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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十四章

    回國第二天就是段奕的生日,也是方修聿的忌日。

    段奕就帶著云嘉樹,去見修哥。

    十一月七日,天氣意外晴朗,天空就如同十年前一樣,藍得剔透無瑕。

    青灰墓碑整整齊齊排列綿延,四周安靜得連鴿哨都聽不見。段奕顯然對這地方不熟,找了好久才找到方修聿的墓。整潔干凈,連雜草都沒有。

    云嘉樹彎下腰,將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

    段奕則用開酒器拔出橡木塞,將一瓶紅酒汩汩傾倒在墓碑上,一股混合酒精、果香和松木香的香氣滲入了冷冽空氣中。

    “修哥,好久不見了。”段奕看著赤紅的液體從灰中帶青的青斗石墓碑上流淌如下,突然有些后悔選了紅酒,“你走的時候我還小,不知道你喜歡喝啥酒,這可是我最貴的一瓶,拍賣會上買來的,自己舍不得喝,現(xiàn)在全孝敬你了�!�

    “今天我生日,修哥你一定記得……”段奕的聲音絮絮叨叨,融化在風里,他突然覺得真是沒必要,笑了笑伸手摟住云嘉樹,往自己身邊一帶,“給你介紹下,云嘉樹,我男朋友。”

    云嘉樹極其配合:“修哥。”

    “修哥,我回國了,現(xiàn)在做老大的助理,以后也不瞎跑了。會好好過日子,會常來看你,小樹跟我一起……”

    段奕的話停了下來,視線落在漸漸走近的段臻身上:“大哥,你也來了�!�

    段臻戴著墨鏡,一身黑色薄呢風衣,倒是給平常柔和的氣質(zhì)增添了些許硬朗冰冷。

    他彎下腰,將一束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墨鏡遮擋了視線:“清明祭日,逢年過節(jié),修哥一個人孤身在外,總得有人陪�!�

    方家祖籍東北,方叔夫婦的骨灰,當年送了回去,而方修聿卻留下了,這是他寫在遺書里的要求,當年從火化到下葬,是段臻一手操辦。

    段奕更是心虛:“哥,謝謝你�!�

    段臻表情卻沒變,只是直起身,看著墓碑:“中國人掃墓傳統(tǒng)用白菊,修哥不會喜歡百合�!�

    這話出來,段奕跟云嘉樹都有些尷尬,兩個人齊齊低頭認錯:“知道了。”

    看著倆青年如此配合,段臻嘴角弧線才柔和一點,轉(zhuǎn)向了云嘉樹,伸出手來:“我們家老二給你添麻煩了。”

    云嘉樹卻是波瀾不驚,姿勢優(yōu)雅悅目地和他握手:“他很好。”

    段臻只是點了點頭,又提醒一句:“明天就該銷假了,別整天想著玩�!痹賿咭谎勰贡�,轉(zhuǎn)身走了。

    段奕自然又乖乖點頭,目送大哥背影離開。

    沒多久他們也離開,段奕開車帶他在城里繞,目的是熟悉地形,又在推薦的私房菜館吃了晚飯,直到天黑才回公寓,云嘉樹遞給他一個盒子,神色溫柔:“生日禮物�!�

    盒子里是一對鉑金袖扣,四葉草造型,鑲嵌著極細極細的翡翠,燈光下反射一抹隱約的碧綠,似有似無,幾乎稱得上巧奪天工。

    云嘉樹充滿期待地看著他:“我找歐蘭大師專門訂制的,試試看�!�

    段奕現(xiàn)在穿著休閑套頭衫,看戀人興致勃勃,不得不起身去衣帽間翻襯衣,云嘉樹跟進去,幫他脫掉套頭衫,露出一身緊實有力的肌肉,披上件白襯衣,別上袖扣:“怎么想起來送這個。”

    “因為我聽說,四葉草會讓人幸福。”

    段奕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個充滿少女情懷的理由,不由坐在衣帽間皮凳上大笑起來,云嘉樹有些緊張:“怎么,搞錯了?”

