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章

    13

    如果今夜不下雨

    作者:三道

    偶遇甩掉他的初戀,這次真的沒有再愛!

    簡介:

    這是一個雨夜,和同事聚餐的賀崢偶遇多年前甩掉他的林向北,對方似乎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他偏要上前打招呼,懷揣著一點惡劣與痛心問道:“真的是你,這么多年不見,過得好嗎?”

    顯而易見的,穿著青灰色泊車工裝的林向北混得并不怎么樣,最艱難的時候,他甚至想過靠臉賣笑。

    面對初戀的刁難,他一如既往的倔強,“還

    行,你呢?”

    十年前,出身縣城的林向北立志成為八面威風的大老板,與同樣事業(yè)有成的賀崢買一間高樓層的房,構建屬于他們的家。

    十年后,只有一個人實現(xiàn)了年少的愿望。

    林向北很會騙人,其實他過得很差。

    說忘記了過去,更是彌天大謊。

    賀崢一碰到林向北也愛上講假話。

    再遇高考前半個月跟他提分手險些毀了他的林向北,除了恨與報復,沒有任何辦法。

    賀崢x林向北

    現(xiàn)實向破鏡重圓

    文案有添加,雷點補充在章1作話

    第1章

    天氣預報說今夜有雨。

    不喜歡下雨、尤其是冬天下雨的林向北一覺醒來,涼絲絲的微微細雨已經勢不可擋地爬滿整扇窗戶,且有愈下愈猖狂的趨勢。

    “煩死了�!�

    他嘀咕了聲,瞇著眼切斷枕側催命般的鬧鈴,側身抓過被角兜頭將自己蓋住,深吸幾口氣才緩緩起身,手掌心在額頭來回摩挲兩下,企圖趕走宿醉后的不適。

    手機屏幕在叮的一聲后亮起,他默默望著那串熟悉號碼發(fā)來的簡訊,逃避般地將屏幕翻了個面扣住。

    再不情愿起床也得起,林向北胡亂套了件毛衣,靜電滋啦滋啦地讓他本就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一根根俏皮地豎起。

    打開房門,照不到太陽像個濕冷船艙的客廳在陰沉的天里更難分晝夜,另外兩扇房門關著。

    他睡眼惺忪地走進衛(wèi)生間,低頭一看,地面有片片的發(fā)黃的污漬,不禁皺起了眉,他有心清理,然而趕著時間出門,只好當作眼不見為凈。

    城中村的出租屋水龍頭不出熱水,仿佛連接著急凍冰箱,嘩嘩的水流帶著刺骨寒意。

    林向北匆匆刷牙,抬頭從用無痕膠黏在墻面布滿星星點點白沫的方形鏡子里看見自己,皮膚蒼白、眼下烏青,一看就是張休息不到位生活很不如意的臉,他沒什么思緒地掬起把冷水洗面,嘶的一聲,左手猛然握成拳。

    他的左手受過很嚴重的傷,外形看著和正常的沒多大區(qū)別,但無法做太精細的活,也提不了重物,算是半廢,又還達不到辦理殘疾證領社會福利的地步,要命的是,一到陰雨天氣就像有蚜蟲蛀到骨頭縫里去似的酸溜溜的疼,怎么轉怎么捏冷敷熱敷都無濟于事,只能任由這股酸疼勁從手腕一路蔓延到整條手臂。

    他討厭死下雨!

    一個感嘆號不足以表達他的情感,得再加一個!

    “我今晚不回來�!彼盖庙懫渲幸簧茹y白的金屬門,太過安靜的午后這輕微的聲音顯得刺耳,“明早你自己記得去醫(yī)院復查。”

    自顧自拋下這句話,他快步開門很小心地沿著墻根走下濕潤的樓梯。

    電瓶車放在附近的充電樁車棚里,拐過一條小巷的距離,林向北貪快,沒打傘一路小跑過去只發(fā)絲微濡,車肚子里有雨衣,最尋常的藍色塑膠款,他快速地披上,望著這淅淅瀝瀝下不停的雨只覺得無限郁悶。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雨天騎電瓶車是件多么狼狽的事情。

