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次有和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的小伙子,用這種隨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漢子有些靦腆,很少人和他說話不是打罵的語氣,一時臉竟然紅了。
張超超“……”
「不是吧,兄弟,你咋這么害羞」。
張超超第一次看見這么壯的爺們兒害羞,黑黑的臉變竟然都滲出來了一點紅。
顯然被他一說更害羞了。給他整個人都驚訝了。
漢子摸摸自己的后腦勺,見張超超要刨那田鼠的肚子。
因為張超超隨和語氣而很是感激激動的漢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方式表達(dá)自己的開心和感謝。
竟然從張超超手里粗魯?shù)膿屵^那只田鼠,一下就把田鼠肚子扯暴了,血絲呼啦淌了他一手。
給張超超嚇得嘴都張大了。好家伙,力氣真是大。
其實漢子只是不想讓血沾了張超超的手,沒想到動作太激動,會變成這樣的局面。他有些尷尬,心里很氣餒,怕張超超生氣。吞吞吐吐的道歉。
「俺,俺,俺不是故意的」。
張超超到?jīng)]有那么小肚雞腸,只是被漢子這突如起來的一招弄懵了而已,反應(yīng)過來,擺了一下手。
“害,有啥可道歉的,你這不是正好省了我的刀嗎?”
說完,他擺動了自己手上抓著的,剛才正要切田鼠肚子的刀。
漢子心里一下輕松了,原來人沒生氣,連忙將被扯破肚子的田鼠交還給張超超,隨后是不敢再有多余的動作了。生怕再發(fā)生剛才那種尷尬的事兒。
兩人又是洗腸子又是洗血的,竟然沒發(fā)現(xiàn)蔣州就站再他兩后面,且目觀了全程。
后面是張超超轉(zhuǎn)身拿碗時才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冷不丁嚇了一跳
。得虧他膽子大,
否則必須得叫一聲不可。
蔣州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什么,看了一眼邊上同樣也被夏嚇到的漢子,什么都沒說,直接進(jìn)屋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張超超也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兒。往常也沒見高挑個兒走路怎么沒有聲音呀。
況且這也沒啥好看的呀。而且剛剛他回過頭時,高挑個兒也沒有被人抓包的尷尬呀。
張超超索性不想了,他招呼著一邊的漢子,連喊三遍都沒有人應(yīng)。
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從高挑個兒進(jìn)屋后,漢子那眼睛就一直盯著屋內(nèi)。
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舉起手在人的眼前掃了兩下,漢子才回神。
漢子回過神來,他剛剛隱隱覺得蔣州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和往常不一樣。
醒過神來,他連忙給張超超道歉。張超超不在意的聳聳肩,阻止了漢子的道歉,帶著人去烤田鼠了。
他可真是好久沒吃肉了,這田鼠肉用松木枝烤起來可香了
。
而在兩人走后,蔣州從屋內(nèi)走出來,站在屋檐下,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面上無表情
,眼底沒有波瀾
。
一切是在暗流涌動中進(jìn)行。所以表面就風(fēng)平浪靜。
張超超和漢子一個端著一碗烤得香香脆脆的田鼠肉走進(jìn)屋來。
張超超去烤肉時帶了三個碗,原本是烤好以后,一碗分一些烤肉。雖然高挑個兒沒來,但他們也不能吃獨(dú)食嘛。
但是烤好以后分肉的時候,漢子卻不干了,當(dāng)時給張超超氣得,這高挑個兒白幫怎么個白眼狼了,連口肉都不分。
直到漢子把自己那碗肉全撥到高挑個兒那碗里,張超超才明白過來,這不是白眼狼,合著這是只看家犬。
一進(jìn)門,張超超先走到桌邊,倒了碗涼了一下午的開水喝,解了一路上的渴。
回身剛要招呼漢子喝水。漢子路上也是一樣渴著回來的。沒辦法,守衛(wèi)室周圍的松樹枝有點難找。結(jié)果一回頭,剛還在身后的人不見了。
他直覺下,往高挑個兒那看了一眼,好家伙,黑漢子跟條哈巴狗似的,端著那碗烤肉遞在蔣州面前,就差吐舌頭了。
嘖嘖嘖,張超超心下羨慕。要是知道黑漢子是這么知恩圖報的人,那當(dāng)時他也得幫幫他,怪不得說人高挑個兒為啥提拔他呢,要換他,他也得提拔,就是現(xiàn)在先機(jī)已被人搶先,沒有用咯。
他遺憾的搖搖頭,出去了。
蔣州坐在床上看書,像沒看到端著碗在他面前的人。
漢子是個老實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以為蔣州看書太過專心致志
,所以沒看見自己端著的肉。
就往前再遞過去一些,但他也怕弄臟了蔣州的書,只是靠近一點點距離。
其實漢子也很餓,他也很久沒吃過肉了,滿眼期待的看著蔣州的同時,也在偷偷地瞥手里那碗香氣撲鼻肉,暗暗流了不知多少口水。
那烤肉經(jīng)過松枝的烘烤,帶有木枝的清香,十分誘人
。香氣會勾引漢子,但不代表就會勾引蔣州
。
什么山珍海味都吃過的蔣州,根本不會被區(qū)區(qū)一碗烤肉所吸引。加上他看書太專注,所以沒抬頭看漢子也是正常的。
但那得是在漢子沒和他產(chǎn)生關(guān)系以前,肉體的關(guān)系誰也說不清,更何況也許不僅僅只是肉體。
