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如果他猜的沒錯,能讓她說出這種離開他的狗屁話的,只有老爺子!
呵!
坐在豪車后座,他冷笑一聲。
好啊,好的很!
所有人都他媽知道真相了,就他還跟個傻逼一樣在查真相!
真他媽諷刺!
把他瞞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齊金坐在駕駛座開車,從后視鏡里小心翼翼地看了后座男人一眼,瞥見他迅速起伏的胸膛以及手背上迸起的青筋,又迅速移開了眼神。
副駕的齊水也不敢吭聲,筆筆直直地坐著看著前方。
不用往后看,光感受車?yán)镪囮嚨暮畾舛贾懒枭佻F(xiàn)在處于氣炸了要發(fā)火的邊緣。這時候跟他說話,無異于就是找死。
車子很快到了凌家莊園,車還沒停穩(wěn),不等齊金齊水二人下車開門,后座的男人立即拉開車門下了車,大步進(jìn)了莊園。
第474章
四月的凌家莊園綠意盎然,卻又冷清得很。
書房的大門開了一扇半掩一扇,凌澈匆匆的腳步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頭陣陣吃力的咳嗽聲。
他剛想推門而入,里面?zhèn)鱽砹桦p擔(dān)憂的聲音。
“爸,這都四月天了,您的咳嗽怎么還沒好?”
凌古站在書桌旁,擺了擺手,“年紀(jì)大了,身體不中用了,說不定哪天睡一覺過去就醒不來了�!�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凌雙寬慰他,“您只要聽醫(yī)生的話好好養(yǎng)身體,以后還要享天倫之樂�!�
“天倫之樂?”凌古悵然一笑,“我凌古在商界叱咤了半輩子,沒想到老年就關(guān)在這偌大的莊園�!�
“小澈也是為您好。”凌雙說,“小澈這孩子從小就苦,沒爸媽在身邊就剩您這個爺爺了,他讓您待在莊園里派人守著您,也是想護(hù)您的安全�!�
“是啊。”凌古苦笑,“還別說,多虧了這些人給園子里添了點(diǎn)人氣兒,要不然這園子的野草怕是都要比人高了�!�
“您就放寬了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小澈現(xiàn)在還沒要孩子,小塵也沒有結(jié)婚,等他倆都要了孩子之后,您有了曾孫子曾外孫,您這園子就熱鬧多了。”
提到這個,凌古面上的笑意就收了起來,半晌后,他搖著頭長嘆了一口氣,“孽緣吶!”
書房外高大的身影立在原地沒有動,聽著屋內(nèi)的嘆息聲身體微微一怔。
凌雙見凌古面色不好,忙端了杯茶給他,“爸,您說什么?”
凌古推了推她端過來的茶杯,拄著手杖緩步走向一旁的木椅,“一個個都不聽話!這個吧,我讓他別查了別查了,就是一個犟,非要把這不堪的真相查個底朝天,哪怕是以身犯險有生命安全還要不管不顧地查!”
“那個吧,讓她走讓她離開,偏不聽,非要糾纏在一起!”凌古坐在木椅上,沉重地嘆氣。
凌雙對于他的話,前半段還算聽的有些明白,但后半段就有些不懂了。
她不確定地問,“她?您是說小澈的太太?”
“不是她還是誰!”凌古沉著臉,“她跟阿澈繼續(xù)糾纏在一起,就是孽緣!我讓她離開阿澈,是對他們最好的結(jié)果!”
他看向凌雙,“小雙,阿澈如果繼續(xù)跟她在一起,他這輩子不會有孩子,凌家不會有香火,并且......”
他眉頭緊皺,又是一聲嘆息,“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他們的感情注定不會有個好結(jié)果!如意那丫頭不能生孩子,說不定就是喬河作下的孽!”
凌雙不可置信地看向凌古,一向優(yōu)雅知性的面容上也浮現(xiàn)出震驚的面色。
她還未將凌古的話完全理解透徹,就聽見門外傭人驚慌的聲音傳過來——
“少爺!這么晚您怎么來了?”
書房內(nèi)的二人頓時看向半掩的門外,凌古混濁而睿智的眼神也微微一顫。
凌雙連忙去開門,剛拉開門,就對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身姿筆挺立在門口,俊逸的面容隱匿在身后沒有開燈的夜色里,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只是那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壓制著胸口的怒氣。
“小澈?”凌雙忙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凌澈繞開凌雙大步走進(jìn)去,一雙幽深的眸子看著凌古,“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爺爺和姑姑的聊天。”
自己孫子自己了解,凌古自然是聽出了他話里別樣的意思。
看樣子,他應(yīng)該是站在門口許久,甚至聽完了屋內(nèi)所有的對話。
凌古也不作隱瞞,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他,“阿澈,有什么要問的,你就問吧�!�
凌澈站在他身前,看著他蒼老的面容和滿頭的白發(fā),雙眸寒冷低低一笑,“是喬河?”
