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明明是淚水,可聽聽卻感覺好像是硫酸。
疼得她的心兒,猛地哆嗦了下。
誰說傻子沒有愛?
誰說傻子不懂得愛�。�
焦念奴以前不懂,那是因為她被韋烈小心翼翼的呵護著,潛意識內(nèi)認為這是應該的。
只等得知韋烈殉職的噩耗,焦念奴心中的那座山轟然倒塌后,她才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原來是那樣的不盡人意!
幸虧。
韋烈在殉職之前,為她重新找到了一座山。
才讓焦念奴重新升起了希望,從沒有過的渴望崔向東回來。
她一廂情愿的以為,只要崔向東滋潤她個三天三夜后,她就會重新找到韋烈的感覺。
尤其剛才她被崔向東按在膝蓋上時,韋烈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
那一刻的崔向東,在焦念奴的心里,已經(jīng)和韋烈徹底的重疊!
但現(xiàn)在。
當聽聽告訴她,她那樣會嚇到崔向東,她本能的反駁了一句后,才猛地意識到了什么。
“你爸,只會喜歡我的催促,絕不會被嚇倒。崔向東,終究不是你爸。聽聽,我想韋烈了,從沒有過的想�!�
喃喃自語中。
焦念奴閉上了眼,淚水卻順著臉頰,不住的撲簌簌落下。
聽聽一看這劇本不對啊。
她得協(xié)助崔向東,引誘焦念奴走上“我用我的超級記憶力,來折服崔向東”的道路。
可她卻把焦念奴對韋烈的深沉愛意,從心底激發(fā)了出來。
這可不行!
必須得讓她忘了我爸,要不然她會相思成疾的。
聽聽心里嘀咕著,覺得得去找崔向東協(xié)商下。
她找了個借口,快步出門。
焦念奴依舊坐在那兒,任由淚水灑落時,柜子上的座機分機,忽然爆響了起來。
她抬手擦了擦淚水,隨手拿起來,放在了耳邊。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話筒傳來了一個沙啞,顫抖的歌聲:“我,我是你的情人,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第705章
我叫蕭錯
你是我的情人?
還是玫瑰花般的女人?
這誰��?
焦念奴滿臉的好奇,暫時忘記了心頭事,張嘴問道:“你是誰呀?你唱歌的聲音雖然難聽�?蛇@首歌的旋律和歌詞,倒是我從沒聽過的好聽�!�
嘟。
電話卻結(jié)束了。
“奇怪,這是誰打來的電話?”
焦念奴滿臉不解的搖了搖頭,閉眼稍稍回憶了下電話內(nèi)的那個聲音,就開始信口哼唱:“我是你的情人,玫瑰花一樣的女人。嗯,我的歌聲才好聽。等崔向東回來后,我唱歌給他聽。哎,他今晚會對著鏡子愛我嗎?”
千里之外——
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上。
一個胖女人拿著一把小掃把,重重砸在一個女叫花子的背上,用本地方言罵道:“滾開!臭叫花子,是誰讓你動我們家電話的?滾,滾開!要不然,我把你抓起來賣到深山里,給老光棍當老婆去�!�
抓起來。
賣到深山里去!
這兩組字眼對于飽受相思病毒折磨、精神越來越不正常的段慕容來說,有著無法形容的殺傷力。
她的雙眼瞳孔,驟然猛縮中,慌忙雙手抱著頭,顧不得這邊下著冰涼的雨,抬起臟兮兮的腳丫,沖出了這家小旅店,很快就消失在了黑色的雨夜中。
“老不死的,看好咱們的店!電話這么金貴的東西,你也敢讓叫花子隨便打?如果下次再讓叫花子進門,我要你好看�!�
胖女人沖坐在柜臺后的一個老太太,揮舞了下掃把,惡狠狠的罵道。
可憐那個女叫花子,偷著給了她幾個雞蛋糕、又允許她打電話的老太太,被兒媳給嚇得渾身發(fā)抖。
罵了老太太幾句后,胖女人忽然發(fā)現(xiàn),食品箱子里好像少了幾個蛋糕。
“說�!�
胖女人立即瞪起眼睛:“是誰來買蛋糕了?是不是你又裝濫好人,把蛋糕送給叫花子了?你他媽的,我就知道你個老東西,是個敗家的玩意,該打�!�
胖女人揮舞著掃把,就要去抽老太太。
老太太連忙舉起了雙手——
要想避免被兒媳婦毆打,老太太就得雙手投降。
胖女人這才罷休,卻依舊用掃把點著老太太的鼻子,罵道:“算命的說,我正月里可能會碰到一個大財神!大財神會主動上門找我�?晌覐哪瓿跻坏鹊浆F(xiàn)在,都沒等到財神上門。反倒是你這個老東西,偷著把我的東西,送給叫花子。”
她越罵越來勁。
掃把幾乎點到了老太太的鼻子上。
高舉著雙手的老太太,渾身不住的發(fā)抖,渾濁的淚水,順著干癟的臉頰流淌。
“干什么呢?”
