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頭靠在他的胸膛,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從哽咽到隱忍,最后放聲大哭起來。
懷里纖薄的身體哭得一抽一抽,凌澈卻忽然彎起了嘴角。
“喬如意,你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除了,床上以外。
他居然貪戀此刻被她需要的感覺。
哭得太傷心,眼淚鼻涕都糊到了他的襯衣上。
凌澈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推開她。
情緒緩過來了,喬如意悶聲悶氣地說,“這也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
“但是凌澈�!�
她抬頭,眼眶還紅紅的,“我不想要你對不起,我想要被你對得起�!�
凌澈久久地看著她,深邃的眸色意味不明。
俊美的面頰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你想說什么?”
喬如意:“既然我們結婚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并且你暫時也沒有跟我離婚的打算,那要不然我們就好好過?”
好好過?
她說得頗為認真,凌澈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緒。
還未回答,他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立馬接起。
手機那頭傳來嚴肅且利落的聲音,“凌少,您跟夫人被盯了�!�
掛了電話,凌澈輕嗤一笑。
“喬如意,糖吃得多了會掉牙的�!�
喬如意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還在思索他這句話什么意思的時候,凌澈又再次開口,眸色里染上了些許嘲諷之意,
“人的欲望一旦得到滿足,就會無休無止。一個位置坐得太久了,就會想要得到更多�!�
“喬如意,我給你的,已經(jīng)夠多了......乖,別貪心�!�
他的語調(diào)極其散漫低沉,尤其最后幾個字帶著絲絲魅惑,像是哄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然而......
毫無溫度,甚至非常傷人。
他話里的意思喬如意聽了個明明白白。
她望向凌澈揚著輕佻笑意的臉龐,猛地抬腳一腳踢向他的小腿!
他也沒躲,生生挨了一腳,好看的五官瞬間皺了起來,“喬如意!”
喬如意咬牙道,“真是怪我太年輕,是人是狗沒看清!”
虧她還想凌澈浪子回頭,跟她好好過日子!
吃他的屁去吧!
她一把將披在身上的衣服拽下,毫不客氣地丟在地上。
不解氣,又當著凌澈的面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幾腳......黑色的西裝上落滿了灰色的腳印。
凌澈臉都黑了,沉著臉,“喬如意,你要是別人早死一百次了!”
喬如意冷哼一聲,揚起頭看他,“你要是別人,我早跟你同歸于盡了!”
媽的,真是越想越氣!
喬如意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往跑車走。
剛邁出兩步又止住步伐。
她再次轉(zhuǎn)身走向凌澈,而后手伸進他的褲兜摸出他的車鑰匙,轉(zhuǎn)身離開之前還不忘再踢他一腳。
這回,凌澈躲了,卻沒躲掉她獨自開車離開的背影。
“呵!”
他望著越來越遠的跑車,喬如意居然開著他的車跑了?
大晚上把他自己丟馬路邊?
他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出去,兩秒便被接通。
還不等對方說話,他怒氣沖沖道,“沈千!來接我!”
第20章
喬公館。
緊閉的書房里,傳來麗玲一陣一陣的抽咽聲。
“老公,你也看到了如意多過分!如愿也是你的女兒,你看如意把如愿欺負成什么樣子,你怎么都不吭聲呢?”
喬河背著手站在床邊,沉著臉,“我早跟你們說過,如意脾氣不好,你們少招惹她!”
“我們哪里招惹她了?她是喬家大小姐,現(xiàn)在又是凌家的少夫人,我們哪里敢招惹她啊?”
麗玲哭得梨花帶雨,不停地擦著眼淚,“我嫁給你這些年,帶大了如愿,還為你生下了喜樂,這十幾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意她到現(xiàn)在都不肯叫我一聲媽就算了,還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你讓我怎么不心寒?”