在漢子和他產(chǎn)生關(guān)系后,還這樣的行為,未免有些故作之嫌嘛。
但漢子老實得過分,不知道這冰面下的清流才是真的湖水。
他也看不懂這些繞腦子的東西。只知道冰面就是冰面,湖水就是湖水。
他不敢打擾蔣州看書,不敢叫人,就自己呆呆的舉著那碗肉,邊嗅香味,邊淌口水,間或眼偷偷撇幾眼。
舉得手酸了也一直堅持不放下。他是怕剛放下,蔣州就會抬起頭。他想要蔣州一抬起眼就是自己送上的好吃烤肉。他一直都想送些什么東西給蔣州。
蔣州性子是最耐得住波瀾的,你若是能耗費(fèi)精力一直堅持,那他就可以比你更堅持,并且毫不廢任何力氣。
但凡事總有個意外的這個人。
在漢子手酸澀無比,抖得快成篩子時,蔣州終于停下掃動書面的視線,以往這點時間讀完十頁的他今天這點時間讀了三頁,不到三分之一。
那雙略顯冷漠實則只是淡漠的細(xì)眼離開書本,向上看著暗那雙顫抖的手。
漢子發(fā)現(xiàn)蔣州動了眼看著自己的手。他連忙加上另一只手,勉強(qiáng)克制住那陣顫抖。
討好的笑著,「蔣,蔣同志,吃,吃烤肉」,說完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碗,示意蔣州快接過去吃。
沒有順應(yīng)漢子的意思接過那碗肉。蔣州動作緩慢的把手里的書合在一起,往后靠在床背上。
他將書放在床邊的柜子上。手收回來握在一起,搭在曲起的一只膝蓋,另一只腿則在床上伸直。
整個過程眼睛一直蹲盯著漢子,盯得漢子心下惴惴不安,那明明淡漠卻讓人難以直視的視線,實在逼人。
「沒有筷子」,和他眼睛里的情緒一樣冷淡的聲音。
漢子醒悟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拿筷子,手忙腳亂的說著對不起,再等一下,之類的話,就要去那邊碗柜里取筷子。
后腰忽然被禁錮,漢子停下動作,疑惑看向自己腰間。
是一只過于修長筆直的腿。黑色的寬大褲子被因那腿抬在半空而掛在上面,顯現(xiàn)出那腿又直又瘦又長,線條完美,沒有一點瑕疵。
腳背勾在自己后背,目光只能到達(dá)那白皙的一截從寬大褲腳露出的骨感腳踝,要看后面的只能轉(zhuǎn)過頭去。
漢子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追究那勾在自己后腰的腳背是什么模樣。他的心砰砰直跳,速度加快到可怕的速度,好像下一秒就會因心跳過快而暈倒。
這樣的蔣州他從來沒見過。
與以為的淡漠隔絕,強(qiáng)勢,霸道,很危險。
他強(qiáng)壓住心跳,干巴巴的問出心底的疑惑與忐忑,「蔣,蔣同志,怎,怎么了」。
他實在說不出你能不能把你的腳松開這種話,心底里認(rèn)為這句話說出來會有某種干涉到私密的意味兒,令他覺得很害羞,說不出口。
第027章喂我
蔣州冰水里浸泡過的視線鎖在漢子身上沒有移動。
就像快要消失不見的,沒有具體形狀,藏在朦朦朧朧里,廣闊的天地里,什么都沒有。
淡淡的清清的淺淺一層。
可那是對于視線發(fā)出者而言,轉(zhuǎn)換到視線的接受者漢子那一面。那視線可不是冷冷的,是沉重的有形態(tài)的。
他站在原地被禁錮住了,任由一只無形的大手剝開一層層衣服。那股火熱味兒是漢子自己體會兒出來的,明明那視線沒有,至少表面沒有。
「你喂我」,如果不是蔣州一臉鎮(zhèn)定,沒有一絲異狀,且兩只眼睛正在等待的看著他,漢子都以為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畢竟他在那里,蔣州可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有這樣念頭的可不只是漢子一個。如若是讓香椿樹街那些人知道了,恐怕舌頭都要給驚沒了。
在香椿樹街里的人蔣州的冷淡是家喻戶曉的,他太冷淡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飛仙一樣的存在。
從來沒人見過他笑,就連和他一起生活的父母親,祖父祖母,都沒見過蔣州的笑。
可怕的是,他不僅不笑
,還沒有除了笑以外的其他情緒,他就像是個空白的人。
那都不算人了。人都沒有情緒了,那還叫人呢?
像是站在一根細(xì)繩上,漢子伸出自己的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試探,「蔣,蔣同志,咋,咋喂呢」。
蔣州收到這個問題,干脆利索,一點不拖泥帶水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抬起手,在漢子緊張萬分以為要出什么大動作的目光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漢子一下就給拍懵了,那一下就跟拍進(jìn)他腦子里似的,給他拍進(jìn)水了。像個木樁子一樣的站著,整個人被腦子里的水轉(zhuǎn)暈了。
蔣州見人呆呆站著不動,他面上冷冷淡淡,腿上使了力氣,勾了勾腳,直接把人勾到膝蓋輕輕撞在床上,離自己更近了些。
把人直接從那蒙圈的水里撈了出來。
漢子意識回歸現(xiàn)實的。臉上后知后覺的熱意翻涌,一股熱意從后腰迅速進(jìn)入身體內(nèi)部往下面的兩腿之間滲透下去。
他著急的夾緊腿,想要阻止那股快速漫延的熱。適得其反的加聚了那群狼無首肆無忌憚滿眼整個下身的熱。
他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蔣州近在咫尺的臉。
“上來,”,蔣州一如方才的冷淡和平靜再次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