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沈冉和懷化大將軍府徐大少爺早就有了肌膚之親,按理早就該出嫁的,只是晉德長公主和長駙馬這些年膝下空虛,從來沒有準備過兒女嫁妝,晉德長公主好不容易才將女兒找回來,實在不愿意她嫁的這般倉促,就和懷化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商議,親事正常走,三媒六聘一樣不落。
懷化大將軍府雖然想早日迎娶沈冉過門,但晉德長公主骨肉分離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就讓他們分開,也于心不忍,再者也答應等成親后,讓徐大少爺陪沈冉在長公主府住一段時間再搬回來,便一切依長公主的意思。
沈冉和徐大少爺?shù)挠H事都拖了許久了,不能再拖了,蕭桓娶柔嘉郡主只是晚幾日而已,就不爭這個日子了,再者沈冉也算是平遠侯府的人。
丫鬟將喜帖遞給老夫人過目,沈棠笑道,“恭喜大哥�!�
蕭桓性子沉穩(wěn),這會兒也不免紅了耳根。
蕭桓舉杯道,“都是托了妹妹的�!�
這話一點不假,要不是沈棠要蕭桓救柔嘉郡主,柔嘉郡主早就撞死在那座橋上了,若非柔嘉郡主活著,沈棠也沒法從她口中知道蕭桓被約去了雁棲湖,免蕭桓中沈娢的算計,不然蕭桓也早就身敗名裂了。
沈棠也端起果子酒,謝歸墨陪著飲了一杯。
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一頓飯吃了大半個時辰才歇,吃完回門飯,又小坐了一刻鐘,沈棠就和謝歸墨告辭了。
蕭桓送他們出府。
謝歸墨扶沈棠坐上馬車,然后自已也坐了進去,沈棠看著他道,“你不騎馬嗎?”
謝歸墨道,“馬在王府。”
沈棠,“……”
他的馬是在王府,可他要騎馬,有的是馬給他騎好不好。
謝歸墨坐下來,沈棠坐在側(cè)邊,撩了車簾和蕭桓揮手道別。
等馬車走遠,看不見了,沈棠才將車簾放下。
謝歸墨伸手將沈棠抱坐到大腿上,沈棠看著他還有些泛紅的鼻子,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這廝怕不是已經(jīng)忘了來時發(fā)生的事了,“你還敢呢?”
謝歸墨道,“哪能次次都出事?”
不抱著,不習慣。
沈棠道,“萬一呢?”
謝歸墨伸手捏沈棠的鼻子,“你就不能盼著自已點好?”
“……當我什么都沒說,”沈棠道。
謝歸墨不信會有這么倒霉,沈棠其實也不信的。
可有時候不信就是不行。
就在來的時候出事的那地方,馬車回去路過時,沈棠和謝歸墨說著話,馬車突然勒緊韁繩停下來,要不是謝歸墨及時抱住沈棠的腰,沈棠得從他身上摔下去不可。
沈棠驚魂未定,“這回又是怎么了?”
回話的不是趕馬車的小廝,是陳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昌平侯世子神情焦急,要不是馬車及時停下,就撞上他了……”
沈棠掀開車簾,就看到往常喧囂熱鬧的鬧市,因為昌平侯世子縱馬,人仰馬翻,亂成一鍋粥。
這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要趕的這么急的?
而且那方向,既不是昌平侯府,也不是皇宮方向啊。
前世也沒出什么讓昌平侯世子急成這樣的事啊,沈棠覺得奇怪,她看向謝歸墨,謝歸墨就吩咐陳七道,“去查一下。”
陳七領(lǐng)命離開。
小廝繼續(xù)趕馬車,不過沒走一會兒,馬車又又又停了下來。
不過這回速度慢,小廝道,“世子爺,宣義侯世子過來了。”
說話的功夫,敲馬車的聲音就傳了來。
沈棠趕緊坐到一旁,謝歸墨將車簾撩起來,就看到騎在馬背上的楚翊,謝歸墨道,“找我有事?”
楚翊搖頭,“我沒事找你,是我二叔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小心你二弟�!�
宣義侯府二老爺怎么讓楚翊來提醒謝歸墨這話?
謝歸墨道,“為何這么提醒我?”
