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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據(jù)說許老爺子祖輩是白手起家,為了能守得住這份財富,家教甚嚴。

    ‘水牢’這種地方,對于一般人來說只是傳說。

    但許家真的有一個水牢。

    水牢,就是許家的家法。

    不過他也聽秦老爺子說過,因為許靜是女孩兒,許老爺子又寵她,所以許家的水牢基本是廢棄了。

    秦冽萬萬沒想到,再次聽說許家家法,卻是跟許煙有關(guān)。

    沈澤話音落,見秦冽一直沒回應(yīng),小聲嘀咕了句,“三哥,你跟許煙姐也算得上是打小一起長大,就沒發(fā)現(xiàn)她在許家過得這么難啊�!�

    秦冽聞言,下頜倏地緊繃。

    是。

    他沒發(fā)現(xiàn)。

    一丁點都沒。

    兩人雖是從小一起長大,但許煙是女孩兒,兩人交集其實并不多。

    只有在兩家聚會的時候才能勉強一見。

    而且,許靜和喬弘毅太會演,在外人面前對待許煙一直都是如珠如寶,誰能想到,背后兩人會做這種事。

    眼看秦冽臉色越來越難看,沈澤怕自己那兩句話得罪他,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三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心善,你看你打小跟牧哥一起玩,瞧著牧晴可憐,萬事都護著她,從這件事就能看出……”

    沈澤后面的話還沒說完,秦冽一記冷眼猶如刀子似得掃向他。

    沈澤一個激靈。

    完蛋��!

    到底還是說錯話了!!

    沈澤從會館包廂離開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迎面撞上拎著紅酒回來的沈白。

    沈澤沖上前一把將人抱住。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白一臉嫌棄的用手推住他腦門,拉開兩人的距離。

    沈澤眼眶說紅就紅,“哥,做男人太難了�!�

    沈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沈澤抬頭,眼露感動,

    沈白一副‘哥哥疼你’的表情,“哥可以送你去泰國。”

    沈澤眼底感動頓收。

    沈白,“回來哥就帶你去戶籍處改名,名字哥都幫你想好了,就叫‘沈娜麗莎’�!�

    聽到這名,沈澤為之一抖。

    蒙娜麗莎是名畫。

    他……將會是沈家族譜的名人……

    唯一的變性人。

    不過沈澤絲毫不懷疑沈白說這話的真實性。

    因為有前車之鑒。

    小時候他有一次看電視劇腦子一抽,說想當太監(jiān)。

    全家人攔都攔不住。

    當天晚上,沈白二話沒說從陽臺跳進他臥室,說什么都要給他閹了。

    那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啊。

    沈澤正頭皮發(fā)麻,沈白笑得陰惻惻,“現(xiàn)在覺得做男人還難嗎?”

    沈澤嘴角抽了兩下,強擠出一抹笑,“so

    easy�!�

    沈白,“去吧。”

    沈澤結(jié)結(jié)巴巴,“是,是,哥�!�

    斜眼目送沈澤離開,沈白拎著紅酒進包廂。

    秦冽剛看到許煙的微信,眸色又暗又深。

    沈白戲謔,“怎么?沈澤那小子辦事不力?”

    秦冽抬頭,表情跟往常無異,“你覺得許家對許煙好嗎?”

    沈白挑眉,聽出秦冽這話有話外音,“什么意思?”

    秦冽脊背往后靠,“問問�!�

    沈白若有所思了會兒,憑著記憶回答,“挺好的吧?沒瞧出她跟其他世家千金有什么待遇上的差別�!�

    秦冽又問,“情感上呢?”

    沈白嗤笑,“你這就問的有點深奧了,情感層面的東西,這誰清楚�!�

    沒親眼所見,沒親耳所聞,誰都不會覺得許家會虐待許煙。

    沈白跟他想法一樣。

    但越是如此,秦冽胸口那團無名之火就覺得越發(fā)燒的旺。

    剛剛沈澤提到了牧晴。

    牧晴小時候在牧家寸步難行,有牧津和他護著。

    可許煙呢?

    沈白話畢,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笑意瞬收,“槽,許煙不會……”

    沈白欲言又止,秦冽傾身拿過茶幾上加了冰塊的酒一飲而盡。

    他頭微微上揚,喝得太猛,酒灌進脖子里些。

    酒水順著喉結(jié)滾動而下,沒入襯衣里。

    秦冽這副樣子太過勾人,沈白出聲調(diào)侃,“三兒,哪天秦氏倒閉,你就來兄弟這兒下海,兄弟給你這個數(shù)�!�

    沈白說完,伸出五根手指在秦冽面前翻翻。

    秦冽冷眼看他,沒說話,拿過一旁扔著的手機,點進許煙的微信回復(fù):談。

    秦冽信息發(fā)出,許煙那頭秒回:什么時候?

    秦冽: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許煙擔(dān)心夜長夢多:現(xiàn)在。

    秦冽:等我。

    第74章

    橋歸橋,路歸路

    發(fā)完信息,秦冽拎起扔在沙發(fā)上的西服外套起身。

    見狀,沈白挑眉,“什么情況?”

    秦冽,“有點事�!�

    沈白看一眼自己倒入醒酒器的紅酒,被氣笑,“玩我?”

