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信息發(fā)完,沈白又補了句:她又不是你。
她又不是傻子。
她又不是你。
這兩句合在一起的話外音,秦冽是那個傻子。
秦冽舌尖抵一側臉頰:這件事你之前知道?
沈白秒回:我不知道情有可原啊,許煙又不是我老婆。
打蛇打七寸,沈白這個回復懟的秦冽無話可說。
秦冽修長手指點在手機側緣,一下兩下,正思忖什么,臥室門被從內打開,許煙出現在房門口。
秦冽抬眼,跟許煙視線撞了個正著。
兩人對視,一時間誰都沒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許煙準備邁步離開,秦冽手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腕。
許煙被迫止步,抬頭回看秦冽,“有事?”
許煙神情太過冷漠。
冷漠就算了,骨子里還堆砌著疏離。
秦冽關切的話就在嘴前,看著她這副樣子,忽然話鋒一轉,“許煙,從結婚到現在,你有把我當你老公嗎?”
如果有,為什么她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秦冽話落,許煙那雙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輕嘲,“你說什么?”
許煙眼底的情緒來的快,散的也快。
不過還是被秦冽捕捉的一清二楚。
秦冽不冷不熱重復,“你有把我當你老公嗎?”
許煙,“秦冽,那你呢?”
面對許煙的不答反問,秦冽眉峰輕蹙。
許煙唇角彎起,看似一團和氣,但笑意半點不及眼底,“我們倆結婚大半年,你有把我當你老婆嗎
?”
說完,許煙又輕飄飄的補了句,“除了床上�!�
秦冽,“……”
許煙這兩句話殺傷力很足。
她話畢,秦冽久久沒說話。
許煙直視他目光沒閃沒躲。
她知道他在回憶兩人從結婚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她也知道,他連個p都回憶不起來。
畢竟兩人結婚大半年,除了床上那檔子事,其他交集絲毫沒有。
哪里像夫妻?
如果不是那張結婚證。
兩人的相處模式倒是更像p友。
隨著許煙話落,兩人之間陷入了僵局。
就這樣僵持了足足五分鐘左右,許煙手一抽,從秦冽掌心抽離。
下一秒,許煙邁步下樓,秦冽看著她的背影眸色不自覺暗沉。
吃過晚飯,秦母要求兩人留宿。
秦冽靠坐在沙發(fā)里沒發(fā)表意見,許煙對上秦母滿是期待的眼神沒舍得拒絕。
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人不多。
秦母算一個。
人大概就是這樣,越是缺什么,當那個東西出現時,就越會變得小心翼翼。
比如,許煙缺愛。
比如,許煙面對秦母的愛。
飯后,秦母跟許煙聊家常,說起目前泗城的幾大世家。
從秦家,到沈家,再到牧家,最后又到了邢家。
秦母看似不經意,其實步步都是棋,“我記得你跟邢家老幺邢鎮(zhèn)很熟是不是?”
許煙正喝茶,聽到秦母的話,眼皮顫了顫。
她不傻,聽得出秦母的意思。
“嗯,我跟邢鎮(zhèn)是朋友。”
秦母又說,“那孩子不錯,長得好,性格也討喜�!�
許煙以為秦母是要敲打她,畢竟這個圈子不大,她跟邢鎮(zhèn)的事,雖然沒被端到明面上,但是這個圈子里哪有什么秘密。
捕風捉影,添油加醋。
誰曾想,秦母對邢鎮(zhèn)卻是好一番夸贊。
許煙手端著茶杯,目光定定落在秦母身上。
秦母一臉坦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親生女兒。
許煙抿唇,“媽……”
秦母猜到她所想,笑盈盈地說,“媽就是隨口問問,你別多想,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誰規(guī)定結了婚就不能有異性朋友,大大方方交友,如果誰敢在圈子里亂嚼舌根,媽就撕爛他的嘴�!�
許煙汲氣,胸口酸酸澀澀,“媽,謝謝�!�
什么婆媳矛盾,在秦母和許煙這里根本不存在。
秦母看許煙,一百二十個滿意。
緊接著,秦母頭一偏,目光落在秦冽身上,“比如阿冽和牧晴,他們倆就把異性朋友的關系維系的很好。”
許煙,“……”
正低頭看手機被猝不及防點名的秦冽抬眼,“?”
秦母笑里藏刀,“聽說牧晴回來那天,阿冽還買了束玫瑰花去機場接人,多好的友情�!�
秦冽把玩在手里的手機轉了個圈合上,戲謔,“媽,您這是在挑撥我跟煙煙的夫妻關系?”
秦母煞有其事,“有嗎?這是每個人的交友自由,我不是剛剛才跟煙煙說過嘛�!�
秦母目的明顯,哪怕她不承認。
秦冽抬手解脖子間的襯衣紐扣,輕笑,“那束花是牧津買的�!�
秦母,“嗯?”
