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事確實奇怪，但二太太不信會有人敢隨便傳靖陽王世子的流言，尤其還把他和一個不愿意嫁給他的姑娘放在一起傳，靖陽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二太太一直想弄清楚，當(dāng)初謝老王爺為何看中沈娢，上門提親，她一直寄希望于謝老王爺回京，弄清楚背后的原因，或許這樁親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這會兒知道靖陽王世子和沈棠私下有往來，二太太想起靖陽王世子中毒昏迷時，沈娢到大昭寺替他祈福，誤打誤撞得的那支簽，三日之內(nèi)出嫁，必會守寡。
沈娢得到那支簽的當(dāng)天，靖陽王府上門要給世子沖喜，她們才謀劃讓沈棠替嫁……
沈棠拒上花轎，并篤定靖陽王世子不會有事，不需要沖喜，靖陽王世子也確實如沈棠說的那般，當(dāng)日就醒了過來，然后就退婚了。
二太太臉色冰冷，“怕是靖陽王世子從一開始想娶的人就是二姑娘�！�
沈娢氣站起來，“二嬸，你在說什么？難道我還不如二妹妹嗎？！”
在二太太心底，沈娢當(dāng)然是千好萬好，沈棠給她提鞋都不配。
不過有一點說不通，要沈棠和靖陽王世子早有私情，兩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當(dāng)日靖陽王府花轎都到門口了，沈棠也穿上了嫁衣，沒理由不上靖陽王府的花轎。
要說沈棠是礙于姐妹之情，但打沈娢算計沈棠替嫁后，沈棠就處處和沈娢作對，姐妹之情早已蕩然無存。
一下子想這么多事，二太太只覺得腦袋都快炸了。
沈娢氣的兩眼通紅，“要靖陽王世子上門求娶沈棠，我會被人笑話死的！”
“二嬸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二太太哄道，“靖陽王世子當(dāng)眾救二姑娘，還替她治胳膊脫臼，靖陽王都沒提要娶二姑娘，靖陽王世子和二姑娘未必如我們想的這樣，不要胡思亂想，自尋煩惱�！�
“可萬一是呢？”
沈娢還是不放心。
二太太道，“我會把這事稟告葉貴妃，葉貴妃自會查清楚揍昌平侯世子的人是不是靖陽王世子�！�
葉貴妃的父親是為救靖陽王妃的父親死的，靖陽王世子揍昌平侯世子，讓昌平侯府和葉貴妃顏面掃地，她就不信葉貴妃會讓二姑娘和靖陽王世子在一起。
靖陽王世子要做的事，他們阻攔不了，但葉貴妃可以。
沈娢可以不嫁給靖陽王世子，但靖陽王世子也休想娶沈棠！
二太太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劇毒一般，哄好沈娢，二太太就去陪老夫人了。
沈娢在隔壁禪房坐了許久，把自已和靖陽王世子提親這大半年的事都從腦海中過了一遍，想到什么，她神情一變，吩咐丫鬟道，“去幫我查件事�！�
沈娢低聲吩咐了幾句，丫鬟就出去了。
沈娢平復(fù)了一下憤怒的心情，抹了些胭脂，方才出去。
沈冉和沈蘿在那邊涼亭等她，兩人神情都頗不耐煩，以前沈冉還能忍，那一場紅疹，讓沈冉心都涼透了，二太太和沈娢在禪房說話，她連進(jìn)都不讓進(jìn)，這是一個親生女兒該有的待遇嗎？
沈冉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沈蘿瞧見道，“三姐姐這是怎么了？”
沈冉搖頭，拿繡帕擦眼睛，“風(fēng)大，瞇了眼�！�
剛剛有風(fēng)嗎？
什么妖風(fēng)只吹三姐姐，不吹她的？
沈冉不說，沈蘿多少也能猜到一二，二嬸對大姐姐那是好到?jīng)]話說了，沈冉這個親女兒都要靠邊站，那日她聽爹娘說起這事，娘懷疑大姐姐才是二房女兒，被爹爹狠狠訓(xùn)斥了兩句，二房和長房是親兄弟，他們?nèi)渴鞘�，�?jǐn)小慎微還不夠，要這話被人聽了去，必起風(fēng)波。
方才沈冉盯著禪房看了半天，沈蘿都有些心疼沈冉了。
沈娢從禪房出來，雖然敷了粉，但沈冉和沈蘿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她哭過，只當(dāng)是為道土算卦嚇哭的，倒也沒多想。
沈娢問道，“二妹妹還沒回來？”
沈娢問的是沈冉，但沈冉?jīng)]接話，沈蘿道，“二姐姐一直就沒來，可能還在集市。”
早知道二姐姐在集市，她就跟二姐姐一起了。
沈娢道，“去找她。”
