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向北喜歡這樣,被占有、被吃掉,甚至,被弄得很痛。
愛情必然是這樣的:睚眥必報,容不下異己。
只有在這種瘋狂的時刻,他才能體會得到他們是全然屬于彼此的。
林向北嗬嗬喘著,一瞬不動地睜著眼睛,手往賀崢的衣服里鉆,成功地讓賀崢陷入跟他一樣狂亂的境地。
翌日賀崢險些睡過頭,林向北還栽在被窩里,頭發(fā)凌亂地堆在腦袋上,由于太過配合和溫順,整片后頸連帶著背脊有一連串的紫紅,也不提什么不能這么親了。
不過賀崢也沒好到哪里去,后肩有點火辣辣的疼,鏡子一照,幾道紅腫的抓痕。
失控的貓抓的。
他啞然失笑,折回去親了下林向北的額頭,“我出門了,你接著睡吧�!�
林向北困得不行,也累得不行,嘀咕著哼了聲,拿被子將腦袋一罩,一覺睡到了晌午。
他揉著亂糟糟的頭發(fā),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明知道賀崢最近壓力大,沒事招惹他干什么,真是瘋了自討苦吃。
但大概是有了過分的身體接觸,接下來幾天,林向北躁動的情緒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賀崢接手的官司月底要開庭,越發(fā)忙碌了,一連十天無休,好不容易有一天在家也是在書房里辦公。
林向北聽見他在打電話,似乎是讓助理小李送文件到家。
他等里頭的聲音靜下來走過去道:“我去趟超市,順便把快遞拿了�!�
賀崢推了下眼鏡,抽出空來回看他,“好�!�
林向北一路到超市,買了生活用品,牙刷毛巾和肉食之類的,記著賀崢的眼藥水快用完了,又特地繞到藥店購置,再去附近的驛站取了兩個快遞。
這一趟下來半個多小時,兩只手都沒得空閑,幸而都不是很重的東西,大部分交給了右手,把一個快遞盒夾在了腋下。
天有了一點熱度,林向北只穿了一件薄衛(wèi)衣仍出了點汗,微喘著等待電梯,進入,剛轉過身準備摁關門,外頭傳來一道聲音,緊接著一只手擋在了即將要闔上電梯門中央,“麻煩等等我們。”
來人抬起一張秀氣的臉,目光和林向北的撞在一起,走進來道:“謝謝。”
事發(fā)突然,林向北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姜尋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跟他搭乘同一間電梯?
身后跟進賀崢的助理小李,拿著文件袋,兩人站定后,金屬門緩緩關上了。
小李用閑著的那只手摁了樓層:賀崢居住的樓層。
林向北臉木著,聽見姜尋回頭問他,“你幾樓?”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半晌平靜地報了更高的兩層。
姜尋很沒理由地在他臉上停注兩秒,不知道是不是林向北的錯覺,他在對方的眼睛里品出了一點饒有興趣的光亮。
電梯勻速攀行,因為樓層高,這半分多鐘的時間顯得特別難熬。
密閉空間里有稀稀疏疏的氣音,是小李和姜尋小聲說話,大概是在討論案情。
林向北盯著手上的袋子,豎起耳朵,羨慕他們對專業(yè)知識的侃侃而談,心想自己要學到猴年馬月才能打領帶上崗,又控制不住自己將視線落在姜尋身上。
青年長得不錯,即使放在大馬路上,他也會多看幾眼飽一飽眼福,更何況他曾反復地通過視頻注視著這張臉,這種感覺太奇妙了,變魔法似的。
林向北感覺整個的自己有一點怪怪的不太自在,說不上什么滋味。
姜尋似乎接收到他的目光,扭頭禮貌地朝他笑了一下。
林向北不知道該不該笑——其實今天來的不管是助理小李還是姜尋,或者是賀崢的任何一個同事,為了避免給賀崢招惹不必要的閑言閑語,他都會回避。
電梯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樓層,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林向北收回了目光。
破案了,們北子是顏控。
ps:以后周一也都更新好嗎?好的。明天見哦。
第47章
“找到你了�!�
一道陰影伴隨著清脆的音色落在林向北的腳邊。
蹲在小區(qū)綠化帶旁拿買的雞胸肉喂流浪貓的林向北仰起臉來望著站在跟前的青年,表情沒有太多意外。
他粗略估摸了下,從姜尋送完文件到下樓找到他左右不過七八分鐘的時間。
林向北維持著半蹲的姿勢,“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苯獙は茸詧蠹议T,再蹲下來笑說,“林向北,原來你真人長這個樣子�!�
林向北揉了揉奶牛貓毛絨絨的腦袋,沒什么反應靜靜地看著姜尋,等待下文。
他的眼仁黑,面無表情盯著人的時候像狩獵時的貓科動物,有點瘆人。
姜尋心里毛毛的,問他,“我知道你跟賀崢住在一塊兒,剛才怎么不一起進去?”