喬河聽得心中發(fā)愁,“她一年也回不來幾次,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我是個長輩,我受點委屈不要緊,可是如愿不行,如愿也是你的女兒,是喬家的二小姐�!�
提到這個,麗玲就心疼地大哭起來,“如愿剛剛一直在廁所吐,叫了醫(yī)生過來吃了藥才好點,老公,你見如愿這樣子你不心疼嗎?”
“如愿今天是受委屈了,回頭等她好點,你帶她出去買點衣服首飾。”
喬河將一張卡遞給麗玲,“讓如愿隨便花,當是爸爸補償她的�!�
麗玲接過卡,這才擦了擦眼淚,嘆氣,“我是后悔了,當初就應該讓如愿嫁給凌澈,這樣咱女兒也不會受這些委屈�!�
“這事兒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就別提了�!眴毯犹嵝阉耙院罅璩涸诘臅r候,別給如意找不痛快,她除了是喬家的女兒,還是凌太太,得罪了凌澈,咱們喬家都不會好過。”
“這道理我知道�!丙惲嵛攸c頭,“都說后媽不好當,我以前還不相信,我總想著啊,真心換真心,總有一天如意會待見我接受我。沒想到啊,十四年過去了,我這一番苦心還是白搭了�!�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喬河瞧見她一臉愁容的樣子,心里不忍,手搭上她肩安慰,“行了,你也受委屈了�!�
麗玲見他語氣柔和,于是提到,“老公,以后為了再避免這種事發(fā)生,還是別讓如意經(jīng)�;貋淼暮��!�
怕喬河誤會,她又趕緊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啊老公,我的意思是,你看如意和凌澈結婚快三年了還沒孩子,就讓如意多跟凌澈待一起,沒事不用回喬公館。這樣一來多給他們小夫妻空間,二來,如愿也不至于再受她姐姐的氣。”
喬河若有所思地思忖了片刻,點頭,“行�!�
“還有......”麗玲又開口,話到嘴邊開始猶豫。
“怎么了?”喬河問。
“有件事我想了想,還是得讓你知道�!�
麗玲一臉為難,“前段時間喜樂不是老生病嘛,你不在家的時候,我讓風水大師過來看了看,結果......”
說到這,她抬頭瞥了一眼喬河的表情。
前段時間喬喜樂的身體確實不是太好,三天兩頭感冒發(fā)燒是常事。
家庭醫(yī)生也看過了,醫(yī)院也去過了,還總是反反復復。
聽到事關自己兒子,喬河趕緊問:“結果怎么了?”
麗玲往前兩步,湊近他道,“結果風水大師說,有可能跟如意媽媽的牌位有關系�!�
喬河眉頭一擰,“如芳的牌位?”
“嗯!”麗玲點頭,“大師說,牌位這種東西擺在家里不吉利,尤其是對喜樂這種小孩子,所以他建議把牌位撤掉�!�
“把牌位撤掉?”
喬河皺著眉頭,思忖了許久。
麗玲見他猶豫,繼續(xù)說道,“老公,如意媽媽過世這么多年了,咱們要是想祭拜可以去墓園,這牌位放家里確實對喜樂不好,喜樂還小,又是咱們唯一的兒子,不能拿他的健康冒險��!”
麗玲的話在喬河心里過了一遍,而后他點點頭,“行吧,你看著辦�!�
......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喬如意看了一眼來電人,然后點開儀表盤上的接聽。
“姨媽......”
話音剛落,尹秀曼立馬問道,“如意啊,你是不是又跟你后媽吵架了?”
聽到后媽兩個字,喬如意就頭疼。
“她又跟你告狀了?”
就在尹秀曼給喬如意打電話前,麗玲找她哭訴了二十分鐘,說自己多不容易。
“如意,你別怪姨媽啰嗦,你后媽進門這些年也算是對喬家盡心盡力了,你對她的意見該放一放了�!�
喬如意嘴角牽起一抹淡笑。
十四年了,所有人都在跟她說,“你該接受你后媽”。
卻沒有人問她一句,“如意,你后媽對你好不好”?