沈蘿還以為沈娢要去集市找沈棠，結(jié)果沈娢往丫鬟說的那邊小道走，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沈棠過來，沈棠臉有些紅，嘴唇嬌艷欲滴，那混蛋借驗證起紅疹，說要多親幾次，以確保不會有問題，沈棠有種挖坑埋自已的感覺。
正心下問候某位爺，就見沈娢沈冉她們迎面朝她走來。
沈娢眼底壓抑著怒火，一上前，就發(fā)難出聲，“祖母讓我們在一起，你亂跑什么？！”
沈棠現(xiàn)在對沈娢忍耐全無，只要聽她說話就心生厭惡。
沈棠道，“祖母是讓我在一起，但沒讓我們都圍著長姐你打轉(zhuǎn)�！�
沈娢云袖下拳頭攥緊，“什么叫圍著我打轉(zhuǎn)，我算了那么一卦，不該及時稟告祖母知道嗎？！”×39
沈棠好笑，“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長姐也算是在大昭寺吃過虧的人了，還信算卦這樣的事，難道長姐真信自已一個月不嫁人，會有血光之災(zāi)，連累雙親嗎？”
這話問的妙極，問的沈娢都接不住。
說信，那她之前吃虧，不嫁給靖陽王世子沖喜，最后被退婚是活該。
說不信，既然不信，那還火急火燎的去稟告老夫人做什么？
沈娢道，“我是在擔(dān)心你！別忘了，你被人盯上了�！�
可真是關(guān)心她呢，沈棠嘲諷一笑，“只要侯府里沒人吃里扒外，泄露我的行蹤，我安全著呢。”
沈娢恨不得撕了沈棠那張臉，忍的她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怒火灼燒。
兩人都沒再開口，沈蘿拉著沈棠去集市，四人都去了，不過沒在集市逛一會兒，丫鬟就過來請她們?nèi)ビ谬S飯。
第112章
多事
沈娢一向不喜大昭寺的素齋，尤其今天還心情極差，就更不想吃了，但平常和沈棠她們出來，她可以不去吃，沈冉她們只能依她，老夫人只要來大昭寺，必要用些素齋，方才打道回府。
不敢叫老夫人等她們，沈棠她們便朝齋堂走去。
禪房里，二太太扶老夫人出來，邁步進(jìn)齋堂，那邊丫鬟疾步過來，湊到二太太身邊低語道，“太太，奴婢有事稟告……”
聲音都透著急切。
這丫鬟正是先前把事情辦砸的丫鬟，二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急事要稟告的，她看向紅袖，紅袖就接替她扶老夫人進(jìn)齋飯的雅間。
二太太走到一旁樹下，不虞道，“有什么事火急火燎要稟告我的？”
丫鬟忙道，“奴婢想弄清楚那道土為何收錢不辦事，就去找他質(zhì)問，那道土將錢還給奴婢了，說不妨礙性命，他幫也就幫了，但這樣會出人命的事，他不敢昧良心，怕遭天譴……”
二太太有些沒聽懂，“這是什么意思？”
丫鬟道，“奴婢問了，那道土說太太您最好信他給大姑娘算的卦，還說什么害人終害已……”
那道土神神叨叨說了一堆，丫鬟沒法全記住，但最重要的兩句話，她還是記住了。
本來二太太沒把道土給沈娢的批卦當(dāng)回事，偏丫鬟多事，又去找道土問，這下好了，道土的話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了二太太的喉嚨里，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二太太道，“把那道土請進(jìn)府，我要當(dāng)面問�！�
丫鬟就去辦這事了。
二太太進(jìn)齋堂，一進(jìn)去就見老夫人在安撫沈娢，“江湖術(shù)土的話，當(dāng)不得真。”
二太太道，“我也是這么寬慰娢兒的，只是事關(guān)侯爺，還是謹(jǐn)慎些的好，我已經(jīng)讓人把道土請去侯府，到時候再仔細(xì)問問，看有沒有什么化解之法�！�
居然請道土進(jìn)府，看來是有幾分信了，自已都收買道土，竟然還信被自已收買的道土的話，沈棠很是無語。
想到道土已經(jīng)給沈娢算過卦了，就算請進(jìn)府，也只能順著卦象說，不會改口，尤其還被謝歸墨的人威脅過，沈棠放心的很。
二太太安排妥帖，老夫人道，“這樣也好�！�
齋菜已經(jīng)端上桌了，十八道不帶重樣，將兩張合并的八仙桌擺滿，雖然全是素的，但擺盤精致，瞧著很不錯。
沈棠挺喜歡大昭寺的素齋的，吃的挺歡，其她人也都還好，唯獨沈娢，實在不喜，味同嚼蠟。
正吃著呢，丫鬟進(jìn)來，稟告二太太道，“太太，那道土不見了，奴婢派人找遍大昭寺，都沒看到那道土……”
