度有幾分輕慢問:“這位難道便是老母屬意的人物�!�

    陳玉柔從旁介紹,“是,這位正是玉清觀‘玉劍丹心’慕道瑛慕仙長。”

    戚湄這才朝他略略頷首,啟唇道:“慕仙長。”

    慕道瑛微一欠身,“瑛見過副掌�!迸e手投足間,每一個幅度都是極妥帖的,若非經(jīng)年累月,翰墨書香浸潤著,禮儀法度教養(yǎng)著,鮮能養(yǎng)出這樣的風(fēng)度來。

    但戚湄身為合歡宮的副掌,見過的,嘗過的俊秀人物,沒有八百,也有八十。

    慕道瑛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尤物不假,但如今她滿腦子都記掛著正事,實在沒多少貪花弄月的心思。

    見過禮之后,二人便各自落座。

    戚湄娥眉微蹙,面向陳玉柔,語帶埋怨:“是歲正值合歡宮一甲子一度的合歡大典,師妹倒是往銜云塔里閉關(guān)躲清靜去了,這闔宮上下,一大攤子的事卻落到了我一人頭上。如今還要來替她見個什么小子……”

    陳玉柔笑說:“話不能這么講,慕仙長身上關(guān)聯(lián)著返魂燈失竊一案,干系重大,非得副掌出馬不可。”

    戚湄冷笑:“他秦仙都執(zhí)掌的仙盟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我便能問出個東西來嗎?”

    “要我說師妹她就不該將人劫出來,弄來這么大個麻煩。到時候仙盟問罪,我合歡宮拿什么交代?”

    陳玉柔噙著笑說:“副掌是老母同門師姐,老母正是信重副掌,才委以副掌重任呢�!�

    戚湄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水,淡淡說:“只怕到時做多錯多,吃力還討不得好�!�

    這話說得不客氣,在場氣氛頓時一冷。

    慕道瑛不言不語,卻也在暗暗留心著這二人間的言語機鋒。

    據(jù)傳言,合歡宮副掌戚湄與無垢老母關(guān)系不合,此言恐怕為真。

    隔了須臾,陳玉柔這才開了口,仍是笑臉相迎,恍若只玉面狐貍,“自從老母接任宮主以來,知人善任,將咱們合歡宮從昔年一個不入流的小門小派,建設(shè)到如今的地位。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正是緊要時刻。

    “外頭的人多對咱們的修煉方式多有誤解。更有不少眼紅咱們家里如今風(fēng)光的。

    “合歡大典上,恐怕有不少宵小潛伏搗鬼。副掌是老母師姐,有你鎮(zhèn)場子,想來那些宵小也不敢造次�!�

    陳玉柔眼一彎,末了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還望副掌莫要辜負老母信任才好�!�

    戚湄抬起眼,陳玉柔不閃不避,兩人對視少頃。

    戚湄將眉一皺,這才轉(zhuǎn)向被晾了多時的慕道瑛,說起正事,“也罷,早點問清楚了早點了結(jié)。”

    “你師父靈元當真與魔門勾結(jié)?”

    見話題終于繞到自己頭上,慕道瑛凝神答說:“不知�!�

    戚湄:“不知?不知你幫你師父逃跑,戕害同門?仙盟盜寶者死的道理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慕道瑛平靜說:“非是戕害,瑛未傷及同門性命,只是阻攔。靈元盜寶一案,疑點重重。疑罪從無,疑賞從有。瑛身為玉清觀執(zhí)法,在真相未明之前,理當先穩(wěn)定局勢,避免嫌犯傷亡,真相蒙蔽�!�

    在被仙盟捉拿關(guān)押之后,類似這樣的刑訊已經(jīng)進行過不知幾輪,身上的皮肉之苦也不知吃過幾遭,慕道瑛仍是抱定了“不曾合謀,不知,不敢,不妄言”的說法。

    戚湄:“照你的意思,你是說你師父被人陷害?”

    “我聽說靈元真人,與人為善,誰要陷害你師父?難不成是與你師父與掌門之爭的清虛?噢——如今該說是貴掌門了。”

    慕道瑛仍是道:“瑛不敢,也從未作此設(shè)想�!�

    戚湄:“倒是師徒情深。你可知曉仙盟為何要大費周折地徒步三千里,押你去金庭玉臺受審?”

