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母瞬間瞪大了眼?睛。
白憐兒趕緊按住她:“放心!表哥不知道是我?干的,他還以為是自?己喝醉了忘情呢!”
隨后又有?點?嬌羞道:“反正,肯定沒問?題啦……”
白母睜目結(jié)舌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她這個女兒真行��!
不過還是有?點?顧慮:“那世子?妃嫁進(jìn)府這么些時?日了,肚子?怎么還沒個動靜呢?”
白憐兒聞聽此言,頓時?嗤笑了一聲:“那是因為表哥根本不喜歡她,從沒碰過她,她哪里?來的孩子?�!�
很快又抿起唇,眼?神炯炯道:“我?覺得?,表哥心里?真正喜歡的,還是我?�!�
白憐兒和寧瀾青梅竹馬的情誼,白母自?然知道。
聽到這,徹底放下心來。
興高采烈道:“那當(dāng)然,我?的女兒這么聰明又漂亮,誰不喜歡呢!”
“等我?和你哥清楚,他肯定再不會干涉你了……”
……
白憐兒撲進(jìn)姨母懷里?,淚流滿面地將和哥哥爭吵的前半段,講給姨母聽。
雖然姨母看似很支持她,但從未給過她確切指婚的承諾,她不放心。
她需要一個確切的態(tài)度,再不想像之前那樣不清不楚,模棱兩可?。
瑞王妃聽著,立刻將她摟在懷里?。
“憐兒,你放心,我?是絕不會讓你嫁給光王世子?,當(dāng)他九房小妾的�!�
“你一直是姨母唯一認(rèn)定的兒媳,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讓瀾兒娶你進(jìn)門!”
得?到肯定答復(fù)的白憐兒,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就嗎,姨母最疼她,肯定會幫她的。
這么一想,她之前居然有?一點?懷疑姨母的心,真是不應(yīng)該啊……
瑞王妃徹底開了后,就不藏著掖著了,嘆口氣道:“不過我?雖然非常想讓你進(jìn)門,可?你表哥那個人,你也知道,心地善良,誰都不忍心傷害�!�
“如今林家女對他用情至深,又沒什么過錯,他怎么會做那種,會讓她傷心的事呢。”
“我?想和他,又不知怎么啊�!�
白憐兒擦干眼?淚起來,對著瑞王妃笑了一下:“姨母放心,憐兒只要有?您的支持就夠了�!�
至于如何嫁進(jìn)去嘛……
白憐兒想起那場鬧劇般的婚禮上,瑞王世子?妃的那句平妻,忍不住勾起一個微笑。
誰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搖身一變,就成了娘娘呢?
她見到了皇帝之后,才知道落水那天,岸上那老頭,就是皇帝。
這么,宸妃娘娘當(dāng)上娘娘的機緣,還是因為她呢。
那天,她還送過還是奴婢的宸妃娘娘,一根白玉簪子?。
有?了這份機緣,現(xiàn)在她想成為瑞王世子?的平妻,娘娘會幫她嗎?
第51章
你以為我在平流層
一行人笑笑的上路,
等?到了宮門外,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人匯聚而來。
白憐兒?先被人攙下車,轉(zhuǎn)頭殷切地將姨母拉下來:“姨母,
小心�!�
瑞王妃樂呵呵的下來,
看著白憐兒?靈活的動作,
終于注意到了什么,驚訝道?:“你這雙鞋的樣式,
真是奇怪�!�
白憐兒微微一笑,
姨母不愧是姨母,
觀察力這么敏捷。
她?腳上穿的這雙鞋子,
和市面?上常規(guī)流行的精致鞋子,
完全不一樣。
不像是女子穿的繡鞋,倒像是男子狩獵時穿的獵靴。
唯一不同的,
就是這雙靴子,
比男人穿的那?種?粗靴漂亮多了。