怎么就不見了呢，二太太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道，“不見就算了�！�
只是心情蒙上一層陰霾，畢竟血光之災(zāi)不是什么好詞，還有累及爹娘……
姜氏十五年前就病逝了，老夫人想不到有什么事能牽連到九泉下的姜氏的，反倒是二太太對沈娢的格外關(guān)心，讓老夫人心底惴惴不安。
一頓齋飯吃了小半個時辰才歇，老夫人上了年紀(jì)，不便吃飽就坐軟轎顛簸，許久沒來大昭寺，索性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侯府，先是送老夫人回松鶴堂，老夫人乏了，回去就歇下了，其她人就都散了。
沈棠帶著丫鬟回清漪苑，沈娢和二太太從松鶴堂出來，那邊小跑過來一丫鬟，氣喘吁吁的稟告沈娢道，“姑娘讓奴婢去查的事，奴婢查出來了……”
沈娢急問道，“如何？”
丫鬟道，“半年前花燈會上，二姑娘得的那盞琉璃燈確實是被一個戴面具的男子搶到手的……”
沈娢臉色一白，修剪齊整的指甲掐進(jìn)肉里都沒覺察到疼。
琉璃燈的事，二太太知道，沈娢想要，沈棠舍不得給，沈娢“不小心”失手將琉璃燈打碎，二姑娘還舍不得扔，花大價錢修補(bǔ)，沒想到琉璃燈是戴面具的男子送的，也就是說大半年前，那揍昌平侯世子的男子和二姑娘就有往來，甚至互許終身了。
沈娢望著二太太道，“不用查了，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靖陽王世子！”
二太太道，“你確定？”
沈娢不想承認(rèn)，咬緊牙關(guān)道，“二嬸猜的沒錯，靖陽王世子從一開始想娶的人就是二妹妹，不是我�！�
花燈會后，謝老王爺上門提親，沈棠一臉吃驚和嬌羞，她還以為謝老王爺是替世子求娶沈棠，結(jié)果出乎意料，謝老王爺看上的是她，她還記得沈棠當(dāng)時的錯愕，羞赫，沈棠由衷的為她定下這么一樁好親事而高興，那時候沈棠應(yīng)該不知道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靖陽王世子。
謝老王爺十有八九是提錯親了，靖陽王世子不好上門退婚，因為侯府不可能在他退掉她的親后，還把沈棠許給他，靖陽王世子這才借救二皇子受傷中毒，設(shè)局沖喜，又借大昭寺的下下簽讓她因為害怕守寡，讓沈棠替嫁！
難怪沈棠知道靖陽王世子不需要沖喜也會醒過來了！
因為這根本就是他們的算計！
他們聯(lián)手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沈娢眼底恨意滔天，幾乎能席卷一切。
她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
絕不！
沈娢已經(jīng)被妒火燒的理智全無了，也不想想，要沈棠真的知情，真的和靖陽王世子聯(lián)手，哪還有花轎前拒嫁這回事，人家早雙宿雙棲了。
長春宮。
葉貴妃閑來無事，往花瓶里插花。
用剪刀將多余的花枝剪掉，然后并入紅玉瓶里，一穿著淡碧色裙裳的宮女打了珠簾進(jìn)來，快步走到葉貴妃耳邊，低語了兩句。
咔嚓。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掉落到小幾上。
葉貴妃將手里的剪刀重重拍下，眼神冷冽如霜。
她做夢也沒想到，一再揍昌平侯世子，讓昌平侯府和她顏面掃地的人竟然是靖陽王世子！
難怪有膽子揍昌平侯世子了，難怪昌平侯府把京都快翻個底朝天，也抓不到了！
葉貴妃氣的進(jìn)氣多出氣少。
“傳本宮的話，讓沈二太太明日進(jìn)宮！”
第113章
敲打
傍晚，晚霞將天際渲染的如火如荼。
沈棠在橋上投喂錦鯉，落日余暉落在她身上，漾起一層光暈。
魚餌撒出去，引得數(shù)條錦鯉爭搶。
沈棠看的有趣，那邊四兒過來道，“姑娘，葉貴妃派人來傳話，讓二太太明天進(jìn)宮……”
沈棠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這事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日二太太幫葉貴妃在大昭寺算計她不成，葉貴妃這是又要找二太太進(jìn)宮商議別的法子了嗎？被這樣的人盯上，她當(dāng)真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
銀杏忍不住道，“要不給二太太下點瀉藥，讓她進(jìn)不了宮？”
