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接著她眉頭輕輕蹙起,“你怎么知道我去警局了?你在我身上裝監(jiān)控了?”
凌澈劃過手機,修長的手指在顯示定位的屏幕上微微一頓,笑道,“宋叔說的�!�
他喊的宋叔是宋西嵐的爸爸。
也許是西嵐回去說了一嘴,然后她爸爸又跟凌澈提了一嘴,他知道也不足奇怪。
“這樣啊�!眴倘缫饴牭酵饷驿罏r瀝的聲音,走到陽臺,“凌澈,下雨了,你那邊天氣怎么樣?”
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從房間出來,凌澈穿好衣服點了一根煙,“沒有京市的好�!�
“為什么?”喬如意問。
“因為你不在。”
喬如意低低一笑,他嘴上的情話是越來越熟練了。
“那小公貓還活著嗎?”他問。
瞧這話問的。
喬如意無奈一笑,“圓圓好好的,在家可乖了�!�
她今天在外忙了一天,小貓老老實實在家吃喝睡覺。
凌澈吸了一口煙,淺笑,“那就行,怕它死了你傷心�!�
“對了�!彼终f,“我明天晚上就到家了,定了個餐廳,晚上一起吃飯�!�
“好啊�!眴倘缫獯饝�(yīng)得輕快。
喬如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聲提議道,“凌澈,上次小姨帶來的補藥還沒吃完呢,你回來繼續(xù)吃上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挑眉,語氣晦暗不明,“你是對我持久度不滿意?”
每次他意猶未盡的時候她就筋疲力盡求饒了,這會兒怎么倒還不滿意了?
“不是這個......”
喬如意小聲地說,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不是打算要孩子嗎,所以就......”
自從那次兩人有要孩子的打算,就一直沒有做過保護措施了。
按照凌澈身強體壯精力充沛的體質(zhì)來講,不應(yīng)該這么久都沒有動靜啊。
凌澈夾著香煙的手一抖,他算是聽懂了,說來說去就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只要在一起就會做,孩子要了一段時間了還沒有要上,所以她開始找問題了。
他彈了彈煙灰,故意問,“你是覺得我不行?”
“倒也不是。”喬如意聲音矮了下去,行還是挺行的。
就是不知道質(zhì)量......好不好。
當(dāng)然這話她沒敢說,怕打擊凌澈的自尊心。
凌澈嘴里咬著煙,看著門口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又走了進來,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別說話。
他對著電話輕輕一笑,“擔(dān)心什么,這種事得看緣分,或許小孩也在對他的父母挑挑揀揀,就跟你養(yǎng)那小公貓一樣,它不也是挑挑選選之后選了你么�!�
“說的也是�!彪娫捘沁�,喬如意聽到他這么說明顯松了一口氣。
凌澈輕輕一笑,捻熄了手里的煙,“有點事要處理,先掛了,早點睡�!�
掛了電話,他看向來人,“說。”
威廉醫(yī)生將手里剛打印出來的數(shù)據(jù)遞給他,“凌先生,剛剛給注射的防孕針可以有效阻斷精子的生長,不過目前這種針劑藥效不能維持太長時間,如果您長時間都沒有要孩子的打算,您需要一個月注射一次�!�
凌澈掃了一眼紙上的數(shù)據(jù),“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您放心,這個針劑能完全避免受孕,并且不會對您的身體產(chǎn)生任何副作用,比您之前口服的藥物更要安全。”
威廉醫(yī)生又補充一句,“當(dāng)然,對您太太的身體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第222章
十月下旬的天,秋高氣爽。
經(jīng)過一個晚上街道兩邊落下了不少泛黃的樹葉,高聳入云的寫字樓下面,停著一輛極其顯眼的淺紫邁凱倫超跑。
一抹極其出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喬氏集團一樓大堂的時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前臺年輕女孩看了過去,明明是簡單的穿著卻在對方身上尤其好看,膚白貌美,細腰長腿的,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前臺的視線落在那人化著淡妝而精致漂亮的鵝蛋臉上,猛然間發(fā)現(xiàn)這張臉跟印象中的那張臉重合了起來。
“喬......大小姐!”她忙鞠躬打招呼。
聽到稱呼,喬如意對她點頭頷首,語氣禮貌,“我來找我爸爸�!�
前臺連忙告知,“董事長在辦公室�!�
喬如意點頭道謝,然后上了電梯。
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緊閉著,邱貴站在門口離老遠就看見了從電梯出來的人,手里還提著一個精美的禮盒。
“大小姐,您怎么來了?”
本以為那些遺物交給她,她會傷心幾天。此刻邱貴關(guān)切地看著她,并未發(fā)現(xiàn)她臉上過多的悲痛之意。
喬如意笑問,“貴叔,我爸在忙嗎?”
之前每次都是稱呼“喬河”,這次忽然稱呼爸爸,讓邱貴有些詫異。
繼而他又舒心地笑了,也許是大小姐拿到了夫人的遺物想開了許多,想解開和喬先生的隔閡也說不定。
如果她能想通,父女之間能重歸于好,對大小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邱貴看了一眼時間,“大小姐,喬先生過幾分鐘要開會,要不您先稍等一會兒?”
