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是人精,對方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意味著什么,顯而易見。
魏濤拿著手機的手攥緊,牙關(guān)也不由得咬緊幾分,明知道對方意思,還是硬著頭皮陪著笑再次開口,“您別開這種玩笑,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對方,“魏濤,就憑你也想跟我做一條繩上的螞蚱?”
魏濤,“……”
對方,“你也配�!�
魏濤,“�。 �
對方掛斷電話的剎那,魏濤一個沒坐穩(wěn),從椅子上直接滑了下來。
高健站在他跟前,臉色比他還要慘白幾分。
當(dāng)下這種情況,即便魏濤一言不發(fā),他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完了,全完了。
……
御景莊園。
許煙在浴缸里泡得都快睡著了,浴室門忽然被從外敲響。
許煙皺眉睜眼。
門外秦冽微醺,傾靠門框,嗓音低沉開口,“許煙�!�
許煙聞聲身子本能往水里沒了沒,“有事?”
秦冽,“出來,我們談?wù)��!?br />
許煙,“談什么?”
秦冽,“談?wù)勑湘?zhèn)�!�
許煙,“……”
關(guān)于邢鎮(zhèn),許煙沒什么可跟秦冽談的。
如果他們倆離婚,邢鎮(zhèn)身為她的備選聯(lián)姻對象,跟他談不著。
如果他們倆不離婚,那有關(guān)于邢鎮(zhèn)的話題,壓根沒必要談。
可聽秦冽此刻的語氣,邢鎮(zhèn)這個話題好像不得不談。
許煙這幾天亂七八糟的事一堆,沒精力跟他硬碰硬,淺吸一口氣說,“稍等。”
話落,許煙起身沖澡,擦拭,拎過一旁掛著的浴袍穿在身上。
許煙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秦冽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風(fēng)景。
他今晚有應(yīng)酬喝了酒,整個人出于微醺狀態(tài)。
襯衣領(lǐng)口微敞,手臂上搭著脫下來的西服外套。
許煙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了會兒,邁步走到他身側(cè)。
兩人并排而站,誰都沒側(cè)頭看對方。
秦冽抬手輕扯了下脖子間的領(lǐng)帶從兜里摸了根煙咬在嘴前沉聲開口,“邢鎮(zhèn)的感情史你了解嗎?”
許煙雙手抄兜,目光眺望遠(yuǎn)方,“不了解�!�
秦冽嗤笑,“不了解就敢談婚論嫁?”
許煙紅唇挑動,“聯(lián)姻而已�!�
秦冽嘴角的煙沒點燃,取下來捏在手里,低垂眼眸看向許煙,“聯(lián)姻而已?”
許煙抬眼,目光疏離淡漠。
秦冽忽地一笑,“是誰說哪怕是聯(lián)姻的婚姻也不該這樣,許煙……”
秦冽滿眼戲謔,余下的話正欲說出口,許煙出聲說,“秦冽。”
秦冽挑眉。
許煙繼續(xù)道,“你在意這些做什么?”
許煙語氣輕飄,秦冽不由得蹙眉。
兩人對視,許煙一瞬不瞬的看他,倏然一笑,“是好心?”
秦冽眉峰皺出淺‘川’。
許煙,“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該說謝謝?”
秦冽,“……”
秦冽從許煙房間出來時,捏在手里的煙斷成了兩半。
吳媽端著醒酒湯上樓,跟準(zhǔn)備回房間的秦冽撞了個正著。
吳媽喊了聲‘秦總’。
秦冽止步,從保姆手里接過醒酒湯,喝了一口,莫名問了句,“我記得邢鎮(zhèn)跟煙煙以前關(guān)系很好?”
吳媽微愣,“��?”
秦冽,“他們倆談過?”
吳媽,“��?”
見吳媽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秦冽把手里的醒酒湯一飲而盡,舌尖抵了抵一側(cè)臉頰說,“早點休息�!�
吳媽,“……”
回到臥室的秦冽,一把扯下脖子間的領(lǐng)帶丟在了床上,在沒開燈黑漆漆的房間坐了會兒,掏出手機給沈白發(fā)了條信息:你調(diào)查的消息準(zhǔn)確嗎?
沈白:邢鎮(zhèn)那個?
秦冽:嗯。
沈白:十有八九吧。
秦冽:他真的男女通吃?
沈白:嘖,你對邢鎮(zhèn)這么上心做什么,莫不是……
沈白‘莫不是’后面是省略號。
看著他這串省略號,秦冽嗤笑一聲,打字:放心,不是對許煙上了心。
與此同時,沈白那頭也發(fā)了條信息過來:看上了邢鎮(zhèn)?
兩條信息同時出現(xiàn)在聊天對話框。
一上一下,欲蓋彌彰。
沈白:我可什么都沒說。
秦冽:毀譽從來不可聽,是非終久自分明。
沈白:三兒啊,俗話說得好,日久生情啊。
秦冽:哪個日?
沈白:像我這種坦蕩君子,說的自然是時間,猥瑣了不是?