楚翊道,“本來我二叔只是讓我提醒你一聲,經(jīng)過我孜孜不倦的盤問,總算是問出來了。”
“上回沈二太太的馬車撞到你們的馬車,是你二弟謝歸胤所為,我二叔親眼看到的……”
當初沈棠找謝歸墨,幫忙阻攔二老爺升任戶部侍郎,謝歸墨為了幫沈棠,把楚翊的二叔扶了上去。
楚二老爺一直記著謝歸墨的人情呢,本來人家兄弟內(nèi)訌,外人不便多管的,楚二老爺不知道就算了,偏巧他看見,不告訴謝歸墨一聲,萬一謝歸墨不知道自已的庶弟對他包藏禍心呢,楚二老爺掙扎了半天,還是決定委婉的提醒一聲的好。
只是楚二老爺想委婉,架不住自已侄兒是刨根問底的性子,楚翊知道自家二叔不是會管閑事的人,尤其是這樣的事,圍著問了半天,最后楚翊道,“二叔不告訴我原委,回頭靖陽王世子問起來,我怎么回答他啊,二叔是想他親自來問你嗎?”
楚二老爺頭大,“那你當二叔什么都沒說過。”
楚翊道,“二叔,說了就是說了,收不回去了�!�
氣的楚二老爺都想打他一頓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謝歸墨能和楚翊玩的一起去,保不齊真回來問他,楚二老爺沒辦法,就告訴楚翊了。
第236章
切磋
沈棠猜到二太太不會以身犯險撞她,二太太是沈娢的親娘,要二太太有什么好歹,沈娢的心情肯定會受影響,影響腹中胎兒,昌平侯世子要算計她和謝歸墨,不會拿二太太下這個手,是以昌平侯世子的嫌疑也不大,但沈棠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謝歸胤在背后搗的鬼。
謝歸墨面色有些陰沉,對楚翊道,“幫我謝謝你二叔。”
楚翊道,“這都是應該的,那我走了�!�
楚翊走后,謝歸墨將車簾放下。
沈棠看著謝歸墨,“你可查到江側(cè)妃和葉貴妃私下往來的證據(jù)了?”
前世謝歸墨死于回京途中,他死了,膝下無子,兄終弟及,爵位由謝歸胤繼承,江側(cè)妃和葉貴妃早有勾結(jié),只怕王妃前世的死,都和這兩人脫不了干系。
但沈棠在靖陽王府待的那四年,并不知道江側(cè)妃和葉貴妃有往來,就是人前,葉貴妃也是偏幫王妃,打壓江側(cè)妃,江側(cè)妃唯唯諾諾,一副被欺負了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這些事沈棠都一五一十告訴謝歸墨了,事關(guān)王妃,謝歸墨肯定會上心的。
謝歸墨搖頭,“什么也沒查到,或許還沒有到那一步。”
這倒是有可能,葉貴妃一直指望王妃說服王爺幫她和二皇子奪嫡,還不到卸磨殺驢的時候,只是這一世,葉貴妃已經(jīng)知道謝歸墨不會扶持二皇子了,和江側(cè)妃聯(lián)手的事肯定會提前。
馬車繼續(xù)前行,一刻鐘后,就回到靖陽王府了。
謝歸墨下馬車后,將沈棠扶下來,兩人邁步進府。
進二門,遠遠的就看到謝歸胤朝他們走過來,他臉上帶著笑,喚道,“大哥、大嫂。”
要不是楚翊提醒,就這敬重的態(tài)度,誰會猜到是他在背后搗鬼的呢。
謝歸墨拍著謝歸胤的肩膀道,“大哥謝謝你了�!�
謝歸胤眼神虛了一瞬,茫然道,“大哥為何向我道謝?”
謝歸墨道,“你幫你大嫂出氣,給沈二太太一個教訓,大哥知道……”
謝歸胤心頭一慌,說話就不利索了,“沒,沒有……”
謝歸墨道,“你我兄弟許久沒切磋過了,讓我看看你武功進步了多少。”
他手用力一拍,謝歸胤只覺得肩膀處的骨頭都要碎了。
他趕忙避開,但謝歸墨要揍他,豈是他能躲得開的。
沈棠就站在那里,看著謝歸胤被切被磋,先是眼睛挨一拳,再是臉,然后是胸,后背……
最后一腳,謝歸胤像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看著謝歸胤,謝歸墨道,“再敢有下回,就不止打你一頓這么簡單了�!�
他伸了手,沈棠上前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同離開。
芙蓉院。
江側(cè)妃在吃燕窩羹。
外面丫鬟撩了張臉,匆匆進去,急道,“側(cè)妃,不好了!世子爺打著切磋的幌子,在二門處,把二少爺狠狠打了一頓……”
江側(cè)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里的燕窩羹放下,江側(cè)妃就起了身。
她去二門看謝歸胤,半道上就見小廝扶著謝歸胤過來,看著自已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江側(cè)妃想活剮了謝歸墨的心都有。
江側(cè)妃心疼極了,“請大夫了沒有?!”
