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齊金上前,一把將小女孩的頭拽起來,迫使她仰起頭對上舒慧。
“舒秘書,她說讓她這么干的人是你。”
凌澈不動聲色地看向舒慧,“你好好看看,究竟認(rèn)不認(rèn)識她�!�
小女孩抬起頭死死地看著舒慧,那迫切的眼神凌澈見得太多了。
就差將“求助”二字寫在臉上了
舒慧看著小女孩,平靜地說,“凌少,我沒見過她,況且就算您借我膽子,我也不敢動少夫人�!�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對面的小女孩卻激動地掙扎起來,又被齊金用力按住。
“我也不相信是你干的,你是舅舅身邊的人,怎么會背著舅舅干這種挑釁我的事。”
凌澈摁熄了煙,從躺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小女孩,“不過她動了我凌家的少夫人,得長點(diǎn)教訓(xùn)才行,你說是吧舒秘書�!�
“當(dāng)然。”舒慧沉著地回答,“誰動了少夫人,那就是該死。”
“說的好�!�
凌澈很滿意她的回答。
走到她身前,低笑著說,“那就麻煩舒秘書證明一下,你不認(rèn)識她。”
他的話剛落,旁邊一個黑衣男人便上來一把瑞士軍刀。
舒慧看了一眼那鋒利的短刀,沉默兩秒拿在了手里。
凌澈的意思很清楚,他在試探她,究竟下不下去手。
狹長的眸微微彎起,帶著深意的笑。
凌澈看了她一眼,笑著上了車。
寬廣無垠的草坪上,只剩下舒慧和那個小女孩。
舒慧拿著刀緩步走向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喊不出來,只能不住地?fù)u頭求饒。
豪車后座的男人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手里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jī)。
直到窗外那把揚(yáng)起的刀高高地舉了下去,他輕笑出了聲。
坐在副駕的齊水收回視線,打了個電話出去。
“報案,有人殺人�!�
豪宅區(qū)的警察總是來的特別快,電話剛打過去沒幾分鐘,警車就過來了。
舒慧詫異地回過頭,手里的刀還來不及丟下,就看見十幾個警察朝她跑過來。
她的面色一瞬間慘白,抬眼看向那輛黑色的豪車。
后座車窗降下三分之一,伸出一只冷白矜貴的手。
朝著她揮揮手,示意拜拜。
......
窗外的陽光灑進(jìn)了安靜的病房里,為潔白如雪的病房鍍上一層暖黃色的光。
漂亮消瘦的女人坐在病床床頭,側(cè)頭看著窗外泛黃的樹葉。
張姨連著送了幾趟吃的過來,喬如意吃不下,就讓她回去了。
剛讓人走沒多久,門口又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這次進(jìn)來的不僅有腳步聲,還有輪子摩擦地板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眉頭嫌棄地皺了起來。
她們怎么來了?
葛秋推著白祎祎往里走,“凌太太,白小姐聽說您不舒服,想要過來看看您�!�
她話說得客氣,但語氣聽起來并沒有很友好。
喬如意的眼神落在輪椅上的人,一身淺紫色長裙,一副清純可人的樣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好像昨晚對于她把她從車上拽下來這件事,并不介意似的。
“如意姐姐�!卑椎t祎聲細(xì)如水,“你好點(diǎn)了嗎?”
“你有事嗎?”喬如意開門見山地問。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你別對我這么大的敵意�!�
喬如意想翻白眼。
話來沒說兩句,她就先委屈上了。
輪椅在病床旁邊停下,白祎祎轉(zhuǎn)頭對葛秋說,“秋姨,你先出去吧,我想跟如意姐姐說說話。”
葛秋看了看喬如意,才應(yīng)聲出門。
喬如意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在葛秋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放心。
好像她會害白祎祎似的。
聽到病房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白祎祎將帶過來的一個包裝袋摸索著放到床頭的柜子上。
喬如意沒說話也沒打算幫她,就看著她瞎著眼睛搗鼓些什么。
將包裝袋穩(wěn)妥地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她又摸索著將袋子里東西拿了出來。
是個餐盒,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匮b著吃的。
喬如意無聲地彎了彎嘴角,白祎祎給她送吃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
“如意姐姐,我特地給你熬的粥�!�
白祎祎將餐盒蓋子打開,海鮮的濃香撲鼻而來。
“我以前生病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阿澈就會給我熬海鮮粥,吃完心情就好了�!�
白祎祎將餐盒遞給她,“你喜歡海鮮粥嗎?你嘗嘗�!�
她臉上始終帶著微微的笑意。
喬如意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餐盒里。
她喜歡的海鮮粥。
凌澈給她熬海鮮粥。
呵!
