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那如果這個病歷都可以做到,那一年前她的病歷......
想到這里,他急忙打了喬如意的電話。
“有事嗎以牧?“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平靜好聽。
“如意,我有件事想問你,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還在醫(yī)院,我直接去你辦公室吧�!�
掛了電話,丞以牧將那張藏在抽屜里層的病歷翻了出來,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手里的白紙黑字。
腎衰竭,昏迷不醒,轉(zhuǎn)院......
他的眉頭越陷越深。
沉思間,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他起身去開門,剛好對上那張明艷精致的臉,掛著淺淺的笑意。
“以牧,你找我什么事?”
“如意,你——”
“喬如意!”
喬如意身后一聲不溫不火的聲音打斷了丞以牧的問話。
他抬眼看過去,正好和那雙含著怒意的眼睛四目相對。
男人間的眼神碰撞,總是火花四濺,暗流涌動。
丞以牧眉頭舒展,禮貌笑著,“凌總,你也在�!�
凌澈的眼神從他身上掠過,落在喬如意的背影,“喬如意,我喊你你沒聽到嗎?”
她又不聾子,喊那么大聲當(dāng)然聽見了。
喬如意忍著胸腔里的火氣,依舊保持著微笑看向丞以牧,“以牧,看來今天不太合適繼續(xù)聊了,要不改天再約時間�!�
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對面前那個姓丞的倒語氣溫柔。
并且這話落在凌澈的耳朵里,就變了味道。
喬如意這是當(dāng)著他的面,在跟別的男人商量下次約會的時間?
上次說跟這個姓丞的喝咖啡是因為陳姨的事,他就不計較了。
這次呢,又來找他!
這段時間這個男人在喬如意面前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了,讓他很煩躁!
“喬如意,我跟你說話你是不是聽不見?”
他上前一把攬過對方的肩膀,低頭擰著眉頭問她,“你下午要辦的事就是來找他?”
他的姿態(tài)霸道專橫,壓迫感極強。
丞以牧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喬如意,對著面前的男人解釋,“凌總,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丞醫(yī)生,我在跟我太太說話。”凌澈打斷他的話,眉頭微挑,眼底一抹輕笑,“好像跟你沒關(guān)系吧?”
他對丞以牧陰陽怪氣的語氣讓喬如意很不舒服。
“凌澈�!彼痤^,“有完沒完?”
攬在肩上的那只手本就力氣很大,聽到這句話掌心的力氣又收緊了一些,讓喬如意想掙扎都掙扎不開。
她看向男人陰郁的臉,“你說的辦事,不也是來看別人嗎?怎么,你能干的事我不能干?”
他來看白祎祎就是理所當(dāng)然。
她跟丞以牧說幾句話,他就開始犯老毛病了?
她語氣淡漠,又是一副要跟他針鋒相對的模樣。
凌澈心里不爽,“白祎祎的事我可以解釋�!�
“我不想聽了!”
喬如意突然提高了聲音,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突然爆發(fā)的脾氣讓兩個男人都怔了。
意識到是在醫(yī)院,并且是外科主任辦公室的門口,喬如意忍著要爆發(fā)的怒意,仰起頭看向凌澈。
“關(guān)于白祎祎的每件事你都有解釋!你有千百個借口來騙我哄我,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她用力甩開凌澈的手,往后退了兩步,眼神倔強,“一邊跟我解釋一邊哄我,然后一邊繼續(xù)做我不高興的事情。凌澈,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她再一次的情緒爆發(fā),讓凌澈意識到,她是真的生氣了。
“喬如意,我......”
“別說了,我不想聽�!�
忍住要哭的沖動,喬如意轉(zhuǎn)頭看向丞以牧,穩(wěn)了穩(wěn)情緒,“抱歉以牧,我先走了�!�
轉(zhuǎn)身之際,她盯著凌澈警告,“別跟著我,否則,我現(xiàn)在就去掐死你的白祎祎!”
凌總看著她放完狠話氣沖沖的背影,剛想追出去,身后男人叫住了他。
“凌總�!必┮阅列�,“有空嗎?聊聊。”
......