沈棠道，“沒用的�！�
瀉藥這一招用太多回了，下瀉藥沒得暴露她，好在老夫人知道葉貴妃和昌平侯府盯上她了，二太太要敢?guī)腿~貴妃算計她，肯定要掂量一下。
松鶴堂。
老夫人今兒去大昭寺禮佛，累著了，這一覺睡到傍晚才起，醒來知道時辰，道，“怎么不叫醒我，睡這么久，晚上怕是難以入眠了�！�
王媽媽道，“您睡的香，實在不忍心叫您，其實也沒睡多會兒�！�
王媽媽扶老夫人下床，紅袖上前幫老夫人更衣，王媽媽道，“葉貴妃讓二太太明日進(jìn)宮……”
一句話，老夫人臉就冷了下去。
葉貴妃一再算計沈棠，還禍及沈娢，現(xiàn)在又要召二太太進(jìn)宮，這是要折騰的他們平遠(yuǎn)侯府雞犬不寧不成？！
“讓二太太來見我！”
丫鬟趕緊去南院傳話。
二太太來的很快，進(jìn)屋就見老夫人臉色冷沉，二太太就知道找她沒好事。
老夫人道，“葉貴妃又找你進(jìn)宮做什么？”
二太太心底知道，但肯定不能說啊，“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一眼，凌厲的眼神看的二太太一陣心虛，“我是真不知道�！�
老夫人道，“以前我多縱容你，但你膽敢胳膊肘往外拐，幫著葉貴妃算計棠兒，我絕不饒你！”
老夫人一聲比一聲重，二太太知道老夫人不是在嚇唬她，忙道，“就是借我?guī)最w膽子，也不敢?guī)腿~貴妃做這樣的事，再者葉貴妃自已在宮里都算計不到棠兒，何況是我�！�
“您要不放心，我明兒裝病……”
反正她知道的都告訴葉貴妃了，進(jìn)宮也不過是再重復(fù)一遍，沒有進(jìn)宮的必要，為進(jìn)宮一趟，惹惱老夫人不劃算。
二太太態(tài)度不錯，老夫人道，“那就裝病吧�！�
二太太沒說話，老夫人道，“娢兒那一卦，讓我心底不安，侯爺軍務(wù)繁忙，就不為這點小事讓他煩心了，讓老二找欽天監(jiān)好好算一算�！�
二太太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欽天監(jiān)總不是那些江湖術(shù)土能比的，算一下，求個心安�！�
……
翌日，天氣晴好，碧空萬里無云。
吃過早飯，沈棠帶著銀杏去松鶴堂請安。
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二太太進(jìn)院子，等沈棠走到屏風(fēng)處，就聽二太太道，“老爺覺得我還是進(jìn)宮見葉貴妃的好，雖然上次沒能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但二皇子和昌平侯畢竟出了力的……”
想到二老爺和那位置失之交臂是因為靖陽王，二太太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如此壞平遠(yuǎn)侯府的好事，還妄想兩家結(jié)親？！
靖陽王怕不是知道世子有娶沈棠的意思，拐著彎的阻撓。
二太太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重重將茶盞磕在小幾上的聲音給打斷，老夫人一句話沒說，只抬起手，王媽媽就將老夫人扶進(jìn)內(nèi)屋了。
沈棠站在屏風(fēng)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二太太平常哄著捧著老夫人，讓老夫人覺得自已說話管用，事實證明二老爺二太太誰也沒把她的話當(dāng)回事，二太太看似在和老夫人商議，她沒裝病，直接出現(xiàn)在松鶴堂，她沒有理由不進(jìn)宮去見葉貴妃，老夫人知道阻攔不了，也不會再阻攔了。
假孝順，把前程看的這么重要，老夫人豈會不失望。
二太太讓老夫人失望這么多回，也不及二老爺這一次。
老夫人進(jìn)內(nèi)屋了，其她人都要走了，沈棠就沒再進(jìn)去，轉(zhuǎn)身回清漪苑。
二太太最后還是進(jìn)宮了，至于葉貴妃找二太太做什么，沈棠無從得知，讓陳山去幫她聽聽，也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倒是午飯后，清蘭苑有消息傳來，當(dāng)時沈棠在作畫，四兒進(jìn)來，稟告她道，“不知道誰惹惱了大姑娘，大姑娘氣的把屋子砸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