邱貴的話剛說完,辦公室內(nèi)傳來喬河的聲音,“邱貴,是如意來了嗎?讓她進來。”
喬如意推門進去的時候,喬河正坐在辦公椅上批改文件,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應(yīng)該是老花鏡。
盡管喬河已經(jīng)不再年輕,但他剛毅而線條分明的輪廓依舊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英俊風(fēng)貌。
喬如意捏緊了自己的手心,努力不去想昨晚那手機里看到的赤裸男女交纏的惡心照片。
她看向喬河,扯著嘴角笑,“爸爸,我過來看您。”
聽到“爸爸”二字,喬河批改文件的手忽然一怔,抬頭看向她。
她彎著眼眸笑意盈盈的,像極了小時候。
喬河目色變得慈和,低聲應(yīng)道,“好�!�
“昨天因為我和如愿的事情讓您生氣了,我很難受�!眴倘缫鈱⑹种械亩Y盒放在辦公桌上,“我記得這是您最喜歡吃的綠豆糕,百年老鋪那家買的�!�
“您嘗嘗,看是不是以前那個味道�!彼龑⒍Y盒打開,拿了一塊翠綠色的糕點笑瞇瞇地遞給喬河。
喬河怔然,看向她,“如意......”
“爸爸,您是不是想問我,怎么像變了個人?”
喬如意笑,“因為我想通了,自從媽媽過世后,我就跟您一直鬧別扭,鬧了十幾年,我們明明是親父女,卻那么陌生�!�
她垂眼,眼神黯淡,“您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我也該懂事了。而且......”
她抬眼,眼里一片濕潤,“我昨晚夢見媽媽了�!�
果然聽到她服軟的話語,喬河眉眼間慈和起來。
而他這種帶著父愛的慈和眼神,在現(xiàn)在的喬如意心里,激不起半分漣漪。
“夢見你媽媽?”
喬河嘗了一口綠豆糕,很甜。
“嗯�!眴倘缫獬榱顺楸亲�,神色悲戚,“她說看到我跟爸爸這樣水火不容她很難過,她說一個是她生前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她用心養(yǎng)育的女兒,本該父女連心的二人卻這樣生疏她很心疼,所以我夢見她的時候,她都一直在哭�!�
喬河面色一陣沉痛,“你媽媽在夢里,真的是這樣說的?”
喬如意哽咽著,“當(dāng)然,所以我是聽了媽媽的話,來找爸爸道歉的,希望爸爸原諒我這些年的不懂事�!�
喬河看著她,想想也是,要不是她媽媽的話,她怎么會愿意親近他呢?
他站起來,擦掉喬如意臉上的眼淚,低嘆一口氣,眼中盡是內(nèi)疚,“如意啊,這些年是爸爸虧待了你�!�
“爸爸,我不怪你,我們生疏了這么多年也有我的原因。以后我會懂事的,不讓爸爸再因為我的事難過了�!�
聽到她這樣講,喬河心里很是安慰。
喬如意親切地挽上他的手臂,“爸爸,昨天夢里,媽媽還跟我說了一些話。”
“說什么了?”
喬如意打量著他的神色,輕聲說,“媽媽說,她想回家�!�
手里挽著的手臂忽然一怔,喬河轉(zhuǎn)頭問她,“你媽媽想回家?是什么意思?”
喬如意解釋道,“是因為上次牌位的事情,媽媽說她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你把她趕出來了,所以她這段日子一直很傷心,她還說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她了,她都進不去你的夢里,所以只能來我的夢里托我告訴你,她想回家�!�
提到這話,喬河心里一陣酸澀。
牌位的事確實是他考慮不周,聽了麗玲的話就將尹如芳十幾年的牌位撤走了。
什么跟風(fēng)水有關(guān),他就不應(yīng)該信這些。
反倒因為這件事,喬如意跟他大鬧一頓,差點斷絕關(guān)系。
“行�!眴毯由裆群停c點頭,“把你媽媽接回來,就放在喬公館誰都不能撤走。”
“謝謝爸爸!”喬如意甜甜地笑了。
轉(zhuǎn)過身時,她的笑意猛地收起,眼底只剩一片寒涼。
......
溫都水城。
葛秋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袋進屋,“白小姐,喬公館的人送了東西過來,還挺貴重的�!�
這段時間,白祎祎的雙腿恢復(fù)得不錯,可以借助身邊的東西站起來了,但勉強只能站一小會兒。
葛秋興沖沖地過來時,她正借著旁邊的柜子練習(xí),隨口應(yīng)了一聲,“什么東西?”
葛秋雖然沒用過什么大品牌,但見過不少,也有些了解。
她指著手中禮品袋上的幾個英文,“是LOUIS
VUITTON,看上去應(yīng)該是塊手表�!�
“要給您取出來戴上嗎?”