    風吹雨打阻攔不了林向北上工的決心:資本家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遲到通通扣薪。

    圣誕節(jié)剛過去不久,路邊一些斥巨資裝點門面的店鋪讓花花綠綠的彩飾發(fā)揮余熱,淋濕的圣誕樹、紅衣白胡子的胖老人、傻里傻氣的笨馴鹿、五顏六色彩帶飄花和一閃一閃的星星燈伴林向北同行。

    他拐過彎,偶然跟一棵裝飾物被薅得所剩無幾的圣誕樹打了個照面,手莫名從雨衣里伸出去,拽下一個已經掉了漆的黃銅色鈴鐺塞進口袋里,等他將小電瓶找了個遮蔽的屋檐停下來,那憨態(tài)可掬拿紅繩系著的鈴鐺易主,被他掛在了車把手上。

    林向北隨意地撥弄兩下,一種久違的童趣涌上心頭。

    他在深市極有名氣的高檔飯店金沙大飯店當泊車員,輪班制,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一點,但這并不是他唯一的工作。

    先打卡從員工通道進更衣室換上發(fā)放的統(tǒng)一的青灰色的工裝,剛拉上拉鏈,后廚的同事扭門進來跟他打了聲招呼,“來啦小林�!�

    林向北喊了聲王哥,把脫掉的外套找個地方放好,隨意搭話,“下雨了真冷啊�!�

    深市的冷,不在于溫度,在于方方面面無孔不入的濕寒,人走在路上像住在一管巨大的強勁薄荷味牙膏里,風把膏體搗成泡沫,胡亂地往人的臉上、皮膚上糊,避無可避的寒峭。

    這幾天下雨更是降溫降得厲害,但越是高級的酒樓規(guī)矩越多,一律不準員工在工裝外再穿多余的衣飾,最遭罪的是門口的迎賓小姐,穿著黑色制服短裙薄絲襪、踩著高跟鞋在風口一站就是幾小時,對比起她們,能在工裝里套毛衣的林向北已經很幸運。

    時針走過五點,客流量漸漸多了。

    來活兒的林向北原地活絡筋骨,威脅隱隱作痛的左手“爭點氣”,露出標準的笑容快步地走向一輛停駐的豪車,微彎著腰抬手道:“您好,請往這邊開。”

    這年頭經濟形勢不好,連泊車員的崗位競爭也很是激烈,這份工作來得沒那么容易。

    林向北還記得面試時加上他攏共有四個人,除了他都有工作經驗,他當時沒抱什么希望,結果經理卻偏偏選中了他,搞得其他幾人都很不服氣。

    后來入職才聽其中一個同事八卦,說這是金沙大飯店的隱形招聘規(guī)則,就愛找些長得賞心悅目的——林向北稀里糊涂靠臉混上了一口稀飯吃。

    他已經工作有大半個月,算是勤勤懇懇沒出差錯,但這幾天因為熬夜喝酒休息不好,時不時就打哈欠,經理因此對他頗有微詞,把他單獨叫去談話,要他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對待客人。

    林向北哪敢不聽,賠笑著道歉,再犯困就偷偷掐自己大腿肉,結果瞌睡蟲沒趕跑,擠出兩滴熱淚來。

    他打著傘將客人的車子迎進最里頭的停車位,雨斜斜地將他的半邊衣衫打濕,鞋襪也都遭了殃,冷得直打顫,但他還是笑著,有點僵硬的笑,他必須笑。

    “小林�!蓖抡泻羲斑M去把身上的水擦擦,我?guī)湍沩斠粫䞍��!?br />
    林向北感激一笑,這回是真心的,眼睛微微彎著,露出一點稚樸的傻氣,好像這才是他本來應該有的樣子,“謝謝哥�!�

    一輛駛來的車子在路邊拖出一道道白色的水浪,小跑的林向北停住,同事朝他擺擺手,“去吧�!�

    他這才消失在轉角。

    幽黃路燈下斜斜的微雨里,身量高挑的青年半躬著腰撐著黑傘從車后座下來,站直了,繞道去給另一側的女同事開門。

    “賀崢�!瘪{駛座的窗往下?lián)u,周卓探頭,“你們先進去,我跟阿明找停車位�!�

    “好的,待會見�!�

    賀崢與幾位同事擠在僅有兩把傘下往大堂的方向走,張筱敏挨著他說:“周卓也真是的,聚餐也不事先看看天氣預報,這雨淋得,我的妝都要花了�!�

    語氣嗔怪,只是打趣,倒沒有埋怨的意思,眾人笑開,無慮的笑聲撥開凄迷的雨。

    迎賓小姐雙手搭在小腹處,齊齊甜聲,“歡迎光臨金沙大飯店�!�

    這一班神采奕奕的青年腳步從容地進了旋轉大門,領班人員即刻上前笑問:“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賀崢離得近,報出留下的預約碼,話音剛落,隔得有段距離的大門傳來一陣微微拔高的聲音,“不在自己的崗位,毛毛躁躁的到處亂跑什么?”

    他循聲從金色的旋轉大門望出去,只見經理模樣的男人似乎正在訓斥員工,視線有限,青灰色的身影被擋去大半,看不清臉,卻似乎有一種冥冥中的指引要他看得再真些。

    賀崢微旋過身,肩頭被拍了一下,張筱敏問:“看什么呢?”

    這一打岔,經理已經意識到在大門前訓員工是很不禮貌的行徑,揮手將人打發(fā)走了。

    賀崢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沒什么,走吧。”

    包廂在五樓靠里,可容納七人的大桌,正好坐得下前來的一行人。

    他們都就職于全國排名名列前茅的君平律師事務所,創(chuàng)收可觀的賀崢和周卓儼然躋身合伙人行列,張筱敏和蔡博明是高級律師,其余三人是助理。

    周卓家里門路多人脈廣,賀崢的師父是業(yè)內有著“北市第一大狀”美名的常青樹,前者占據先天優(yōu)勢,后者有權威人士背書,加上自身專業(yè)素養(yǎng)過硬,在客源和創(chuàng)收有著巨大懸殊的律師行業(yè),可謂混得風生水起,妥妥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

    服務生送上菜單,點了兩道大菜,停好車的周卓和蔡博明進了包廂。

    包廂開著暖氣,周卓拍走身上的水珠,坐下說:“幸好剛剛那泊車司機撐傘送我們到門口,否則肯定淋濕,我跟他說了,待會兒還請他稍一段路。”只是隨口一提,“你們點好菜了嗎?”

    “哪能不等你?”張筱敏半站起身將菜單遞給周卓,“你看看�!�

    賀崢卻還在想剛剛那個看不清臉被斥責的員工,瘦瘦高高的,從略寬的工裝袖口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好像挺白的,是周卓說的泊車員嗎?

    “賀崢,賀崢?”

    在呼喚中,他從莫名的聯(lián)想回過神,“我沒有忌口�!�

    “誰說沒有?”蔡博明嘿的一句,“你不是不怎么吃辣嗎?”

    賀崢怔了一瞬,因為一些很多年前的往事,這些年他幾乎不碰辣食,但他已經許久不曾記起那人,面目在歲月的洗滌里甚至有些微的模糊——為什么偏偏在今夜想起?

    他不反駁,順著話往下說:“那我點道清蒸黃斑�!�

    突然間,先是一道紫白色的閃電劃破天際,再轟隆一聲巨響,把說說笑笑的眾人嚇了一跳。

    張筱敏又當著周卓的面說他不看天氣預報這事,他們前幾天約定下了班一齊從公司過來,誰知午后就天陰。

    周卓笑笑地以茶代酒,“張大律師,我認罪伏法,自罰一杯。”

    “喏!”張筱敏一拍手,“人證都到齊了,你可耍不了賴�!�

    屋外風雨不停,包廂里熱熱鬧鬧地開席,一扇窗戶隔絕冷熱兩個世界。

    堅守崗位的林向北抖索著站在傘下抬頭望著金光閃閃的建筑物和流光溢彩的華燈,心里只惦記著掛在車把上的頭圓身子胖的小鈴鐺,那是他今天的戰(zhàn)利品。

    新的一年請跟我開啟新的故事吧大家!

