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病房里,喬如意下床剛把手機充上電開了機。
手指落在剛才撥出去的電話號碼上,準(zhǔn)備打過去,被門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
“進來�!�
房門推開,來人身高頎長,身材挺拔,一襲潔白如雪的白大褂。
“以牧?你怎么來了?”
丞以牧手里提著吃食,看向她蒼白的臉面露擔(dān)憂,“看到你住院的消息了,怎么弄的?”
將吃食放在一旁的茶幾上,丞以牧擔(dān)心的詢問。
“外科主任就是心細,我一個病號住院的消息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喬如意笑著調(diào)侃,笑起來時,臉色還是有些不太好。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丞以牧的語氣里有些責(zé)備,似乎在怪她沒有照顧好自己。
看了一眼空蕩的病房,又問,“你一個人在這嗎?連個護工都沒有,凌澈呢,他都不管你嗎?”
護工是她不要的,連張姨都被她打發(fā)回去了。
“你帶的什么?”喬如意轉(zhuǎn)移話題,往茶幾走,看向他帶過來的袋子,“有好吃的嗎?”
看她的樣子不愿意提凌澈,大部分就是跟他有關(guān)了。
“怕你胃口不大沒給你買重味的東西,又不知道你現(xiàn)在想吃什么就每樣買了點,還有水果�!�
丞以牧打開包裝,將一盒盒的東西都往外拿。
“還有這個�!彼执蜷_一個精致的包裝盒,“我想你可能會想吃�!�
喬如意看著他修長的手將包裝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是巧克力蛋糕。
圓圓的茶幾上一會兒就擺滿了大大小小六七個盒子。
丞以牧嚴(yán)謹(jǐn)?shù)貙⒉途吣贸鰜聿粮蓛簦f給喬如意,“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喬如意坐在他對面,接過筷子和勺子,微微笑了笑,“謝謝你,以牧�!�
其實她沒什么想吃的,也沒有胃口,又不好駁了對方的心意,于是拿起勺子舀了湯喝。
“如意�!�
丞以牧溫柔地注視著她,“你真的快樂嗎?”
好幾次見她都是她一個人在醫(yī)院,那種破碎感一次比一次強烈。
像是原本茁壯成長開得鮮艷熱烈的紅玫瑰,被人連根拔起后的日漸枯萎。
他印象中的喬如意,是驕傲恣意的,不該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舀湯的手微微一頓,喬如意沒有抬頭。
嘴里的湯嘗不出是什么味道。
“以牧,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婚是她答應(yīng)結(jié)的,喜歡上凌澈是她沒有管好自己的心。
都是她咎由自取。
丞以牧目色溫柔地看著她平靜的側(cè)臉,“為了逃離那個原生家庭,你勉強自己嫁給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這三年,你是怎么過來的?你們之間真的有感情嗎?”
她和凌澈之間有感情嗎?自然是有。
但是那感情幾分真幾分假,連喬如意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覺得嘴里的湯愈發(fā)苦了起來。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這些很不合適。”丞以牧盯著她抖動的長睫,“如意,其實當(dāng)年我沒有聽我父母的話�!�
喬如意抬起頭,眼神詫異。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丞以牧說,“高三那年去D國留學(xué)不是他們強迫我去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喬如意只知道那年她執(zhí)意去F國深造設(shè)計,因為F國有全世界最好的設(shè)計學(xué)院。
那時候丞以牧說家里安排他去D國留學(xué)。
“我父母的本意是讓我去紐約學(xué)金融,我固執(zhí)地去了D國學(xué)醫(yī)�!必┮阅翆ι纤辆ЬУ捻�,溫柔地笑,“因為D國的醫(yī)學(xué)先進,我想學(xué)好一身醫(yī)術(shù),幫助一個容易過敏的女孩�!�
他溫柔的話落入喬如意的耳朵,往她心上砸了又砸。
窗外的陽光灑在丞以牧身上,整個人溫暖得讓人想哭。
喬如意眼眶濕潤,張了張嘴,“為了我,改了前途,值得嗎以牧�!�
她不是不知道丞以牧對她的感情,只是她寧愿裝作不知道也不想傷害他。
未曾想,他在七年前,就已經(jīng)為她做了這么多。
“這身白大褂挺不錯的,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職業(yè)�!必┮阅列χ参克叭缫�,職業(yè)可以改,每條路都可以走,選錯了不要緊,你還有后路。”
喬如意的眼淚滑落下來。
丞以牧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如果不快樂就離開他吧如意,我也可以給你很好的生活。”
喬如意垂眸,眼淚大顆大顆地掉進了湯碗里。
難怪湯那么苦澀,原來摻雜了那么多的眼淚。
喬如意哭的泣不成聲。
丞以牧伸在半空的手猶豫了兩秒,還是落在她纖薄顫抖的背上,輕輕拍著。
......