“是。”凌古沒有半分遲疑。
“您什么時候知道的?”凌澈冷聲問。
凌古看向他,“上個月�!�
“線索呢?證據(jù)呢?”凌澈問,“我都沒有查到的東西,爺爺在這里是怎么知道的?”
凌古知道他不愿意相信,嘆息道,“莊策死的那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是一張喬河和莊策的合照,莊策做的事跟喬河脫不了干系�!�
“一張合照能證明什么?”凌澈笑問,“爺爺,您還不至于愚昧到這個地步吧?”
“一張合照是不能證明什么,但是阿澈,你查了這么久,你有查過喬河嗎?以你的敏銳度,你不會沒有懷疑過他吧�!�
凌古睿智的雙眼看向凌澈,“你是不信,還是不愿意信?”
凌澈緊握成拳的手背迸著青筋,他確實(shí)沒有查過喬河。
但是查凌修德的時候卻牽扯出了喬河,又被他下意識地避開了嫌疑。
是不信,還是不愿信,答案可想而知。
凌古一語道破,“是因為如意那丫頭,所以你才不愿意去調(diào)查喬河。阿澈,你查了這么些年的真相,現(xiàn)在就在你的眼前,你只要動動手指去查喬河,你要的真相就大白了�!�
爺孫倆之間的氣氛將至冰點(diǎn),凌雙見狀連忙看向凌澈,“小澈,你爺爺最近——”
她的話還未完,就被凌澈的冷聲發(fā)問打斷。
“所以,你確實(shí)找過喬如意?”
凌古聽著他的質(zhì)問,站起來無奈一笑,“因為我太了解你,殺父之仇你查了這么多年終于將莊策連根拔起,到最后一步了你不會收手。但如意那丫頭橫亙在你和你的殺父仇人之間,就像你現(xiàn)在這樣,你既想真相大白給你死去的爸和破碎的凌家一個交代,又不愿去調(diào)查如意的生父�!�
他上前在凌澈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慈目一笑,“爺爺是為你們好,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考慮。阿澈,真相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接受真相跟那丫頭分開,要么無視真相跟你殺父仇人的女兒相愛相守一輩子。”
他是個自私的爺爺,他不想把這個艱難的選擇交給自己的孫子,所以他才會自私地讓喬如意先做下決定。
很可惜,她沒有做到。
凌古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凌澈的表情,“無論你怎么選擇,爺爺都祝福你�!�
話落,他悠長地嘆了一口氣,“但愿,你能過得了心中那道坎�!�
第475章
“要么接受真相,要么無視真相。”
這句話從凌澈自凌家莊園出來,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飛馳的跑車在深夜的公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著,駕駛座的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搭在敞篷窗邊,指間的煙燃了一根又一根。
車?yán)锏氖謾C(jī)響起,他看了一眼按下接聽。
對方的聲音在跑車?yán)锃h(huán)繞,“凌少,根據(jù)凌修德十年前出入賬金錢往來,確實(shí)有幾筆來自喬河。最近的通話記錄里,也有幾通電話來自喬河,以及喬公館的喬夫人�!�
話落,對方許久沒有聽到這邊下一步的指示,又喊了一聲,“凌少?”
“繼續(xù)查,查他跟莊策以及凌修德三人之間的往來�!�
交代完這句,他直接掛了電話,將油門踩到底,開進(jìn)了夜色里。
......
從喬公館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喬喜樂吃了藥退了燒,精神狀態(tài)也好了許多,在喬如意的安撫下慢慢睡著了。
她答應(yīng)了喬喜樂會在喬公館陪他幾天,所以深夜從喬公館回到御景灣準(zhǔn)備收拾點(diǎn)東西帶過去。
回御景灣之前,她想到凌澈應(yīng)該在西水灣那邊的別墅睡下了,便開車先去了一趟西水灣。
到達(dá)別墅那邊,被保安通知凌總有事出去了。
喬如意看了一眼時間,深更半夜的,怎么還出去辦事了?
她又回了御景灣收拾東西,想趕在喬喜樂睡醒之前回到喬公館。
要不然小孩子醒來看不到她又該傷心得偷偷哭了。
要帶的東西不多,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樓下響起了跑車入庫的聲音。
凌澈回來了!
喬如意面上一喜,連忙下樓。
剛繞到客廳跑到玄關(guān)處,外面的人按了密碼拉開了門。
一瞬間四目相對,喬如意站在門口笑吟吟地望著他。
“還挺有默契的嘛,我回家了,你也回家了�!�
凌澈那張俊逸的臉上沒有往常的笑意,一雙深眸盯著她,什么也沒說。
喬如意看出一絲不對勁,雙手拉起他的左手,“怎么了?晚上出去干什么了?”
平常溫暖炙熱的手,此時有些微涼。
喬如意將他的手拽在手里,溫柔地摩挲幾下,想傳遞一點(diǎn)溫暖給他。
凌澈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精致的面容,半晌之后,從她手心里將手抽走。
掌心落空,喬如意看著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客廳的背影,一瞬間的茫然。
發(fā)生什么了?