    可能的雷點:受坐過牢攻受分開十年都談過別人攻受嘴巴比金剛石硬

    溫馨提示:沉浸式建議關閉作話。

    第2章

    一頓飯吃得酣暢淋漓。

    周卓搶著買單,“讓大家雨天跑一趟真過意不去,都別跟我爭啊,這頓肯定得我請�!�

    他是這行人里年紀最大、入行最久、資歷最深的前輩,大家伙一塊兒共事,平日遇到棘手的案件沒少互幫互助,組這個局最初的目的是為了犒勞一年的辛勤,因此推諉幾句也就讓他興沖沖地去買單。

    “雨居然還沒停。”蔡博明說,“待會我們取完車你們再到路口,省得淋濕了�!�

    就兩把傘,還是原來的配置,賀崢和張筱敏一把,三個助理一把。

    到了大門外,被寒嗖嗖的風一吹,賀崢不免感到一陣侵體的涼意。

    周卓正四處找那泊車員,“人到哪兒去了?”

    林向北剛替一位車技堪憂的男食客把車子停好,余光一瞄,見到門口的客人似乎在朝他招手,他緊忙開了駕駛位的門下車,沒拿傘,只好用手掌頂在腦袋上,雨滴滴答答地如不可控的鮮蝦子般從他的后領子跳進去,凍得他整張背脊都繃緊,臉上卻還是熱情地歡送客人的笑容,“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他等車子啟動才狼狽地往回跑,一腳踩在堆積的水坑里,半個褲管的水跡。

    周卓喊他,“我們要取車,給我們打個傘�!�

    林向北揚聲,“稍等�!�

    這一聲其實算不上太響亮,本與助理交談的賀崢卻聽得清晰,本能地循聲望去。

    林向北拿過靠在墻面的傘,嘩啦一下?lián)伍_,傘面未干的晶瑩水珠剎那在周遭透明的空氣里眼花繚亂地亂彈。

    他把傘抬高了點,如同往常一般朝等候的客人隔著飛雨擠出標準的笑容,然而還未等他邁開步伐,他率先見到一道超拔的高挑身姿,順著那雙裹在質地精良的西裝褲里的長腿往上看,是一張從人群里跳出來的臉,只是很短暫的一眼,其余人的輪廓馬上涂了馬賽克似的成了一片模糊。

    沒有閃電,那深陷在記憶漩渦的賀崢二字卻如響雷般轟的在他腦海里炸開。

    一切事情要發(fā)生總是那么的無可預料,兩個闊別多年的人相遇重逢也總是發(fā)生在很不知名的時間和地點,打得人措手不及。

    林向北完全呆滯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忘記了自己。

    直到他發(fā)現(xiàn)青年的目光在轉瞬的停留后又重新回到同伴身上,他才如夢初醒。

    他的左手疼得更厲害,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態(tài),他悄悄地把手往袖管里藏,藏到最深處去。

    周卓朝泊車員招手,“嘿,這里�!�

    陌生人的聲音截斷了林向北的發(fā)愣,他很用力在肺里過了一口冷空氣,強裝鎮(zhèn)定地邁開步伐。

    時隔十年,彼此的外貌和身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能認出賀崢那是他眼力好,不代表賀崢還記著他——就算把他忘了也理所應當。

    他們本來就不會再有交集。

    林向北走到最前頭,低著腦袋半擋住臉,“先生,您請�!�

    張筱敏和助理在商討近來的案子,正想詢問賀崢的看法,卻發(fā)現(xiàn)賀崢神情凝重像是在生氣。

    林向北分明跟他對視上,露出了震驚錯愕的表情,路忘了走,好不容易站到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卻假裝不認識他,連個眼神都不給,賀崢不該生氣嗎?

    雖然很多年不見,再怎么說,也是在床上打過交道的關系。

    林向北已經為周卓和蔡博明撐傘走出一小段路,賀崢突然打著傘追上將他們攔截住。

    “怎么了?”周卓問。

    賀崢沒有回答,淺笑著將目光落在穿著青灰色泊車工裝的林向北臉上,他的笑帶著一點很罕見的惡意,語氣卻是輕快得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的驚奇,“真的是你�!�

    賀崢認出他了!

    林向北心里蹦出這句話,微微睜大的眼睛遇上賀崢的眼睛,一剎,率先垂下,但他到底不是十七歲青澀的少年了,一邊把左手往背后藏,一邊收拾好慌亂,很輕地先發(fā)出單調的一聲嗯,接下來的開口就顯得順暢得多,雖然是不過再簡單的兩個字,“真巧。”

    蔡博明問:“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辟R崢把兩人架到了恰當?shù)奈恢茫f著話,視線不曾從林向北的臉上挪開,緊接著問,“這么多年不見,過得好嗎?”