手機在修長的指間旋轉(zhuǎn),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往病房走,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連路邊的狗都能被他夸兩句。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抽泣聲。
聲音不大,想哭又忍著不哭的那種。
是喬如意的聲音。
凌澈眉頭一擰,開門就走了進去。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一起落入他冷冽的眼眸里,剛才還不錯的心情一瞬間蕩然無存,只剩一身寒意。
第256章
面對門口坐著的丞以牧先看到來人,對上那雙簡直要殺人的眼睛,他知分寸地從喬如意背上收回了手。
聽到聲音,喬如意也側(cè)頭用余光看了一眼門口。
只一眼,就連忙回過頭擦干了眼淚。
她這區(qū)別對待的動作讓凌澈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剛剛還在姓丞的面前哭的一抽一抽的,這會兒看到他連哭都不哭了。
感情打那個電話給他就是為了讓他回來看她和姓丞的在一起?
“丞醫(yī)生,三天兩頭來找我老婆,不合適吧。”
凌澈玩味地看著丞以牧,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凌總。”丞以牧站起來,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把自己的太太一個人丟在醫(yī)院,也不太合適吧?”
“那是我的家事�!绷璩禾裘�,眼神寒冷,“丞醫(yī)生是以什么身份多管閑事?”
“夠了�!�
喬如意夾在兩人的視線中間出聲制止。
丞以牧是說不過凌澈那張嘴的,再說下去,場面只會更難看,難保不會發(fā)生什么上新聞的事情。
“以牧�!眴倘缫馓ь^看他,“謝謝你來看我,你工作應(yīng)該還很忙,先不耽誤你了�!�
喬如意的意思丞以牧自然明白,他也不想她太過為難。
點了點頭,“如意,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以牧”兩個字從喬如意嘴里出來,本來就讓凌澈惱火。
這男人最后這句話,更是讓他覺得刺耳極了。
他三兩步走到喬如意身邊,當(dāng)著丞以牧的面攬過喬如意的腰就吻住了她的唇。
眼神挑釁地掠過丞以牧。
喬如意被男人突然的動作弄的措手不及,凜冽的氣息迅速包裹著她,是霸道又占有欲十足的侵略。
她只覺得凌澈這個時候是在丞以牧面前羞辱自己。
她奮力推開凌澈,卻被男人禁錮得更緊。
凌澈一手箍住她的雙手,一手掐著喬如意的下巴,偏頭睨向丞以牧,“丞醫(yī)生,我們夫妻倆接吻你都要看,接下來的事你還要看嗎?”
丞以牧壓制著胸口的悸動,白大褂口袋里緊握的拳頭又松開。
眉頭舒展開,笑了笑,走了出去。
沒關(guān)系啊,他可以等。
等凌太太成為丞太太的那天。
腳步聲走遠,凌澈手里的力度這才松了一點。
喬如意趁著他松下力度,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啪”地一聲,一巴掌用力甩在他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病房尤其清晰。
凌澈被她打偏了臉,深眸詫異地看著她,胸腔劇烈起伏,在壓制著要迸發(fā)的情緒。
掐著她下頜的手并未松開,反而加重了力道。
喬如意的這巴掌像是徹底激怒了他的醋意,他二話不說就將人直接抵到了墻上掐著她臉就開始吻。
他就要侵占掠奪她的每一寸,讓她看看誰才是那個可以光明正大親她吻她占有她的人。
“唔......唔......”
