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不疼。”
凌澈剛想抬手去摸她的臉頰,忽然右手掌心傳來一陣刀扎般的尖銳感,疼得他右手一顫。
喬如意握著他的右手,指尖死死地摁進(jìn)了他的傷口里。
鮮紅的血頓時從他掌心一滴一滴落下來,砸在光潔的地板上。
喬如意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流,顫著聲音問,“疼嗎?”
疼嗎凌澈,為了白祎祎把自己傷成這樣,你疼嗎?
疼嗎?
這就是我的心被你傷疼的滋味。
第242章
露臺的暗色中,她清瘦而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地從眼眶里往下流。
使勁摁著他掌心傷口的手不停用力,直到顫抖。
就連她指尖也染上了鮮紅的血液。
“疼嗎?”她問他。
凌澈任由她發(fā)泄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掌心上的血不停往下滴,濺在她沒有穿鞋的腳邊。
凌澈漆黑的眸深不見底,啞著嗓子問她,“發(fā)泄完了嗎?”
喬如意收回了手中的力氣,用力憋回自己的眼淚。
也是,像凌澈的人,壓根不會疼,也體會不到什么叫心疼的滋味。
她的手很涼,整個人都幾乎要站不穩(wěn)。
凌澈一把將她抱起往臥室走,“發(fā)泄完了就待床上去�!�
將她放在床邊坐下,他順勢抽了兩張紙巾蹲了下來,捉住她冰冷的腳踝,擦掉她腳背上濺上的血漬。
她皮膚太白,上面幾滴猩紅的血太過明顯。
“有沒有跟你說過要穿鞋,什么時候能改掉你這個愛光腳的毛病�!�
凌澈抬頭看她,語氣責(zé)備。
喬如意聽了只覺得諷刺,她收回腳,蓋住被子,“你出去。”
凌澈站起來,隨意地擦了擦右手上還在往外溢的血漬,“出去?出哪去?”
“愛去哪去哪�!眴倘缫鈩e過頭,語氣冷淡。
“你在這里,我能去哪。”凌澈淺淺一笑,看向她冷淡的眉眼,“身體還虛著,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用他那只為了救白祎祎受傷的手給她做吃的,還真是一碗水端平。
他這樣的男人,要是開個后宮一定能做到雨露均沾。
喬如意心底嗤笑,冷聲道,“收起你的善心吧,我什么都不需要�!�
臉白的像紙一樣,態(tài)度卻依舊倔強(qiáng)。
凌澈耐著性子放軟了語氣,“生氣也要先吃東西才有力氣�!�
他彎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去給你做。”
上次也是這樣身體虛著生他的氣,吃點(diǎn)甜的就好了。
今天要是也吃點(diǎn)甜的,應(yīng)該也能管點(diǎn)用。
凌澈轉(zhuǎn)身下了樓。
樓下齊金齊水還在等著,見他下來,齊金說,“凌少,北星港那些人被警察帶走了,還有幾個半死不活的送到了醫(yī)院。南水碼頭那幾個已經(jīng)按您說的關(guān)起來了�!�
凌澈雙手撐在廚臺上,上次做的什么來著,玫瑰,燕窩,還有牛奶是吧。
他從櫥柜里把燕窩找出來,頭也沒抬,“警局的那幾個就送給宋局立功了,醫(yī)院的這幾個就別浪費(fèi)醫(yī)療資源了�!�
凌少的意思是,照樣關(guān)起來一并算賬。
齊金立即會意,“好的,凌少�!�
他又看見凌澈受傷的右手已經(jīng)摘了紗布,正放在水池龍頭下沖著手上的血跡。
“凌少,您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死不了�!彼S意地擦了手,抬眼看向一直垂眸沒有說話的齊水,“怎么,啞巴了?”
齊水跟齊金是兩兄弟,齊金要大一些,兩兄弟雖然長相不是一模一樣,但性格卻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沉穩(wěn)冷靜不愛說話。
齊水左邊眉骨有一道疤,從額頭截?cái)嗝济钡窖劢牵撬哪昵案璩阂煌鲆馔鉃榱吮Wo(hù)凌澈落下的傷疤。
面對凌澈的問話,他垂眸,“凌少,少夫人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從蔓和苑回來。”
話落,一條毛巾從廚臺扔過來,砸在齊水身上。
“還有下次,你就滾回Y國!”
