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指點他接下來的修行。
“多謝師尊�！毖嗔柙瞥练�(wěn)道。
“無妨，
”耿銳輕撫長須，“你已元嬰，照例可得門內(nèi)兩條六品靈脈，可要記得與掌管靈脈的劉長老協(xié)商，放在你的洞府。元嬰后進階所需靈氣與金丹不可同日而語，這些靈脈產(chǎn)出倒是其次，滿足你修煉才是大事，可明白？”
“是�！�
說來便來，在耿銳給了弟子裝滿資源的儲物戒后，劉長老便浮現(xiàn)在了須彌峰上，面目慈善，豪爽笑聲傳入兩人耳朵。
“老東西，還不快快帶你弟子出來�！�
兩人出現(xiàn)在了峰頂云臺，燕凌云在前帶路，眨眼間便撕裂空間來到了他的洞府。
劉長老略有些驚奇：“你這弟子，當(dāng)真不錯，剛剛元嬰，就能裂空而行了�！�
耿銳：“小孩子家家的小手段罷了。”
劉長老眉間抽搐，不欲再與他多說。
須彌峰十分廣闊，主峰豎在中間，另有幾萬處其他峰落拱衛(wèi)，燕凌云洞府選在了一處偏僻幽靜之地，與旁人隔開。
其他弟子都頗為不解。
須彌峰下有頂級靈脈，越是靠近中央山脈，越能感受靈脈之強。其他弟子都愛跑到主峰修煉，只是不能住在那里，每進一次，都要不菲的貢獻值。
燕凌云是可以把洞府開在中心區(qū)域，但他偏偏不去。
耿銳曾經(jīng)問過，卻是因為他的道侶。他道侶生性靦腆羞澀，不善與人交往，且修為低微，主峰附近高階修士甚多，恐傷他身體，住不習(xí)慣。
耿銳便同意了，就算是主峰邊角，靈氣也不差，日常居住足夠了。若是燕凌云要突破，主峰的各個修煉地自然會為他敞開大門。
耿銳之前劃給弟子的貢獻值，足有千萬之多，夠他十幾年的修煉。
洞府所在山頭，被燕凌云取名梨丘，漫山遍野的雪白梨花與綠樹交融，山頂有云池與瀑布，化作溪水淙淙曲折流下山底，雅致清新，生機盎然。
燕凌云又栽了些果樹，以劍劈石造了入山臺階，養(yǎng)了幾只飛行靈獸。
居住的山頂院落，更是不同以往他洞府的粗糙，格外精致典雅。小院臥室書房廚房書閣一樣不缺，下面山坡還開了幾方靈田，隨意長著靈蔬，走動著幾只靈雞。
崖邊山梨浪漫，他花半日扎了秋千，設(shè)了棋臺。
“這靈脈一條可放在云池，一條可放在山底，”劉長老打量一周，注意到了院落正對著的一汪不大不小的靈湖，“你可有異議？”
“并無，勞煩長老了。”燕凌云道。
劉長老哈哈一笑，從袖中隨意扯出兩條細如銀絲的靈線，正是被禁錮的靈脈！
在下界，留情劍派就是建立在六品靈脈之上，在紫霄仙宗，卻成了獎賞弟子的手段，宗門底蘊可見一斑。
雙生靈脈于半空化作洪流，一條匯入靈湖，一條鉆入地底。它們已生了簡單的好惡意識，對新居很滿意，沒做什么反抗，就老老實實待住了。
梨丘煥然一新，生機更旺，靈氣化蝶，落在了崖邊的秋千上。
兩位長老走后，燕凌云飲了一口酒，回了房。
他腰間又重新掛了酒葫，與從前別無二致，喝的仍是清酒，醉而不酗。
青年屈膝半坐在窗邊，抱樸劍被放在茶桌上，靜靜躺著。
喝了一會兒，他的手指挑住了劍穗，放在手里細細摩挲。
看了許久，不知在想什么。
然而燕凌云還未休息多久，便又有來客。
結(jié)界被觸發(fā)，是徐饒。
徐饒被霄云仙子所收，同拜入須彌峰，兩人也算是師兄弟。
燕凌云開了結(jié)界，沒一會兒，徐饒就健步走來，身材雖然還是圓滾滾的，但因為臉上沒了笑，所以便少了那股親人好說話的氣質(zhì)。
“徐師弟。”燕凌云淡然道。
徐饒：“恭喜師兄突破。”
徐饒在他對面坐下，克制的觀察他。
近一年來，燕凌云深居簡出，對人相當(dāng)?shù)睦涞�，除去他的師妹還可與他說上幾句話外，旁人基本上找不到他的影子。如今突破元嬰，氣勢收斂，越發(fā)讓人摸不清深淺。
徐饒猜測，他有意暫時低調(diào)，在仙宗扎穩(wěn)根基是一回事；懶于與人交際，也是一回事。
