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咚!
一聲悶響,趙苒的頭撞到木質(zhì)圍欄上,嚇得她大聲尖叫。
無論她怎么掙扎,那強大的力量控制著她的頭,使她擺脫不得,被迫一下一下磕著木欄。
咚咚咚咚!
悶響聲越來越急促,周圍的人都嚇壞了,姜恬急忙上去救人。
大家七手八腳出來攔架,將祁嫣推開,她身上本就有傷,根本經(jīng)不起拉扯,能站出已是勉強,眼下被人用力一推腳底虛浮,只能向后仰去,眼看就要再摔一次。
一個有力的懷抱接住了她。
男人身上有著淡淡的香草與鳶尾根的味道,甜感中透著苦澀意,聞著不嗆人又很舒服。
她緩緩抬起頭,霧蒙蒙的塵土之中看見傅歧眸色深沉似墨,眼底醞釀著風暴。
她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傅歧薄唇緊抿,穩(wěn)穩(wěn)抱著她,沒有說話。
在他看見她摔下去的時候,他的大腦瞬間空白,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跑上來,哪怕現(xiàn)在接住了她,他的手也有些顫抖,心底很是后怕。
方知景這小子,讓他帶她來馬場玩,就把人傷成這樣?
那群學(xué)生終于安靜下來,趙苒捂著頭恨恨地瞪著祁嫣,正要開口罵,被姜恬一把攔住。
“你攔我干什么?”趙苒不滿道。
姜恬使了個眼色,低聲說:“沒眼界就低調(diào)點,那是傅歧。”
趙苒立刻變了臉色,她震驚地再次看去,一瞬間什么都想明白了。
原來這個女人是傅歧的人,凈月新湖一定是傅歧的住處,完了,全完了。
方知景姍姍來遲,他本來想陪祁嫣騎馬,見她拒絕之后,他便想著折回馬廄換一匹性子烈的快馬,那樣跑起來爽,可誰知道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外面居然發(fā)生這么多事。
馬場的獸醫(yī)正在對馬進行治療,傅歧不知什么時候趕來的,此時攙扶著祁嫣,他們的對面是他那些眼高于頂?shù)耐瑢W(xué)。
往常最會咋呼的那幾個人,如今噤若寒蟬,一個個害怕得像鵪鶉。
他立刻上前,站在一旁茫然疑惑,“怎么回事�。堪l(fā)生什么了?”
祁嫣撐著傅歧的胳膊,勉強站著,聲音發(fā)顫:“趙苒拿木棍打折了馬的腿,我就從馬上摔下來了�!�
她的語氣很輕,但傅歧聽在耳朵里,卻能想象的到有多痛,如有千斤重。
他冷冷地看向方知景,“這群人是誰?”
方知景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他現(xiàn)在也尷尬極了:“都是同學(xué)�!彼D(zhuǎn)而瞪向那群人,怒喝:“趙苒你有病��!拿木棍打折馬腿虧你想得出來,出人命怎么辦?!”
趙苒此刻也嘴硬不起來了,她家里早就對她千叮嚀萬囑咐,遇到森納的管理層要客氣些,家里的生意還需要森納照顧。
但她闖禍了。
她拉住姜恬,慌張無措,甚至試圖躲在姜恬身后:“怎么辦啊?”
姜恬臉色慘白,巴不得把這個牛皮糖甩掉:“你動的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趙苒瞪大眼睛:“明明你也默許了啊,我也是為你出氣的!”