小店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冷聲。
“我干啥關(guān)你屁事——”
胖女人嘴里罵著回頭看去,就看到了一雙清冷無比的眼睛,嚇得她猛地打了個寒顫,不敢說話了。
趕緊腆起一張笑臉,問:“咳,客人住店呢?”
“住店�!�
頭戴著一個斗笠,穿著一身黑色衣服,腳上全是泥污的女孩子,在門口搓了下鞋底的泥,走了進來。
這小娘們走路時,屁股扭的真好看。
胖女人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掃了眼女孩子那張冷漠卻俊俏異常的臉,討好的語氣:“好叻,您還吃飯嗎?我們這兒不但有雞蛋糕,有各種罐頭,還有嬌子大碗面�!�
嬌子大碗面?
女孩子愣了下,看向了實木框架的柜臺:“這兒,也有我家。也有嬌子面?嗯,就給我來一個三鮮的吧。開水煮一下,再打上兩個雞蛋。有沒有牛肉或者豬頭肉?有的話,再添上半斤肉�!�
好叻!
胖女人立即歡快的答應了聲,提開蜂窩煤爐,手腳麻利的開始下面時,問:“聽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啊,說話真好聽�!�
“我家是,我家是天東青山的�!�
女孩子坐在了板凳上,拿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用憐憫的眸光,看了眼老太太。
卻也知道,她一個路過此地的外人,是不能隨便插手人家的家務事的。
就問胖女人:“鎮(zhèn)上,就只有你這一家小旅店嗎?”
“是啊,整個鎮(zhèn)上,就只有我們家�!�
胖女人得意的回答:“反正我們鎮(zhèn)子比較偏僻,遠離國道和省道。只要經(jīng)過我們鎮(zhèn)子,想住宿的客人,只能來我家下榻。”
嗯。
女孩子點了點頭,打開隨身挎著的帆布包,拿出了一張照片:“老板娘,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
蓋上鍋蓋的老板娘,接過了照片。
只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的贊嘆:“好美的小妞!她是誰?你為什么問我,有沒有見過她?”
“她姓段,叫段慕容�!�
女孩子回答:“是我的一個姐妹,前段時間和家里鬧別扭,離家出走了。”
胖女人點頭。
女孩子雖說完全肯定,胖女人沒有見過段慕容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說:“如果你以后你能見到她,并把她留在你這兒,馬上撥打照片后的電話號碼。如果能確定就是我找的人,我給你十萬。不!我給你三十萬的酬金�!�
什么?
三十萬!?
天吶。
算命的說我,今年正月里會發(fā)筆大橫財,難道就是應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
哎喲喂,我可得把眼珠子瞪大。
還得囑咐我家這老不死的,沒事就在門口看著,萬一能碰到這個三十萬呢?
胖女人激動的不行,連說好好好,我把照片拿去后面,給我男人看一下。
女孩子的挎包里,有大批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后,她都親手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盡管女孩子也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搜尋之路過于偏僻,遇到段慕容的希望極小,但萬一能找到她的消息呢?
“哎,這老太太真可憐�!�
女孩子等胖女人拿著照片跑向后面找她男人后,看著還在發(fā)抖的老太太,心中嘆了口氣。
被某個女人譏笑的某種性子,左右了她。
她拿出了兩百塊錢,悄悄塞到了老太太的手里:“婆婆,別讓那個胖女人知道。你自己去別處,買點好吃的。拿著,我有錢。我可有錢啦!我、我男人啊,開了一家大公司,每天賺老多錢呢�!�
老太太剛要再推辭,就聽到后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女孩子趁機把那兩百塊,塞到了老太太的袖口內(nèi)。
老太太渾濁的老眼內(nèi),有光閃過!