他面上少了一分凌傲之氣，多了絲沉穩(wěn)郁色。
這就是這份郁色，看在徐饒眼里，更讓他震動。
太像了。
這一年多，他在找人的事，徐饒也是聽說了的。百瀾閣尋人的懸賞一直高掛，賞金已經(jīng)加得很高，加之燕凌云新屆大弟子的身份，多的是人想為他辦事，一時間仙宗附近不少勢力都在找人，隱隱有些波瀾。
但是一無所獲。
徐饒見過畫像，畫像上的少年和當(dāng)年在客棧見過的，雖然臉不一樣，但身形相仿。他是聰明人，自然很快猜出畫像上才是真容，燕凌云就是在找他的道侶。
徐饒便以此為缺口，提出可幫他找人，卻被燕凌云不咸不淡的拒絕了。
再有幾次話題，也盡數(shù)冷場。
徐饒按捺不住，終于不再迂回，直接問道：“燕兄，我冒昧問你一個問題，你姓燕，可是隨你的母親？”
室內(nèi)一靜。
有那么一瞬間，燕凌云的目光看過來，讓徐饒心底發(fā)寒。
但燕凌云只是回答：
“是�！�
隨后聲音冰冷：“不送。”
……
徐饒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到洞府后，立刻寫信，傳回家族。
如果事實確實如他所料，他的叔父，徐家的大家主，大概會很高興吧。
只是……徐饒神色復(fù)雜，長嘆一聲。
*
紫霄仙宗暗流涌動，莫恙在西洲卻過得很開心。
王禪不欲養(yǎng)成莫恙的惰性，所以并未給他太多資源，他修煉所需的東西，除了用每月月例去買，就只能自己掙。
但適當(dāng)?shù)募�，同樣十分重要�?br />
于是莫恙在學(xué)會御劍之后，拿到了一個儲物戒，儲物戒里盡是靈石、法器、丹藥、陣盤，以及各種各樣的妙物。
不過戒指設(shè)了禁制，想要拿到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升階。
每突破一層，禁制就解除一層，莫恙就可以拿到升階大禮包。
比如他剛突破筑基，第一層的獎勵就是十塊極品靈晶，一百張黃階上品攻擊符箓、十份玄階陣盤，一個玄階的奇怪法器。
莫恙：！好多！
996也很覬覦，莫恙奢侈地喂了它一塊靈晶，相當(dāng)于喂了一千塊上品靈石，996嚼吧嚼吧幸福極了。
它現(xiàn)在還能偶爾縮到莫恙丹田，蹭丹田的靈氣養(yǎng)自己，再也不用擔(dān)心沒電關(guān)機了。
莫恙重要的東西都存在系統(tǒng)背包，有個儲物戒還能順帶騙過外人耳目，十分有用。
然而最讓兩個人眼饞的，是儲物戒里預(yù)設(shè)莫恙突破金丹的獎勵——
芥子砂。
創(chuàng)造芥子空間的必要材料，996自來到這個世界家園系統(tǒng)一直開不了，就是缺少這個。
莫恙盯著戒指里的芥子砂，忍不住吸溜了一下。
好想要啊。
于是一人一統(tǒng)，都升起了無窮的斗志。
學(xué)會御劍，穿行通暢，莫恙的修行之路，正式上了正軌。
一月三十天，他有十天是去昆侖學(xué)宮聽課。昆侖仙宗弟子按百年一屆，金丹之下都要接受普適的一個教導(dǎo)，相當(dāng)于義務(wù)教育。按進度從甲乙丙丁往下排，莫恙修真學(xué)理基礎(chǔ)太差，自然是從癸字班開始學(xué)起。
不僅要補基礎(chǔ)的修真常識，仙尊還要求莫恙涉獵煉藥、煉器和布陣，暫不要求精深，但不可做井底之蛙，一問三不知。
而一月中再有十五天，莫恙是跟著仙尊修煉。
莫恙自有傳承，游戲系統(tǒng)中的云中閣術(shù)法在修真界也十分特殊，他當(dāng)然不會放棄，但他需要師尊指點，融會貫通，并另學(xué)招式。
畢竟這里交手不是站樁輸出，技多不壓身。
最后五日，是莫恙靜心沉淀的時間，有許多問題，需要他自己去解決。
當(dāng)然，他每日卯時都還要去練劍，煉心健體，稍微分身，就會被戒尺打手。
王禪教導(dǎo)他還是相當(dāng)嚴厲的，從不許他渾水摸魚，撒嬌躲懶。所以莫恙每天都很充實，晚上還要打坐修煉，只能睡兩個時辰。