    “不,沒有。”

    他再也忍不住,抓著云嘉樹手腕,用力拉到懷里摟著,鼻尖貼著溫熱頸側(cè)聞香氣,沒有香水浮華靡麗的味道,是沐浴露跟洗發(fā)乳淡淡的橄欖味清香,段奕深吸口氣,含住小青年嘴唇,輾轉(zhuǎn)深吻起來。

    云嘉樹被拽得單膝著地,身體被段奕用膝蓋固定住,又被他柔軟溫熱的舌尖撬開齒列,從容游走,卷纏吮吸,隨著動作越來越激烈,呼吸也跟著火熱起來,忍不住從喉嚨里逸出些低喘。

    直到窒息到極致,他才忍無可忍將段奕推開,新鮮空氣也帶著些火辣情色的意味,他喘息著,皺起眉,聲音沙�。骸澳切κ裁矗俊�

    “因為我最想要的禮物是你。”段奕說完,一個用力將他扛到肩膀上,走出衣帽間。

    云嘉樹整個人都呆住,等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jīng)天旋地轉(zhuǎn),跌落在臥室大床上。

    等到段奕剝光他上衣,開始把手伸向牛仔褲腰時,他才悲憤扣住皮帶,狠狠瞪著男人:“我好歹也有六呎一!你居然說扛就扛!”

    段奕特別無恥地一笑,低頭在他胸膛上親吻,舌頭在突起上重重刷舔而過,云嘉樹就撐不住,跌回床上,手指也軟了,再拽不住皮帶:“今兒吃了菠菜�!�

    云嘉樹畢竟是個童子雞,比起段專家來根本不夠看,沒幾個回合就光了,柔滑肌膚彼此貼合,舒適感難以言喻,又被他撩撥起火熱欲望,滾燙勃漲頂在下腹,嗓音更是暗啞銷魂。

    段奕親吻他眼角臉頰,引導者一般教生澀戀人如何享受男人的愉悅,手指慢慢移動到他下身唯一的入口,察覺到了云嘉樹的僵硬,低啞了聲音在他耳邊傾訴:“今天是我生日,小樹,就當為我慶祝吧�!�

    云嘉樹于是停止一切抗拒,任段奕親吻,侵入,律動,喘息,整張臉都疼得蒼白,段奕卻忍得久了,開始還能顧及他,漸漸肆意粗魯起來。云嘉樹開始還強忍,后來實在疼得不行,一拳往他臉上揍去,卻被段奕扣著手腕壓到頭頂,又托高他一條腿,更深更重地沖撞。

    “混蛋……”小男模咬牙切齒,又努力抬另一條腿想踹開他,突然身上一輕,段奕離開了,下一分鐘,將他翻個身,又從背后再次粗暴貫穿,肉體碰撞聲,跟那張大床的搖晃聲混合一起,幾乎連兩個人的粗喘都要掩蓋住。

    被段奕折騰了大半宿,快天亮時云嘉樹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過來時,就見到一張跟吃飽喝足大尾巴狼似的笑瞇瞇的蠢臉。他面無表情一巴掌將那張臉推開,忍著腰身酸痛和某個私密部位的火辣難受,起身去浴室。

    段奕卻是神清氣爽地跟在云嘉樹身后,一起鉆進浴室里洗澡,洗著洗著就又開始亂摸,摸著摸著又進去了。

    “下次我要在上面……唔……混蛋,輕點……”云嘉樹被段奕壓在墻上,只得兩手勉強撐著瓷磚,咬牙切齒,最后卻全都化成喘息。

    “好,好,都聽你的寶貝兒�!倍无却鸬眯牟辉谘�,動作卻更加賣力,兩個人在浴室又是一場胡天胡地,一整天就這么稀里糊涂過去了。

    段奕第一次和人同居,新奇得不得了,就連去公司報道也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周身都透出一股“老子也是有家室的男人了”的得瑟勁。

    更值得慶賀的是,段老爺子也到總部走了一遭,看他被瑣碎文件包圍,斥責了幾句后,倒是將他解脫了出來,讓他以后跟著段臻出席會議,旁觀決策。

    這可比翻那些陳年舊賬輕松多了,于是段奕連走路都快飄飄然起來,回到家后就揚聲召喚:“小樹,我回來了!”