“是,凌少!”
......
凌澈端著做好的甜湯回到臥室的時候,臥室的大燈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只留了一盞地?zé)簟?br />
床上的人已經(jīng)躺下了。
聽著不太平穩(wěn)的呼吸聲,凌澈知道她沒睡著。
“喬如意,起來吃點(diǎn)東西�!�
床上的人沒動,一看就知道還在生氣。
“聽話,吃了東西再休息。”
凌澈站在床邊,準(zhǔn)備去掀開被子將人撈起來。
喬如意拽過被子不耐煩地冷著聲音,“我都說了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在氣什么�!绷璩喉纳疃⒅采下∑鸬囊恍F(tuán),“你氣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你�!�
他垂眸解釋,“對不起,是我的錯,我——”
“滾出去!”
他話還未完,一個枕頭就甩了過來,扇了他一臉。
喬如意從床上坐起來,眼眶濕潤地瞪著他,“對不起的事都做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別說了。”
一想到自己的老公自己的枕邊人,在危急時刻第一時間是奔向別的女人,而不是她,喬如意就覺得心如刀絞。
“凌澈�!彼钗豢跉�,忍住要哭的沖動,“我寧愿你不知道我被徐恒綁架了,也好過你知道之后轉(zhuǎn)身去救了白祎祎�!�
“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徐恒的報(bào)復(fù)下,你是不是也只會慶幸白祎祎沒有出事?”
她的眼圈通紅,卻拼命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的樣子讓凌澈心里一陣煩悶。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絲毫聽不進(jìn)去他的解釋,一心認(rèn)為他是為了救白祎祎放棄了她。
“先吃東西吧。”
他選擇不去激怒她,一切等她好起來再說。
端過來的甜湯還冒著熱氣,喬如意一眼看見那瓷白色碗中的甜湯,玫瑰燕窩燉牛奶。
白祎祎教的。
“拿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她想也沒想就抬手打翻了熱湯,冒著熱氣的湯水一股腦都倒在了凌澈身上,從他肩膀一直到胸口的位置全被湯水打濕。
還好他反應(yīng)及時偏過頭,這才沒有灑他一臉。
瓷碗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頓時四分五裂。
凌澈眉頭深皺,眼眸幽深地看著她,胸腔劇烈起伏。
他這副表情一看就是發(fā)火了,喬如意太了解。
發(fā)火也好,大家吵散了拉倒。
反正這破日子她覺得糟心。
“湯灑了,我再去端一碗�!彼麊≈ぷ佣冢暗厣嫌兴槠�,你別下來�!�
喬如意以為她聽錯了,他看見凌澈忍著火氣起身走了出去,沒多久又端了一碗上來,還換了一身干凈的居家服,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喬如意火氣上來,還想繼續(xù)將這碗也打翻,被凌澈眼疾手快地撤開。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鬧脾氣,要我喂是吧?”
接著端起瓷碗喝了一口,俯身就壓向了喬如意的嘴唇。
第243章
他俯身而下,席卷起周身冷冽的氣息,霸道地壓向那兩片蒼白如紙的薄唇。
想鬧脾氣可以,前提是得先讓這虛弱的身子好起來。
這樣不吃不喝的,吵不了兩句就要暈過去。
他實(shí)在是不想看到喬如意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昏睡不醒的樣子。
他的姿態(tài)霸道蠻橫,帶著十足的侵略感。
喬如意立即偏過頭躲開他的唇,雙手撐在他肩膀上試圖推開他。
“你給我滾開!”