原來早調查過他了,林向北有種被戲耍了的不快,“你還知道什么?”
提到這個,姜尋頓時底氣十足,“我還知道你坐過牢,欠賀崢錢,靠賀崢養(yǎng)著�!�
林向北揉摸黑貓警長的動作一頓,神氣變得有點冷。
他甘愿溫順地伏在賀崢膝上做一只病虎,卻不代表在外人面前沒有自我捍衛(wèi)的利爪,聞言做出無所謂的態(tài)度,先很輕的“哦”了一聲,再一笑,“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雖然姜尋在深市沒什么人脈,但以他的財力要查出和賀崢同居的對象并不難,又順藤摸瓜得知了林向北的一部分過往,賀崢一個律師,怎么會和有犯罪記錄的人扯上關系?
他對林向北很好奇,這種好奇的情緒甚至蓋過了想和賀崢復合的念頭,非要親自來看一眼才肯作罷,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賀崢藏這么嚴實?
賀崢讓小李來送文件,姜尋軟磨硬泡跟來了,雖然連門都沒進去,卻先一步在電梯和林向北撞上——第一眼的印象是,男人女人都會喜歡的一款俊秀長相,但感覺不太居家,如果是他的人,一天恐怕要查八百次崗。
林向北能感覺到姜尋對他沒有敵意,更多的是一種對新鮮事物的打探,他對姜尋也并無惡感,本來也是素未謀面的人嘛,但姜尋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微微皺了眉頭。
“我跟賀崢在一個律所上班,賀崢從來沒提起過你。”
林向北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姜尋俏皮地眨眼,聽語氣儼然把他當成那種靠臉吃飯的小白臉,“你想要錢吧,我給你錢,你離開賀崢怎么樣?”
看樣子姜尋并不打算挑明跟賀崢以前的關系,是以林向北也裝糊涂地故意反問:“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做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你是暗戀賀崢吧?”
姜尋臉一紅,結巴,“我、你不準問那么多!”
林向北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那你能給我多少?”
姜尋完全是玩心大起的狀態(tài),覺得林向北隨隨便便就上鉤很無趣,但還是說:“你開個價吧�!�
流浪貓柔軟的尾巴搔過林向北的手心,癢癢的,他似乎非常認真地思索了會,突然一把逮住了姜尋的手,瞇著眼睛笑吟吟地說:“這樣吧,我看你長得也挺不錯的,要我離開賀崢可以,但我得有人陪著,不如你代替賀崢怎么樣?”
姜尋因這一番言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嚇得想把手往回縮。
他果然沒看過,這個人一點都不安分,到處招蜂引蝶,拈花惹草!
林向北抓得死緊,接著道:“我雖然比你大幾歲,但你應該不虧,上面下面我都行,你要不要先試試,試過了再給錢�!�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林向北要對付這種嬌生慣養(yǎng)被驕縱長大的小少爺,不用太多污言穢語,單是這幾句就能把他嚇倒了。
姜尋使勁把手抽出來,起身的時候差點跌倒,滿臉被調戲的羞惱。
林向北也站起來,還是笑笑地唬他,“你也是學法的,既然知道我坐過牢,就該清楚作奸犯科的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上下掃描幾眼,輕佻地道:“細皮嫩肉的,居然還敢自己一個人來找我,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嗎?”
從來沒有人對姜尋這樣輕薄地講話,他被林向北的厚顏無恥氣得七竅生煙,一連倒退兩大步,“你......”
“我怎么樣關你什么事?”林向北拍拍褲子上沾到的貓毛,張嘴就來,“再不走的話一起去見賀崢好了,告訴他你看上我了,你想包養(yǎng)我,我反正是沒有意見,給錢就行,就看賀崢同不同意了�!�
聽他顛倒黑白,姜尋五官都扭曲了,紅著眼,“你也太自戀了,誰要包養(yǎng)你��!你胡說八道!”
林向北往前走一步,姜尋就往后倒一步,洪水猛獸似的躲著他。
心里覺得好笑,但從姜尋的反應猜出他應該不敢讓賀崢知曉來找過他。
林向北作勢要去抓姜尋,后者兔子似的一跳三步遠,羞怒地瞪向他,無法理解地說:“賀崢怎么會認識你這種人?”