    云嘉樹穿著圍裙站在開放式廚房里,正把什么東西往微波爐里放,扭頭看他回來,俊美臉上浮現(xiàn)笑容:“真巧,我在做晚飯�!�

    這個五谷不分,常識匱乏,至今連人民幣面額都沒搞清楚的小子會做飯?段奕覺得這真是個童話故事,他將公文包扔在沙發(fā)上:“你居然會做飯……不對你剛才往微波爐里放了什么東西?”

    等他察覺到剛才云嘉樹手里那圓滾滾的東西是雞蛋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幾乎話音剛落,就聽見媲美C4爆炸的幾聲巨響,一塊鏡面閃亮的金屬板被炸飛,直直撞在對面的客廳窗戶上,砸出蛛網(wǎng)一般的裂紋。

    幸好沒砸穿玻璃飛出去……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幸好……這小子沒站在微波爐跟前。

    段奕驚出一聲冷汗。

    云嘉樹正好走到冰箱跟前,準備給段奕取飲料,這時也愣愣地轉(zhuǎn)頭看著門被炸飛的微波爐,和濺滿天花板、櫥柜跟地毯的黃白焦黑各色蛋渣。

    “Ooops.”他說。

    段奕掩面嘆息:“克拉倫斯就是為了這個才放你跟我走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微波爐熱蛋然后爆炸這事,小時候我一個傻表哥干過,當然沒這么夸張。但是他當時那震驚表情,簡直太萌了=

    =

    唉,H只有這么一點,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

    這兩天卡文,這文雖然冷,但是一定會完結(jié)的。之后再來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

    =

    就這點都收到警告。。。有沒有搞錯=

    =

    ☆、第二十五章

    在將屋子收拾好以及補充夠常識之前,段奕將所有可能帶來危險的電器全都封存起來。

    兩個人只好去超市買吃的,看著云嘉樹將幾包免洗生菜扔進購物車,段奕不甘示弱往車里扔了幾條熏火腿和培根,云嘉樹見狀又拿了一大包車打奶酪:“正好做個凱撒沙拉�!�

    “你還是別動手了,我給劉姨打了電話,她每天會過來做打掃和做飯,白天我們都在外邊吃�!�

    “可我想試試,”云嘉樹一臉找到玩具的新奇感,“人生在世總得什么都試試。”

    “殺人放火好玩不,也想試試?”段奕正努力說服他放棄這種想法,后者卻低頭,接著彎腰,抱起來一個小豆丁。

    三四歲的樣子,鍋蓋頭剪得跟座敷童子一樣,臉蛋圓圓粉嫩,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穿著小白襯衣,背帶褲,正一臉笑嘻嘻地伸手抱住了云嘉樹,小嘴巴在臉上吧唧親一口。

    段奕不由得嫉妒起來,上前試圖將小家伙抱走,誰知那小子居然一臉委屈,死死摟著云嘉樹不放,云嘉樹也就輕言軟語地拍著小孩兒后背,段奕沒辦法,往四周一看,冷藏柜前沒有別的顧客,他去找了個超市的員工說:“我們撿到個小孩兒�!�

    那員工也就是個20左右的小姑娘,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溜圓,就去找主管,最后來了個中年女人,一邊叫人去廣播通知,一邊要把小孩抱去辦公室。

    誰知那小孩卻是堅定不移抱住云嘉樹不松手,一拖就哭,后來沒辦法,主管只得說:“要不,您二位在辦公室歇歇,等家長來了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兩人帶著小孩去了員工休息室,員工們還送來零食玩具,段奕拿著塊餅干逗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一雙黑白分明,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淡淡掃他一眼,不理。

    云嘉樹忍不住悶笑起來:“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撇了撇嘴,坐在云嘉樹腿上,又轉(zhuǎn)身抱著他,終于奶聲奶氣地開口:“只告訴哥哥,我叫天天。”

