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確實如許煙所說，男孩跟他的小伙伴們沒能離開。
就在他們準備拔腿逃跑的剎那，直接被從警車沖下來的警察按在了地上。
幾人不停掙扎。
幾個警察嚴格執(zhí)法。
這幾人潑油漆的時候靜悄悄，沒吵到畫室里的徐蕊和羅霄，這會兒動靜大，兩人聞聲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徐蕊除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輕嘲，再無其他。
二十多分鐘后，鬧事的小年輕和許煙這個證人，還有徐蕊這個當事人都被帶回了警局。
警察給幾個小年輕錄口供。
帽子口罩一摘，幾個小年輕真面目露出來。
三女四男。
個個打扮都很潮。
除了一身潮牌，還有各自頭上染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
紅的、綠的、黃的、粉的。
乍一看，跟花團錦簇似得。
面對做筆錄警察的詢問，幾個小年輕都表現(xiàn)出了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的桀驁不馴。
一個個梗著脖子，視法律于無物。
“老實交代你們的作案動機�！�
“你們?yōu)槭裁催@么做？”
筆錄警察話落，剛剛想跟許煙動手的男孩偏著腦袋開口，“沒什么作案動機，我們就是看她不順眼�！�
警察，“坐好說話。”
男孩跟沒骨頭似得歪在座椅上，“警察叔叔，我們都是好人�！�
警察，“好人會拿油漆潑別人家畫室？”
警察態(tài)度嚴肅，一旁挨著男孩坐的小女孩搶過話茬，“你們都不看新聞嗎？不知道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身為公眾人物，私生活混亂，為了逃避大家的譴責，就說什么她常年資助貧困生，她……”
女孩牙尖嘴利，盛氣凌人。
警察板著臉，“不管怎么說，這都不是你們用油漆潑人家畫室的理由�！�
女孩，“難道就放任這種人渣？”
警察跟這幾個小年輕說不明白，放下手里的坐筆錄本，“通知家里人�！�
說到通知家里人，幾個小年輕頓時蔫了下來。
跟霜打了茄子似得。
坐姿都比剛剛矮了半頭。
這邊，徐蕊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調(diào)侃許煙，“你膽兒夠大的，就不怕這些小孩兒對你動手？”
許煙一身西服套裙，坐姿端正，開口卻是冷笑話，“我倒是希望他們對我動手�！�
徐蕊挑眉，“怎么？”
許煙轉(zhuǎn)頭看她，“這樣我下半生就能直接躺平了�！�
徐蕊聞言笑出聲，“許記者，沒想到你還挺幽默�！�
警局一行，最后以幾個小年輕賠償徐蕊五千塊結(jié)束。
幾個小年輕湊不出錢，徐蕊也半點不心軟，端著傲慢姿態(tài)看幾人，“五千塊，一分錢都不能少�！�
后來這些錢是他們幾個挨個給家里打電話湊的。
收到錢的那一刻，徐蕊挽著許煙的手離開警局。
從警局出來，許煙開車門，徐蕊彎腰上了副駕駛。
帶頭的男孩心有不忿，沖上前一把扣住許煙的車門，瞪著一雙眼兇巴巴的跟她說，“你知道她的那些事嗎？你今天做的這些事是助紂為虐�！�
許煙人已經(jīng)坐進駕駛位了，聞言又長腿一邁走了出來。
男孩年齡不大，個子倒是不低，比許煙都稍稍高一些。
許煙抬眼看對方，情緒穩(wěn)定，“剛剛那五千塊湊的難嗎？”
許煙一語擊中男孩軟肋。
男孩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
許煙忽地一笑，“徐老師一年給貧困山區(qū)的兒童助學(xué)金捐贈在二百w左右�！�
男孩慍怒上頭，咬牙切齒，“她那些錢還不是吸別人的血！”
許煙說，“那是她勞動所得，承認別人優(yōu)秀就那么難嗎？”
男孩說不過許煙，甩臉子，“我看你就是巴結(jié)她！她這樣私生活混亂道德敗壞的人……”
