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在身后響起,熟悉的鈴蘭香水味讓江心玥渾身一僵。
她緩緩轉(zhuǎn)身,露莉正倚在立柱旁,紅唇如血,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薄荷煙。
五年不見,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露莉吐出一個煙圈,笑容艷麗卻冰冷。
江心玥下意識后退半步。
五年前那個雨夜,沈嶼陌就是帶著這個香水味來跟她分手的。
你就不想知道嗎?
,露莉突然湊近,紅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
當(dāng)年沈嶼陌為什么選擇我,卻不要你?
機場咖啡廳里,露莉?qū)⒁槐朗酵频浇墨h面前。
杯墊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十五歲的沈嶼陌跪在倉庫里,懷里抱著一只渾身是血的小橘貓。
這是他第一次為你受傷。
,露莉的指甲輕輕敲擊杯壁,
那天有人抓了你的貓,他在雨里找了整整一夜。
江心玥的指尖微微發(fā)抖。
大橘,她養(yǎng)的第一只貓,當(dāng)年
意外走失
后再也沒回來。
沈家的仇家越來越多,這只貓的死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
,露莉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他找到我,說要演一場戲。
,她突然大笑起來,
五百萬,讓我當(dāng)他的女朋友!
江心玥的咖啡杯
當(dāng)
的一聲落在托盤上。
我答應(yīng)了,因為我從小就喜歡他。
,露莉的眼神逐漸瘋狂,
可他連見都不愿意見我!每天夜里,他都在看你的照片!
我哥哥為沈家賣命十年,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露莉突然抓住江心玥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憑什么你能被他保護得這么好?
我要你也嘗嘗心痛的滋味!
寒光一閃,露莉從袖中抽出一把蝴蝶刀。
江心玥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一道黑影猛地將她撲倒。
小心!
熟悉的雪松氣息包裹住她,緊接著是利刃入肉的悶響。
江心玥抬頭,看見沈嶼陌蒼白的臉。鮮血正從他后背汩汩涌出,瞬間染紅了她米色的風(fēng)衣。
這次......終于趕上了......
,他嘴角溢出鮮血,卻還在對她笑。
急救車的鳴笛聲中,江心玥死死按住沈嶼陌的傷口。
鮮血從她指縫間不斷涌出,溫?zé)岬挠|感讓她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他轉(zhuǎn)身時,肩頭也有一片可疑的暗紅。
堅持住......求求你......
,她的眼淚砸在他臉上。
沈嶼陌艱難地抬起手,“別哭......”
——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縈繞在江心玥鼻尖。
她盯著手術(shù)室上方猩紅的
搶救中
字樣,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沈嶼陌被推進去前最后的畫面在腦海中循環(huán)播放——他蒼白的嘴唇擦過她耳垂,溫?zé)岬难榈卧谒i骨上:
這次...終于來得及保護你了。
患者家屬!
護士第三次呼喚才將她驚醒,遞來的病危通知書上
心臟貫穿傷
失血性休克
等術(shù)語觸目驚心。江心玥簽字的鋼筆在紙上洇開墨痕,像極了沈嶼陌襯衫上暈開的血花。
江心玥坐在走廊長椅上,手里攥著病危通知書。
手術(shù)室的燈亮了整整八個小時。
沈嶼陌的助理遞來一杯熱茶,低聲說:
少爺這些年,一直在暗中保護您。
少爺。
助理聲音哽咽,
您每次遇到危險,他都在。
江心玥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在便利店遇到持刀搶劫,那個突然出現(xiàn)又神秘消失人。
沈嶼陌住進ICU的第五天,才終于脫離危險。
江心玥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他纏滿紗布的手。
醒了就別裝睡。
,她聲音沙啞。
沈嶼陌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憔悴的臉。
兩人靜靜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為什么?
,江心玥終于打破沉默,這是她第一次問他真正離開自己的原因。
沈嶼陌艱難地抬手,指尖輕觸她眼下的青黑:
當(dāng)年...沈家內(nèi)斗太危險...我不能讓你...
所以你寧可讓我恨你?