兩人開始互相推卸責任起來。
傅歧低下頭,在祁嫣耳邊頗為親昵溫柔地說:“我把她們的腿都打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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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腦發(fā)育不太健全的找事女配只在世界一里面有,后面的都沒有了。
第26章
狠厲新貴(26)
祁嫣皺了下眉。
她傷害人是一碼事,傅歧因為她去動手是另一碼事。
前者可以理解為是執(zhí)行者的手段,但后者就是執(zhí)行者的失職。
她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我剛剛已經(jīng)打過她了�!�
“你那點勁兒,能把人傷到哪去�!备灯缫蝗缂韧I諷著,他喊來蔣韜,讓蔣韜背她上車,“送她去中心醫(yī)院,全程陪著。”
傅歧站在原處,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陰鶩。
“傅……”
祁嫣還想說什么,卻被蔣韜攔住,“祁小姐,我還是先送你去醫(yī)院吧,從馬上摔下來可不是小事,我們先去把檢查做了�!�
她只得趴在蔣韜的背上,忍不住擔心,希望傅歧千萬別沖動了。
她回過頭,試圖和傅歧有些眼神交流,但對方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直視那群少年少女。
蔣韜溫柔地將她放到后座,他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
中心醫(yī)院。
蔣韜公主抱著祁嫣跑進醫(yī)院掛號檢查,其實祁嫣的身體在車上的時候已經(jīng)被D77修復(fù)好了,但是一個人從馬上摔下來還一點傷口沒有的顯然有問題,為了不露餡,祁嫣吩咐D77在她身上重新制造傷口。
左腿腿骨骨折,背部大面積擦傷,內(nèi)臟輕微受損。
都不是致命傷,但需要靜養(yǎng)。
將祁嫣送到單獨的VIP病房后,蔣韜面色凝重地把診斷報告拍下來發(fā)給傅歧,他咬牙切齒:“祁小姐你放心,他們都不是大企業(yè)的孩子,好收拾,回頭傅總把他們公司收購后,一定能找到機會……”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內(nèi),確定沒有其他人后才低聲說:“把她們處理了�!�
她側(cè)躺在床上,深深看了蔣韜一眼。
蔣韜外貌陽光,眼神清澈,說話的時候眼里透著認真,若不是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還以為他在講什么趣事。
病房的門倏地被推開,高大的醫(yī)生戴著口罩,悶而溫和的語調(diào)快速利落,“013,上藥。”
醫(yī)生的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女,瞧著像是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xué)生。
013是病房的號碼,一下子進來這么多人,祁嫣不由得一愣,哪怕那個醫(yī)生戴著口罩,她也認出來那是沈司羲了。
蔣韜有些疑惑:“讓護士來上藥不就行嗎?不就是一點擦傷,用得著醫(yī)生親自來嗎?我看看你的工作牌�!闭f罷,他就要伸手去拿沈司羲脖子上的工作牌。
沈司羲不動聲色躲開,抬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年輕人,“醫(yī)院的實習生,從來沒見過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案例,正好帶他們見一見,講講課,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口罩上面的眼睛溫潤似水,就那么盯著她看,詢問她的意思。
蔣韜立刻阻攔:“不行,沒見過案例就自己去馬背上摔一次就有案例了,當我們是你們教科書嗎?”
祁嫣與沈司羲對視一眼,她最先移開目光,對蔣韜說:“所有的治病手段都是從一個又一個例子當中吸取經(jīng)驗的,只是讓實習生看一下馬背摔傷,又不是什么大事�!�
“祁小姐……”蔣韜面露難色。
“沒關(guān)系,你先出去吧,給傅總打個電話,幫我問問他在干什么,讓他不要沖動�!逼铈倘崧暦愿老氯�。
蔣韜欲言又止,最后瞪了沈司羲一眼,不甘心地出去了,有這么人在,也不怕那個醫(yī)生亂來。
蔣韜走后,祁嫣撐著胳膊坐起來,“怎么開始?”
沈司羲立刻走上前,眼神擔憂:“你的檢測報告我看了,沒有實質(zhì)性臟器的挫裂,內(nèi)臟包膜也沒有完全破裂,好好休息會好的。”
祁嫣莞爾:“沒關(guān)系�!彼滩蛔〈蛉ぃ骸澳氵@架勢倒是很大�!�
沈司羲口罩上的眼睛露出笑意:“不用管他們�!�
這時,那些實習生才幽幽開口:“我們就是被臨時拉來湊數(shù)的,該學(xué)的我們已經(jīng)學(xué)完了,沈?qū)胍娔恪!?br />
“是啊是啊,整這么大排場,就是為了理所當然地過來照顧你�!�
“沈?qū)В@是你的女朋友?”