秦冽:黃鼠狼穿了件西服,非得問路人像人像神。
……
大概是因為太累,許煙這一晚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早,許煙起床下樓,邊下樓梯,邊給關(guān)了一晚上的手機開機。
果不其然,跟預(yù)想中一樣,各種信息、未接來電、接踵而來。
有關(guān)于TR周刊那邊的人發(fā)的信息,許煙一條沒回。
轉(zhuǎn)手給蘇婕發(fā)了條信息:婚不離了。
信息發(fā)出,蘇婕那頭秒回:?
許煙:事情錯綜復(fù)雜,一兩句說不清。
蘇婕:行,那就有時間再說。
許煙:嗯。
跟蘇婕發(fā)完信息,許煙走到茶幾前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郵箱,打了份辭職申請,轉(zhuǎn)手發(fā)給了魏濤。
如今的魏濤大概是沒時間看她的辭職申請。
不過沒關(guān)系。
她說到做到就行,不在乎結(jié)果。
郵件發(fā)出,許煙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喝了兩口,腦子里閃過這些年她在TR所受的打壓。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做著一份想死的工作,卻是為了謀生。
確實,很符合當(dāng)代打工人的現(xiàn)狀。
一杯水喝完,許煙走到餐桌前吃早餐。
她剛落座,秦冽從二樓邁步走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許煙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見她如此,秦冽挑了下眉,沒說話。
片刻后,兩人相對而坐吃早餐。
許煙吃了幾口,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秦冽,“你那七個億我想辦法還你,以后如果我媽那邊再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直接拒絕�!�
秦冽抬眼,挑眉。
許煙,“秦冽,我們倆遲早會離婚�!�
秦冽薄唇勾笑,卯不對榫,“今天周五�!�
每周五,兩人履行夫妻義務(wù)的日子。
第41章
好奇,調(diào)查秦冽說完,整個人閑適往后靠,好整以暇看向許煙。
許煙捏著勺子的手一緊,回看他,沒作聲。
兩人就這么四目相對,誰都沒主動說話。
約莫過了半分鐘左右,許煙手里的勺子‘咣當(dāng)’一聲脆響落進(jìn)碗里,起身說,“那就有勞秦總了�!�
秦冽懶懶一笑,“樂意效勞�!�
能把夫妻床笫之事聊成公事口吻的,放眼整個泗城,恐怕只有他們倆。
哪怕是其他那些聯(lián)姻的世家。
也絕沒有他們倆這樣的相處模式。
一頓早飯,因為這個話題不歡而散。
飯后,秦冽去上班,許煙折身上了樓。
吳媽在兩人走后暗搓搓的抹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的不停拍胸口。
……
從御景莊園出來,秦冽前腳上車,后腳就接到了牧晴的電話。
秦冽垂眸掃了一眼,沒接,隨手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手機鈴聲響了會兒,歸于平靜,自動消停。
不過沒多久,周行的手機緊跟著響了起來。
周行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沒敢接,而是抬頭看向內(nèi)視鏡跟秦冽說,“秦總,牧小姐�!�
秦冽冷笑,“她給你打電話,你跟我說什么?”
周行聞言,從內(nèi)視鏡里觀察秦冽的臉色,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不敢擅作主張。
觀察半天,沒看出什么,周行伸手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
待車抵達(dá)秦氏,秦冽進(jìn)了辦公室,周行這才秉承著不得罪人的原則給牧晴回了通電話。
彩鈴響起,牧晴那頭接的快。
“周助理�!�
周行聲音禮貌疏離,“牧小姐,您好。”
牧晴隔著手機哽咽,“周助理,阿冽呢?”
周行,“抱歉,牧小姐,我今天出差,秦總的行程我不太清楚。”
牧晴語氣焦急問,“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你有其他辦法聯(lián)系到他嗎?”
周行,“牧小姐,不好意思�!�
周行三緘其口,牧晴汲氣,反應(yīng)過來什么,焦急收斂,恢復(fù)了以往的溫溫柔柔,“周助理,打擾了�!�
周行,“您言重了。”
掛斷電話,周行深吸一口氣,收起了手機。
他跟在秦冽身邊多年。
對于秦冽和牧晴的愛情故事有所耳聞。
據(jù)說當(dāng)年秦冽因為牧晴在牧家受了委屈,沖冠一怒為紅顏凌晨兩點砸了牧家老宅。
秦冽多冷靜自持的一個人。
竟然能做出這么不理智的事。
有多愛。
可想而知。
再加上牧晴剛一回來秦冽就跟許煙簽了離婚協(xié)議。
所以他一直以為秦冽對牧晴舊情難忘。
可上次送花的事發(fā)生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另一邊,許煙上樓后刷了會兒手機,接到了TR總編的一通電話。
電話里,對方先是誠懇道歉,后又表明一定會嚴(yán)懲這種不良風(fēng)氣。
許煙在電話這頭聽著,不作任何表態(tài)。
聽不到許煙回應(yīng),對方切入主題,“許煙,你也算是TR老人了,說實話,這種行為在各行各業(yè)都有,這樣,你回來,魏濤的位置……”
許煙,“總編�!�
對方停頓。
許煙又說,“我已經(jīng)提交了辭職申請�!�
對方,“你說你這又是何苦,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