許煙打斷他，“什么叫私生活混亂道德敗壞？就因為她多交了幾個男朋友？”
男孩吸氣。
許煙淡漠挑唇，“我發(fā)現(xiàn)你們跟網(wǎng)絡(luò)上的極個別網(wǎng)友很相似，都對別人的人生有著強烈的掌控欲，別人是離婚還是結(jié)婚、是交友還是分手，你們跟極個別網(wǎng)友比關(guān)注自己都上心�！�
男孩，“��！”
男孩最后是被許煙氣走的。
許煙彎腰坐回車里，徐蕊單手托腮看她。
許煙清淺笑笑，“徐老師，系好安全帶�！�
徐蕊眉眼彎笑，“許煙，我沒說錯，你是真的帥�！�
話畢，徐蕊往前湊湊，在距離許煙半寸的位置停下，‘嘖嘖’兩聲，“秦冽啊，可真是逮到了大便宜。”
第59章
白眼狼提到秦冽，許煙臉色微變。
不等她有所反應(yīng)，傾身過來的徐蕊已經(jīng)慢悠悠地收回了身子靠進副駕駛座椅里。
許煙偏頭看她，問的直接，“徐老師認識秦冽？”
徐蕊手系安全帶，朝許煙看過去，眨眼，“認識吖，我們倆啊……”
徐蕊故意說的曖昧，觀察許煙的神色。
奈何許煙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半點不悅。
見狀，徐蕊撇嘴，“沒勁兒。”
許煙漾笑，見徐蕊系好了安全帶，打轉(zhuǎn)方向盤，“徐老師不用試探我，我跟秦冽結(jié)婚只是家族聯(lián)姻�！�
徐蕊懶懶瀲瀲，“哦�！�
許煙，“況且，以徐老師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喜歡秦冽。”
許煙這句話，讓徐蕊眼睛亮了下，“怎么說？”
許煙，“您是個通透的人，會選擇把你捧在手心的男人�！�
秦冽那樣的男人。
怎么可能高位者低頭。
聽完許煙的分析，徐蕊輕笑，表示贊同，“那倒是�！�
回到畫室是半小時后。
徐蕊進門，羅霄一臉焦急的沖過來。
“徐老師�！�
“徐老師，你沒事吧？”
“那幾個……”
羅霄話說至一半，被徐蕊眼神制止。
羅霄知道自己言多有失，唇角抿了抿，低頭沒再吭聲。
下一秒，徐蕊轉(zhuǎn)身看向許煙，“走吧，許大記者，開始你的采訪�！�
說完，徐蕊回身邁步。
許煙邁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羅霄抬頭，看了一眼被潑的畫室房門，眉峰皺的厲害。
幾分鐘后，徐蕊親自給許煙倒茶，開始了她們的采訪。
紀實嘛，尤其是采訪徐蕊這樣性子的人，采訪很隨性，沒有太多一板一眼的條條框框。
許煙問，“對于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的流言蜚語，徐老師有什么想法？”
徐蕊長腿交疊，躬身品茶，“老實說，沒什么想法�！�
許煙淡笑，“不生氣？”
徐蕊手拿茶杯，身子坐直，懶散往后靠，“不生氣，他們閑的無聊，實現(xiàn)不了自己的人生價值，所以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或謾罵或侮辱，以此來證明他們也有呼吸，我生什么氣？”
許煙點頭，又問，“對于外界的那些言論，您自己看過嗎？”
徐蕊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看過幾條，大概就是說我私生活混亂是吧？”
許煙，“是。”
徐蕊，“男方未婚，我未嫁，談幾次戀愛而已，就叫私生活混亂？我一沒做三，二沒婚內(nèi)出軌，這么一大頂帽子扣我腦袋上，我不認。”
許煙說，“您想解釋嗎？”
徐蕊似笑非笑，“不想解釋，沒什么可解釋的，我跟上一任剛分，不久還會有下一任，哦，下一任也不一定能談很久……”
徐蕊說得隨意，仿佛就是在談?wù)撘患䶮o關(guān)緊要的事。
許煙端正坐姿看她，有那么一剎那豁然開朗。
豁然開朗后，又覺得有那么點可笑。
不是徐蕊可笑，是她這個采訪問題可笑。