她本就虛弱,根本沒什么力氣。兩只手推在男人結(jié)實(shí)有力的肌肉上,一點(diǎn)用都沒有。
手不老實(shí),就按住。
嘴不聽話,就堵住。
凌澈單手握住她兩只纖細(xì)的手腕,低頭吻上去。
那雙大手力氣太大,任憑喬如意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
她死咬著嘴唇,盯著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和他垂下來的眼睫,眼淚都快要逼出來。
喬如意的力道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力氣。
凌澈見懷里的人不再亂動,握著她手腕的手緩緩松開。
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再從臉上到濕潤的眼睛,挺翹的鼻尖最后又停在她柔軟的唇上輕柔地輾轉(zhuǎn)纏綿。
呼吸灼熱,眼眸微沉。
他的氣息灑在喬如意的耳垂邊,嗓子沙啞到不行。
“喬如意,你聽話好不好�!�
喬如意沒什么力氣,她的無力反抗落在男人眼里成了默許。
直到那雙炙熱的大手落在她腰間的衣擺,她一激靈,她才恍然明白凌澈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的唇停在她右邊鎖骨的那顆痣上,每次情到深處他總喜歡不輕不重地咬她那里。
就在男人即將單手解開她衣扣的瞬間,他聽見她清冷到不帶一絲情欲的聲音響起。
“你要敢再進(jìn)一步,我們就離婚�!�
最后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將男人涌上的欲火撲得一干二凈。
他退開半分,眸色幽深地盯著面前這張清冷的臉,一字一句問,“你再說一遍�!�
喬如意轉(zhuǎn)頭盯著他的雙眼,模樣倔強(qiáng)又認(rèn)真,“我說,我不想跟你接吻,不想跟你做,不想你靠近我,更不想看見你!你要是敢再動我一下,我們就離婚�!�
男人胸腔劇烈地起伏,眼底的情欲褪去,俊美的面上布上一層陰郁。
“喬如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zhǔn)提離婚兩個字!”
他從她身上退開站起來,將被子搭在她身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要鬧可以,要發(fā)脾氣也行,我都可以由著你,但是別動不動就提那兩個字,我不愛聽�!�
他不愛聽的字她就不能提,但她不愛的事情他一件也沒少干。
喬如意看著他,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跟他繼續(xù)爭辯的力氣。
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想跟他說了,什么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不想看見你,你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喬如意冷聲問,“可以做到嗎?”
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沉默片刻,他開口,“你乖乖休息。”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喬如意忍了太久的眼淚這才大顆大顆地滑落。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里,低聲啜泣。
......
男人站在門口聽著屋內(nèi)傳來的嗚咽聲,好一會兒后,直到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才抬步離開。
凌晨三四點(diǎn)了,整個御景灣還燈火通明。
張姨知道二人鬧了別扭,現(xiàn)在不太愉快。
看見凌澈從樓上下來,便擔(dān)憂地問,“少爺,少夫人怎么樣了?”
凌澈看了一眼樓上房間的位置,“把房間打掃一下,再給她準(zhǔn)備點(diǎn)吃的,什么時候想吃了就什么時候吃�!�
張姨應(yīng)下,準(zhǔn)備去打掃房間。
“對了�!绷璩航凶∷�,“那只小公貓?jiān)谀膫屋?”
張姨指了個小房間,“少夫人讓圓圓住那個小房間的,少夫人安排的仔細(xì),貓窩貓玩具什么都有�!�
凌澈走過去推開門,那小公貓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已經(jīng)在門口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怎么,怕我把你丟了,對我這么熱情�!�
凌澈蹲下來,拍了拍小白貓的腦袋,“養(yǎng)貓千日用貓一時的道理懂吧,上去把她哄好了,你以后每天都有牛肉粒吃�!�
“否則,”凌澈彈了彈它豎起來的耳朵,“我就把你丟到凌宮跟MOMO作伴,你說,她吃不吃你。”
小白貓自然不知道MOMO是誰,但似乎看懂了男人幽黯戲謔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它喵喵叫了幾聲,然后就飛快地往樓上跑去。
凌澈彎了彎唇角,出了別墅。
昏暗的環(huán)境里,喬如意只覺得被子上輕輕一震,像是什么東西跳上來了。
剛想起身去看,只見一個小白團(tuán)從床尾走到床頭,停在她的枕邊臥了下來。
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她的下巴,像是撒嬌。
“圓圓�!笨匆娦∝垼瑔倘缫膺@才難得的彎了彎嘴角。
她輕輕摸小貓腦袋,小貓順勢將她的手心當(dāng)成枕頭枕了上去。
窗外一道白光晃了晃,伴隨著車輛駛離的聲音。
“他走了。”喬如意撫摸著小貓,喃喃道,“他好像并沒有那么喜歡我,是我對這段感情太過執(zhí)著了�!�
......
黑色的豪車從御景灣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