    沈白在茶幾上玩世不恭坐著,秦冽居高臨下站著。

    兩人對視,秦冽目光由上而下掃視沈白。

    沈白被他看的一陣毛骨悚然,用手攏緊自己身上花枝招展的粉色襯衣。

    秦冽冷笑,“我對一個床板兒沒興趣�!�

    沈白,“��!”

    秦冽話落,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離開。

    沈白從茶幾上站起身,在他身后扒自己的襯衣領(lǐng)口,“什么叫床板兒?哥們我也是前凸后翹好吧?你回頭瞧一眼哥們的胸肌,擠擠起碼有B杯。”

    秦冽人都走到包廂門口了,聞言回頭鄙夷看他,“以后別跟人說你認識我�!�

    沈白,“我會跟別人說你認識我�!�

    秦冽,“……”

    秦冽喝了酒,沈澤開車。

    沈澤在聽說秦冽要去御景莊園時,眼底閃過一抹八卦的光。

    不過這抹光轉(zhuǎn)瞬即逝。

    原因無他,只因他惜命。

    八卦雖勾人,但哪有他的狗命重要。

    車抵達御景莊園后,秦冽推門下車,沈澤在車里等著。

    秦冽下車走了兩步,又折身回來,看著坐在車里的沈澤問,“有口香糖嗎?”

    沈澤一臉懵。

    秦冽不耐煩,“有還是沒有?”

    沈澤忙不迭掏褲兜,“有有有,三哥,味兒的行嗎?這個味兒……”

    不等沈澤把話說完,秦冽已經(jīng)從他手里奪走口香糖倒了兩里扔進嘴里。

    沈澤探頭出車窗外,“三哥,你今晚要接吻啊。”

    秦冽垂眸冷眼看他。

    沈澤干笑著把腦袋收回車里。

    等到秦冽走遠,沈澤嘴里嘀嘀咕咕,“不接吻吃口香糖干嘛,浪費東西……”

    秦冽進主樓,客廳里只有許煙。

    許煙一身香檳色的吊帶睡裙,頭發(fā)用發(fā)夾盤著,露出頎長白皙的脖子。

    看到秦冽,許煙起身。

    兩人四目相對,看出許煙的不自然,秦冽抬手松脖子間的領(lǐng)帶,率先開口打破僵局,“我喝茶�!�

    兩人靠的近,許煙聞到了他身上的濃烈的酒味兒。

    許煙,“喝了多少?”

    秦冽回答,“不多�!�

    許煙頓幾秒,又問,“需要醒酒茶嗎?”

    秦冽薄唇挑動,本來想說不需要,話到嘴前,不由自己控制變了味兒,“需要�!�

    許煙淡聲說,“你等我。”

    秦冽,“嗯。”

    說完,許煙進了廚房,秦冽在客廳坐著。

    老實說,兩人結(jié)婚的大半年里,許煙給他煮過無數(shù)次醒酒茶。

    他記得那個味兒,甘甜。

    在客廳坐了會兒,秦冽起身在客廳閑散四下走動。

    他在這里住了大半年,對這里的每一樣?xùn)|西,每個地方的陳設(shè),都了如指掌。

    這里算是他跟許煙的婚房。

    結(jié)婚的時候秦家買的,記在許煙名下,算是彩禮的一部分。

    裝修那會兒他忙,全部都是許煙親力親為。

    正想著,他目光忽然掃到一個古董花瓶。

    下一秒,秦冽舌尖抵過后牙槽。

    這個古董花瓶,是明代的一個老物件。

    他曾在一個拍賣會上對這個老物件一見鐘情。

    奈何那天有位老前輩也喜歡。

    他只能忍痛割愛。

    他一度以為跟這個老物件就此無緣。

    誰曾想,他第一次來御景莊園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老物件居然被擺放在客廳。

    說實話,他在看到這個花瓶的時候不是心里沒悸動過。

    他甚至在某一刻想,許煙跟他結(jié)婚,會不會跟家族聯(lián)姻無關(guān)。

    可事實跟他猜想的完全不一樣。

    新婚那晚,兩人都喝了酒,抵死纏綿有些瘋,他曾在失控的時候問過許煙花瓶的事……

    許煙人在他身下顫栗,攀附著他肩膀的手指留下抓痕……

    說出的話卻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她說,“秦冽,別多想,那只是我送你新婚的禮物……”

    嗯,她告訴他,別多想。

    思緒到這兒戛然而止,許煙恰好端著醒酒湯從廚房出來。

    許煙把醒酒湯放在茶幾上,秦冽闊步上前俯身拿起醒酒湯一飲而盡。

    喝完,秦冽低頭看許煙,“要跟我談什么?”

    許煙汲氣,“你都知道了?”

    秦冽放湯碗,“你指哪方面?”

    許煙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我不是許靜和喬弘毅的親生女兒,我這些年在許家活的不如一個下人,我……”

    許煙語氣平靜,仿佛置身事外在說旁人的事。

    秦冽聽著,一顆心像是被一雙手無形遏制住,窒息,難受,聲音喑啞,“許煙�!�

    許煙余下的話沒說完,仰頭跟秦冽對視。

    這層窗戶紙既然都捅破了,她也就沒什么好顧慮的。

    與其閃躲,不如直面。

    秦冽今晚胸口的無名之火就沒散過,現(xiàn)在更是翻滾的厲害,除了火氣,還有其他說不上來的情緒。

    “為什么不說?”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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