    段奕不由得臉就黑了:“誰是叔叔,誰又是哥哥?別亂了輩份啊�!�

    廣播之后沒幾分鐘,孩子他媽很快趕來了,是個短發(fā)的年輕女人,戴著眼鏡,一身套裝,急匆匆闖進來,從云嘉樹懷里把孩子奪走,抱緊就哭,一邊心肝寶貝地叫著。

    天天還有空從媽媽懷里探出腦袋來,看著云嘉樹無奈一聳肩。

    眼看對方母子團聚,兩個人就起身準備離開,卻聽見那女人說:“等等�!�

    天天的媽媽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淚,紅著眼睛看他們,又遞來一張名片和一張黑色pvc卡:“聽說是你們找到我兒子的,不知道怎么感謝才好,這一點小意思,請千萬不要嫌棄�!�

    段奕接過來,白底銀色的名片上的名字是白雅娟,頭銜則是一家叫Rabbit

    Jump酒吧的總經(jīng)理,至于黑卡,則是Rabbit

    Jump的VIP,全場七折。

    雖然沒什么興趣也沒什么價值,但對方一番好意,他還是心領(lǐng)了,道聲謝,拉著跟小天天戀戀不舍的云嘉樹離開了。

    經(jīng)歷微波爐意外之后,日子很快又步入正軌,段奕慫恿云嘉樹報了個專門針對外國人的漢語高級進修班,一開始云嘉樹想申報留學生的漢語專業(yè),聽到這個建議時很不高興:“這簡直是對我十二歲以前生活的侮辱。”

    段奕也沒跟他爭,而是直接幫他申請了qq,又壞心眼地加了個宅男手辦同好群,就見到一群人聊天刷屏:

    “x大外面xx店的咖喱簡直就是翔�!�

    “排!服務(wù)員碉堡了,還說你們這些沒吃過正宗咖喱的不懂,我去年買了塊表!”

    “出高達頭盒蛋,畢業(yè)了只能回老家結(jié)婚了。”

    “你……”

    “鐵球限定套,有沒有人來一發(fā)?”

    云嘉樹看了幾分鐘屏幕,終于認輸:“……我還是先報一個漢語培訓班吧。”

    段奕在心里比了個V,同情拍拍云嘉樹后背,然后陪他去報了名。

    云嘉樹就開始了規(guī)律的學生生涯,段奕卻漸漸忙碌起來,最近段臻老出國,神神秘秘不知道做什么項目,國內(nèi)的工作就越來越多地壓在他身上,包括,現(xiàn)在這樣的無聊場合。

    他托著杯香檳酒,站在凱旋酒店的雞尾酒宴會廳一角,面露微笑,和歐洲商盟的代表親切交談,一身商務(wù)款西服出自某個英國佬,安第斯羊毛的面料又硬又厚,外形又死板硬朗,穿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

    這也就算了,他也沒嬌氣到連件衣服都扛不動的地步,滿腔郁悶在見到某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時達到頂點。

    李天齊的兒子李治,號稱在斯坦福拿了MBA的精英,一身淺灰色調(diào)的西服,段奕職業(yè)病,第一眼看款型,第二眼看面料,款型也走英式,今天的東道主是埃及大使館,主題則是招商,所以來賓們著裝大多走商務(wù)款,而國內(nèi)商務(wù)款主流就是英式……

    你妹的英式,中國人體格根本就不合適啊。

    當然也有少數(shù)例外,比如段奕自己,還比如這個李治。

    段奕用挑剔的眼光掃過男人,淺灰條紋色調(diào)勻稱,還帶著特殊的光澤,黯淡卻有種不容忽視的壓倒性存在感,雖然并不多見,但這種面料是絲毛混紡摻金粉的……簡直不能更暴發(fā)戶。

    在他腹誹的過程中,李治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笑容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倨傲:“這不是段二爺?你不是在美國做衣服?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跟兄弟們知會一聲,好給你接風洗塵�!�

    畫家設(shè)計師文學巨匠黑客什么的都可以有怪癖,商人卻注定必須是情商高的族群,段奕暗地里磨著牙,表面上笑得比見了親兄弟還喜悅:“都不是外人,弄這些虛的干啥。我這不是因為家里快破產(chǎn)了,請不起外人,自個兒回來給老爸打工。以后還請兄弟賞口飯吃�!�

    溫和君子沒能堅持下去,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李治于是笑得更加爽朗:“玩笑開過頭了,榮唐多大的集團,要不是你大哥賞臉,我們哪兒能撿到西南地王的便宜�!�

    語氣里滿是得意自豪。

    段奕就想把酒杯拍碎在他腦袋上,沖動之時被小房止住了,盡職盡責的助理把他拉到一邊:“忍忍啊二少爺,段總他們有計劃,你就別操這個心了,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

    “忍忍忍忍忍,你他媽忍者神龜變的啊,除了忍還會干啥?”段奕大罵,酒杯往地毯上一扔,就朝大廳外走去,“爺不奉陪了�!�

    段奕要走,誰拉得住,房容華只得望背影興嘆,回去給段臻匯報。段臻正陪著老爸下棋,接了電話反而笑了:“讓那個晚熟兒童走吧,也沒什么商要招,無所謂�!�

    段奕來的時候是小房開車,現(xiàn)在出來只好叫了輛出租,坐車上將領(lǐng)帶跟衣扣都松開,這才覺得輕松幾分,打電話給云嘉樹,卻聽見對面嘈雜得要死,眉頭就皺起來:“在哪兒?”

    “在酒吧,幫白姐看場子呢,你酒會怎么樣?”

    整天泡酒吧里,像什么話,段奕嘀咕兩聲:“我先出來了,一會兒來接你�!比缓髵炝穗娫�,叫司機掉頭。

    Rabbit

    Jump在市中心,地段相當好,一家一家酒吧生意都不錯,他在用霓虹燈管挽出的粉色大兔子旁邊下了車,走進去找人。

    酒吧里人群熙熙攘攘,舞臺上的吉他手長發(fā)甩得厲害,音樂火爆異常,燈光迷離。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快發(fā)現(xiàn)了云嘉樹——那小帥哥就跟天生自帶光環(huán)效果一般,站哪兒都能吸引人目光。

    此刻他正穿著服務(wù)生的衣服——兔子蹦的制服是尖領(lǐng)襯衣配黑馬甲黑長褲,小馬甲勒得腰身修長,屁股圓翹,明明是很正式的著裝,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的場合下看過去,性感里透著放蕩——然后把托盤里的雞尾酒放在客人面前的桌上。

    ……克拉倫斯知道他養(yǎng)了這么久的金貴寶貝跑來中國當服務(wù)員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盡管如此,段奕也覺得不管看多少次,都無法適應(yīng)。

    云嘉樹自己卻是一副覺得好玩的樣子,隔三差五就會跑來打一次工,簡直樂此不疲。

    段奕嘆口氣,繼續(xù)往前擠,就看見有個油頭粉面的小子抓住云嘉樹的手不放,云嘉樹厭惡甩開,那小子居然不死心,追上去繼續(xù)糾纏,一只手眼看就要放在他屁股上,段奕皺眉,才要沖上去——就見小男�?圩∧切∽邮滞�,反擰著咣當一聲壓在了桌子上。

    酒杯酒瓶稀里嘩啦摔了一地,那小子的同伴們一時間也呆了,云嘉樹沉下臉,一只手擰著他手腕反剪身后,另只手虎口張開,卡在后頸上,膝蓋前頂著他踢蹬的腿,小白臉整張臉都被壓在桌子上變形了,卻掙扎不開,只得破口大罵,那些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可惜遇到的是個油鹽不進的男人,虎口往下壓了壓,小白臉就出不了聲,只剩翻白眼的份了。

    段奕于是自圍觀人群中默默走到大放異彩的戀人身邊,探頭去看那小白臉:“小心別弄出人命來……”