醫(yī)院頂層上頭的天空,已經(jīng)是烏云密布,隨時會有一場暴雨下下來。
一陣涼風(fēng)吹過,掀起男人白大褂的下擺。
“丞醫(yī)生,兩個大男人在這吹冷風(fēng),不合適吧。”
凌澈半開玩笑地提醒。
“知道凌總時間寶貴,但有一件事,我想你也會感興趣。”
丞以牧目光溫和地看著對方,面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容。
一個男人臉上天天掛著笑,尤其是在喬如意面前像是沒脾氣似的,凌澈看著就煩。
“有事就直說�!�
“關(guān)于如意的�!必┮阅灵_口。
聽到喬如意的名字,凌澈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藨B(tài)斂了幾分,眼眸也認(rèn)真起來。
他眉頭一挑,點了根煙,火星在暗下來的天色中忽明忽暗。
眼底挑釁一笑,“怎么,你喜歡她?”
丞以牧能感受面前的男人此刻升起的敵意,像是一頭公獅以侵略的目光打量想要接近母獅的外來者。
他笑了笑,他喜不喜歡如意在凌澈面前沒什么好說的,他也并不是為這件事找他。
他將一張病歷拿出來,遞給凌澈。
“不知道這件事,凌總知不知道�!彼馊岷停路鹬皇呛唵蔚脑儐�,“換句話問,凌總有沒有讓如意知道。”
凌澈的目光掃了一眼病歷,不屑地輕笑,“看來你確實挺關(guān)心她�!�
聽這話的意思,那他就是知道了。
丞以牧笑,“所以,如意確實是在一年前因為過敏引起的腎衰竭在這里住過院,并且昏迷了整整一個月后被轉(zhuǎn)移醫(yī)院,之后就連同這個病歷都被抹去了,而她本人也并不記得這件事。”
他看向凌澈,“是嗎,凌總。”
凌澈悠然地吞云吐霧,不以為然地?fù)P起嘴唇,“丞醫(yī)生知道的挺多,是想多管閑事嗎?”
“凌總的事我當(dāng)然沒能力管,也管不到�!必┮阅潦冀K面色平和,但說出的話鏗鏘有力,“但如意的事,我會管。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天空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揚起一陣又一陣的風(fēng)。
男人深邃的輪廓在昏暗的天色里,讓人看不清情緒。
他只是打量著面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淡定地抽著指尖的煙。
吸完最后一口,將煙頭在欄桿上捻在欄桿上摁熄。
“喬如意的事,你沒資格管。”
他緩步走到跟他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身側(cè),嘲弄一笑,“看在你這么關(guān)心我太太的份上,我也告訴你,我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第233章
下午六點的天很陰,烏云黑沉沉地壓在頭頂上,一切都顯得很灰暗。
一輛淺紫色的邁凱倫劃破黑暗,在城市的車流里穿梭。
喬如意握著方向盤,面色清冷。
她打開車載新聞,試圖掩蓋住腦子里胡亂的情緒。
已經(jīng)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轉(zhuǎn)了半個小時,她不想回御景灣,不想看見凌澈,不想聽他所謂的解釋。
她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去。
腦海中甚至冒出一個很危險的想法——凌澈對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又或者,凌澈是真的愛她嗎?
下一秒,天空掠過一道驚雷。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墜地,砸在車流不息的地面,砸在車頂,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京市常年干燥,很少下雨。
這場雨,是近三個月來的第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雨滴潮濕了整座京市,也似乎潮濕了她的心。
新聞里的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在播報,京市將迎來長達(dá)三天的暴雨天,并且局部地區(qū)伴有特大暴雨及雷雨大風(fēng)。
擋風(fēng)玻璃前的雨刷有節(jié)奏地擺動,喬如意改了路線。
另一邊。
銀灰色的保時捷918Spyder在暴雨中疾馳。
在第三通電話打不通時,男人此時布滿陰郁的臉比窗外的天色還要陰沉。
喬如意的這個老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一生氣就不接電話!
說了多少次了,生氣歸生氣,電話總要接總要讓他找得到人吧。
凌澈單手打著方向盤,一只手點開手機屏幕,調(diào)開了某個界面。
手機屏幕里,一個紅色標(biāo)點正緩慢地在綠洲大道移動,前方不遠(yuǎn)是一片豪宅公寓。
他收起手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前往蔓和苑。
銀灰色的跑車沖破雨簾,在寬闊的馬路上急速飛馳。
被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剛稍微舒展開的俊臉又變得不耐煩。
“說�!�
“凌總,夫人不見了!”