此刻她只覺得,她以前吃下肚的那些海鮮粥,像是拌了半碗蒼蠅一樣!
第254章
“有事就直說吧白小姐�!�
喬如意沒空跟她上演姐妹情深,“你來不僅僅是為了送粥吧?”
見她沒有接過餐盒,白祎祎重新放回柜子上。
“如意姐姐,你了解阿澈嗎?”
她面帶微笑,聲音平靜溫柔,像是在問喬如意,你剛剛吃飯了嗎一樣平靜。
喬如意笑,果然,是為了凌澈的事來的。
“看來白小姐比我了解�!�
“也許吧�!卑椎t祎彎著嘴角視線垂下,“我十六歲就認(rèn)識阿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年了�!�
七年。
喬如意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手指,她和凌澈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也不過短短三年。
而白祎祎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七年。
其實她早就知道結(jié)婚前的那幾年,白祎祎就在凌澈身邊,那個別人口中的凌少的白月光。
但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這一刻,喬如意心里還是短暫地酸澀了一下。
“那時候他才十九歲剛回國,意氣風(fēng)發(fā)肆意不羈,換女人如換衣服,一個女人在他身邊超過三天他就膩了�!�
白祎祎垂著眼睛,也不管喬如意想不想聽,繼續(xù)說,“他從不動感情,只是玩,盡管如此,上到名流圈下到明星嫩模,沒有人不想往他身上撲,誰要是跟他傳點(diǎn)緋聞,身價就能翻幾番。”
“也包括你嗎,白小姐。”喬如意盯著她清純的臉,笑問。
“當(dāng)然不。”白祎祎笑了笑,“我偏偏就是他的例外�!�
聽到“例外”二字,喬如意微怔。
“我進(jìn)藝術(shù)學(xué)校的第一天,在臺上跳了一支舞,阿澈的眼神就離不開我了�!�
提到這里,白祎祎臉上是自信的笑,“他說他喜歡我,追求我,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斷掉了和所有女人的聯(lián)系,一心一意只對我一個人好。無論他去哪里,他都會帶著我�!�
“如意姐姐,你見過他賽車嗎?”白祎祎說,“他最愛的運(yùn)動就是賽車,我見過,我陪他參加過無數(shù)個賽車比賽,見證他拿著獎杯獲得榮耀的時刻�!�
“從我十六歲到我二十歲,這四年我都在他身邊陰影不離�!�
白祎祎低頭理了理身上淺紫色的長裙,“他記得我最愛的顏色,我最愛吃的東西,送我最昂貴的禮物。”
她抬起頭看向喬如意,喬如意只覺得她那空洞的眼神,又似乎多了些光芒。
“我也記得關(guān)于阿澈的所有�!卑椎t祎笑,“阿澈的右肩胛骨往下兩寸有顆痣,小腹往下也有一顆。如意姐姐,這個你也應(yīng)該知道吧?”
喬如意猛地看向她。
白祎祎說的部位,已經(jīng)是凌澈的隱私部位。
如果不是跟他有肌膚之親的人,是不會知道。
“沒錯�!卑椎t祎知道她已經(jīng)猜到了,絲毫不避諱地說,“我成年后的初夜給了阿澈。”
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喬如意只覺得全身發(fā)麻,心臟加速跳動。
初夜......
她的初夜又何嘗不是給了凌澈。
“如意姐姐,阿澈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本來是要娶我的,他還跟我說過他喜歡女兒,要我以后給她生個女兒�!�
說到痛處,白祎祎眼眶濕潤,“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把他的美夢擊碎了,他被迫聯(lián)姻娶了你,我只能昏迷不醒地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
“一場車禍,改變了這一切。”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里掉落,梨花帶雨的樣子,“都怪我昏迷了三年,沒能留住他的心,再也跳不了他喜歡的舞�;蛟S這三年,他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但如意姐姐,你覺得阿澈真的會不管我嗎?”