    慕道瑛不答。

    戚湄又呷了一口茶:“自然是想引蛇出洞,誘你師父行蹤。可誰曾想,靈元竟不出面,你是孺慕情深,但你師父似乎并不在乎你死活。”

    慕道瑛眉眼不變:“仙盟公正,天下共睹。不必救瑛。仙盟也定會查明事情真相,還瑛一個公道�!�

    “公道?”戚湄反問,“如今你沒了身份、地位,淪為仙盟階下囚,背負重重罵名,人人喊打。這便是仙盟給你的公道?依我看,仙盟多沽名釣譽,汲汲營營之輩,表里不一,衣冠禽獸之徒。你倒不如索性說出你師父與返魂燈的下落,加入咱們合歡宮�!�

    “若真是他人陷害,你們師徒二人都性命難保,只要你識大體,懂進退,合歡宮必定保你師徒二人性命無憂,榮華富貴�!�

    慕道瑛心平氣和:“瑛如今是仙盟要犯,只怕貴派吃不下。”

    不管戚湄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示之以威,慕道瑛仍是態(tài)度堅決,圓融,滴水不漏。

    原本她就記掛著一件更重要的大事,心思不在慕道瑛身上,更不贊同無垢老母劫囚的做法。例行公事問了這一番下來,戚湄的耐心也終于告罄,揚手將杯中殘茶一飲而盡,霍然起身,冷冷一笑說:“好一塊難啃的硬骨頭,難怪仙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人我是沒法�!逼蒌貙﹃愑袢岬溃叭耸菐熋命c名要的,又是你帶回的,師妹出關(guān)之前,我不敢拿他如何。你是師妹心腹,要怎么做你比我清楚,這人要如何處置還是交由你自行裁斷罷。”

    戚湄一走,陳玉柔輕輕嘆了口氣。

    “道長當真風(fēng)骨鯁介,執(zhí)拗硬氣�!�

    “老母吩咐,在下也不敢不從。這樣吧——”陳玉柔想了想,朝殿內(nèi)侍從招了招手,說了些什么。

    侍從依言退下,隔了一會兒,又引了五個女弟子上來。

    先上來的四個,個個身姿婀娜,容色傾城。

    慕道瑛俱視若尋常,直到看到第五個女弟子時,他目光微凝,眼底有細小波瀾。

    這第五個女弟子,身材矮小,瘡面薄唇,眉眼紅腫,正是他方才在道邊所見那被痛毆不止的女子。

    五個女弟子一人手中捧著一盞玉盤,盤內(nèi)各盛放一斛明珠,一本功法,一瓶丹藥,一支金釵。

    以及那瘡面女子手捧的一條漆黑帶血的倒鉤長鞭。

    他抬眼:“總管此舉何意?”

    陳玉柔嘆息:“道長執(zhí)拗,在下心知說不動道長,只好讓道長自行選擇了�!�

    “這五件物什,分別代表五樣待遇。這明珠,代表的是錢財珠寶,金銀靈脈,這功法——是合歡宮所珍藏,圣君姜文昭所遺武經(jīng)殘卷。”

    陳玉柔解釋說:“外界傳言,老母正是得了圣君傳承,這才得以凡女之身,百年之內(nèi),精進迅速,執(zhí)掌一方。傳言其實并不算假�!�

    “而這金釵——”說到這里,陳玉柔神秘一笑,叫那女弟子上前。

    那女弟子白衣如雪,姿態(tài)嫻雅端莊,神色孤高,有些孤芳自賞之意,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全不滿意。

    乍見慕道瑛,女弟子卻怔了一怔,眼底流露出淡淡的驚訝。

    “此女姓白,容色道長也見過了,若道長愿意,在下便將她贈給道長,而像她這樣的絕色,咱們合歡宮無有一百,也有八十�!�

    慕道瑛望也未望白夢離,只看向劉巧娥,“敢問這位道友又代表何物?”

    陳玉柔輕撫長鞭,柔聲輕嘆:“若道長不愿,敬酒不吃吃罰酒,在下便只能以此為招待了�!�

    那前四個女弟子,各個容色絕艷,溫香軟玉。

    唯獨面前這一個,容貌丑陋,貌若夜叉,由她來代表那丑的,惡的殘酷刑罰似乎再合適不過。

    劉巧娥手捧玉盤,咬緊了牙關(guān),面無表情地站著,脊背一寸寸繃得筆直。

    雙頰因為恥辱,憤怒微微燒紅,倒顯得那瘡面充血愈發(fā)丑惡。

    方才她一氣之下跟范舒云等人扭打在一起,陳玉柔的屬下及時過來勸阻,責令范舒云、馮扶月幾人去思過崖思過。卻叫了她跟白夢離到浮花殿來。

    來之前,陳玉柔便叮囑過她要忍耐。她如今不比從前,需得謹記她如今是劉巧娥,也只能是劉巧娥。

    劉巧娥努力地去忍了,可對上慕道瑛的目光的剎那,她卻忍不住一驚,心臟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攥住。

    這世上怎么會有長得這么漂亮,風(fēng)度這么秀雅的男子?

    第4章

    道友,指教

    在慕道瑛望向她的第一眼時,她便已經(jīng)癡了。

    如同這世上所有愚蠢淺薄,貪戀男子好皮相的女人一樣。

    劉巧娥在看到慕道瑛第一眼時,也忍不住淪陷了。

    眼前這年輕的男人,如山月,山嵐,山風(fēng),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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