滿是老人斑的左手,死死抓住袖口,心中祈禱:“老天爺保佑這個漂亮的女娃子,能找到她想找的人。更能和她的男人,白頭偕老,多生貴子�!�
“我給我男人看了,他也記住這個小妞的樣子了�!�
胖女人把照片,隨手放在了柜臺上,打開了登記本:“您叫什么名字?有身份證嗎?就是走個過場,沒有也行�!�
女孩子把拿出來,放在了柜臺上:“我叫蕭錯�!�
第706章
蕭錯,放不下的人
“蕭錯?嗯,這個名字真,真好聽,嘿嘿�!�
胖女人看著身份證,很想大贊這名字有個性啥的,只是奈何沒文化,只能嘿嘿笑了幾聲。3939
坐在柜臺后的婆婆,抬手擦了擦眼睛時,不經(jīng)意的看向了柜臺上的那張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子后——
老太太頓時愣住。
等著登記的蕭錯,恰好看到了婆婆的這個反應,心中立即一動。
她連忙把段慕容的照片,推到了婆婆的面前:“婆婆,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
“我看著有些眼熟。”
婆婆盯著照片,小心翼翼的說:“就在剛才,來過一個要飯的女孩子。她雖然穿的很臟,披頭散發(fā)的臉上也有泥巴�?伤臉幼樱瑓s像�!�
砰!
不等她說完,蕭錯就抬手抓住了婆婆的手腕,急聲問道:“那個要飯的女孩子呢?婆婆,你快點告訴我!她現(xiàn)在哪兒?”
婆婆被蕭錯的動作,給嚇的一哆嗦,剛要說什么卻又看向了兒媳。
胖女人的臉色一變。
暗叫:“天�。∧莻被我用掃把打走的那個叫花子,就是她要找的段慕容?”
“婆婆,你快點告訴我�!�
蕭錯繼續(xù)追問:“那個女孩子現(xiàn)在哪兒?”
“被——”
婆婆剛要說出被兒媳給打跑了時,卻又想到了什么,趕緊改口:“我給了她幾個雞蛋糕后,她就離開了這兒。姑娘,我不敢保證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這個孩子。她挺可憐的,這么冷的天都光著腳丫。我給了她幾口吃的后,她看到電話后就拿起來,對著電話唱了兩句古怪的歌�!�
“唱歌?”
蕭錯慌忙問:“她唱的是不是。咳!”
她清了下嗓子,唱道:“我是你的情人,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對,對。”
婆婆用力點頭:“就是唱的這兩句。只是不等她唱完�!�
胖女人忽然打斷了婆婆的話:“她就慌里慌張的跑了!”
她可算看出蕭錯不是一般人,被她拿掃把重重毆打的女孩子,也不是一般人了,哪兒還敢讓婆婆說出叫花子被自己打走的事?
胖女人激動的不行。
三十萬��!
誰他娘的能想到,這個三十萬的超級大餡餅,今晚能砸到自己的腦袋上?
“劉大柱!快點滾出來,我們出去找人,去找那個叫,那個段慕容。”
胖女人嘴里吼著,轉(zhuǎn)身沖進了后面:“三十萬�。≈灰苷业蕉文饺�,我們就能得到三十萬啊!算命的,算得太準了!算到正月里,會有個大財神上門。真他娘的準。”
等胖女人拽著她男人劉大柱沖到前面時,蕭錯已經(jīng)不見了。
根據(jù)婆婆指的方向,蕭錯斗笠也來不及戴了,沖進細雨中,拔腳向西狂奔。
邊跑,邊四下里搜索著,嘴里大叫:“段慕容!段慕容,你在哪兒?快點出來!我?guī)闳フ夷愕那槿��!?br />
兩個小時后。
渾身泥污,因鉆樹林頭發(fā)也披散了的蕭錯,滿臉失望的回到了小旅店內(nèi)。
小鎮(zhèn)不大。
除了蕭錯之外,還有劉大柱等人在搜尋,幾乎把幾條街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被胖女人趕走的女叫花子。
不是不想繼續(xù)搜尋。
因為這是遠離國道省道的偏僻小鎮(zhèn),坐落在連綿起伏的群山內(nèi)。
到處都是雜亂無章的樹林,和嘩嘩流淌的小溪。
別說是蕭錯等幾十號人,就算來個幾千號人,也別想在晚上這種復雜環(huán)境下,找到一個被打怕了、精神還不正常的女孩子。
“謝謝大家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