是啊，男未婚女未嫁，不過只是多談了幾段戀愛而已，怎么也能被放大成一個問題擺到桌面上談?wù)摗?br />
許煙低垂眼眸，白皙纖細指尖在手里的平板上點了點，再抬眼時，眼底一片清明，“徐老師對自己一手資助大的貧困學(xué)生打著為社會除害的名義潑油漆有什么感想？”
許煙這個問題犀利。
徐蕊也沒想到，臉色頓時僵住。
兩人對視，許久，徐蕊忽地一笑，“許煙�！�
許煙態(tài)度謙恭，“您說�！�
徐蕊道，“我突然覺得你不那么討喜了。”
許煙不作聲。
徐蕊又說，“你太銳利了，嘖，討人厭�！�
許煙頷首不語。
徐蕊雖然嘴上這么說，人卻是徹底笑著徹底松弛下來，瞇著眼看許煙，“說說吧，你是怎么看出他們是我資助過的小孩。”
許煙淺笑，“首先，是那幾個孩子對您的態(tài)度，是那種又怕又恨，但又帶了那么點不甘的敬佩，
“再有就是您對他們的態(tài)度，諷刺，是諷刺他們，也是諷刺自己，
“最后就是羅霄，他剛剛的反應(yīng)很明顯是認識他們，而且，他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很生氣，不是那種單純的氣他們潑油漆，更多的，是氣他們是一群白眼狼�！�
擅于觀察人的微表情，本就是一個記者該有的職業(yè)操守。
許煙話落，徐蕊臉上笑意加深沒否認，“確實�！�
說罷，徐蕊喝一口茶，又緩緩補了句，“你猜對了�！�
徐蕊跟許煙簡單說了下她跟這幾個鬧事小年輕的故事。
都是她資助過的孩子。
從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
最開始，幾人對她感恩戴德，把她視為再生父母，后來她在網(wǎng)絡(luò)上的風(fēng)評一落千丈后，他們幾個人最先反水。
徐蕊自嘲，“你看，有時候就是這樣，說最愛你的人，在你人生低谷的時候最先捅刀子。”
許煙，“后悔嗎？”
徐蕊說，“你怎么不問問我有沒有跟他們解釋過？”
許煙道，“因為我不覺得你需要對他們解釋什么，真正愛你的人，在你遇到這些事之后，首先應(yīng)該做的是幫你澄清，幫你收集有利你的證據(jù)，而不是跳出來捅一刀子，然后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你�！�
許煙這番話輕描淡寫，徐蕊呼吸一緊，捏茶杯的手也隨之微不可見的顫了顫。
半晌，徐蕊汲氣，“我不后悔�！�
接下來的時間，有關(guān)于徐蕊私生活的事，許煙沒再問，更多的，是把聚焦點放在了她的作品，她的年少成名，她對待人生的肆意灑脫……
采訪結(jié)束，徐蕊起身把一幅打包好的畫遞給許煙。
許煙接過挑眉，“那幅初陽？”
徐蕊，“喜歡嗎？”
許煙真誠道謝，“謝謝�！�
徐蕊，“謝什么，它能被喜歡它的人收藏，也算是一場雙向奔赴�！�
許煙，“我一定會好好珍藏�！�
許煙離開的時候，徐蕊出門送她。
兩人道別，徐蕊雙手環(huán)胸挑眉看許煙，“你真不好奇我跟秦冽的關(guān)系？”
許煙人坐在車里，隔著車窗淺笑回應(yīng)，“不是不好奇你跟他的關(guān)系，是對他的事不感興趣。”
徐蕊，“嘖，太狠了�！�
過了一會兒，許煙開車離開，徐蕊從兜里掏出手機，對正在通話中的秦冽說，“三兒，看來你老婆是真不喜歡你啊�！�
第60章
善始善終徐蕊聲音含笑，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秦冽此刻正在開會，薄唇半勾，輕嘲似得轉(zhuǎn)著一根簽字筆。
約莫過了個三五秒，秦冽按下藍牙耳機的掛斷。
緊接著，秦冽掀眼皮看向正在匯報工作的高管，臉上嘲弄笑意不減，“你覺得這個方案怎么樣？”
高管被秦冽這么笑嚇出一身冷汗。
“秦，秦總，我，我覺得這個方案可實施性……還……還是可以的……”
秦冽手里簽字筆往會議桌上一扔，嗤笑，“既然你覺得這個方案可實施性還可以，那這個方案就交給你來做�！�
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