小廝回道,“已經(jīng)派人去請大夫了�!�
謝歸胤想說話,可是一張嘴,嘴角的淤青就扯的他倒抽氣,只覺得渾身都疼。
江側(cè)妃心疼道,“先別說話,讓小廝扶你回去上藥,世子這么欺負你,娘一定讓你父王罰他!”
王爺從軍營回來,江側(cè)妃就迎了上來,告狀道,“王爺管管世子,他今兒打著切磋的幌子,把胤兒打的鼻青臉腫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爺眉頭一皺,看向周管事,“有這回事?”
周管事點頭,“但不知世子為何動怒……”
江側(cè)妃道,“還請王爺給胤兒做主!”
這話王爺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江側(cè)妃沒說煩,王爺都聽煩了,“這么多年,胤兒挨的墨兒的打,有哪一頓是無辜的?”
聽到這話,江側(cè)妃臉都綠了,“王爺就這么偏心世子嗎?!胤兒也是王爺親生的!”
王爺臉沉著,“不管他們兄弟倆發(fā)生了什么矛盾,墨兒打了胤兒一頓,這事就算揭過了,你要我管這事,就代表這事還沒完,你一定要替胤兒找一頓打,我不依著你,真成我這個做父王的偏心了�!�
“想清楚了,就讓周管事派人去沉香軒傳話�!�
丟下這一句,王爺就去書房了。
留下江側(cè)妃站在那里,臉一陣青一陣白,四下不少丫鬟小廝看著,周管事也在一旁等著。
江側(cè)妃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沖周管事道,“沒聽到王爺?shù)脑拞幔不派人去沉香軒傳話?!”
……世子爺什么性子,大庭廣眾之下揍二少爺,擺明了不怕王爺過問啊。
江側(cè)妃不了解世子爺,還不了解自已兒子嗎?
王爺最怕的就是世子爺和江側(cè)妃母子起沖突,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明著說了,江側(cè)妃還堅持,要自討苦吃,周管事肯定不會攔著啊。
周管事吩咐丫鬟道,“去請世子爺�!�
丫鬟去內(nèi)院傳話,江側(cè)妃則去了書房等。
王爺處理軍務(wù),江側(cè)妃站在那邊,也不敢出聲打擾,只是本就一肚子氣的她,站的越久,火氣就越大。
等的不耐煩時,謝歸墨才進來,還語氣不善,“父王找我什么事?”
王爺看了江側(cè)妃一眼,江側(cè)妃過來道,“胤兒是你弟弟,你這個做大哥的怎么能下手那么狠?!”
謝歸墨笑了,“還能告狀,看來下手還是輕了�!�
江側(cè)妃快氣瘋了,她朝王爺走近兩步,“王爺,你聽聽他說的話,他把胤兒打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說自已下手輕了,他是想把胤兒活活打死!”
王爺看著謝歸墨,“胤兒怎么招惹你了?”
謝歸墨瞥了眼江側(cè)妃,“二弟讓側(cè)妃來告狀,無非是想知道他做的事,是誰捅給我知道的。”
“要我把人賣了也行,只要父王查清楚了,準我斷他一條胳膊。”
第237章
意外
謝歸墨說的時候,坐下給自已倒了杯茶,聞了聞茶香,那樣子擺明了在說你要想給你兒子斷只胳膊,就只管堅持,我定會成全你的神情。
江側(cè)妃氣到渾身顫抖,“王爺,世子威脅我就算了,他竟敢連你也威脅!”
謝歸墨伸出自已的胳膊,“我要污蔑了二弟,這只胳膊給他,我無懼之,但你敢堅持要父王查到底嗎?”
輕蔑的眼神,江側(cè)妃嘴張了張,愣是一個字沒敢吐出來。
謝歸墨把手里的茶盞重重磕到小幾上,驚的江側(cè)妃心噗通亂跳,王妃講道理,但世子可是個混不吝的主兒,他要不順了,那茶盞可是說砸她就砸她的。
謝歸墨冷聲道,“借刀殺人,我想網(wǎng)開一面,把人打一頓就算了,結(jié)果不知悔改,鬧到父王跟前,妄想倒打一耙,今日之事不給我一個交待,我打的他半個月都別想下床�!�
扔下這一句,謝歸墨起身走了。
等謝歸墨出了門,江側(cè)妃才敢出聲,“王爺,你看他……”
王爺拿起公文折子,冷道,“去佛堂跪兩個時辰�!�
江側(cè)妃臉色鐵青,不敢置信自已聽到的話,氣的跺腳,“王爺!”