喬如意被他堵著嘴,什么話都說不出。
病服布料薄,背后貼著冷冰冰的墻涼得她一個激靈。
男人察覺,握著她的腰回到了沙發(fā)上。
在這方面,喬如意永遠都是被動的那方,逃不開他的手掌心。
交纏的呼吸灼熱,直到一抹咸澀落在二人的唇齒間。
凌澈半瞇著眼,深不見底的眼眸一縮。
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掛滿了淚痕,琉璃一般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唇瓣落在她臉側(cè),凌澈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哭什么?”
那巴掌明明是打在他臉上。
喬如意從他身上起來,將臉撇向一旁擦眼淚。
凌澈眉頭皺起,嘖,又是這副不愛搭理他的樣子。
剛剛在丞以牧面前不加掩飾地哭,現(xiàn)在在他面前,連哭都不讓他看見了。
凌澈從沙發(fā)站起來,剛想緩和一下氣氛,問她今天吃飯了沒有。
掃了一眼茶幾上擺滿的餐盒和開動的餐具,說出口的話又變了味。
“張姨說,她給你換著花樣做的吃的,你一口都沒吃,丞以牧送的就吃的挺香�!�
他皺著眉頭問,“喬如意,我們家是窮得吃不起飯了是不是?”
又在胡攪蠻纏。
又在把屎帽子往別人頭上扣。
喬如意轉(zhuǎn)頭瞪著他,“對,你的飯我不愛吃,我就愛吃別人送的�!�
凌澈壓著火氣,將茶幾上的餐盒都丟進了垃圾桶。
“什么都吃,便宜沒好貨!”
好端端的飯菜都被他糟蹋了,喬如意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火也上來了。
“對,你說的對,便宜是沒好貨!”喬如意揚起下巴瞪他,“那結(jié)婚證幾塊錢的玩意兒,它能是什么好東西!”
這句話又把凌澈惹惱了,他覺得喬如意本來應(yīng)該消氣了,那姓丞的來了一趟她就開始鬧脾氣,現(xiàn)在又扯上結(jié)不結(jié)婚的事。
擺明了那姓丞的想撬他墻角?
他面色陰鷙上前一把拽住喬如意的手,“姓丞的剛剛跟你說了什么,要你考慮什么?”
“嗯?”凌澈挑眉,眼神漸冷,“我他媽低聲下氣地哄你,你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現(xiàn)在你反倒幫他說話,他是你什么人!”
“明明是你跟白祎祎不清不楚!”喬如意的手被他拽的生疼,不甘示弱地咬牙罵他,“狗男女!”
“我跟白祎祎的事還要跟你說幾遍!你要是為了她跟我鬧成這樣,我現(xiàn)在就把她送走,送到大西洋北冰洋行不行!”
“不必!怎么能讓凌少爺忍痛割愛呢!你這么喜歡她,就娶了她,把人放到你床上,放到你枕邊,最好掛在你身上跟你出雙入對每天形影不離!”
凌澈一雙猩紅的眸盯著她,明明臉色都不好了,嘴還那么硬。
將她一把拽到床上,不由分說地把人塞進被子里。
按著她亂動的雙肩,凌澈俯身逼近她的臉。
盯著她帶著憤怒的雙眼,冷冷一笑,“喬如意,我不管那姓丞的對你什么意思,但你聽好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心�!�
“否則,他怎么死的我不敢保證。”
第257章
警局。
“莊總,這件事是凌澈設(shè)的圈套。”
戴著手銬的女人看著對面西裝筆挺的男人。
她面色有些滄桑,犯了事進了警局,沒有幾個不脫層皮的。
對于這件事,凌澈只給了她兩條路,如果她解決那個袖珍人,警察就會把她帶走。
如果她沒有解決那個袖珍人,凌澈就會解決她。
她權(quán)衡利弊,還是選擇了拿刀刺向那個袖珍人。
莊策看著她,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眸看向莊策,“莊總,你跟凌澈之間就差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等我從警局出去,我們就出國吧�!�
面前的男人沒有說話,那雙銳利的眼睛讓人捉摸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許久,才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
“小慧,你殺人了�!�
莊策緩慢開口,“我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