    他打了那么多年架,那次不是被龍驍修哥之類攔著阻著,警告他不要弄出人命。如今果然是風水輪流轉(zhuǎn)……

    云嘉樹原本一身冰寒,在扭頭看見他的時候,笑容如同融化堅冰的暖陽:“段奕,來了?我正想打電話問你,我應(yīng)該揍他的臉還是踢他的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改錯字

    ☆、第二十六章

    段奕面無表情地看著,發(fā)現(xiàn)戀人壓在別的人身上一副強上的姿態(tài)雖然透著些狂炫酷霸的威風,卻還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兩個都不用,讓他滾蛋就行了�!�

    云嘉樹從善如流松開手,呼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幾十斤的行李箱,活動著手腕轉(zhuǎn)頭繼續(xù)笑:“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

    段奕抬起腳,將那不死心沖過來的小白臉硬生生踹開,后者又蹬蹬蹬幾步撞在旁邊桌子上,乒乒乓乓又掃下一大批玻璃制品,終于趴著不動了。

    圍觀者們倒是喝彩起哄,幾乎把舞臺上的歌手聲音都壓了下去,段奕心情不由大為好轉(zhuǎn),摟著云嘉樹跟守在吧臺的調(diào)酒師Mark打招呼:“給每桌上一打百威,算我的。”

    歡呼聲跟拍打桌子的聲音響起,那小白臉爬起來,衣服跟臉都劃花了,紅一道白一道成了小花臉,惡狠狠地甩了狠話說“給老子等著,不讓你關(guān)門大吉老子就不姓云!”然后灰溜溜跟同伴走了。

    段奕露出森然白齒獰笑:“爺?shù)戎��!逼渌斯忸欀逍Γ緵]把他的話聽進去。

    匆匆趕來的白雅娟卻是慘白了一張臉,纖細身體搖搖欲墜,被領(lǐng)班小趙扶住,小伙子老成,反過來安慰老板:“別擔心,白姐,這事應(yīng)該沒那么糟糕�!�

    “可、可是……”白雅娟忍住了,只是壓抑著憂心忡忡,把云嘉樹和段奕拉到辦公室去,“這幾天你們就不要過來了�!�

    段奕聽著這話有些不爽,雖然他也很贊同,但他不讓小樹過來,跟被人嫌棄不許過來,可是兩碼事。

    云嘉樹卻比他理智些,問道:“白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白雅娟努力露出沒事的笑容,卻實在笑不出來,只得搖搖頭:“沒什么,你別問了,那個姓云的,別去惹他就是了,咱們左右忍忍也就……”

    這時有人敲門,小趙探頭進來,臉色有些慌張:“白姐……有人來檢查……”

    白雅娟抬手輕輕揉著額頭:“這次又是哪兒的?”

    “……說是消防大隊,”看見白姐睜大眼睛,小趙這才小心補充,“還有緝毒大隊……”

    白雅娟猛抬起頭,深吸口氣,挺直腰推門出去:“來就來吧,老娘還不信了�!�

    看著突然從鄰家大姐模式切換到斗士模式的白雅娟走出辦公室,段奕抓住了小趙:“怎么回事?”

    小趙嘆氣,摘了圍裙扔一邊坐下:“據(jù)說是有人打電話報假火警,消防隊的就沖過來了,膠州路大火也沒見跑那么快過。警察那邊也是說有人報警,來抓賣藥的……”

    他看見段奕跟云嘉樹眉頭皺起來,又噼里啪啦倒了一堆。

    經(jīng)營酒吧總免不了跟三教九流工商稅務(wù)各行打交道,要么上面有人要么手腕圓滑,以前的老板是白姐的丈夫,那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可惜福薄,年紀輕輕,遇到劫匪被捅了十幾刀,死了。

    后來就有人找白雅娟要收購酒吧,可這是丈夫留下的心血,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轉(zhuǎn)手。收購方游說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沒用,也就消停了。可那之后,麻煩就層出不窮。

    查假酒、查稅、查衛(wèi)生、查消防……隔三岔五就會來幾撥,更別說各種鬧事的,沒個消停的時候。

    如今營業(yè)額下滑厲害,幾乎沒什么賺頭,白雅娟如今都是憋著口氣,咬緊關(guān)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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