實習生笑著起哄。
“別亂說�!鄙蛩爵溯p喝,“轉(zhuǎn)過去背今天上午學(xué)的內(nèi)容,一會抽查�!�
實習生們頓時怨聲載道,扭過頭面壁。
沈司羲這才捏著祁嫣的衣服下擺,輕輕掀開:“來,我?guī)湍闵纤��!?br />
衣擺被掀起,布料摩擦著嫩軟的肌膚,所擦過之處仿佛帶起微小的電流,引得嬌軀一顫。
祁嫣一怔,原來他是來真的,還以為上藥什么只是見她的借口,她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我自己來就好�!�
“傷處在后背,你怎么來?”
祁嫣拿過藥膏,“真的不用�!彼戳搜壅诿姹诘膶W(xué)生,將頭仰起,“我今天找了方知景,你幫我試探他這個人可不可信,如果沒問題的話,才可以合作。”
“好。”沈司羲低聲應(yīng)下,她扶著她的肩讓她慢慢側(cè)躺回病床上,“既然你堅持自己上藥,我就不勉強了,如果不舒服立刻按鈴,我去聯(lián)系方知景�!�
祁嫣瞇起眼睛:“好�!�
沈司羲表情無奈,他長長的睫毛微顫,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招呼著還在面壁中的實習生離開。
他們走的時候,正逢蔣韜進門,沈司羲與蔣韜擦肩而過,但蔣韜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小跑到祁嫣床旁:“我去接傅總過來,順便處理點事�!�
祁嫣心有預(yù)感,傅歧動手了。
果不其然,當傅歧進入病房時,他已經(jīng)換了身衣裳。
不再是常穿的筆挺西裝,而是相對休閑些的衣服。
他大步來到祁嫣床旁,眉頭緊蹙,俯下身來,“疼不疼?”
祁嫣搖搖頭:“好多了�!彼^察著他的神色;“我走之后,發(fā)生什么了?”
傅歧摸著她的發(fā)梢,“沒什么,給了她們兩條路,一是她們自己打斷自己的腿,二是我打折她們父母的腿,你猜她們怎么選?”
她臉色有些發(fā)白。
他捏了捏她的臉:“沒要人命,放心吧�!�
他知道她把這些看的很重要,但看到她受傷的那一刻,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眼下的處理方式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退讓了。
傅歧一眼瞥到她手里的愈合藥膏,上面的包裝很完整,一看就還未開封。
他拽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奪過她手里的瓶子,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命令,“祁嫣,把衣服脫了�!�
第27章
狠厲新貴(27)
病房中只有她和傅歧,空氣中隱約透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半晌不肯動作,他拆開包裝之后抬眸看了她一眼,“快點。”
祁嫣心底微微嘆氣,她真的不需要上藥,也不用上藥,她很抗拒地抓緊床單,婉拒著:“不用了,只是小擦傷而已�!�
傅歧微微傾身,眼神危險:“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別,我腿骨折了,你別折騰我�!彼髌G的小臉委屈可憐地看著他。
傅歧心底一軟,一看到她示弱的樣子,他就狠不下來。
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從前他不會在意她的情緒,但不知什么時候他的想法一點一點在改變,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也不想傷害她了。
“只是上藥,我不對你做什么�!彼跑浾Z氣,用哄著的語調(diào)說:“很快就好�!�
她依舊搖頭,“沒有擦傷很嚴重,我現(xiàn)在翻身難受,而且身子不舒服,動都不想動。”
對于她的拒絕,他沉默半晌,而后點了點頭:“好,那等你休息一陣再上藥�!�
他難得順著她的意思,語氣又這般溫和,這讓祁嫣十分意外。
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她盯著他的臉觀察了好一會,甚至懷疑他被奪舍了,直到他涼涼地睨了她一眼,那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姿態(tài)不自覺地流露出來,這讓她縮了縮脖子,確定內(nèi)芯沒換。
祁嫣又住院觀察了三天,沒有特殊問題便回凈月新湖靜養(yǎng)了。
她不能劇烈運動,吃食也要清淡一些,忌生冷,忌甜膩,快要吃成兔子。那些抗炎補液止血的藥,更是次次不落。