葛秋高興地將禮盒拿出來,打開蓋子時忽然面色一僵。
高奢的禮盒里,躺著一塊粉色卡通的——小天才手表。
白祎祎往禮盒里看了一眼,譏諷一笑。
她面上平靜地問,“怎么了秋姨?”
葛秋慌忙地將盒子蓋好,“白小姐,這款手表不符合您的氣質(zhì),我還是給您收起來吧。”
“好,反正我也看不見,再貴的東西戴在我身上也是白搭�!�
白祎祎輕輕一笑。
她那么費盡心思給喬如愿出主意,喬如愿卻真當(dāng)她是瞎子來耍她,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第223章
麗玲帶著喬如愿從外面購物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喬公館門口停了輛跑車,光看顏色就認出來車主是誰。
坐在車?yán)锏膯倘缭敢部匆娏�,她盯著那輛車咬牙切齒,“喬如意這個小賤人怎么又來了!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說完她便甩下車門往大廳里走。
剛走到門口看見屋內(nèi)的景象她就傻眼了——大廳中央的紅木桌上擺著一塊靈牌,靈牌兩邊放著幾盤貢果,燃著的香爐升著裊裊青煙。
而喬公館大大小小的傭人們都在對著靈位跪拜上香,一個個手持香火的樣子比給自己老祖宗上香還虔誠。
喬如愿看得眼睛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喬公館死人了在辦喪事!
而那個昨天晚上打她威脅她的賤人坐在一旁悠然地喝著茶。
對上她怨恨的視線,對方居然輕佻起一抹笑。
“喬如意!你媽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在喬公館辦喪事!”
喬如愿氣沖沖地走過去,一腳就踢翻了王媽正在燒紙錢的瓷盆。
喬如意也不惱,眼神輕飄飄地掃了一眼滿天飛的紙錢灰燼。
她輕笑著按著手機上的計算器,“守靈五千一晚,哭喪加兩千,嗩吶班子兩千八一班,火化六百,加紙棺六百,火化后骨頭沒碎的話另加敲碎工費一千二�!�
她抬眼笑瞇瞇看向喬如愿,“喪事就順便一起辦了不收你的錢,怎么樣,是不是很劃算,要不要給你媽也辦一個?”
她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整個大廳的傭人都聽見,包括門口還未進門的麗玲。
麗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喬如意說什么顛話,要給她辦喪事!
喬如愿怒容滿面地看向喬如意,“喬如意,我媽好好的在這,你敢咒我媽?”
“我就說說而已,你媽又不會真的死了�!眴倘缫庑φf著,看向麗玲,“麗姨,把我媽接回來的大師說了,我媽被人趕走了戾氣太重,重新接回來之后,喬公館的每個人進門都要先跪拜上香,這樣她就不會生氣。”
“你說什么呢?”麗玲看著她像看一個瘋子,“這靈位早就給你送走了,你又弄回來干什么?”
喬如意站起來,看著她笑,“麗姨,你別生氣,是我爸要接回來的,他說他想我媽了,要不信你去問我爸?”
麗玲還真不相信,她瞪了一眼喬如意,拿出手機就給喬河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她面色越來越黑,比那鍋底灰還要黑。
氣沖沖地掛了電話,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渾身散發(fā)著陰測測氣息的人,“喬如意,你究竟在搞什么?”
喬如意只是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麗姨,喬公館上上下下都跪拜了,就差你跟喬如愿了�!�
“我給你媽下跪上香?”麗玲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嗤笑著看了一眼上方的靈位,“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說完就準(zhǔn)備繞走,喬如意在身后叫住她。
“麗姨,我媽死的好冤啊。”
麗玲頓時停在原地,胸口劇烈地起伏,面色極難看。
喬如意在她身后輕聲開口,“我媽昨天晚上托夢給我,她說她怨氣特別重,她是特別不甘心才自殺的�!�
“你知道嗎,她自殺的時候,整個喬公館啊全是她的血�!�
她陰森寒冷的話像一條毒蛇,纏繞著麗玲,讓她毛骨悚然。
“對了,她還在夢里跟我說了一個秘密�!�
喬如意走到麗玲身后,靠近她,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她說有人給她打了個電話逼她去自殺,那個人好狠啊。你說是什么人,心思這么歹毒。”
麗玲猛地退開幾步,“你在胡說什么!”
“你緊張什么麗姨?”喬如意笑問,“我只是做了個夢,夢里也不一定是真的,是吧?”
“不過,把我媽牌位請回來的大師說了,這個喬公館啊都是我媽的怨氣,要是大家想安寧的話,就得跪拜�!�
“麗姨�!彼⒅惲衢W躲的目色,“你不想過安寧日子嗎?”
麗玲氣得不輕,忍著怒意看向喬如意,“就當(dāng)我是看著老喬的面子上!”
說完,她咬牙上前奪過傭人手里的香火,快速地對著上方的牌位鞠了躬插上了香火。
她盯著牌位上那張黑白照片,眼里都是不甘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