聽起來,因為林向北只是徒有其表,連帶著對沒眼光的賀崢濾鏡都碎了一地從而滋生意見。
林向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啊,是啊,我們這種人就是不要臉�!�
這些話會不會傳到賀崢耳朵里他已經(jīng)不在意了,他不惜自損,只想快點結束無聊的談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就是要死死纏著賀崢,靠他養(yǎng)著,住他的房子,花光他的錢。”
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樣的賴皮相。
他感興趣地緊盯著姜尋,挑了挑眉,“你不讓我纏著他,那我就要纏著你啦�!�
姜尋臉漲紅了,但又沒法把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轉告賀崢以拆穿林向北的真面目,被賀崢知道他再犯,別說復合,連見都不會再見他——而且賀崢見多識廣,會不知道林向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嗎?還是根本就被迷惑了?
姜尋感覺沒跟賀崢認識過似的,可來不及細想,眼下真是怕了捉弄他的林向北,逃也一樣地跑了,跑出一段路,還扭頭來瞪他,臉紅紅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林向北覺得姜尋怪好玩的,一點不禁逗,說兩句賴皮話就被嚇跑,兀自笑了會,等人徹底消失不見,笑容才慢慢地褪去,臉上的表情有一點白茫茫。
奶牛貓剛吃過肉,滿足地打著咕嚕,挨過來蹭著他的褲腿。
他重新蹲下來拿衛(wèi)衣帽子的松緊帶逗貓玩兒,半晌聲音悶悶地說:“貓,你怎么也沒有家?”
動物不會講人話,但啪嗒一下倒地把肚皮翻開表示友好撒嬌。
手機來信,林向北打開來看,是賀崢問他,“怎么去這么久?”
他把貓抱在膝蓋上,微低下腦袋把自己的臉也拍進去,一人一貓的照片發(fā)給賀崢,“在陪貓玩,可愛吧?”
賀崢隔了十幾秒回,“早點回來�!�
看得特別緊,怕他被拐跑了似的,林向北努努嘴將貓放回地下和它道別,一句“我要回家啦”到嘴邊轉了轉,沒說出來。
這種人?哪種人?答案顯而易見。
沒學歷沒本事還半殘的勞改犯,誰跟他搭上邊都要受些有色的目光,何況是靠法律謀生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呢?
賀崢不在同事面前提及他是正確的,跟他這種人攪和不清,對名聲和事業(yè)很有損失。
即使他跟姜尋放再多狠話,也改變不了他和賀崢之間有如天塹的差距。
林向北以為他的痛苦已經(jīng)鈍化了,結果來了塊磨刀石,磨著磨著又無比鋒利起來,尖銳地戳開了他苦苦維持的平和表象。
他感到很深的挫敗,走在艷陽天下,卻冷颼颼的曬不到一點太陽。
盡管希望渺茫,林向北還是抓著唯一的稻草繩不放,依舊勤勤懇懇的上課背書答題打卡。
接下來的一星期,他沒有再見過姜尋,也不再病態(tài)到找人偷拍賀崢,有一種過一天算一天的惘然。
轉眼到了月底,賀崢接手的官司大獲全勝,因為慶功宴是對方公司的安排,且一眾上司也將在場,場合比較商務,不方便攜帶家屬,賀崢原本想借此正式將林向北介紹給周卓等人的計劃也暫且擱置了下來。
林向北獨自在家,刷到了賀崢的朋友圈。
大概是這樁官司對他的事業(yè)十分有加成,因此難得地發(fā)了飯桌上的慶功大合照。
林向北放大了看,照片里的每一個人都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賀崢穿著白襯衫,站在居中靠右,微微笑著,眉宇間有很迷人的傲氣。
這是林向北削尖了腦袋也進不去的世界,哪怕他真能考上法律事務也拍馬莫及。
他盯著賀崢的身影看了很久,又在已經(jīng)黑屏的筆記本屏幕里見到愁眉苦臉的自己,再望一眼堆滿了桌面生澀難懂的專業(yè)書籍——心里堵得慌,有口郁氣咽都咽不下去,反而逆流進眼睛里,讓理想化的世界即刻崩塌。
他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惡狠狠地翻開書,一句一句大聲地念起來,用晦澀的文字趕走胡思亂想。
賀崢回來得很晚,身上有濃重的酒氣,人也不大清醒。
林向北對處理醉酒很有經(jīng)驗,不讓他立刻去洗澡,脫了外套解了領帶,絞熱毛巾給他擦臉和脖子。
賀崢靠在沙發(fā)上,臉頰微醺,瞇著眼睛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林向北,摟住近在咫尺的腰,躺下來將腦袋枕在林向北的腿上,臉朝著腹部,嗓音被酒精浸泡過變得有點啞,但很舒心,跟林向北小聲地抱怨說為這樁官司挖空了多少心思,很累,幸而是贏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終于可以歇息。
林向北很替他高興,“賀崢,你真厲害�!�
語氣不乏艷羨之意,又不禁想,如果他也能幫上賀崢的忙......他發(fā)著呆,眼瞳有點沒焦距。
賀崢還在說,那些他接觸不到的層面,林向北原本很喜歡聽,現(xiàn)在卻更加地覺得焦躁了,但神情還很柔順安靜。
“我請了假,后天就走吧。”
林向北回神,以為漏掉了哪句話,低著腦袋說:“我剛才沒聽清,去哪里?”