她跟過去,“凌澈?”
凌澈置若罔聞,將外套脫下隨意地丟在沙發(fā)上,然后從酒柜拿了瓶酒和酒杯過來。
他面上一片冷意,薄唇緊抿始終一言不發(fā)。
喬如意油然升起一片不安的感覺。
酒杯里倒了酒,凌澈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仰頭喝了半杯下去。
盯著她時,那雙淺褐色的眸子里沒有了之前的溫柔。
喬如意心中一緊,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凌澈端著酒杯,抬眼看她,終于吐出了一句話,“你呢?沒話跟我說?”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不似往日溫柔,反而多了一絲冷淡。
喬如意本來想跟他說,她要去喬公館住幾天,陪陪喬喜樂。
但凌澈的意思顯而不是在說這個。
喬如意的心跳加速,嗓子里有些發(fā)堵,好半天才開了口,“對不起�!�
然而對方并沒有因為這三個字變得不那么冷冽。
凌澈嗤笑一聲,看著她無辜的樣子,“對不起什么?”
“是因為你覺得隱瞞了我所以對不起我,還是為了喬河對不起我?”
凌澈的話讓喬如意心頭一顫。
他果然,還是知道了。
喬如意垂在身側(cè)的指尖微微發(fā)抖,不敢看他的眼神,“喬河他——”
“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凌澈打斷她的話,唇角勾著一絲諷刺的笑意,“你早就知道喬河和莊策之間的關(guān)系,也早就見過爺爺了,你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而是瞞著我答應(yīng)爺爺演一出不愛我了要跟我離婚的戲碼�!�
他胸腔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喬如意,你把我置于何地?”
聽著他冷聲的質(zhì)問,喬如意啞口無言,渾身血液像是被凍住,本來溫?zé)岬氖忠粫r也涼了下去。
她想過這件事瞞不了太久,凌澈一定會查到喬河這里。
她原想用自己的方法懲罰喬河,當(dāng)做給凌澈的賠禮。
卻沒想,他先她一步知道了真相。
面對他的質(zhì)問,她什么都說不出。
她不說話,凌澈臉上的冷笑愈濃,胸腔里壓制的怒火也燒得更旺。
將手里的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飲盡,他站起來走到喬如意面前,居高臨下地垂眸看她。
“是你說,我們之間應(yīng)該坦誠相待不該隱瞞的,喬如意,這就是你說的坦誠和信任嗎?”
他步步緊逼,喬如意一步步后退,掌心都被指甲掐得通紅。
“爺爺知道真相,你知道真相,連他媽的許昭昭都知道真相!就我他媽的像個傻子被你們瞞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喬如意驀地抬起頭,許昭昭也知道?
但凌澈沒有給她繼續(xù)思考這件事的時間,一把抓著她的手猛地捶著自己的左邊的胸膛,雙眸逐漸泛紅,“喬如意,騙我好玩嗎!瞞著我你好受嗎!要不是我他媽愛慘了你死乞白賴地不跟你離婚,你是不是就得逞了?”
他緊緊拽著她的手捶著自己的心口,喬如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她拼命想縮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眴倘缫怆p眼通紅,“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是想告訴你的......可是......”
“可是爺爺逼你是嗎?”凌澈抓著她的手,雙目通紅,“我問過你無數(shù)次,你為什么不說!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將喬如意抵在墻邊,“你是想替我悄悄整垮喬氏懲罰喬河,然后帶著你對我的羞愧心偷偷離開,還是準(zhǔn)備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到時候再告訴我你為了幫喬河贖罪替我做了多少事情?”
心里的謀劃被他一一戳破,喬如意淚如雨下。
她的眼神總是瞞不住事,凌澈一眼就看穿他說對了。
他驟然松開她的手,后退一步,冷冷一笑。
“喬如意,不論是哪一種,我都不會領(lǐng)你的情�!�
第476章
手腕上的溫度突然松開,喬如意滿臉淚痕地看向他那張冷峻的臉。
“凌澈......”
她想伸手牽他的手,又被他躲開。
她茫然地看著他,看不懂他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想到那段時間你對我忽冷忽熱,我卻像條狗一樣對你搖尾乞憐�!彼托�,“我他媽就覺得可笑。”
他想過是不是凌古用她以后難以懷孕這件事逼迫她說出那些違心的話,讓他離婚。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原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喬河也是他要報仇的對象之一。
她瞞著真相,自以為是地為他們的感情做決定劃句號,用凌遲他的方法逼他放手離婚,她自己承受同樣的痛苦暗地為他做這些他壓根不需要的事情。
她可真?zhèn)ゴ蟆?br />
“凌澈......”喬如意聲音顫抖,眼眶通紅地抬眼看他,“是我錯了,我以為那樣分開對你來說,比知道真相更容易接受一些。”
“是我太懦弱了,喬河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改變不了跟他的血緣關(guān)系......”她哽咽著,“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所以我才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彌補(bǔ)你�!