但他還是會抽出時間，默默寫信。
只是該怎么送去呢？
莫恙摸著信箋，決定明日鼓起勇氣，去求一求師尊。
他已經(jīng)十八而且筑基了，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算是早戀。
應(yīng)該不算吧。
第58章
早戀
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莫恙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他夢見自己的腿變成了魚尾巴，在岸邊撲騰，
擱淺了。
太陽曬得他幾乎融化，
就在他要曬死的時候，燕凌云出現(xiàn)了。青年把他抱了起來，
把他抱到了岸邊的礁石旁，
莫恙半邊身體趴在他腿上，半邊尾巴沉進了海里，有水滋潤，很快活了過來。
他的尾巴一動一動，青年也一直看著。
他的手指粗糙，掌心有細密的劍繭，
緩慢撫著他的頭頂，
體溫暖暖的。
但是這樣的親昵是有代價的，
青年道：“我救了你，你該如何報答我？”
夢里的莫恙搖搖頭，
不知道。
他覺得青年看上去很正直，
是個好人，
不覬覦他的美色，應(yīng)該也不會想把他的尾巴當(dāng)成魚肉賣了，菜市場魚肉兩塊五一斤，
很便宜的，他最喜歡吃了。
但青年卻越發(fā)抱緊了他，
親吻他的嘴唇和脖頸，
告訴了他另一種報答方式。
“把你自己給我吧�！�
接下來的夢境，
變得旖旎朦朧了起來。
他好像有一條魚尾巴，
輕輕點在礁石邊沿，整條魚被緊緊抱著。又好像根本沒有魚尾巴，是他的腿貼在了被太陽曬暖的石頭上，身體伸展，雙手抱著燕凌云的腦袋。
青年在喘息，叫他的名字。
“莫恙�！�
“莫恙�！�
“莫恙……”
他和他滾在情花叢里，躺在他鋪開的衣袍上，和他歡好。燕凌云二十八歲，并非浮躁沖動的年紀，而是一個徹頭徹尾成年男子，放在凡間，或許已經(jīng)有了妻妾，莫恙小魚被他吃得很辛苦，很害怕。
青年抱著他，沉重又溫柔。
他看到了客棧里的月光，透過紗窗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靜謐又輕盈，像霧一樣，讓他微微迷迷頓頓地半閉上眼睛，感受他靜靜涌入的溫度。
他將他抱得更緊。
滴滴答答，是海邊下雨了。
“莫恙，我心悅你�！�
……
……
莫恙在夢里聽了一夜的雨聲，翌日卯時再醒來的時候，迷迷瞪瞪，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掃把無情打了他的手臂一下，莫恙吃痛，醒過神來，噌的一下就下床去洗漱了。
這月剛開始，又輪到去昆侖仙宗聽課，莫恙就穿了仙宗統(tǒng)一的弟子服。
已經(jīng)過夏，弟子服是清清淺淺的綠，款式貼身且簡潔，沒有腰帶，就是在腰側(cè)系個帶子，交領(lǐng)，衣袖不寬不窄，很適合活動。
莫恙穿上弟子服，就像一棵挺拔堅韌的小樹苗，看著就讓人喜愛。
照例他先去練劍。
遠遠的，就看到仙尊已然站在了論劍臺上。
莫恙覺得師尊很看重他修心這一件事，他每天練劍風(fēng)雨無阻，師尊也每日都會來，在一邊靜靜看他。
對他的修為，反而要求沒有那么嚴苛，只教他不可圖快，慢慢積累。
“師父好�！蹦怨源蛘泻�，然后就去練劍了。
以往他十分專注，一點心都不敢分，但是今天他心里記掛著事情，所以一開頭，并沒有能全身心投入進去，劍法有些許滯澀。
練了一會兒，他就聽到王禪開口：“停�！�
莫恙心里一咯噔，看了過去。
“將手張開，”王禪緩步朝他走來，“練劍修心，心若不寧，也沒有必要再練了�！�
語氣很嚴厲。
莫恙心里羞愧又不好受，慢慢張開手，等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