賀崢把臉仰著,跟他的眼睛對上,抬手用食指刮蹭了下他的鼻尖,有些感懷的,“回荔河。”
久違的家鄉(xiāng)——林向北和賀崢共同生長的地方,他已經(jīng)十年沒回去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接近清明。
林向北有一點期待、有一點緊張,那些過去的快樂的痛苦的時光好像一下子潮水似的堆到他眼前了,但因為這是只屬于他和賀崢,旁人再怎么樣也無法探知的回憶,這種專屬感讓林向北彎起了眼睛。
和賀崢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論小北的兩種形態(tài):
(對賀律):大狗勾~
(對別人):不對,是狼——
第48章
從深市到荔河大約六小時的車程。
自從賀崢大三那年父親因病離世后,這些年他回家鄉(xiāng)的次數(shù)兩根手指頭數(shù)得過來,有幾年的清明都由他的小姨代為祭拜。
為了報答生活同樣艱辛的小姨在他讀書期間對他的接濟,他每年都會給女人一筆不菲的生活費,這一次回來,提前交代過對方請保潔將閑置了多年的房子給打掃出來。
林向北一覺睡醒,車子已經(jīng)開進了縣城的路段,故地重游,卻因為太久不曾踏足而顯得陌生。
等站到了賀家的門前,更覺恍惚。
以前賀奶奶喜歡搬個紅色塑膠矮板凳坐在門口摘豆角,旁邊有一小塊自己挖出來的菜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水泥給封上了。
門換過鎖,賀崢提前打過電話等小姨送鑰匙過來。
女人來得很快,見到林向北覺得眼熟,打過招呼多瞅了幾眼,等把人認出來,控制不住的“噯呀”一聲,“你,你不是那個......”
當年的事鬧得太轟動,畏罪潛逃的王老板落網(wǎng)后判了十五年,現(xiàn)在還在牢子里蹲著,而林向北在荔河的名聲也早就臭了,女人和早期的賀奶奶一樣向來反對賀崢跟聲名狼藉的小流氓往來,沒想到多年后再一次見面,居然是跟賀崢一塊兒。
林向北看出她有話跟賀崢說,揩了揩鼻尖先進屋。
果然,他一進去外頭就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談話內容聽不清楚,但林向北能猜個大概。
他自己心里有底,犯過事的人總難逃有色眼鏡,既然回來,他也做了心理準備,但當對象是賀崢的家人時,這種心境又不大一樣了。
過了一會兒,聽見賀崢的腳步聲,林向北收拾好情緒回頭說:“感覺這里沒什么變化。”
他說著推開關閉的房門,一看,還是熟悉的桌子和床。
林向北梭巡一圈,驚喜地指著桌面的右下角,“你看,我畫的圓圈還在!”
賀崢走過來目光如水靜靜望著他,他眨眨眼,嘴角的笑有一點僵。
“既然跟你回來,我就不會管別人說什么�!辟R崢拿掌心輕輕地摁了下他的額頭,將他的腦袋摁得微微往后仰,像是要拍掉一些不愉快的東西,又抬起兩只手捂住他的耳朵,“你也不要聽�!�
林向北有些難為情地抿了抿唇,這才真心地對著賀崢笑一下。
晚上相擁而眠睡得很好,翌日起個大早去掃墓。
每逢清明,似乎總有下不完的微微細雨。
賀崢的奶奶和父親去世時荔河還沒有建設完成的公共陵園,是以都葬在一處山腳下,因為下過雨,地勢泥濘難行,等賀崢和林向北祭拜完回去,鞋褲都濕了大半。
兩人在荔河都有一定的“名氣”,這一次雙雙回老家,有幾個好事的街坊鄰居偷偷地跑到賀家門口假裝偶遇。
賀崢如今事業(yè)有成,人一旦成功了,身邊就都是善意,以前那些雞零狗碎的事似乎也隨風而散,小殺人犯這個綽號是絕不敢再提,更有甚者當著他的面為他父親打抱不平。
世態(tài)冷暖這四個字,賀崢深有體會,對跟他拉近乎的這種行為不置可否。
如今在荔河并無牽掛,他這一次至多預備停留三天,抽空去拜訪已經(jīng)退休的教導主任,差生林向北自覺沒有臉面會見老師,怎么說都不肯同行。
賀崢出門后,林向北卻并未留守家門,而是在附近便利店老板的口中打聽到了故人的去向。
****
他跟老板租借了輛電瓶車,憑借著記憶在行駛過幾百回的小巷子里穿梭,最終在一家名為永順摩托的修車店對面街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