做工用料非常精美,完全貼合了女子腳型,賞心悅目的同時,
還兼具了保暖和靈活性。
京中貴女圈里?,
最近非常流行這種?漂亮又?舒適的小靴,
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雪地奔跑,
踏雪尋梅,縱游嬉樂。
但這畢竟是宮宴,非一般場合,還是要?端正儀態(tài),肅服肅容,
免引人非議。
白憐兒?卻一反常態(tài),將這私下里?穿的,
不登大雅之堂的私服,穿到了宮宴上。
因為新近流行起的這股異風(fēng),就是從香妃閣里?刮出來的。
白憐兒?垂下眼?眸,對著瑞王妃低眉順眼?的笑道?:“姨母,你有所不知�!�
“新進(jìn)宮的宸妃娘娘,性子爽利,喜歡冬獵縱馬,打馬擊球�!�
“然而有一天下馬,看著腳下踩的獵靴,覺得實在不夠雅觀,就命宮人,專門特制一種?女子穿的獵靴�!�
“流傳到宮外后,閨閣女子,紛紛仰慕娘娘風(fēng)姿,穿起此靴�!�
“憐兒?亦為娘娘風(fēng)采心折,所以穿此靴,以效仿之�!�
瑞王妃聽她?這么,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意。
贊許地拍拍她?的肩膀:“憐兒?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實在是蕙質(zhì)蘭心~”
白憐兒?微笑著領(lǐng)贊:“謝姨母夸獎,憐兒?不過是經(jīng)常跟在姨母身邊,學(xué)了一些本事罷了�!�
“呵呵呵~”
她?們娘倆其?樂融融的姿態(tài),自然也入了別人的眼?。
白沁君抬起下巴看著那?邊,抱打不平道?:“瑞王妃也太偏心了,明明你才是她?兒?媳,她?卻只偏心那?作聲?作勢的小賤人!”
一路上林綰和白沁君相見恨晚,越聊越投契,早就成了莫逆之交。
為了她?好,趕緊止住她?:“別這么,被人聽去,你苛待庶妹,你的名聲?可就要?糟了�!�
白沁君卻絲毫不怕:“就!要?是真有那?不長眼?的,信了這小賤人哭啼啼那?一套,便?不是我白沁君的眼?中人,本小姐巴不得她?們滾遠(yuǎn)點,豈會在乎她?們什么!”
林綰看著她?這副暴烈的樣子,不禁想到了同樣撞得頭破血流的原主,心生憐惜。
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微笑道?:“過剛易折,有時候,做人也得學(xué)一些柔的手段�!�
“你身為嫡女,怎么能和庶女針鋒相對呢?”
“豈不知就是她?的母親,也只是你母親的奴婢而已啊。”
白沁君心中一動,眼?睛瞬間亮了。
她?看向但笑不語,似有所指的林綰,緩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把捧住林綰的手,目光灼灼道?:“林姐姐,我是真喜歡你�。 �
……
一下車,齊聚在此的世婦貴女們,就開始互相串聯(lián)著,小聲?拉起家常來。
直到一聲?梆子響,所有的聲?音便?都消失了。
雖然晚上的宮宴,才是令人期盼的重頭戲,但今天聚集在此,最重要?的事,還是給皇上娘娘“拜年”。
只有帶品級的命婦,才有資格參加朝拜,所以這些命婦都暫時離開家人,進(jìn)入宮門。
在禮官的指引下,納帖入內(nèi),按照等?級序位。
作為唯一可以近距離接觸后宮的世家命婦們,自然在整個家族里?,承擔(dān)著耳目的作用,來聆聽上層的風(fēng)向。
而如?今最大的變動,莫過于新近崛起的宸妃娘娘,于是明里?暗里?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一個方?向。
不過是一個奴婢出身的娘娘而已,這么短的時間,真的能改變什么嗎?