一陣急剎在雨夜響起,凌澈擰著眉頭咬牙問,“不見了?”
靜心苑的負(fù)責(zé)人聲音焦急萬分,“整個靜心苑都沒有看見夫人,監(jiān)控顯示她自己偷偷跑出了療養(yǎng)院!”
“一群廢物!”
看個人都看不�。�
他緊急掉頭,前往靜心苑的方向。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在解釋,“照顧夫人的護士說,夫人一下午都在學(xué)小蝴蝶飛,嘴里還念叨著小蝴蝶飛走了小蝴蝶飛走了......”
“所以你他媽的就讓她自己飛走了!”
凌澈胸膛劇烈地起伏,緊握著電話臉色陰沉,“人要是找不到,整個靜心苑都他媽別干了!”
他掛了電話,又撥了個號碼出去,命令道,“帶一批人去靜心苑附近找人,另外通知宋輝,派警力出來。告訴他們,就算把整個京市翻過來,也要給我把人找到!”
電話那頭,齊金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說了一聲“好的,凌少”就準(zhǔn)備去辦。
“慢著�!绷璩航淮辏窒肫鹗裁�,繼續(xù)說,“讓齊水去綠洲大道的蔓和苑守著。”
齊金想了一下,問,“是保護少夫人嗎?”
“你腦子被雷轟了嗎!”凌澈咬牙問,“不然呢?”
“好的,凌少�!饼R金意識到凌少此刻的心情極其不好,忙說,“我這就去辦。”
男人甩開電話,油門踩到底,往靜心苑開去。
......
屋外大雨瓢潑,雷聲轟鳴。
屋內(nèi)男人坐在真皮椅上,金絲邊框下的眼睛輕閉,面前站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手里舉著一部手機,開著免提。
聽完對面的電話,莊策眼睛緩緩睜開,“你的意思是,你并沒有受賄,是凌澈故意把罪行加在你頭上?”
“莊總!我跟了您這么多年,在您身邊一點一點做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我是什么樣的人您不知道嗎?何況蘇城商貿(mào)是您的管轄區(qū),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您的地盤斂財��!”
電話那頭,陶軍含冤大喊,“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凌總了,我前段時間幫您跑了一趟出口生意,就一直本分地待在蘇城的商貿(mào)工廠,結(jié)果莫名其妙就被凌總的人查了,給我扣了一頂受賄的帽子!”
“莊總,我這些年跟著您賺了不少錢,雖然這錢不干凈,但對L.S集團并沒有影響,為什么凌總會針對我,現(xiàn)在把我扣押在這里,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我還有老婆孩子怎么辦�。 �
莊策慢條斯理地彈了彈一塵不染的西裝,輕輕一笑。
不干凈?
賺錢的時候沒覺得錢不干凈,現(xiàn)在倒是嫌棄錢不干凈了?
“凌澈要整你,我也沒辦法。”他站起來,輕蔑地掃了一眼手機,“你老婆孩子,我會幫你安頓好的�!�
他的話說完,對方還來不及道謝,舒慧就掛了電話。
她知道莊策現(xiàn)在的表情就是不想再繼續(xù)談話了。
“陶軍的老婆孩子,您準(zhǔn)備怎么辦?”她問。
“錢都賺的不干凈,她們娘倆能花嗎?”莊策嗤笑一聲,“送出國,正好那邊訂單需要一批女人和孩子,這不就又了個名單�!�
他轉(zhuǎn)頭看向舒慧,“人呢?”
舒慧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關(guān)起來了,瘋瘋癲癲的,什么都問不出來�!�
“是嗎?”莊策抬腳走出去,“瘋?cè)俗杂携傓k法�!�
......
天空一陣驚雷,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蜷縮在陰暗房間的角落瑟瑟發(fā)抖。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帶進外面的一絲光亮。
借著光亮,女人渾身瑟縮地看向來人,嘴里喃喃道,“小蝴蝶飛走了......我要變成小蝴蝶飛走了......”
“啪嗒”一聲開關(guān)打開,屋內(nèi)頓時一片白光。
在黑暗中待久了還來不及適應(yīng)刺目的燈光,女人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頭埋在了雙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