“可以啊�!眴倘缫饣卮鸬幂p快,“只要她滾出喬家,我就對她沒意見�!�
“你這孩子怎么那么擰!”
尹秀曼無奈勸道,“你爸爸也不容易,你要多體諒體諒他,你跟你后媽這么針鋒相對,你爸爸夾在中間也不好過�!�
喬如意冷冷接話,“他不好過那是他自找的!”
“你這孩子就不能善良一點!”尹秀曼也來了脾氣,“你媽媽性格溫婉,從小教育你以善為本,要是你媽媽還活著,看到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她會多傷心!”
喬如意:“是啊,讓我善良,好讓麗玲母女得寸進尺嗎?”
任何人都不能拿她媽媽來道德綁架她!
她早就沒有道德了,談什么綁架!
見她油鹽不進,尹秀曼氣得掛了電話。
握緊手里的方向盤,喬如意調(diào)轉(zhuǎn)了路線,將目的地御景灣,改成了焰遇。
......
私人別墅泳池。
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閑散地坐在泳池邊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
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俊美無比的臉在頭頂上方白色的燈光下忽隱忽現(xiàn)。
下方注滿水的池子里,有個人被緊緊地按在池子里,痛苦地撲騰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男人微微抬手,池子里的中年男人被一把撈了上來。
渾身濕透,連咳帶喘地大口呼吸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凌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21章
嘴這么嚴?
他有的是辦法!
凌澈把玩著手中的純金色打火機,嘴角噙起一抹輕佻的笑意。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偏頭,一旁的齊水立馬了然,一腳又將中年男人踹進了泳池里。
中年男人撲騰著剛露出一個頭,接著就被人大力按了下去。
男人剛想開口,只能發(fā)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身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千匆匆過來,俯身在凌澈耳邊悄聲道,“凌總,御景灣打來電話,說少夫人沒有回家�!�
凌澈眉頭微擰,低聲吩咐道,“她開著我的車,看她去哪兒了�!�
沈千退了出去,不到一分鐘又過來。
“少夫人去......焰遇了�!�
凌澈忽地一聲輕笑,“長本事了,居然去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而后他遞給身后的齊金一個眼色,“把少夫人帶回家。”
待人走后,泳池里的男人再次被撈了上來。
凌澈玩味似的眼神盯著下方嚇得直哆嗦的男人。
“金叔,你剛剛說你不知道?”
“呵!”他一聲輕笑,“你跟在我爸身邊八年,你要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猜我信嗎?”
他的聲音幽冷,讓人不禁冷汗直下。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金江低著頭,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的水不斷落下,分不清是水還是冷汗,“老凌總?cè)ナ狼熬桶盐仪沧吡?.....”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為什么藏了六年才出現(xiàn)在京市?嗯?”
凌澈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金江,而后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眉頭輕挑,“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金叔�!�
他的話意輕飄,卻令人毛骨悚然。
金江俯在地上,只能看到他漆黑锃亮的皮鞋。
他剛想辯解什么,凌澈忽然蹲下,漆黑銳利的眸子直視他,修長的食指放在唇邊,“噓——”
他語氣幽冷,猶如鬼魅一般。
“撒謊,我是會絞人舌頭的�!�
金江嚇得面色慘白,全身發(fā)冷。
凌澈的狠,他見過。
“因為我收到了一筆錢!”
金江哆嗦著趕緊說道,“一筆巨款送到我家門口,還留了一個字條,說要我拿著這筆錢,帶著我老婆孩子離開京市再也不回來,否則就殺了我老婆和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老婆生了病,只有京市的專家才能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進這個地方。
凌澈拖長了語調(diào),“哦?”
金江以為他不相信,緊張道,“是真的!我不敢騙您!”
凌澈一笑,抬手拍了拍金江不住顫動的肩,“金叔,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又不殺人�!�
金江大氣都不敢出,顫抖著聲音,“凌少,您要我做什么?”
“我這個人喜歡釣魚�!�
凌澈盯著他,不疾不徐道,“釣魚就得有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