秦冽嗤笑,“您是不是看到了我捧著玫瑰花的那張照片?那會兒牧津剛好去洗手間,花讓我暫拿�!�
秦冽神情坦然,秦母盯著他看了會兒,假裝自然的轉頭看向許煙。
許煙正襟危坐,看似跟一切如常,但還是被秦母捕捉到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秦母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偷著樂。
她當然知道自家兒子沒說謊。
秦冽從小到大就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
目的達到,秦母輕咳兩聲,“我有些困了,你們倆也早點休息。”
說罷,秦母起身離開。
邊走還不忘給站在一旁的傭人使眼色。
傭人會意,也緊接著離開。
等到客廳里只剩下許煙和秦冽,許煙放下茶杯起身。
秦冽掀眼眸看她一眼,沒立即跟著離開,低頭擺弄了幾下手機,才懶散起身,雙手抄兜跟上許煙的腳步。
兩人亦步亦趨,上樓走到拐角處,許煙忽然停下腳步回頭。
兩人距離近,秦冽又個子高,壓迫感隨之而來。
許煙本能往后退。
見狀,秦冽下意識伸手勾住她細腰往懷里帶。
兩人都是潛意識行為,等反應過來,許煙已經被秦冽環(huán)著腰抱在懷里。
許煙垂在身側的手攥緊,耳朵泛紅。
秦冽低頭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為了緩解尷尬,嗓音低低沉沉問,“怎么突然停下來,有事?”
許煙抬眼,神情淡淡,“沒東西�!�
秦冽挑眉,“什么?”
許煙,“今天周五�!�
第44章
捅破窗戶紙許煙的神情完全是公事公辦。
可男女之間這檔子事,再公事公辦,也掩蓋不了曖昧的本質。
秦冽低垂眼眸盯著她看,凌厲眸子里染了笑意,“我去買?”
許煙攥著的手指甲掐入掌心。
秦冽眼底笑意漸濃,“嗯?”
許煙冷淡,“隨你。”
秦冽到底是沒趁人之危。
調侃過后,看著許煙滿是防備的臉,低笑出聲。
……
這一晚,許煙睡的極不安穩(wěn)。
兩人雖然沒發(fā)生什么,卻睡在一張床上。
起初她還刻意保持著距離,跟秦冽涇渭分明。
后來,被秦冽大手一伸摟住她的腰扣進了懷里。
許煙想掙扎,被秦冽十指相扣壓住了手,“睡了。”
許煙,“……”
直到凌晨,許煙都沒睡著。
看著紗窗外的夜景,整個人處于神游狀態(tài)。
說來可笑。
兩人結婚大半年都沒幾次同床,如今不想過下去了,倒是睡在了一起。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凌晨兩點。
她剛有睡意,秦冽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許煙剛閉上的眼倏地睜開。
不等她出聲,秦冽那頭已經長臂一伸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
電話接通,安靜如斯的房間里響起牧晴嬌氣的哭聲,“阿冽,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秦冽接電話完全屬于本能,根本沒看打電話的人是誰。
這個時候不由得皺了眉。
他沒吭聲,電話那頭的牧晴繼續(xù)帶著哭腔說,“阿冽,你再幫幫我,最后一次,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
秦冽,“你在哪兒?”
牧晴,“牧家�!�
秦冽,“知道了�!�
掛斷電話,秦冽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人起身。
許煙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側著身子,一動沒動,假裝深度睡眠。
一直到秦冽離開,才長舒了一口氣睜開眼。
這邊,秦冽從秦家老宅出來開車前往牧家。
路上撥通了牧津的電話。
彩鈴響了會兒,牧津那頭接起。
牧津最近在國外,這個點剛好是上午,聲音紳士溫和,“阿冽�!�
秦冽眉目凌厲,語氣也帶著寒意,“你什么時候回來?”
牧津回答,“還得差不多一周,怎么了?”
秦冽說,“牧晴的事你找別人幫忙,這個忙我沒辦法再繼續(xù)幫了。”
牧津輕笑,“怎么了?”
秦冽,“后院起火�!�
牧津微頓,隨即調侃,“你不是離了嗎?”
秦冽伸手從中控上摸過煙盒,叼了一根在嘴前點燃,抽了一口,吐煙卷,“不離了,你有意見?”
牧津和秦冽的關系,跟沈白的差不多。
就某些方面來說,兩人還更近一些。
這也就是他那天在許家老宅跟許靜所說的‘受人之托’。
照顧牧晴,受得就是牧津的托付。
聽到秦冽說不離了,牧津笑笑,“行,知道了。”
跟牧津掛斷電話,秦冽剛好也開車抵達了牧家老宅。
他車剛停下,牧家管家就忙不迭上來迎他。
就像是一早就在這里等著他。
秦冽看對方一眼,冷颼颼的笑,“大晚上不睡覺專程在這里等我?”
秦冽這笑太瘆人。
管家聞言,陪笑接話,“是,是小姐說您會來�!�
秦冽冷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