,江心玥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五年......沈嶼陌,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唇角溢出。
江心玥慌忙按鈴,卻被他拉住手腕。
對不起...
他氣若游絲,
如果......能重來......
沒有如果。
江心玥俯身抱住他,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用一輩子補償我。
她俯身將耳朵貼在他纏著繃帶的胸口,聽著微弱但穩(wěn)定的心跳聲:
這次換我來追你。
沈嶼陌突然按住她后頸,帶著藥味的呼吸落在她唇畔:
早該這樣了,沈太太。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騷動。沈家老爺子拄著木拐杖疾步而來,身后跟著十余個黑衣保鏢。
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猛地攥住她手腕:
當(dāng)年他為了保你平安,連繼承權(quán)都敢拿來跟我做交易�,F(xiàn)在你要是再敢——
爺爺。
,虛弱的聲音傳來,沈嶼陌艱難地抬起插滿管子的手,指尖勾住江心玥的小指:
別...兇她...
沈老爺子沒有多說什么,畢竟江家的那丫頭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沈老爺子望著病房里的兩個人,終于將拐杖重重敲在地上:
備車!去給江家那丫頭送聘禮!
第118章
修羅場
阿姐,你沒有選擇。
秦亦淮的手指劃過桌上的邀請函,目光像鎖定獵物的蛇。
如果我說不呢?
,阮棠倔強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秦亦淮。
秦亦淮忽然伸手拂過阮棠耳邊碎發(fā),冰涼的指尖有意無意擦過耳垂:
阿姐,如果我不護著你,你想被江聿帶回去嗎?
阮棠咬住下唇。
秦亦淮滿意地看著阮棠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打了個電話:
把禮服送進來。
一個小時后,阮棠站在的穿衣鏡前,看著身上那件暗紅色抹胸禮服。
絲綢面料像第二層皮膚般貼合曲線,高開衩設(shè)計讓腿部線條若隱若現(xiàn)。
秦亦淮從身后靠近,雙手按住阮棠的肩膀。
鏡中,他低頭在阮棠耳邊輕語:
阿姐,有點不想讓你去了怎么辦?
,手指緩緩下滑到腰際,
但今晚必須赴約,我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沒等阮棠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血鉆項鏈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紅光,像凝固的血滴。
當(dāng)他冰涼的指尖觸碰阮棠的后頸時,阮棠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
阿姐別動。
,他扣項鏈的動作像在給寵物系項圈,
今晚很重要。
——
這場表面是勃利老爺子的壽宴,實則是勃利家族繼承人宣告儀式。作為D國最具權(quán)勢的家族,勃利家黑白兩道通吃,今晚正是長子尤金正式接掌家族的時刻。
阮棠挽著秦亦淮的手臂走進宴會廳,暗紅禮服襯得她肌膚如雪,血鉆項鏈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
阮棠的出現(xiàn)讓整個宴會廳安靜了一瞬。
尤金·勃利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她,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驚艷。
秦亦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阿姐,你看,所有人都在看你。”
阮棠指尖微顫,卻被迫揚起下巴,迎向四面八方投來的灼熱視線。
——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這位小姐是?
一道清冽的男聲從側(cè)面?zhèn)鱽怼?br />
阮棠轉(zhuǎn)頭,對上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男人穿著深藍絲絨西裝,左耳鉆石耳釘折射著冷光,俊美的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
阮棠本能地繃緊了身體,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秦亦淮的手臂瞬間收緊:
我的未婚妻。
,他將阮棠往懷里帶了帶,眼神凌厲。
男人恍若未覺,優(yōu)雅地執(zhí)起阮棠的手,薄唇輕觸她的手背:
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溫?zé)岬暮粑粲兴茻o地拂過肌膚。
頗有阮棠不說名字,男人就不會撒手的感覺。
阮棠試圖抽手,卻被對方牢牢握住。
阮棠。
“很美的名字,跟人一樣美�!�,男人松開了手。
秦亦淮眼神驟冷。
男人這才慢條斯理地松手,笑意不達眼底。
他突然傾身,在阮棠耳邊低語:
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朋友?
,灼熱的氣息讓阮棠耳尖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