傅歧每天都會提早回家,天天帶著補品,甚至雇了一個家庭私人醫(yī)生盯著她的身體。
金海市入了秋,翠綠的葉子染上淡黃色,夜間的風也更涼了。
下午三點,祁嫣在別墅樓頂?shù)穆短煊境嘏_,躺在休息椅上看風景。
陽光燦爛得過分,天空湛藍湛藍的,云朵瞧著又軟又白,微涼的空氣透著枝椏的清新氣味,偶爾能見鳥雀從視野中飛過。
其實她很喜歡秋天,不悶熱,又不寒冷,溫度舒服空氣干爽,哪怕發(fā)呆都是舒服的。
別墅院前,停了輛商務(wù)車,從后座下來一個穿著紡紗裙的長發(fā)女人。
令祁嫣意外的是,蔣韜從駕駛座上下來。
他小跑到副駕駛的位置去開車門,那里伸出一雙筆直的長腿,隨后傅歧那冷峻的面容撞入她的眼簾,這般排場,讓她對那個女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她坐起來,慢慢走到護欄的位置,單手搭在白色欄桿上俯視,想看個熱鬧,一會傅歧會喊她下樓的,沒準這位女性是客人。
可那個女人剛走到別墅院門前面,走在后面的蔣韜大步上前,抬腿奔著女人的腿窩踹了一腳,女人尖叫一聲向前撲去。
在恐懼的叫喊聲中,她重重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這時祁嫣才看見這個女人的臉。
她曾見過,這人叫元微,之前在方知景的生日宴上踩了她的裙子,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迫跌倒在地才不能走光。
元微跪在別墅院子前的那一刻,祁嫣明白了傅歧想要干什么。
男人站在車旁,優(yōu)雅從容地點根香煙,目光冰冷地看著元微的背影,口中飄出來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
元微跪在地上,膝蓋一點一點向前挪著,院子前的地并不干凈,哪怕是水泥路,上面也會有砂礫。
只是幾秒鐘,元微的膝蓋便紅了一大片,她一邊疼得哀嚎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不出片刻,她大汗淋漓,面色慘白,表情因為膝蓋的痛苦而變得猙獰。
在元微繼續(xù)向前跪行的時候,蔣韜回頭看了傅歧一眼,二人視線相交,傅歧點了點頭。
得到傅歧的授意,蔣韜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元微拖地的裙子上。
長裙瞬間緊繃成一條直線,若元微再向前挪動,她的裙子會被拖拽下來。
元微僵在原地不敢動,她眼底含淚,回頭瞪向傅歧:“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什么還要這么羞辱我?”
傅歧挑眉,“你也知道這個行為是羞辱?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雖然宴會上的人都認為祁嫣是自己不小心跌倒,但他查了監(jiān)控就能看見,是元微動腳踩住了祁嫣的裙子。
元微咬緊嘴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已經(jīng)道歉了�!�
傅歧神色冷淡:“哦�!�
蔣韜呵呵一聲,另一只腳踢了踢元微的背:“趕緊的,繼續(xù)往前爬,否則下場你知道的�!�
元微滿臉羞憤,如果繼續(xù)往前爬,她的裙子一定會被拽掉,而這就是他們想看到的結(jié)果,無論如何,她都不肯往前再跪行一步。
蔣韜彎腰,伸出巴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元微的臉。
“當時在宴會上,那么多雙眼睛在場,你也是這么做的,這會兒這里沒什么人,你怎么不敢走呢?快點,咱們可是提前說的很清楚,你必須要跪到門口道歉,否則那個視頻……”
元微面色慘白,她眼底驚恐,連忙說:“不要,不要!”如果那個視頻泄露出去,她這輩子都完了,全都完了。
蔣韜直起身子,雙手插兜,笑得很是陽光,“那你別愣著啊,往前走�!�
元微羞憤地握緊拳頭,渾身顫抖,她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去挪動膝蓋。
“夠了!”祁嫣扶著欄桿,制止了他們的行為,“我不需要這樣的道歉�!�
關(guān)于審判執(zhí)行者的規(guī)矩,其中有兩條硬性規(guī)定,違者根據(jù)情節(jié)輕重扣除相應(yīng)績效:
1、在執(zhí)行者介入世界之后,反派不得因執(zhí)行者傷害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