喬如意冷眼看著她哭,心里卻早已潰敗。
白祎祎是在提醒她,這就是為什么無論她和凌澈怎么鬧,凌澈都不會把白祎祎送走的原因。
“我在二十歲的花樣年紀(jì)為了救阿澈,葬送了我的一切。我的腿,我的眼睛,我的前程,我的感情,甚至是我的一輩子......”
白祎祎淚如雨下,“阿澈對我有愧,他不會不管我的�!�
“阿澈雖然不能娶我,但他注定要對我負(fù)責(zé)一輩子。如意姐姐,這樣不會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你真的不介意嗎?你那么驕傲,你真的愿意跟別的女人分享你的男人嗎?”
寂靜的病房里,是白祎祎的抽泣聲。
她不吵不鬧,只是平靜溫柔地說著她和凌澈的過去。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喬如意的心上。
她問白祎祎,“所以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想告訴我,是我插足了你和凌澈的感情?所以要我退出是吧?”
白祎祎沒有回答她,只是擦掉臉上的眼淚,反問,“如意姐姐,你知道阿澈身上有多少秘密嗎?你知道他回國后的幾年是怎么過來的嗎?你見過他殺人嗎?你見過他用最殘忍的手段把一個人毀掉嗎?你以為的凌澈,是真的凌澈嗎?”
“如意姐姐,你喜歡的那個凌澈是他裝給你看的,你只見過他的一面,卻不知道他有千面。你不了解他,又怎么能說喜歡呢�!�
“那四年的日子是我陪他過來的,你又憑什么跟我爭呢?”
她平靜地質(zhì)問喬如意,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原配質(zhì)問小三。
如果不是跟凌澈的婚姻擺著這,喬如意恐怕真以為自己此刻是那個被人唾棄的第三者。
“啪”地一聲,床頭柜上的海鮮粥被人毫不客氣地掃落在地,灑了滿地,連同白白祎祎的裙子上都濺了許多。
喬如意冷冰冰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想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吧,白小姐�!�
白祎祎絲毫沒有生氣,叫葛秋進(jìn)來將她推走了,只是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彎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那是來自勝利者的笑。
病房里彌漫著濃濃的海鮮粥味道,喬如意聞著只覺得反胃,趕緊叫人將地上打掃了干凈。
不一會兒,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自己。
忍了許久的情緒在這刻徹底繃不住,拉過被子蓋在頭上狠狠地哭了起來。
直到哭累了,她坐起來拿過手機(jī)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剛打過去就被接通了,傳來男人磁性低沉又溫柔的詢問,“怎么了?”
那邊陸續(xù)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聽起來是在馬路上。
“凌澈。”喬如意目色平靜而堅定,“我們分開吧。”
第255章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喬如意沒有等來對方的回答。
“我沒有開玩笑,也不是氣話�!眴倘缫獯鬼昧Φ仄讣�,忍著哭腔,“我們不適合,就別在一起糾纏了,怪累的。”
“你放不下白祎祎,我也沒有那么大方。我們都成全對方吧�!�
對方依舊沒有回答,甚至連鳴笛聲都沒有了。
“你有在聽嗎?”
喬如意將手機(jī)放在眼前,忽然話頭一哽。
手機(jī)什么時候關(guān)機(jī)了???
看著漆黑的屏幕,她兩眼一閉,差點(diǎn)氣的掀翻過去。
感情她剛剛對著手機(jī)說這么多都白說了?
那凌澈那邊有沒有聽見,究竟聽見了幾句?
......
另一邊。
坐在豪車后座的男人看著突然掛掉的電話皺了皺眉頭。
打個電話過來,喊了他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什么意思?
醫(yī)院外面的保鏢說喬如意一直在病房,也沒出什么事,那這個電話是什么意思?
消氣了,愿意搭理他了?
男人輕輕一笑,對開車的齊金說了一句,“去醫(yī)院�!�
“好的,凌少�!饼R金見他陰郁了一整天的臉終于笑了,趕緊調(diào)轉(zhuǎn)了路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