大多數(shù)命婦心里?,還是懷著一種?理?智無法斷絕的輕鄙,等?著看這位幸運至極的新娘娘,丑態(tài)畢露。
然而當(dāng)吉時到,眾命婦入殿叩拜,看到和蕭貴妃并座首位的宸妃,所有人不由心神一震。
她?們想象中的,一個出身名門、雍容華貴、從容不迫的貴妃娘娘。
配一個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粗鄙淺陋寵妃的情形,并沒有出現(xiàn)。
襲紅蕊端坐在主位上,意態(tài)閑閑,像是經(jīng)歷了千百次這種?場合,從容坦蕩。
璀璨耀目的珠釵冠,讓這張臉,多了一絲不可直視的威嚴(yán)。
而她?眼?中毫不遮掩的凌厲野望,更是讓這些習(xí)慣了女規(guī)女戒,三?從四德教育的命婦們,像是燙傷一樣,迅速收回目光。
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呢,簡直像一個土匪一樣……
雖然她?們也沒見過真正的土匪,但她?們知道?,土匪的眼?神,一定是這樣的。
哪怕你安安分分的守在原地,她?利箭一樣的目光,也要?直刺而來,一直扎到你的心尖才罷休。
因為一個眼?神,這些教養(yǎng)良好的世家命婦們,陡生一種?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襲紅蕊看著瞬時斂下眼?目的命婦們,唇角勾起一絲淺笑。
很好,恐懼是一種?宣誓臣服的情緒,這個開場,非常好。
抬手,戴著金屬護(hù)指的白皙手指,宛如?一朵高貴靜謐的蓮花。
她?身旁的言鈺得到她?的示意,頓時躬下身應(yīng)諾,轉(zhuǎn)身走下一階,攤開詔書,念起了禮運詞。
底下的命婦,頓時更局促不安起來。
她?們本以為面?對來勢洶洶的新人,掌權(quán)多年的蕭貴妃,會瞬間給她?一個下馬威。
而主持大禮這種?場合,就是最好的戰(zhàn)場。
執(zhí)掌宮事多年的蕭貴妃,只要?用一點手段,就可以壓得這個淺薄的奴婢,抬不起頭來。
但眾人以為會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整場大禮的主動權(quán),竟然全全面?面?的,掌握在這位奴婢出身的新娘娘手里?。
與之相比,反倒是旁邊一聲?不吭的蕭貴妃,成了一件精美的擺設(shè)。
那?可是蕭貴妃啊!
左相嫡女,出身顯貴,才貌雙絕。
皇后在時,就寵冠六宮,與皇后平分秋色。
皇后不在了,便?是實際的后宮之主。
雖有淑妃在側(cè),卻也只能為襯,名副其?實的艷壓群芳。
而如?今,新娘娘居然讓這位獨霸一時的后宮之主,熄聲?了!
眾人頓時逾感驚疑。
……
言鈺捧著詔書,高聲?念著禮運詞。
因為他那?被人恥笑的出身,多識得的幾個字,竟然成了被娘娘看重的由頭。
當(dāng)任命他為禮官的時候,他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暈暈乎乎的。
襲紅蕊卻只是笑著對他道?:“哎,我宮里?能出你這個大學(xué)士,真是我的幸運,交給你來做,我可就放心了~”
和別人調(diào)侃的“大學(xué)士”不同,娘娘口中的“大學(xué)士”,永遠(yuǎn)是驚喜的,信任的,甚至……有些崇拜的。
言鈺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那?么自信。
但他確實覺得,從娘娘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對于一個人的冀望。
于是他被徹底泯滅的,作為人的那?部分,也開始慢慢蘇醒起來。
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在這后宮之中,那?么努力向上爬是為什么了。
可現(xiàn)在他明白了,他想當(dāng)一個人啊!
只有在娘娘身邊,他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
所以他要?用盡一切力量留在娘娘身邊,用盡能發(fā)出的所有光熱,將娘娘推向至高之巔!
為了不出錯,言鈺晝夜演練著,幾乎要?把嘴唇磨出泡了。
一開始還很緊張,作為禮官,稍出點差池,都是大亂子。
但等?真站到臺上來,反而平靜下來。
因為當(dāng)你居高臨下望下去,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出現(xiàn)在平齊的視線中啊。
這種?感覺很奇妙,言鈺的心,神奇的安定下來。
不緊不慢地念完禮詞,將詔書交給一旁的其?他小太監(jiān),揮了一下拂塵,高聲?道?:“跪——”
底下的命婦,自然都是萬金之軀。
可在皇權(quán)附加的一個小太監(jiān)面?前,也要?跪下尊貴的身軀。
一套復(fù)雜的大禮叩拜結(jié)束后,襲紅蕊抬手,讓所有人起來,和眾人微笑著起了體己話。
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們,依次賞賜,噓寒問暖,詢問有什么需求。
一問一答,照顧完所有位尊者后,又?梳理?過去一年,朝堂上官員作出的杰出貢獻(xiàn),依次派下賞賜。
功勞該賞的賞,位份該提的提。
得到封賞的命婦,都感激涕零的跪下,謝皇上大恩,謝娘娘大恩。
新年大典,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拜年”,和給“壓歲錢”的過程。
沒過多久,就一片喜氣洋洋了。
依次犒賞完所有有功者后,襲紅蕊又?揮揮手,將人人有份,按照品級下發(fā)的例賜下發(f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