王爺眼神有些不耐煩,“一條胳膊賭一條胳膊,墨兒敢賭,你為何不敢?”
江側(cè)妃眼神躲閃。
王爺?shù)�,“這事本已經(jīng)過去了,你偏不放過,你要不跪,就等著墨兒去揍胤兒吧�!�
江側(cè)妃眼睛都氣紅了,“王爺就由著世子如此欺負胤兒?!”
王爺落在折子上的眼神瞬間冷下去,江側(cè)妃看的后背躥過一陣寒芒,不敢再多說半個字,滿面委屈的走了。
屋內(nèi),沈棠坐在那里吃果子,銀杏有些擔心,“世子爺揍了二少爺,王爺不會罰他吧?”
沈棠道,“不會�!�
語氣篤定。
銀杏道,“世子妃就這么確定嗎?”
畢竟在靖陽王府待過幾年,要這么點信心都沒有,那不是白待了。
王爺因為醉酒,不得不娶自已的表妹,也就是江側(cè)妃,王爺是既愧對王妃,也愧對江側(cè)妃,平常江側(cè)妃和王妃對上,王爺是能避則避,避不了的,只能公平處置,不偏不倚,在謝歸墨和謝歸胤的事上也是如此。
王爺不會偏幫任何人,也不會偏聽偏信,江側(cè)妃那點伎倆,豈是謝歸墨的對手,要不是礙于江側(cè)妃是王爺親表妹的身份,江家對王爺?shù)亩髑�,江�?cè)妃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前世謝歸墨被葉貴妃和二皇子算計,最后靖陽王府落入江側(cè)妃母子手里,沈棠心底就憋著一股子窩囊氣。
見沈棠一點不擔心,銀杏和秋桐也就放心了。
手里的果子吃完,謝歸墨就回來了,他前腳進屋,后腳丫鬟進來,喘氣道,“世子爺,王爺罰江側(cè)妃跪兩個時辰佛堂……”
沒見過這么自討苦吃的,謝歸墨不想新婚第三天把事情鬧大,只打謝歸胤一頓,小懲大誡,江側(cè)妃不夾起尾巴做人,還敢告黑狀,絕對是日子過的太舒坦了,不給自已找點不痛快,心底不舒服。
這邊丫鬟稟告完退下,外面又進來個丫鬟,站在珠簾外道,“世子爺世子妃,王妃來了�!�
沈棠連忙起身,謝歸墨將端起來的茶盞放下,兩人出去迎王妃,剛走到珠簾處,王妃就進來了,問謝歸墨道,“怎么回事,怎么和二少爺打起來了?”
謝歸墨道,“就是二弟幫了我個小忙,我指導他一下當作感謝�!�
王妃嗔瞪謝歸墨道,“母妃沒這么好忽悠�!�
墨兒有什么事需要二少爺幫忙的,二少爺沒這份好心,也沒有把人揍一頓當感謝的。
知道王妃不好騙,再加上都來沉香軒問了,是肯定要問清楚才會走的,謝歸墨道,“上午去平遠侯府,在街上被失控的馬車撞了一下,那馬車是二弟的手筆。”
王妃面色一沉,她看著沈棠有些紅腫的額頭,“這傷就是這么來的?”
沈棠輕點了下頭,“沒有大礙,母妃不用擔心�!�
王妃道,“還好沒有大礙�!�
沈棠和謝歸墨都沒事,再加上打了謝歸胤一頓,還罰了江側(cè)妃,王妃就沒再說什么,但二少爺借刀殺人,江側(cè)妃還找王爺告狀,要王爺罰謝歸墨,王妃也不擔心,她看了云嬤嬤一眼。
云嬤嬤會意,出了沉香軒,就派了個丫鬟去佛堂看著。
沒人看著,江側(cè)妃不會老實跪兩個時辰的,罰跪還偷奸�;�,把王爺?shù)膽土P當耳旁風,王妃正好可以再罰她跪兩個時辰。
江側(cè)妃跪在蒲團上,氣的咬牙切齒,沒查出來是誰告訴謝歸墨的,自已還栽了跟頭,怎么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