    顯而易見的,穿著青灰色工裝的林向北混得并不怎么樣,至少比起跟前這些西裝革履、一頓飯吃掉他一個月泊車工資的精英比起來,那可太落魄了。

    他聽出了賀崢若有若無的刁難,把本來半低著的腦袋往上抬,抿了抿唇,是一個有點自我防御的、又很倔強的姿態(tài),反問:“還行,你呢?”

    二者若無旁人的聊天,肩頭被打濕的周卓不樂意了,“要不換把傘,我們去取車,你們聊?”

    林向北搶先道:“不用不用,我馬上帶路。”又很隨意般地瞄了一眼賀崢,迫不及待要結束這次寒暄般,“我還在工作,先不說了。”

    賀崢錯開身子讓道,靜靜地看著林向北很謙卑地給周卓和蔡博明打傘,為保證客人最大限度地站在傘下,落后半步,自己大半個身體暴露在雨霧里。

    離得不遠不近,賀崢足以將林向北都一舉一動都收納眼底。

    飄斜的細雨爭先恐后輕易地將他打濕,還是記憶里的臉,賀崢以為自己忘了的,起碼他不該記得那么清楚,可事實卻是,隔了三千多個日夜,林向北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僅憑一個模糊的身形就詭異地調動起他的感官情緒。

    如果今夜不下雨,聚完餐的賀崢會一如既往地停駐在路口等待取車的同事,林向北沒有機會前來打傘,他們不會相遇,當然,也可能是他開車,和林向北正面相迎,誰知道呢,這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在法庭上,模棱兩可很致命。

    林向北不是全然沒有變化,臉還是那張臉,眼瞳卻遠不如從前明亮,氣色不大好,臉上有一種白蒙蒙的病態(tài),那股子讓人著迷的鮮活少年氣幾乎沒有了,在彼此缺席的年歲里好像被揠苗助長的長大,有種很虛幻的不真實感。

    少年時期的林向北被一群人拿著棍子圍堵到巷子里絕不開口求一句饒,他的背永遠挺得直直的,有大無畏的勇氣,但此時此刻,賀崢凝望著他,無比確定殘忍的歲月無情地磋磨掉林向北的神氣,叫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知少年也學會了成人世界妥協(xié)的彎腰曲背。

    曾振振有詞絕對要出人頭地、一定比只知道死讀書的賀崢有出息的林向北被現(xiàn)實打敗。

    賀崢卻并不因此感到絲毫的快意。

    周卓和蔡博明取到了車,賀崢將張筱敏送到后座,關上車門道:“等我?guī)追昼姟!?br />
    他快步地朝林向北的方向走,等站定了,沒頭沒尾的一句,“我以前來金沙沒見到你�!�

    賀崢有點氣勢洶洶的,仿佛在責問林向北為什么不把這件事告訴他。

    林向北因他的態(tài)度感到一絲迷惘,但還是如實回答,“哦,我剛入職沒多久�!�

    賀崢的目光被大片大片深色水漬的工裝吸引,想開口提醒林向北換身干燥的衣物,卻未免顯得是關心,又覺著特地過來問這一句很沒有必要,反正只是一次偶遇,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他定了定神,“沒事了,再見�!�

    林向北等他旋身走出幾步才沖著他的背影道別,“拜拜�!�

    賀崢的腳步很輕微地頓了一下,林向北近乎平淡的語氣使得仿佛只有他在乎這次見面般,他加快了腳步,面無表情地開門坐進了后車廂。

    氣壓太低,談話的周卓和張筱敏透過車內視鏡交換一個眼神,前者為打破僵硬的氣氛,打趣兒道:“怎么,那人跟你有仇啊?”

    有仇談不上,但愛過也恨過,時至今日還在恨著。

    往事不可為外人道,賀崢收斂外放的情緒,笑了笑,“小時候有點矛盾,不過都過去了�!�

    在外人聽來是很釋然的口吻,所謂朋友的敵人就是敵人,周卓當然向著賀崢這一頭,邊打方向盤邊說:“那不要緊,別跟那種人計較�!�

    賀崢抿了抿唇,想說點什么,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